《美味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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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战国-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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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的张仪。

    “是出了点事。”白晋挠了挠头,无奈道,“那罐酱油也没了,再来舀些。”

    “哎,我方才应该提醒你们的,你们还小,两人上路不安全。”醢稷扫了张仪一眼,“最好有人陪着妥当些。”

    “没事,幸好我来得及时,才没让他们得了便宜。”张仪的大掌想揉上白晋的头顶,却被他拍了开去。

    “先进来吧。”醢稷侧身让他们进来。

    “老丈,有客至?”张仪看到了在案前默默喝酒的娄叟。一身平常的葛衣,腰悬长剑,乍看上去是一个平常的老剑客,但张仪隐隐觉得此人不简单,也许是他坐着的动作没有这个年纪剑客所具有的佝偻。张仪不禁多看了两眼。

    “这是我多年的好友--娄叟。”醢稷简单地将双方介绍了一下。白晋他们作为晚辈,自然要行礼拜见。娄叟略略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醢稷去屋里拿陶罐给白晋装了一罐酱油,看了看白晋和小狩女身上的伤皱眉道:“可知是哪里来的强人?”山阳县小,穷,没什么油水,要打劫也不会选这种地方。他们更有可能冲撞了某些剑客。醢稷朝娄叟那里望了一眼,若是老友是回新郑,双方同路会更稳妥些。

    “没事,就是遇上了几条疯狗。”白晋捧着陶罐,一脸的平静。只是眼里黑沉沉的,可以窥得他心情并不爽。未来他不介意尝试下做做人肉包子。

    醢稷微叹了口气,转头对娄叟道:“叟此行可是去新郑?”

    娄叟用幽深的眼光盯了醢稷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就巧了,不如你们同路,也好有个照应。”醢稷提议道。

    “确实巧……”娄叟搁下陶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待白晋他们走后,醢稷重新入座,给娄叟满上了一大杯酒。“这次去新郑,还得拜托你照顾一下这几个小辈了。”

    “你待他们似与他人不同。”娄叟曲起食指扣了扣食案道。尤其是对那个讨要酱油的小儿,不像对后辈的态度,反而像是对平辈?

    “那位名晋的小君子,善庖厨,有奇才。”提起白晋,醢稷的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了几分自豪,“这酱油的酿法,就是他想出来的方子。”醢稷夹起一块蒸肉,蘸了点酱油,慢慢咀嚼。

    “刚才那小子是你徒儿?”娄叟瞥了醢稷一眼,眼中带了几分探询。

    醢稷苦笑了一下:“不是。”

    “既然不是,我就不必护着他了。”

    “子娄,你就当帮我这忙。”醢稷朝娄叟行了个揖礼,语气诚恳道。

    “要帮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娄叟一手撑在膝上,微向前倾,双目紧锁着醢稷。

    “什么事?”在娄叟高压的目光下,醢稷心底忽然冒起了些许不安。娄叟只是来叙旧?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前来,肯定是为了别的事情。自己一把老骨头了,唯一有价值的,恐怕只有这一身的技艺了。

    “一起去新郑。”娄叟一如既往地直接把目的说了来。

    “这……”醢稷脸色一黯,他曾发誓此生不再踏进新郑,况且现在他的心也淡了,余生过着这平淡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娄叟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物掷于案上。“恐怕现在也由不得你了,大王令你速速进宫!”

    案上的木简嗖地伸展开来,醢稷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果然是令他回宫的。

    “这次是大王让你回去,你也不算是违背誓言。”娄叟用剑柄敲了敲食案,强调道,“况且你这次回去,正好收拾收拾你那个不肖徒儿,省得他整天在宫里上蹿下跳,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娄叟不满地哼了哼。

    “当年是大王逐我出城……”醢稷还没说完,就被娄叟一下打断。

    “哎,当年若不是大王暗中保下你,你以为能全身而退?你是何种人,大王心里清楚得很。”娄叟将木简往醢稷的身旁推了推,“方姬又有孕了,这次你若是能让她能吃下东西,安稳地生下小公子,也了了你一桩心事。”

    醢稷枯瘦的脸皮抽动了几下,攥着木箸的手指蓦然收紧,他定定地寻思良久,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名老叟,非等闲之辈。”从醢稷家出来,张仪就拧着眉,对白晋道。

