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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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征天下- 第5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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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助兴。”

    有道是“饱暖思银欲”,朱由崧正在得意之时,闻言更是大喜,连声催叫快来。

    “铮!”忽听银安殿门口一声清脆的琴鸣,众人精神一振,定睛看去,却见一位妙龄少女手捧琵琶,踏着轻盈的舞步款款入内。在她身后,还跟着十余名风姿绰约的舞女,如同众星捧月般把这位少女护至朱由崧席前。

    这位少女弹的曲子却是唐代诗人白居易所作的琵琶行,其词甚为凄婉。只听她开口唱道:“奴家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好!!”少女一曲歌罢,众人轰然叫妙。其实这些粗人哪懂音律词曲,他们分明是被歌女动人的歌喉和舞女们婀娜的舞姿给迷住了。尤其是这些女子在如此阴冷的天气下,还是只穿着薄如蝉翼的丝衣,雪白的肌肤在丝衣下若隐若现,更让这些人口干舌燥、血脉贲张。

    而自从弹琵琶的少女进入银安殿的那一刻起,朱由崧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她那高雅的气质、甜美的微笑、圆润的歌喉、曼妙的舞姿,远胜朱由崧此前见过的所有女人。恍惚之间,朱由崧甚至产生了错觉,心道这不就是上天送给自己的未来皇后么?

    少女唱罢收琴,向朱由崧深深一福。朱由崧却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地望着少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云子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又上前暧昧地笑道:“殿下醉了,让此女扶殿下回寝宫安歇如何?”

    “好,好好好”朱由崧的眼睛已经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紧紧抓住少女伸过来的手腕,只觉温润如玉,光滑如冰,更是心中一荡,喷着酒气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奴婢名叫蕾儿”

    那少女轻启朱唇,敛目回禀,眉宇中却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哀愁。

第1154章 十三家()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朱由崧在宴会上一眼看中了云子建献上的歌女蕾儿,被她搀扶着回房“休息”。至于其他舞女,也一个没跑了,众将一人分得一个,各自找地方风流快乐去了。就连平素一贯以道学先生形象示人的洪承畴,也一边对两名美女左搂右抱,一边喷着酒气对云子建笑道:“本督有些酒沉了,这里有劳先生。”

    云子建忙恭谨地目送洪承畴走远,很快杯盘狼藉的宴会厅内就只剩下他和李自成、张献忠二人。

    “一刻值千金,二位将军怎么不及时行乐?”云子建对二人笑道。

    “酒喝得太多了,明日还要早起,算啦。”李自成含糊地道。

    张献忠却满脸奸笑道:“跟先生说实话吧,俺老张是一眼就看上那个弹琵琶的妞啦。可惜王爷也看上了,老张哪敢跟王爷争,只好,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忍痛割爱。至于剩下这些货,骚是够骚了,可是比起那个小娘们,实在差得太远。俺老张走南闯北,睡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像文秀、能奇他们几个土豹子那样没见过世面,哈哈哈哈!”

    刹那间,云子建脸上掠过一丝阴云,却是转瞬即逝,淡淡笑道:“二位将军志存高远,岂是庸脂俗粉所能打动,这一点倒是不才欠考虑了。听说金陵教坊司中尽是国色天香,秦淮八艳更是芳华绝代,二位将军若能早日拿下应天府,却不是任意挑选?”

    “先生说的是正题。”李自成眨着仅剩一只的小眼睛道,“以我之见,昏君生死未卜,我们当做万全准备。兵贵神速,我和敬轩张献忠字敬轩的东路军应尽早开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金陵。拿下金陵之后,全局都活啦。”

    “就是就是,我老张早在武当山里呆烦了!”张献忠嬉皮笑脸地道,“而且洪总督一向喜欢杀降,我们两个在城里呆得久了,老洪会不会黑了我们?要我说,东路军今夜就拔营起寨,趁早打下金陵完事!”

    “好!”云子建尽力掩饰着心中的狂喜道,“既然二位将军如此尽忠报国,那就请尽快出城整军,殿下和洪总督那里我去回禀。只要能攻克金陵,二位将军至少获封国公!”

    “只是我们在深山里苦熬太久,粮饷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军马甲仗也多破损不全。”李自成终于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

    云子建思忖片刻道:“这个好说,洪总督从全省征粮,襄阳城内粮饷充足得很,明日二位将军差人来领粮饷即可。你们二位各领粮食五万石、白银三十万两,军械甲仗任意选取,如何?”

