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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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宋-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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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三分赢面,此乃地利;其三,现在是夜里,契丹目不能视物。而战马却能夜里行军。而最近天气极好,道路干燥坚实,正适合大队骑兵冲击,此乃天时。”

    他大声道:“天时、地利、人和各占其三,若战,我踏白已有九成胜算,至于剩余的一成,那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大家都不要急,现在若是整顿军马,一口气杀出去,突破富河码头当不在话下。”

    听方我荣这么说,众将都舒了一口气,齐声道:“方将军说得是,耶律马五,俺们手下的败将而已,何惧之有。”

    顿时,众人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正在这个时候,吕本中身边的尚姓幕僚大喝一声:“都安静,嘿嘿,你们都死到临头了,还想商议着怎么突破富河回安陆吗?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愿不愿意在这上面签字。否则,就别怪咱们手下无情了?今日要将尔等通通杀了,换上一批听话的人来带兵。”

    “吕本中,事情都到了这一步,生死存亡关头,你还想着耍阴谋诡计,爷爷宁死不降!”

    “姓吕的,来啊,杀了爷爷啊!”

    “去你娘的,来啊,杀呀!”

    众人都是一通大骂。

    吕本中什么时候被这么多人这么通骂过,感觉有些抬不起头来。

    半天,他才道:“各位将军,事已至此,军情十万火急。既然大家不肯和李彦平和吕本中做一路人,那就不要怪老夫,动手!”

    “是!”牛千斤和郎万军同时应了一声。

    二人先前已经商量好了,等下动手,郎万军手执兵器守住帐门,不放一人逃跑。而牛千斤则负责动手。

    他们两人乃是军中有名的大力士,武艺高强,在踏白军中是派名前二的勇士。否则,当初也不可能从一个普通的骑兵被破格提拔为都头。

    说起来,在泗州军中,要想进入踏白军做骑士,要求很严格。首先,你得懂得骑马,骑术还不能太差。其次,你身材不能太高大。如果人人都是如岳云、呼延通、牛皋那样的壮汉,得用千里驹才陀得动,而泗州军又哪里去找那么多宝马。

    如果你身材太魁梧,坐在鞍上冲上几次,战马首先就要被累坏了。

    因此,最好的骑兵应该是如方我荣这种矮个子,罗圈腿。

    反正一句话,战马的负担越小越好。

    这是有过先例的,在王慎所在的现代社会中。九三版《水浒传》拍摄的时候,扮演双鞭呼延灼的那个演员就因为太高大,体重太大,压坏了两匹战马。

    再有一桩,就是必须要面队着敌人厚实的步兵阵和如森林般探出的长矛发动冲锋的勇气。

    勇气,踏白军的将士自然不缺。可大多是小个子,身大力不亏,身材不高大,力气自然要比壮汉稍逊一筹。

    此刻,面对全身铁甲的牛、郎两个大力士,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第三百二十六章 突营(四)() 
此刻,富河码头处。

    岳云等人刚将一队契丹远拦子打穿,可是,前面不知道从哪里又冲过来一队契丹人,堵住官道。

    骑兵冲锋不能犹豫,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扑上去,迅速地打开一条缺口,或者将敌人驱散。

    “前进!”手中的大枪枪杆子上因为刚将一个敌人扎透,滑腻腻地握不牢。岳云索性使劲朝前一抛,沉重的大枪化为投枪,借着冲锋的速度狠狠地投中一个契丹人的战马。

    那硕大的战马连叫都来不及叫上一声就轰然倒下,马背上的骑士如同一颗石头被弹上半空。

    几乎在同时,岳云等人已经泼风使地撞进敌群中。他手中已经擎起一柄连枷画出一个大圈,砸在一个敌人的面门上,传来颅骨清脆的破裂声。

    做一个不知道上过多少战阵的带兵大将军,他以前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按说早已经心如止水。

    但现在的他心脏却蓬蓬乱跳,口中竟然有些发干。

    倒不是紧张,也不是畏惧。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好象已经不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是一位久经风霜的西军老卒。正跟随着童贯、种师道,种师中一干西军统帅,奋战于燕京战场。

    在那片战场上,西军的前辈们也同样面对着契丹皮实军精锐,也同样在呐喊着奋勇冲锋。

    吾生也晚,没能赶上那场决定宋、辽两国国运的大决战,不能和细菌的前辈们一道并肩杀敌。

    可是,父亲当年不就在西军杨可世相公麾下当兵吗?

    那一战之后,他就没有了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可无论如何,他老人家都为我大宋,为我汉家的家国奋战过,流过血。男儿大丈夫,就得如父亲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才算不负今生。

    是的,那一战确实决定了宋、辽两国的国运。辽人虽然击退了西军,守住了燕京,可元气大伤,最后被顺势南下的女真灭国。而宋军这一败则暴露了虚弱的本质,引起了女真人的觊觎,这才有后来的靖康国耻。

    试想,如果那一站,我大宋能够拿下燕京,又该是什么样的情形?

