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心头不禁一阵腻歪,暗想不知是谁的安排,怎么专要吴三桂给自己护驾?
这吴三桂虽然救过自己的命,可在历史上却是个超级大汉奸,还亲手将南明永历帝用弓弦勒死。虽然眼下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但历史的惯性是何其强大,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做出这些事呢?
李崇瑶见朱由检有些心神不定,却讥笑道:“我听美凤姐说,王爷在山海关还有一些随从。其中有一位女医生名叫包玉怜,还有个洋婆子叫什么娜的。王爷是不是想起了她们?”
“啊呀!”朱由检惊叫一声,暗道不好。原来这些天宁远战事危急,后来又接到圣旨匆匆启程,他竟然忘了在山海关还有二位美少女在等着自己!叶卡捷琳娜倒还罢了,可包玉怜还要为自己疗毒呢!
想到此处,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毒气发作,这货顿觉浑身不自在,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李崇瑶却不知其故,还以为朱由检贪恋二女,立时动了怒气,尖声叱道:“亏美凤姐对你一往情深,原来你心中早已另有他人!既如此,我也没必要送你了!”
说着她便负气向前打马狂奔。朱由检忙叫道:“崇瑶,你别跑那么快!误会,你误会了!”
可李崇瑶一骑绝尘,转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朱由检只得策马猛追,后面的吴三桂更搞不清状况,也率领手下紧紧跟随。
向前跑了将近十里路程,朱由检才追上了李崇瑶。见她仍是怒气冲冲,朱由检只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包玉怜和叶卡捷琳娜的遭遇,以及自己身中剧毒的事讲给她听。
李崇瑶听罢脸上一红,含羞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错怪王爷了。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好色之徒呢!”
朱由检老脸一红,心道自己还真就是这么个货色,只是隐藏得较深,还没机会现出原形罢了。
李崇瑶却关切地道:“我们李家有独门内功,可以察验体内的毒素。”说着便从马上不由分说地跳下马来,把朱由检也从马上扶下。她先是用粉拳轻叩朱由检身上各处大穴,面色一变道:“你体内果然有毒!”
说着她便绕到朱由检背后,用一双玉手抵住朱由检的后背,默默运功。
朱由检顿觉四肢百骸内似有无数小虫在游走,感觉怪异却又十分舒坦,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美美地享受这一过程。
此时吴三桂也带着手下赶了上来,见此情景哪还敢再往前凑,皆远远地勒马立定,探头探脑地向这边张望。
其中一名骑兵还问吴三桂:“殿下和大小姐这是在干什么?我怎么看着大小姐好像是在摸殿下…”
“你他娘的给我住口!”吴三桂大声地呵斥他道,“把你那双贼眼也给我闭上!殿下和大小姐做什么事,岂是你们这些人该看的!”
他虽然这么说,可自己却忍不住继续偷看,心想这朱由检要文没文要武没武,可就是能获得大小姐的芳心,还不是因为他是王爷!若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有这么尊贵的身份,那天下美女还不得排着队前来报到!
过了良久,李崇瑶才收功撤手,香汗淋漓地道:“你身上的毒十分古怪,只是潜伏在任督二脉之内,并不侵袭五脏六腑。这毒发作过没有,是不是需要一些诱因?你已多日未接受医生治疗,又如何控制剧毒?”
朱由检老脸一红道:“那什么…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第188章 又入狼群()
是日深夜,朱由检一行人夜宿于深山之中。吴三桂择了一处地势稍平坦的山坳扎下营盘,将朱由检护在大帐之中,又向四外放出警戒哨。
其实帐外春寒料峭,北风呼号,帐内却被炭火烤得春意融融。晚饭过后,吴三桂进帐向朱由检禀报四周情况,其实也是想借机套套近乎。
朱由检虽然对吴三桂有些本能的厌恶,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人家现在还没当汉奸,又给自己当专职保镖,好歹也得给点面子,便与吴三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他先是探听了一下包玉怜和叶卡捷琳娜的下落。得知二女已经从山海关启程,由专人护送着直抵西安,朱由检这才放下心来。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转到了这次出使。
吴三桂见朱由检啥也不知道,便讨好地道:“此次殿下要出使的喀尔喀部和科尔沁部,都是蒙古草原上的大部落,喀尔喀在南,科尔沁在北,部众都有数万人。喀尔喀部的首领称‘贝勒’,名叫囊奴克;科尔沁部的首领称‘台吉’,姓博尔济吉特。
“其实朝廷与这两部早已互派使臣谈判多次,盟约的条款都拟好了。但蒙古人生性多疑,定要朝廷派一位王爷出使,与他们的首领当面互换盟约,歃血祭天,才算生效。”
朱由检奇道:“那盟约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吴三桂吭吭哧哧地道:“盟约本是末将随身携带,以免丢失。可方才大小姐定要拿去看看,末将不敢违逆,只得交给大小姐了。”
朱由检闻言哭笑不得,心想这李崇瑶真是胡闹。
正说话间,李崇瑶一挑帐帘,弯腰走进来道:“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朱由检满头黑线地道:“我哪敢啊!正夸你神功盖世呢!”
