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呜呜…都是蕊儿不好…”
蕊儿倒在朱由检的怀嘤嘤地哭泣了很久,把朱由检的衣服都打湿了。朱由检则轻柔地抚摸着蕊儿的秀发道“哭出来也好,闷在心里不好受。来,咱们这么坐着也怪累的,干脆躺下聊天吧!”
这时蕊儿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二人便卧于床,蕊儿将头枕在朱由检的肩膀,缓缓道出了那段离而又苦涩的往事。
原来她的父亲周奎当年是姑苏周氏的二公子,虽是庶出,但天性聪颖,深得周氏武学精要。他的兄长、嫡子周斌对他很是猜忌,生怕他夺了自己未来家主之位,便利用周奎贪恋女色、嗜好赌博的弱点,寻了一名绝色女子勾引周奎,这便是蕊儿和蕾儿的生母,她自称姓马名聪儿。
但周斌和周奎都没想到的是,马聪儿别有所图。当周奎因赌博欠下巨债、无奈从家偷银子时,马聪儿竟然怂恿周奎下狠手杀掉父亲与兄长,抢夺家主之位。幸好周奎这人虽然小毛病不少,但还保留着做人的底线,对如此歹毒的阴谋坚决拒绝。
后来东窗事发,蕊儿的祖父欲对周奎家法处置,周奎被迫出逃。本来马聪儿与周奎也并未成亲,此时突然抱着刚刚满月的蕊儿与蕾儿离家出走。周奎发现后紧追不舍,马聪儿无奈,将蕊儿抛给周奎。周奎怕女儿摔坏,纵身去接时,马聪儿已经带着蕾儿不知去向。
经此打击,周奎一蹶不振,将自己的满身武功隐藏起来,流落江湖以测字骗人为生。尽管如此,他还是深爱着马聪儿,幻想着能与她们母女重逢,因此也一直没有娶妻,独自一人把蕊儿拉扯成人。
如此凄惨的往事,周奎和蕊儿当然都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之前蕊儿只对朱由检讲过一次,后面的一些细节也刻意隐瞒了,她不想让朱由检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狠心的母亲。
可是在入宫的半年之前,马聪儿突然派人找到周奎父女,说她想与周奎破镜重圆。周奎还真是个痴情之人,不但不计前嫌,反而喜出望外。
但是马聪儿又提出条件,说自己已经加入白莲教,按照教规,不能嫁给教门以外的人。周奎也不知道这白莲教是做什么的,见妻心切,便与蕊儿一起秘密加入了白莲教。当然,这些事都是瞒着燕凌与伊伊的,所以他们才会完全不知情。
紧接着马聪儿托人告诉周奎,因为教事情太忙,暂时不能相见。但她已经为蕊儿谋了个好归宿,是让她嫁给天启皇帝的五弟朱由检。并说宫亦有白莲教之人,此事必成;等蕊儿成为王妃之后,一家人再团聚,她也更有面子。
周奎不知是计,当然内心里也愿意让蕊儿当王妃,痛快地答应下来。蕊儿当然得听父亲的,于是被选为秀女,很快又被皇后钦点为朱由检的王妃。
说到这里,蕊儿急切地攥着朱由检的手腕,难过地说道“可是当时蕊儿明明是收到‘尊者’的指示,要我尽力保护王爷,谨防宫有人加害您!如果当时白莲教要蕊儿去害人,蕊儿也绝对不会同意的!可…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尊者’又要对付您!”
朱由检听罢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好像有点明白白莲教的企图了!
第710章 另有其人()
蕊儿的一句“宫亦有白莲教之人”,让朱由检陷入了沉思。匕匕新地址通观白莲教所作所为,已经绝不是只为诈骗钱财、欺瞒教众膜拜教主的普通邪教了,它显然有重大的政治阴谋!但是这个阴谋到底是什么?宫的白莲教势力又是何人?那个“尊者”出于何种目的要保护自己?现在又为什么改变初衷了呢?
带着种种疑问,朱由检继续听蕊儿讲述“进宫之后,白莲教再也没有同父亲联系,让父亲空欢喜一场。之后王爷先是代天子出征,后又来陕西藩,这段时间白莲教像消失了一样,蕊儿也快把他们忘了。
“可是在半个月前,王爷不在秦王庄,突然有人在蕊儿的房留下字条,说母亲和妹妹想见我!”
朱由检听了顿觉不寒而栗,颤声道“什…什么?那字条,直接留到你房了?”
“是呀!”蕊儿也蹙眉紧张地道,“王府护卫极其严密,不是王爷的心腹,是不可能进来的呀!都说‘尊者’法力无边,难道这字条是‘尊者’用法力送进来的?”
朱由检没有回答,心却清楚得很白莲教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并不只有蕊儿一个,这留字条的还另有其人!这人会是谁?