    李自成与张献忠大喜,商议已定,便向云子建告辞,又找到正对舞女发泄的几员部将,把他们硬生生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率领麾下几百亲兵连夜出城,飞马赶回驻地。

    此前洪承畴的官军虽与流贼对峙,但早已暗通款曲,数月没有交兵,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人马就驻扎在襄阳以西不足百里的谷城和老河口。经过大半年的养精蓄锐,这两支人马均已扩充至五六万人,再加上跟随他们抱团行动的“曹襙”罗汝才、“老回回”马守应、“左金王”贺锦、“革里眼”贺一龙、“改世王”许可变、“扫地王”张一川、“混十万”马进忠、“闯塌天”刘国能、“射塌天”李万庆、“小秦王”王光恩、“过天星”惠登相,一起号称“十三家”。

    这十三路人马合起来说二十多万都是少的,差不多得有三十五万,尤以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和马守应四家实力最强。至于曾经的流贼“大龙头”神一魁,以及“闯王”高迎祥的头领“紫金梁”王自用等人,则早已在流贼内部的火并中死于非命了。

    在回谷城的路上,张献忠笑问李自成:“李哥,我看你刚才盯着那个女娃子,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怎么,这股火你能忍得下去?”

    李自成却面色铁青地道:“敬轩,你以为我是贪图女色么?不是,我看她,是因为她和射伤我眼睛的那个假道士长得太像了!”

    张献忠当然知道当年李自成在山西芮城着了道,被射瞎一只眼的往事,也不好揭短,只是心中暗笑,半晌才道:“我说李哥,我们真要去攻打金陵么?”

    “人称八大王八面玲珑,果然不假!”李自成这才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看来,你我兄弟是想到一块儿去啦。”

    “哼哼,姓朱的想得倒美,想把咱们义军架在火上烤。那金陵岂是容易打下的?”张献忠脸上仍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道,“想金陵是老朱家发迹之地,当年沈万三筑金陵城,据说城砖缝都是用糯米汁浇的,干了以后坚硬无比。这么硬的地方让咱们去啃,我老张怕崩了牙!”

    李自成也冷笑道:“咱们又不是没当过兵,全国精兵只有三处,一处是辽东边军,一处是京师三大营,再有一处就是南京各卫所官军了。城里城外官军加在一起,至少有十万之众,又有守城地利,如何能旦夕攻下?咱们和守军拼得两败俱伤之时,他再来捡便宜,当我李自成是傻子么?”

    说到这里,李自成咽了口唾沫,皱起双眉道:“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姓云的为人阴鸷,似乎暗藏祸心,连朱由崧和洪承畴似乎都被他玩弄于掌股之上,而兀自浑然不觉。这样的人,你我兄弟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妙。”

    “怕他个球!”张献忠大声笑骂道,“明早去襄阳领了粮饷,咱们立刻开拔,这就叫困龙入大海。还封什么国公,老子稀罕他封?对了李哥,既然咱们不去南京,你说去哪里?”

    李自成嘴角绽开一个冷酷的微笑道:“你还记得当年我在芮城英雄大会上说的计划么?”

    “直捣凤阳?”张献忠歪头想了片刻,拍手大笑道,“好啊!凤阳名为中都,实际上就是个破县城。淮河一带又都是平原,人口稠密,最适合咱们行动。李哥,说走就走,咱们这次好好娘的一票!”

第1155章 摄魂大珐() 
    就在李自成和张献忠在雨夜中策马扬鞭,准备立即实施他们蓄谋已久的计划时,一场豪宴之后的襄王府内却是夜色寂寥。王府已被太监管宁接管,而原来的主人襄王朱翊铭和他的家眷,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吓得根本无法入睡,又不敢出去,只能瑟缩在后宅中听天由命。洪承畴及及手下将领也早回营寻欢作乐去了,刚才还热闹非常的院落中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沙沙的雨声。

    管宁却还睡不着,他今晚也吃了不少酒,借着酒劲冒雨在各院中乱转,欣赏着这座刚刚落入他管辖之中的王府。比起京师和南京的皇宫,这里自然差了不少,但从一条丧家之犬重新变成人上人,还是让管宁感到很满足。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着有朝一日能重回紫禁城,取代他的干老子魏忠贤,成为下一个权倾天下的宦官。

    可是转到一处宽敞的院落时,管宁突然发现院中立定二人。他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正是洪承畴的幕僚云子建,另一人身材高挑,却不认识。

