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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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宋- 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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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都安静,笑什么,今天若不是俺过来,你们还真被吕老匹夫给杀光了,这踏白军也改姓李了。”岳云大喝一声,骂道:“一群蠢货!”

    大家都羞愧地低下头去。

    吕本中摸着下颌的胡子,一副老狐狸的模样:“所以,如果换我或者马五是王到思,要想保住自己的骑兵,肯定会亲身范险过河的。毕竟,只有王道思才镇得住。”

    众人都默默点头,表示被吕本中说服。

    吕本中:“现在,只怕踏白军附近都是契丹的斥候。咱们不妨让我军侍侯松懈一些,放他们的游骑渗透进来。然后打出王道思的旗帜,然后放出谣言,说不好就能引耶律马五上钩。”

    “这也是唯一的法子,不然,应祥将军和各位将军还能如何,坐在这里等死吗?”

    “霍”一声,岳云就站起来:“好,就依吕老匹夫的,姑且试上一试。”

    这个时候,方我荣有插嘴。他面带忧虑:“应祥将军,吕大人,此计虽善良,但还有个问题,末将想要问上一问。”

    吕本中:“你说。”

    方我荣:“咱们都是沙场老人,怎么用兵心中也都明白。这步骑如何协同,也自清楚。耶律马五的步兵和完颜希尹的骑兵应该相距不远,如此才能相互呼应。如果咱们前头刚突袭契丹步卒,还没有吃下马五,完颜希尹就杀过来,又当如何?”

    岳云面色大变,声音严厉起来:“吕老匹夫,你出这个馊主意是不是想赚小爷?”

    “不是不是。”吕本中叫道:“老夫以为,完颜希尹离马五应该很远,说不好还在襄阳没动呢,耶律马五就是一支孤军。”

    岳云满眼惊讶:“怎么可能?”

    吕本中说:“应祥将军你想啊,富河那段渡口何等要紧,是个人都知道必须尽快拿下那个门户枢纽,战略要点。兵贵神速,还有什么能够快得过马。按说,抢占河道的应该是女真骑兵才是,可怪就怪在来的却是马五的契丹步兵,这不合兵法啊,你不觉得奇怪吗?这说明……”

    岳云:“这说明完颜希尹的骑兵还没有来,或者说远远地落到最后。”说着话,他长长地出一口气,面上路出欢喜之色:“如果这样,着一仗就好打了。”

    “对对对,没有女真骑兵,契丹再多,咱们也有信心把他给吃了。”众人大觉振奋,同时欢呼。

    岳云叫道:“大家都下去准备,做出军使已经回营的假象,明天也不用早起,让士卒们好好睡一觉,等到用过早饭之后,我等再打着军使的旗号,朝楚王市撤退。”

    “是!”众将应了一声,兴奋地退了下去。

    帐中只剩岳云和吕本中二人。

    吕本中:“应祥将军,老夫……老夫……”

    岳云:“倒是忘记你这头老畜生了,按说以你犯下的罪孽,杀你十次都不够。”

    吕本中大惊,又要跪下去:“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看在小老儿献上此计的份上,留我一条性命吧!”

    岳云:“也罢,老子今天杀的人实在太多,不想再看到血,留到以后再说。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好生看管,不许给他吃喝,饿上两天就老实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快到了() 
次日清晨,秋雨绵绵而下,在眼前交织出一片细细的丝帘。

    这雨不大,可却冷得厉害,只片刻,就让人身上的铠甲上都湿淋淋一片。

    在复州外的官道上,大队人马正轰隆向前。

    先是一队队骑兵,看他们的旗号,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陈字。所有的人只穿了一件袄子,头上的铁盔也换成了布帽子,在雨中竭力地挺着胸膛。

    这些人背上都背着一口装了羽箭的撒袋,因为怕羽箭粘水脱胶,撒袋的口子都用细绳扎了口。至于骑弓,也下了弦,变在一根棍子别在背上。再他们的腰上还各挂着骨朵、大斧和手刀。

    所有的人都一人双方,另外一匹空着的马上则驮着铠甲包子,鞍上还挂了一柄长长的马槊。

    如此豪华的装束自北宋西军全军覆灭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此刻突然出现在复州,不用问,自然是陈兰若手下的五百重骑兵。

    他们轰隆前行,铿锵有力的马蹄踏着地面,整得整个世界都是瑟瑟颤抖。大团大团的泥水飞扬而起,落到战马和骑兵身上。只片刻,所有人都变成了泥猴,但是,却没有一人伸手去擦。

    前方不断有军官在高声喝骂:“直娘贼,快快快,别落下了!再不快点,咱们就要被背嵬军的弟兄给追上了。俺们四条腿儿的竟然跑不过两条腿,传出去还如何见人?”