蕊儿并未留意到朱由检极度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自从十几年前一别,蕊儿再未见过母亲和妹妹,甚至连她们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蕊儿本来…本来应该恨母亲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是特别想见她们一面!”
说着说着,蕊儿又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朱由检这才从沉思惊觉,忙安慰她道“这也是人之常情。算你母亲再怎么样,她毕竟是你的生身母亲,是她给了你生命。当时那么做,可能也有她的苦衷。再说这些事和你妹妹都没有关系啊。”
“蕊儿当时也是那么想的。”蕊儿抽噎着道,“因为知道她们是白莲教徒,为免惹麻烦,美凤碰到我出门,我都没敢说实话,只说去寺庙求子。
“后来我按字条的地址,找到西安城的卧龙寺。却没有见到母亲,只有一个和我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彼此一见面便知道,我们必是孪生姐妹了。当时我们抱头痛哭一场后,她说她叫马慧儿,当时我心有些不快,因为父亲是为她取名‘周蕾娘’的。再后来,说了没两句,她要蕊儿监视王爷,并且偷着将王府的银两和物资一点点地转移出来,以供‘圣教’使用。
“当时蕊儿生气了,问蕾儿为何如此。她面露难色,说只能用悄悄话讲给我听。当时蕊儿真是大意了,没想到她…她连亲姐姐都会偷袭!蕊儿完全没有防备,被她点穴道,又喂下不知什么药物,昏睡过去了。王爷,蕊儿真是笨死了!”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朱由检见蕊儿越发难过,只得嬉皮笑脸地劝慰道,“不是我军我能,实在是敌军太狡猾了!不过依为夫看来,蕾儿对你还是有姐妹之情的。”
“那倒是,”蕊儿拭了拭泪道,“她把我从卧龙寺转移到香积寺的密道,除了送饭,不让任何人接近,也没有危难蕊儿。王爷,蕊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王爷能否应允?”
“你是想为蕾儿求情吧?”朱由检笑道,“放心,为夫和你有一样的感觉,蕾儿并不是心肠歹毒之人,否则也不会任为夫阻止白莲教炸江堤。那天为夫故意让她押着出寺,也是为了给她一条生路。”
“王爷!…”蕊儿感动得再次泪如雨下,“蕊儿代妹妹谢过王爷大恩!”
在这之后的几天,秦兵又连续出动,从临县抓了不少白莲教徒。远在潼关的孙传庭接到朱由检的密信后,也让守将左光先抓了一些白莲教徒。西安的白莲教徒见势不妙,也很快离城远遁,白莲教很快在陕西销声匿迹。
但朱由检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白莲教的根基并未受损;蕾儿不知去向,教的重要头目一个也没抓住。到目前为止,朱由检对这个邪教还是缺乏更深入的了解。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朱由检绷紧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毕竟这只是一个邪教,而需要朱由检做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首先,随着洪承畴率部开往湖北,陕西的官军一下子少了好几万,一些小股流贼和土匪又活跃起来。孙传庭驻守潼关不可轻动,周延儒是个甩手掌柜,整个陕西和延绥地区的剿贼重任,还是压到了秦兵的身,确切地说是压到了朱由检身。
除了布置剿贼,恢复民生也是紧迫的任务。天气越来越凉,今年夏天除了泾阳县以外,其他各县又因为大旱而几乎绝收,到了严冬,老百姓吃什么?如果没有粮吃,又会走流贼的老路。陕西好不容易有了点恢复的气象,再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因此朱由检几乎天天与李贞妍、朱存棋研究黄海商帮的业务,争取能多赚些银子,多购进些大米,待冬天米价飞涨之时,好动用战略储备平抑物价。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两个月一眨眼过去了。当然除了这些烦心事,也有好几件喜事,第一件是戚美凤怀孕了。本来她与李贞妍商量好了,尽量不在蕊儿之前受孕,每次行房都强迫朱由检用鱼鳔;但这玩意的质量毕竟不能和前世的杜蕾斯相,朱由检又较“勤劳”,还是不慎命。
令妃有喜,王府下一片喜气洋洋。蕊儿的身体也有了很大起色,虽然还是不能运功练武,但也可以四处走动,料理日常事务了。她对戚美凤朱由检还心,一天里倒有大半天是陪着戚美凤,生怕她动了胎气。
再有是试验田里的作物长势喜人,已经快要收获。朱由检当然喜出望外,这几天他几乎是长在试验田里,盼着从土地刨出沉甸甸的红薯、土豆的那一刻。这一季丰收之后,他可以马扩大种植,也许几年以后,困扰大明已久的粮食问题能迎刃而解了!
这一天黄昏,朱由检正在地里巡视,石彪来禀报说传教士马尔蒂尼求见。他不耐烦地道“又是问教堂的事吧?说现在西安城很乱,本王正在协调,让他安心教课,很快有眉目!”
“这次不是问教堂。”石彪小声禀道,“他还领着一个洋人,说有要事求见!”