“就你会说!”李崇瑶娇嗔一声道,“我都听见了,不是就是个盟约么,有什么稀罕的,拿去!”说着便将一卷纸册甩给朱由检。
吴三桂哪敢继续在这当电灯泡,忙借故匆匆告辞。此时帐内就剩下朱由检和李崇瑶二人,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的,这货顿觉一阵尴尬,没话找话地道:“崇瑶,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么?”
李崇瑶却似笑非笑地道:“王爷,你是不是又想用那种下流的手段解毒了?”
朱由检老脸一红道:“那什么,这都是医生的要求,咱是病人,得遵医嘱啊!这是科学,科学是很严谨的…”
“得了吧,什么磕血磕肉的!”李崇瑶讥笑道,“你那位医生小姐或许医术高明,但肯定不会武功。毒素全在你的任督二脉之中,我用内功就可以帮你排出来!”
朱由检大喜道:“如此就有劳崇瑶了!”
“别废话了,快把衣服脱掉!”李崇瑶也颇为兴奋,跃跃欲试地道。
朱由检一愣,暗想这内功疗毒只在武侠小说上看到过,难道也得和金针过穴一样,必须脱得光光溜溜才行?这货脸皮虽厚,但要当着李崇瑶的面宽衣解带,他还是有些抹不开,尴尬地道:“剩个行么…”
“谁让你全脱了,只脱掉外衣即可!”李崇瑶顿时羞红了脸,尖声叱道。
朱由检这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忙将外衣脱掉,老老实实地坐在李崇瑶面前。
李崇瑶坐在他的对面,伸出双臂,刚要运功,却略带羞涩地道:“你把眼睛闭上行不行?”
“为什么?”朱由检奇道。
“一睁眼就瞎了!”李崇瑶没好气地道。
朱由检忙闭上双目,只觉李崇瑶的一双玉手探向自己的小腹下部。他吓了一跳道:“你要干什么?”
李崇瑶怒道:“毒素全在任督二脉之内,当然是要从任脉下手。任脉起于中极之下,我又不能碰那里,只好从小腹的气海穴开始了!”
这时朱由检已觉出一股奇异的力道直透小腹,沿着身体正面的中轴线渐渐上升。他知道李崇瑶已经开始运功,也不敢再胡言乱语,只得收敛心神。
这股力道逐渐化作一道热流,由腹至胸,再升到咽喉和前额,却又绕行到脑后,沿脊椎一路向下,最后绕回小腹。如此绕行数周,朱由检已是大汗淋漓,如同蒸桑拿一般,感觉十分畅快。
听着对面李崇瑶均匀的呼吸,这货忍不住眯眼偷看,只见她轻闭双目,俏脸通红,满身香汗已将衣服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将她那诱人的身材展露无遗。
朱由检又偷眼向帐门处瞥去,见二人的影子由于角度的关系,竟几乎重合在一起,嘴唇也刚好挨上。如果帐外有人,定会以为他们此刻正紧紧相拥!
这货正在想入非非之际,吴三桂突然在帐外紧张地叫道:“殿下、大小姐!有一队人马正从正东方向冲过来,身份不明,似是不怀好意!”
二人均吓了一跳,李崇瑶忙匆匆起身道:“他们有多少人?”
“约有千人!”
“王爷,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快走!”李崇瑶不由分说地将朱由检拉了起来。朱由检连衣服都没穿利索,便出帐上马。
此时,东方已隐隐传来喊杀之声,那漫山遍野的的火把,将半边夜空都照得通红!
“是鞑子!”李崇瑶面色一寒道,“吴三桂,你说怎么办?”
“敌众我寡,迎战恐怕凶多吉少!”吴三桂也凝重地道,“为今之计,只有向西疾奔。只要越过松岭山,进入草原,那是喀尔喀部的地盘,鞑子自然就不敢再追了。”
“也只能如此了!”李崇瑶急急地道,“王爷,还愣着做什么,快向西跑呀!”
就这样,朱由检一行开始向西夺路狂奔,身后的追兵则紧追不舍,而且越追越近!
朱由检不禁心中叫苦,暗想哥也太倒霉了,真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群!想必是宁远城内的奸细还没有完全肃清,给女真人通风报信,否则在这大山之中,怎能这么凑巧就撞上敌军?这该死的魏忠贤,真是给哥挑了一条死亡之路!