    在距离骑兵军的不远处,则是一长溜看不到边的队伍。这一队人马的人数是陈兰若部的三倍以上,拉出去至少两三里地。这些人中有人有马,属于步骑混合编制。不过,和骑兵军相比,这边的战马都没有马甲,马背上所陀的铠甲包子明显地小了许多,也没有长得离谱的马槊,乃是轻骑。

    不过,步兵们身上的铠甲都很硕大,而且一个个都高大强壮。这些北方汉子和大着胆子出城来看热闹的复州百姓比起来,简直就是巨形怪物,叫人禁不住要抽上一口冷气:好个威风凛凛的壮士啊!

    与骑兵军士卒的高声呼喊不同,背嵬军的士卒都沉默地迎着不断吹来的秋天的细雨闷头前行,从头到尾,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有的只是铠甲和兵器的撞击声,士卒们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沙沙的脚步。

    这种沉默,却有着一种无形的威势,看得久了,却叫人呼吸不畅。

    汗水从他们的头上冒出来,实在热得顶不住了,士兵们索性摘下帽子,扣在脑子后。

    一缕缕白气冒起,在队伍上空混合在一起,就好象是起了一层薄雾。

    “下官见过军使。”一个身着大红官袍的文官带着一群复州文武官吏早早地迎候在官道点上。

    王慎跃下战马,一把将他扶起,笑道:“符知县,你的名字好象叫符承前,某好象没记错吧?”

    一连赶了好几天路,每日只睡觉两个半时辰,体力透支巨大,虽然王慎身体健壮,却还是有些经受不住,往日那张红光满面的脸有些发白。不过,在下属面前,他还是强提起精神,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听王慎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符知县激动起来:“是是是,属下正是符承前。”

    “哈哈,符知县,现在距离京山还有多少里路,可好走?”王慎如果没有记错,这个符知县是杜束从河北带来的乡党,以前不过是一个什么衙门的书办,想不到只两年不到的光景,就因为符承前能写能画,有熟悉地方政府的运做就做到了复州州府所在地景陵县的知县。由此可见,泗州军系统缺人才缺到何等的地步。

    符知县忙回答:“这里到京山大约一百二十里,若是乘快马,一日就到。军使大军前行,如果不耽搁,也就两日。”

    王慎吃了一惊:“符知县,不对吧,如果某知道的没错,这里到京山可有不少山路,缘何这么快?”

    符知县笑道:“禀军使,小县虽然是复州州府所在地,可又不是要冲,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自下官到任之后,军使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却不知道,在舆图上,我复州和郢州之间标注有几座山,比如天门山、章山、五华山,可五华山这一片就是低山小丘,地势平得很,官道也宽。因此,下官才敢说军使两日就可到京山。这可关系到军国大事,如何敢胡说。否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两日,两日,直娘贼,总算是到了!”王慎狠狠地以双拳互击:“总算没有误事。”

    一百一十里地,也就是五十来公里。如果在后世,开车也就一个小时的工夫。不过,如果用腿,走一天也正常。怕就怕这雨下下来,道路泥泞难行。

    看到王慎的顾虑,符知县道:“军使放心,路好走得很,特别适合骑兵行军,误不了大军行程。”

    王慎一呆,提起了精神:“怎么说?”

    “谁能给我一把小插子?”问一下句,接过一个卫兵递过来的匕首,符知县说了声得罪,俯下身去,用匕首在地道路上挖了一个小坑。指着下面道:“军使你看,这官道表面只覆盖着一层黄土,但下面都是能透水的沙石,再大的雨都不会烂,知道是何缘故吗?”

    王慎一看,果然如此,忍不住好奇地问:“这条路修得不错啊,这又是为什么?”

    符知县笑道:“据下官考证,这附近方圆百里应该是战国时楚国郢都所在,这条官道搞不好就是那个时候修好的驰道,自然坚实。”

    王慎:“估计是啊,对了,这条官道都是这样的结构?”

    “是,都是如此结实。别的地方下官不敢说,但从这里到郢州界牌的路都是这么好。”

    王慎神情严肃起来:“军中无戏言。”

    符知县:“军使放心,这条路下官从头到尾都走过一次,每过上十里地,就会下马挖个小坑看看下面的路基如何。”

    “你都走过,挖起来看看?”王慎哈哈大笑:“你怎么想着要去视察道路的?”