    “你怎么看出来?”白晋有点心不在焉,方才醢稷和娄叟说的事,娄叟脸上只挂着疏离的笑容,眼光都没有往自己这边扫几眼,看来很大可能是不答应的了。

    “眼睛。”张仪掐着下巴一本正经道。

    白晋的嘴角抽了抽:“我也看到了。”被张仪这么一打岔,白晋锁着的眉头松开了些。他一手提着酱油罐,一手拉起小狩女:“走,回大树村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冤家路窄() 
“这就是山阳城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抬头望向由黄土夯就的城墙,低矮而斑驳,与新郑那高大而坚固的石制城墙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少年掀起车帘往四周观望了一会,来往的行人虽不多,但比起熙熙攘攘的新郑或者路上看到的那些荒凉破败的村落,这里显得宁静得多。远处的田地里可见到三三两两的农人正在劳作。

    “阿翎,莫要耽搁,尽快进城去。”驾着马车的一名壮汉催促道。他腰悬长剑,面容方正,但显得风尘仆仆。他驾驶的比较少见的马车,虽只有一马,一车厢,搁在其他地方可能不显眼,但在山阳这种小地方,算得上时豪华的配置了,不比现代的宝马差。因此这辆马车一出现,便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晓得了,韩修。”扮作少年的雁翎抿了抿有点起皮的双唇,放下帘子。她的脸色不好,大部分都是因为赶路赶的。方姬吩咐的事情紧急,她和剑客韩修一路秘密从新郑赶着来。路上都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马。

    韩修压了压斗笠,默默向四周扫了几眼,赶着停下来的马继续向前走去。

    地面坑坑洼洼,纵然韩修有高超的驾驭术,也颠得雁翎龇牙咧嘴,秀美的小脸上浮现痛苦之色。

    “韩修,停下,我要下去走走。”雁翎终于忍无可忍,立刻叫停。之前是为了赶路受了那么多罪,现在目的地已到,就不必再受这份罪了。雁翎捶了捶发痛的腰部和腿部,掀开了车帘。

    “哎--”

    白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小狩女,自从输给那名剑客后,小狩女一直板着张小脸,暗自生着闷气,走路有些横冲直撞,刚走出城门,一不小心就把一位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给撞了一下。

    “怎么不看路!”韩修将雁翎扶稳,沉声喝道,若不是看在小狩女还是小孩的份上,他恐怕早已经拔剑了。

    小狩女猛然抬起猫瞳,狠狠地瞪了韩修一眼,雁翎不小心瞧着,瞳孔缩了一下,这个表情,乍一看上去和夫人倒有七八分相像。这孩子和夫人一样,长了一双好眼。

    雁翎暗中扯了扯韩修,低声道:“算了吧,他们也是无心之失。”

    “对不起,小儿无状,冲撞了君子,我代她赔礼了。”张仪走上前,躬身行了个礼。

    韩修不满地哼了一声,扯过马缰绳:“走。”

    “今日还真是不宜出门啊。”待城门被远远地甩在身后,白晋感叹道。

    “没错。”张仪拍了拍白晋的背,指了指前面,白晋一看,头更痛了。尼玛,这不是今日遇到的那一帮剑客吗?真是冤家路窄。

    季桑抱臂站在门前,看清走近的几人,目光熠熠,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呵呵,还真是巧。

    自城门一别后,季桑他们并没有进城,而是绕道来到了城外的大树村,没想到这么些年了,这个墨家的据点还在。只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轻易见人,他们在这等了几个时辰,等得都快日落西山,都没有人来开门,反而等来了在山阳买了一大堆东西的白晋。

    适百里者,宿舂粮。何况白晋要去的是新郑,离这里何止百里?提前准备一些东西是有必要的。既然钱财未失,白晋干脆拿来买了一些路上要用到的东西。此时突然间看到季桑他们,一时间白晋脸上的表情颇为微妙。

    “呵呵,张师兄,我想起还有一些东西没买,走走走--”

    “哎,小君子,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季桑顶着一张娃娃脸,笑得人畜无害,几步赶上来,截住了白晋。他知道白晋往这个方向来,是村子里的人,还是他根本就是住在身后墨家的庄子里?那小儿拥有虎贲剑,与墨家的关系定然不浅。说不定,就是墨者。

    “这位君子,我们赶时间,烦请让让。”张仪挡在白晋前面,脸带笑容,眼中却暗含警惕。

    “若我不让呢?”季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眉毛一扬道。一天之内遇到他们两次,这次季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至少要将他们的来历打探清楚。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浑身充满戒备的小狩女身上,难得的好苗子,他想试一试。

    “诸位若是不让,我就”张仪沉下脸,目光冷冷地往围拢过来的几人脸上一扫,手缓缓按在剑柄上。

    “跑!”