眼见敌军越来越近,吴三桂大喊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小姐,你和殿下继续跑,我带领五十人去抵挡一阵!”
李崇瑶恨恨地点了点头道:“去吧!万一抵挡不住,你就想办法向东突围,去宁远求援!”
吴三桂领命而去,朱由检身边的骑兵就只剩下五十人了。
不多时,只听身后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厮杀声。在这幽静的旷野里,那兵器交击和人喊马嘶之声,即使数里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然后渐渐沉寂下去。只是那数不清的火把,仍在继续急速追来!
朱由检知道吴三桂的抵抗已经失败,脑门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李崇瑶却对他坚毅地一笑道:“王爷,不用害怕!你的马脚力不行,快来坐到我背后!”
“那怎么行,你的马不就驮两个人了么?”朱由检颤声道。
“放心,我这匹马是从西域重金购得的汗血宝马,驮三个人都没问题!”李崇瑶说着便探身一挟,将朱由检从马上直接挟到了自己的背后。朱由检身子一晃,险些坠下马去,忙紧紧地搂住李崇瑶的细腰。
李崇瑶对那五十名骑兵喝道:“你们能跟得上便跟,跟不上也不要与敌军纠缠,保住性命,回宁远求援!”
这些骑兵也都是关宁铁骑的老底子,最听李崇瑶的话,当即轰然应诺。
李崇瑶说完便两腿用力,汗血宝马心生感应,立即陡然加速,如箭一般向前方冲去。朱由检只觉身旁的山石和树木迅速向后退去,耳边风声大起,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只得搂紧李崇瑶,将身子伏在她的背上,任由她策马疾驰。
不知向前跑了多久,天色已经微微放亮。明军的骑兵一个也没跟上,但身后的喊杀声也渐渐稀疏,直至最后完全听不到了。那汗血宝马虽是脚力极佳,毕竟驮着两个人在山中狂奔了上百里,也累得通身是汗。李崇瑶这才轻松马缰,把速度降了下来。
此时朱由检却还没缓过神来,耳朵紧贴着李崇瑶的后背,连她怦怦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崇瑶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接触过于亲密了,娇嗔一声道:“你搂够了没有!”
朱由检打了个激灵,连忙坐直了身子,向后张望着道:“把鞑子甩掉了?”
“甩掉了!”李崇瑶也长出了一口气道,“咱们从宁远已向西走了一百多里,再向前走不远就是大草原了。眼下咱们只有两个人,不能在山里乱闯,还是先赶到草原上,再做打算。”
还没等朱由检答话,前方的山后突然杀声大震,又是一队骑兵转了出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冲在最前的两员将领远远地高喊道:“崇瑶,别来无恙!我们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李崇瑶定睛一看,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李永芳,原来又是你这个败类!还有李崇琪,我说自从叔祖去世就找不到你,原来你也跟他混到了一起!”
李永芳冲至近前,阴恻恻地笑道:“崇瑶侄女,大汗等你等很久了!快跟叔叔回沈阳,顺便把这昏王也献给大汗,叔叔保你一生锦衣玉食…”
“呯!”还没等他说完,朱由检的燧发手枪已经开了火!
第189章 崇瑶负伤()
李永芳正是得到了仍潜伏在宁远的奸细密报,从广宁星夜带兵而来,于途中阻截朱由检。
原来努尔哈赤虽然撤军,但却并未放弃对宁远的觊觎,仍在广宁偷偷留下一支部队,李永芳即是其中之一。
而李崇琪是李家老家主李成用的亲孙子,又比李崇瑶年龄稍长,武功虽然平平,但为人却十分歹毒,一心想要挤掉李崇瑶,成为新任家主。李永芳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将李崇琪也成功策反。
二人得知朱由检和李崇瑶仅率领吴三桂等一百人西行,当即大喜过望,也来不及禀告女真主子,便点起一千五百精骑连夜出发。他们深知李崇瑶和吴三桂武功高强,惟恐大部队难以阻截成功,便特意绕到前方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果然堵了个正着。
李永芳满心欢喜,暗想若能将朱由检和李崇瑶擒下,献给努尔哈赤,那可是大功一件。他也知道李崇瑶深得李家真传,又性如烈火,便故意用言语激她,心中却是加着十二分的小心,希望能抓住她的破绽,一举偷袭得手。
可他万没想到,自己话还没说完,躲在李崇瑶背后的朱由检却突然开了冷枪。他也没见识过燧发手枪的威力,只见朱由检猛地举枪,暗道不好,将身子稍稍一侧。
饶是他临战经验丰富,提前做出预判,可子弹的速度又岂是人所能躲闪。这一枪虽未击中李永芳的要害,却打在了他的左耳上。李永芳顿觉耳根子处一阵巨痛传来,伸手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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