    那日,我大宋,我的父亲面对的就是眼前这群敌人。

    父亲未能战胜他们,大宋未能战胜他们,但我可以的,我能够杀出封锁,掌握部队。我会带领踏白再回来,给这群契丹狗一点颜色瞧瞧的。

    父亲,你看着吧,儿子可以的!

    一记连枷打倒一个敌人之后,岳云又瞬间将契丹的第二队远拦子打穿。

    不过,很快,第三队敌人又来了。这边偌大的动静已经彻底地惊动了耶律马五,一队又一队远拦子从远处朝这边汇聚。

    上次建康之战,因为船只有限的缘故,皮实军又没有带马,无法展开,就好象是被缚了手脚一般。此刻在空旷地带野战,顿时将所有的力量都发挥出来了。

    “大宋,大宋!”岳云等人大声怒啸。

    “俺们是泗州军,天下第一个泗州军!”

    “辽狗,白沟河、燕京的血仇,咱们先算上一算!”

    眼前是不住落马的契丹人,在岳云凶猛的冲击下,几无一合之敌。

    原野上到处都是跑散的无主的战马,哀声长嘶不住传来。

    岳云手中的连枷已经被他先前在救援一个同伴的时候甩了出去,此刻他手中换上了一柄骨朵。在敌人手中的长矛刺空的瞬间,狠狠一抽,正好抽在敌人的胸口上。在两马交错的瞬间,他看到那个远拦子的钢制护心镜被骨朵上的钉子扯成碎片,身上的铁甲就好象是纸糊一般。

    破甲,还有什么比骨朵、金瓜更犀利的兵器呢?

    已经不知道打穿了多少次辽人远拦子的堵截,尾随追来的敌人也越来越多。身后,蹄声如雷,越发响亮,那轰鸣仿佛就在耳边,敲得人脑子里隐隐发涨。

    不经意朝后面看上一眼,全是闪亮的刀刃。许多辽人都张弓搭箭,身子随着战马上下起伏,将一片又一片羽箭射来。

    背上的铠甲不住发出丁冬的响声,就好象是被无数石子砸中。

    鏖战了半天,他们已经是浑身背箭,遍体带伤。早已经顾不得这些羽箭是否扎进肉去,又是否伤到了内脏或者筋骨。反正只要能动,就必须战斗。

    不管怎么说,绵密的箭矢还是延缓了岳云等人的速度,特别是好几匹战马都中箭受伤之后。

    如此一来,今天夜里所遇到的最大一队远拦子骑兵就绕到了他们前头,排好了队型冲来。

    黑夜之中,前面全是黑压压的人影,大家也懒得去数究竟有多少人。

    双方都双红了眼,岳云手中的骨朵劈头盖脸地朝前抽去。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好象陷到沼泽里,已经快冲不动了。

    闷雷般的吼声中,骨朵击中一个又一个敌人。

    一个辽人身上穿着黑色铠甲,手中提着一把长刀,看他的打扮,应该是远拦子的军官。所有一寸长,一寸强。岳云自然不可能让敌人的长刀抢先一步施展开了,用尽全身力气一骨朵抽下去。

    岳云的力气何等之大,每一骨朵砸下去,那个辽人就身子一震,矮上一截。而他座下的战马受到这样的震荡,也经受不住地连声长嘶。

    借着远方的篝火,肉眼可见,那个辽人骑将的虎口已经裂开,有血涌了出来。

    可他还是不退,就那么咬牙坚持着。

    在他身边,辽人见势不妙,纷纷用来,想要乱刀分了岳云。

    “护住应祥将军!”其他四个踏白斥候大吼,也簇拥在岳云身边,奋力地挥舞着手中兵器。一时间,咒骂声,兵器入肉的声音连绵响起。

    “直娘贼,看你坚持到几时!”岳云吼叫着,又喝骂着身边的士卒:“别管我,冲起来,冲起来!”

    “喀嚓!”终于,敌将手中的长刀终于经受不住,长长的刀柄折做两截。

    骨朵顺势而下,钉上棱形的花瓣直接划开他的面皮,热血如同喷泉撒得满天都是。

    那个辽人将领终于经受不住,丢掉手中刀,双手捂脸跌下马去,顷刻就被凶暴的马蹄踩得没有了声息。

    在电光石火之际,岳云空着的左手抄起空中的那把刀,四下一划,竟然将两个敌人连人带兵器砍成两段。

    这就是应祥将军的作战风格,全凭力气大,速度快,蛮不讲理地硬杠。

    一时间,眼前红成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体组织四下乱飞。

    终于,辽人惧了,同时朝两边一散。

    岳云等人也顺利地冲了出去。

    “哈哈!”感觉身前没有人,战马再次开始提速,岳云哈哈大笑:“自从耶律大石带着辽人精锐之后,契丹狗已经不能打了,诸君,换马,咱们走!”