    符知县回答说:“下官做事一向细心,什么事情都要探察个究竟。”

    “好,细心也是优点。”王慎心中喜悦,连连夸奖符知县。

    符知县心中得意,殷勤地说:“军使,雨虽然小,可怪冷的,可否进城歇息一日,明天再走。”

    “不了,军情如火,一刻也不得停留。”王慎笑笑,“若你要留客,就将约之留下吧,这几日他也是累坏了。”

    符知县大为惊喜:“杜约之,杜判官来了。”

    “自然,你看,那不就是,你去接他吧。就说某准了,让他先住在景陵县,等我打完仗再派人过来接他。这个杜约之,懒得很,这一路都在抱怨辛苦,某可不肯爱听他唠叨。”说着话,王慎就一抖缰绳冲了出去,赶上走在大军最前面的陈兰若,高声叫道:“陈将军。”

    陈兰若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王慎,微一拱手:“军使有何吩咐?”

    自从湖南出发以来,陈兰若又恢复当初那不冷不热的样子。王慎有好几次要借个由头和她热络,结果都讨了个没趣。加上有急着赶路,也就不再过去撩拨。

    王慎:“从这里出发到京山县与踏白军汇合还有一百一十来里,我已经问得明白,这条路好走得很,路上的几座山也就是矮丘。岳云先我们几日出发,现在应该已经掌握了部队。不过,女真主力马上就会南下,说不好已经到来的路上了,你可先派斥候前去联络。另外,警戒圈子也要放得大一些,这一路走来实在太平稳了,心中有些不安。另外,这路,如果是快马,一日可走完。至于主力,要走两天。”

    不知道怎么的,每次见到陈兰若,王慎的话就特别多。

    陈兰若点了点头:“是,我这就派出斥候。”

第三百三十章 随州() 
随州,随县。

    自从各路所谓的义军从荆湖撤退到随县之后,已经两个多月了。

    在过去的那场江汉血战中,孔彦舟全军覆没,脑袋被悬挂在蕲春城楼上。李宏全军覆没,后来战死在沙场上。张用军全军覆没,号称十万之众的精锐到此刻只剩一千多人。而曹成军杨再兴部也被消灭了上万人,杨再兴这个瑶子有万夫不当之勇,结果还是败得这么惨。可以说,当年从东京留守司叛出的各部,都已经被王慎杀破胆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虽然大家手头的兵力还多。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与王慎一战的念头,士气异常低落。

    这样的情形,也只有在当年大伙儿屡屡败在女真人之手才有过。不觉中,他们已经将王慎等同于与女真同级别的对手。虽然泗州军和女真的作战风格不同,可强悍处却不逞多让。

    好在义军龟缩在随州之后,依托着山地,守住各处关隘之后,泗州军兵力不足,也不想在山地和他们拼消耗。如此,义军倒也勉强得到片刻的喘息。

    靠着这短暂的和平,义军在随州征兵征粮,倒也逐渐恢复了元气。

    不过,在这一段时间内,张用却一直处于极度的抑郁之中,对于未来也陷入了迷惘之中。

    按说,各部得到休整之后,应该尽快想出下一步该何去何处。毕竟,就目前而言,随州乃是襄阳的地盘。虽说前一阵子应该张浚在关中干得有声有色,女真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襄阳的军队被抽调去了陕西,鞑子也没有功夫理睬义军。不过,这样的情形肯定不会长久,谁也不知道女真人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

    听人说,金军兀术部主力从江南撤会北方之后就驻扎在河南府,他自然不会放任随州这里驻扎有这么多军队,迟早回打过来的。

    到那个时候,义军南有泗州军主力,北有女真铁骑,这两只部队可都是当世的最强者。恰如两口磨盘,只需轻轻动一下,大伙儿就要被碾为齑粉。

    如今,最佳的应对之策是趁部队已经恢复了些须元气,趁泗州军和女真人还没有打过来,立即将部队拉出去,一路向东再回淮西。

    淮西现在是宋军的地盘,相比起女真和泗州军这两头猛兽,大家对他们还是非常不屑的,要在那边占住脚当不在话下。

    “走,必须走,尽快地走,再迟就来不及了。”作为一个对于敌我态势有着相当敏锐的经验丰富的大将,这个念头一直在张用的心头盘旋,他已经嗅到了极度的危险。

    可是,他找曹成还有各位义军头领谈了几次,结果别人的态度都显得冷淡,好象没有任何兴趣的样子。

    如此几次,张用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他以前兵多将广,身为一众义军的盟主,何等的风光,一句话出口,别人都要给他些面子。而现在,部队被彻底打光,没有兵,别人也拿他这个盟主当成个摆设。

    这让张用心灰意懒。

    这一日用过午饭,张用百无聊赖地骑了马带着卫兵在山间打猎。时值秋末,草木枯黄,正是猎物肥美之时,几箭下去,倒不无斩获。特别是在围杀了一头两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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