    在季桑的错愕间,张仪一把拉起白晋和小狩女,掉头就往聂山家跑去,不过几百米的距离,眨眼几乎就到门口。

    最初的错愕过去,看见白晋他们跑到门口,无路可去,季桑稍微提起一点的心很快就搁回了原处。他们跑不掉的。季桑不想用武力解决,只想拦住白晋他们好好谈谈,因此刚才曾由、卫缨他们刚才没有真正出手,不过正因他们戒备有些松懈,才让张仪钻了空子。

    “你们跑不掉了,不如我们谈谈”季桑慢条斯理道。

    话还没说完,就见白晋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飞快打开了门,闪了进去。

    “等等!”季桑焦急的声音几乎与响亮的关门声同时响起。望着那扇再次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季桑无奈揉了揉额角,比狐狸还滑溜,一点都不像那帮老古板的墨者。

    “唉,还真是出师不利啊。”卫缨瞟了一眼季桑,“依我看,下次把他们绑回去,教训一顿,不就听话了?”在他看来,东西抢到手才是自己的,人也一样。既然季桑有那样的心思,不如先把人抢过来了再慢慢调教。若是白白让人走了,天下之大,何处寻去?不是每次都像今日这般能碰上两次。

    鲁连仲拍了卫缨一个趔趄,瞪眼道:“绑什么绑?我们又不是强盗!”鲁连仲看出季桑真心想收那小儿为徒,不然哪用费心思?季桑难得动了收徒的心思,可不能被这二愣子搅黄了。

    曾由望着紧紧闭着的大门,眼光又飘向微微皱着眉头的季桑,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旧账还没有算清又得罪了这里的墨者,公子还真是与山阳相冲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出发前夕() 
“你怎么回来了?”老叟惊讶地瞧着面前的三人,今早他们不是一早便已经回鬼谷了么?

    “路上出了点事,可能还要叨扰你们几天。”白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因白晋是鬼谷弟子,聂山放心地给了白晋钥匙,方便他们来山阳时在此处落脚,每次都挤醢稷那小院子也不太好。

    “叟,门口那帮人不如打发走,硬堵着门口也不方便。”张仪插话道。

    “不用,等久了他们自然也就觉得没趣走了。”老叟不以为然道。聂山他们忙于锻造兵器的这段时间不见外人,有几拨人前来求剑,都乖乖在门口等着,若是胆敢有硬闯的,十有八九的可能会被列入黑名单。除非真有牛人闯得过墨家的机关阵令墨者心服口服的。

    门内的私语很快归于沉寂,季桑望着紧闭的大门,眯了眯眼睛,往日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翻涌出来。当时年少,凭着一腔孤勇,独闯机关阵。最后虽目的达成,但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现飘荡于七国多年,当年的锋芒已经内敛,处事亦变得圆融。他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招呼手下兄弟先行离去了。

    白晋突然折返回来让聂山惊讶了一下,听说白晋他们还得在这里盘桓几日,便说:“这样也好,过几天等这批剑锻造好了,我随你们一起去新郑,正好顺路。”聂山憨厚地笑着,交货的地点实际上并不在新郑,只是同一个方向,但交完货后便可一道去新郑,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大兄的消息了。不知道大兄找到了庖乙了没。

    |“真是一群废物!”方家上空忽然响起大管事的一声咆哮,对于任务失败的剑客,大管事不必再端着一脸的笑容,毫不客气地将那几个剑客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们方家怎么会养出你们这一帮废物!”

    “管事,错不全在于我等。”其中一名剑客梗了梗脖子,抬首道。他们几个算是方家供奉的比较高级的门客,自然是多了几分硬气。他心里也怄着一团气,明明是十拿九稳的事,偏偏就来了搞事的。他们比一般莽夫伶俐了些,知道哪些人可欺,哪些人不可。这次任务失败,只能说那小子运气好了些!

    大管事内心抓狂不已,想起这些日子来每每都会在那小子身上碰壁,他一口老血就想喷出来,明明看起来瘦弱可欺,偏偏狡猾得像只狐狸,让自己次次吃暗亏。他烦躁在屋里踱来踱去,眼尾扫到杵在屋子里的几名剑客,沉着脸一甩袖子:“滚滚滚,别杵在这儿碍眼!”

    “管事因和发如此大脾气?”方庆和背着手扫了眼匆匆退出来的剑客,慢悠悠地踱进屋里去。

    大管事脸上的怒气顿消,连忙伏倒行了个稽首大礼,心里快速组织语言,将那几名剑客的所作所为避重就轻地说了一遍,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责任推卸了大半。大管事虽知方庆和平日里沉迷玩乐,少管理家中事务,但他毕竟是一家之主,想将事情完全隐瞒下来是不可能的,只好把这锅先甩到其他人身上去,是他们办事不力,自己可是为方家鞠躬尽瘁了。

    “既然他们如此无用,逐了去也无妨。”方庆和说得轻轻巧巧,丝毫没把几名剑客放在心上,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招不来?况且这几人两个小孩都搞不定,可见也没几样本事。

    大管事见方庆和并没有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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