第711章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马尔蒂尼再一次让朱由检感受到了惊喜。这次与他同来的可不是传教士,而是葡萄牙布拉干萨公爵若昂!
须知泾阳和澳门远隔数千里,这个时代交通又不便,朱由检都琢磨不透马尔蒂尼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消息送给若昂,又如何能让若昂顺利地抵达秦王庄的。
当然,若昂作为一国的公爵,又是应邀前来与自己密会,朱由检自是非常重视。二人现在都不是国家元首,但都有远大的抱负,此番历史性的会晤肯定会对两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历史走向产生重大影响。
因此朱由检虽然不能大张旗鼓地欢迎若昂,但还是在王府之内以最高规格接待了二人。尚未痊愈的蕊儿、带着小的包玉怜和刚有身孕的戚美凤,都身着王妃的盛装出席了欢迎宴会;李贞妍和朱存棋以黄海商帮负责人的身份参加;解胜和陈武做为秦兵将领的代表,也全副戎装,威风凛凛地在下首作陪。
朱由检还特意让秋琳娜列席。虽然她的母语是俄语,但欧洲各国的语言她都会说。这样也可确保翻译的准确性,避免马尔蒂尼和若昂私下串通蒙蔽自己。
若昂今年不过二十出头,身材高大,目光炯炯,一头浓密的褐色卷发,两撇漂亮的小胡子,是个典型的欧洲俊男。朱由检是自前世穿越过来的,当然对外国人并不感到稀;但蕊儿等人和解胜、陈武他们,却对若昂感到十分好,纳闷这个洋人的头发为何如此卷曲、鼻梁为何如此高挺、皮肤又为何如此白皙。
马尔蒂尼刚要为二人介绍,朱由检率先伸过手来,用英语说了句“y friend(欢迎你来国,我的朋友)!”
若昂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伸出双手热烈地与朱由检握手,并用葡萄牙语如同打机关枪一般地说着什么。马尔蒂尼忙在一旁翻译道“若昂公爵说他太激动了,没想到殿下您会说英语,而且懂得欧洲的礼节。东西方的君主握手,这在历史还是第一次!”
朱由检不禁老脸微红,心道自己这英语也这两下子了,再多说半句得漏馅,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接着若昂又对蕊儿等女子依次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并伸出右手欲行吻手礼。听了马尔蒂尼的介绍,几位女子大吃一惊,都不肯让若昂亲吻,弄得若昂稍稍有些尴尬;只有秋琳娜大大方方地让若昂吻了手,算是让他下了台阶。
朱由检见状对蕊儿她们笑道“你们不要误解,吻手礼是西方通行的礼节,表示男性对女性的尊重,并非怀有歹意。秋琳娜,请告诉公爵阁下,东西方有很多习俗不同,我们东方女子性格含蓄内敛,这也正是她们的魅力所在。”
若昂听完秋琳娜的翻译,忙肃容重新对蕊儿等人鞠躬致歉,并从行囊取出几个精致的首饰盒,做为见面礼送给几位女子。这首饰盒乃是纯银手工打造,面缀满了精美的饰物,打开盒盖,背面则是一面玻璃制的小镜子。在这个时代,国还不会制作玻璃,镜子也都是铜镜。几位女子第一次见到如此光滑、照影如此清晰的东西,立即爱不释手,对若昂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宴席之,若昂不停地称赞国食物的美味,又恭维朱由检的夫人们年轻貌美。当然,朱由检知道这都是些客套话,真正的商谈还在后面。
于是席散之后,朱由检仅留下李贞妍、朱存棋与秋琳娜,对方则是若昂与马尔蒂尼。一场重要的外交谈判此开始。
朱由检首先申明,他现在只是个王爷,并非大明皇帝,因此不能代表朝廷,只能与葡萄牙建立非正式的关系,留待日后再徐徐改进。
对此若昂也表示认同,毕竟他也不是葡萄牙国王。而且欧洲人重利不重名,什么名正言顺之类的东西,他们才不在乎,只要有实际的利益好。
但是若昂马提出一个重要的问题“秦王殿下,听说贵国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说法,视所有国家均为臣属,只有接受你们的册封,承认贵国皇帝对他国国王的宗主地位,才可以建立贸易关系。这一点,我不能接受。”
朱由检听了一笑,心道古代国人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缺乏对世界的了解,误以为国是天下的心,番邦人都是位于边缘、穷苦粗蛮之人,才会有以的错误认识。由于长期自诩“天朝国”,被西方列强超越了兀自浑然不觉,才会有鸦片战争之后一百多年的屈辱历史,可见这种错误观念是十分有害的。
因此朱由检坦然一笑道“公爵阁下,您的担心很有道理。如果我们两国今后可以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我希望可以遵循以下原则一,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二,互不侵犯;三,互不干涉内政;四,平等互利;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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