    俗话说狗眼看人低,管宁仗着新主子朱由崧的地位,并未把这个幕僚看在眼里,喷着酒气上前不屑地道:“二位,洪总督都走了,你们还在这杵着干嘛?这襄王府现在就相当于是皇帝行宫,宫里自然有宫禁,你们二位还是赶紧”

    话音未落,那身材高挑的人突然向管宁凌厉地一撇,管宁心里立时咯噔一下。那是一种莫名恐惧夹杂着似曾相识的感觉,总之是说不出的别扭,他的下半句话便生生地咽了回去。

    倒是云子建笑容可掬地道:“原来是管公公。不才与这位朋友也是吃酒吃多了,刚才乱找地方小解,因此耽误了些时间,现在马上出府。”

    管宁这才释然,刚想开口,云子建却又笑道:“不才今日得见管公公,真是三生有幸。今后同为新君效力,还望管公公多多照拂。”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管宁眼前。

    管宁不禁一喜,心想这个姓云的倒挺上道,知道巴结皇帝身边的人。过去他当太监时收的贿礼也多了,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换了一副笑脸道:“既然云先生这么看得起咱家,咱家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管宁就伸手去接。云子建却把手往后稍稍收回,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道:“公公且慢,您先仔细看看此物。”

    管宁定睛一看,这才认出眼前的东西是一串纯金项链,下面坠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吊坠。此物当然价值不菲,但是对见过大世面的关宁来说,倒也不算稀奇,便开口道:“这不是”

    刚说出这几个字,云子建突然手腕一抖,那翡翠吊坠便在管宁眼前晃动起来。在管宁的眼里,随着那吊坠摆动,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只有吊坠后面云子建那张诡异的笑脸越来越清晰,突然又与吊坠一起旋转起来。在天旋地转中,管宁的眼神越来越迷离了。

    “摄!”云子建突然断喝一声,管宁浑身一栗,眼神不由自主地被云子建的双眼勾住,竟然大张着嘴,任由哈喇子从嘴角滑落到地上!

    “管宁!”此时的云子建已是面沉似水,双目寒光闪闪,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道,“我才是你的主人,知道了么?”

    “知道了,主人”管宁目光呆滞地道。

    “你在福王府担任何职?”

    “现任副总管太监,主人”

    “跟我来!”

    “是,主人”

    云子建便把管宁引入院内的一座空房中,对身旁那人微微颔首,那人立即从怀中取出纸笔,递到管宁手里。

    “把王府中所有宗室成员的名字和关系写下来,以及王府中有多少金银、珠宝,外面有多少王庄、店铺,由谁掌管,总之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云子建严厉地道。

    而管宁就像中了邪一样,云子建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最后把他在南京任守备太监时,结交的当地文武官员、缙绅富商都写了出来。

    云子建满意地把写满了字的纸张收起,又对管宁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你都要忘掉,只记住一件事:以后每天这个时辰,都要到这座院子里来!”

    “记住了,主人”

    “现在回房睡觉!”

    话音刚落,管宁已经像一个木偶一样机械地走了出去。二人也回到院落中,过了半晌,云子建身旁那人才沉声赞道:“教主的摄魂大珐又精进了!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教主能摄人心智,为何不直接控制洪承畴、朱由崧,甚至奸贼朱由检呢?”

    “摄魂大珐不是万能的,它对心智不坚的人很有效,而且只要中招一次,心智会更加受损,以后自可手到擒来。”云子建遗憾地摇摇头道,“但是洪承畴和朱由崧都是铁石心肠之人,摄魂只有在其神志迷乱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成功。一旦不成功,则会引起对方警觉,前功尽弃,故此本教主不能冒这个险,现在只能以利诱之。至于奸贼朱由检,我已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试过,但他更加冥顽不灵,摄魂对他根本没用。”

    那人忙垂首称是,片刻又犹豫地道:“圣母和圣女”

    云子建脸上立刻罩上了一层寒霜,牙关紧咬,半晌才一字一顿地道:“你要记住,圣教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为一个目的:铲除燕贼世系,光复先帝基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圣教从几十年以前就开始布局,前任教主几乎成功,可惜让一班酸儒争国本给搅黄了。如今天下有变,时不我待,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在这个过程中,自然免不了要有牺牲,别说圣母和圣女,就是本教主也是一样。你要问问自己,为了洗清二百年血海深仇,所做的牺牲值不值得!”

    那人忙肃容答道:“教主责得是,铁面为圣教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先走了。”云子建神情突然变得凄然,“你且在这里再停片刻,如果朱由崧酒后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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