    这个时候,他的笑声停了下来。

    回头看去,先前跟自己渡河而来的五个踏白斥候已经只剩一人。

    就连这人身上也全是箭,被人射得好象刺猬一般。

    “是,将军。”不愧是踏白精锐,马术极为了得。那人应了一声,在高速的运动中,翻身上了另外一匹战马。

    这段日子和自己朝夕相互的同伴还剩一个,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想起自己和他们的情谊。岳云心中大痛,可现在却不是悲伤的时候。

    他只咬牙伸出手去,不停地将同伴身上的箭秆子折断了扔到身后:“兄弟,伤势如何?”

    “不要紧,有铁甲护着,跟蜜蜂蛰了没什么两样。”那个踏白轻松地说。

    听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岳云点头:“辛苦了兄弟!”

    那人笑道:“真不打紧,直娘贼,俺至少中了二十箭。也好,回去之后,这些箭头怎么也有一两斤,倒可以卖了做酒钱。”

    岳云装出恼怒的样子:“去你娘的,不知道咱们泗州军有缴获归公的规矩吗,这些箭头以后都要上缴的。”

    那士兵性格诙谐,也识得几个字,就装出苦着脸的样子:“应祥将军这话就欺心了,合着那我当草船借箭的草人了,在被辽狗射上几箭,俺就经受不住了。”

    岳云禁不住哈哈大笑:“直娘贼,油嘴滑舌,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兄弟,坚持住,回去之后,酒钱算俺的,看我灌不死你!”

    “谁怕谁呀?”那人撇了撇嘴。

    “来而不往非礼也!”岳云将骨朵收好,抽出骑弓搭了箭不住朝后射去。

    岳云力大,使的又是硬弓,每一箭射出去就能轻易地射穿远拦子身上的铠甲。

    转眼,身后就倒下一片人,一片人翻马仰。

    ……

    前方再没有辽人阻拦,冷风呼呼地从耳边掠过。

    “可算是冲过来了!”岳云心中欢喜:“父亲,儿子赢了这一场,儿子不会给咱们汤阴岳家丢脸的。”

    不过,辽人的轻骑兵还在不住追来,人数大约五十。

    岳云和身边这个同伴浑身是箭,就连战马身上也不住有血顺着箭杆子沁出来。如果敌人再这么不死不休地追下去,战马迟早顶不住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马匹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定睛看去,战马的口中都泛起了白色的泡沫,在夜色中触目惊心。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有大约五个骑兵,一人双马从一个荒村里冲出来,高声大喝:“什么人?”

    岳云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对身边同伴道:“兄弟,提起精神来,咱们还得再冲一阵!”

    那人突然伸手拉慢了岳云的战马,高声道:“应祥将军,是关中口音,咱们踏白的弟兄,已经快到老营了!”说罢,他就放声大笑起来。

    岳云也大笑着朝前喊道:“可是踏白军的兄弟,某是岳云!”

    旁边那个同伴拱手:“应祥将军,能够和你并肩血战,直他娘过瘾,俺这辈子值了!”说着话,就口吐鲜血软倒下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吕本中之计(一)() 
在踏白军中军大帐中。

    眼见着一场大屠杀就要开始,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浑身铁甲的大汉,只一脚就叫把门的郎千军踢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好个郎千军,不愧是踏白军中久经沙场的悍卒,在地上滚了两圈,就猛地跃了起来。欲要朝来人扑去,可一看到门口那人的模样,却如中电击,身子一颤,停了下来,失声叫道:“应祥将军!”

    众人听到声音同时看出去,却见一个年轻的将领抄手立在门口。他浑身铁甲上到处都是破口,上面全是干涸的人血,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血战,不是岳云又是谁?

    “岳云!”一刹那,不但姓尚的幕僚和牛千斤,就两坐在上面的吕本中的面容上都同时失去了血色。

    岳云是什么人,军中仅次于呼延通的强者,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手段比起呼延通来说,更是凶暴。

    此刻他正浑身披挂地立在门口,直如凶神下凡。

    放才牛、郎二人堵住大门,欲要大开杀戒。可转眼间,形势逆转,自己却成为瓮中之蹩。

    最要命的是,岳云不是正和王军使在湖南征讨钟相吗,现在突然现身,岂不说明背嵬军主力已经到郢州了?

    “你你你……”牛千斤提着大斧指着岳云:“你是怎么来的?”

    岳云轻蔑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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