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来打探那批货物的下落。”崔祖耀知道这位公子是那个人派来处理这批货物的主事之人,自然不会隐瞒,其实他对丰隆商行了解并不多,只知道这家商行有登州背景,平日里商行也会有一份银两送到府上打点,只不过这次受人之托,私下不好推拒才扣押了那批货物,而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哥就是那人派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崔大人可是见到了一位美貌更甚府中五夫人的年轻女子。”年轻的公子哥似乎对货物不敢兴趣。
“公子认识此人?”崔祖耀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得知,但看神情应该是认识丰隆商行的那位女管事,这也不足为奇,毕竟那女子的美貌世上少有,他第一眼见到也是惊艳绝伦,何况这个年轻公子哥抛去那让人讨厌的笑容不说,长相是颇具风流。
“何止认识,熟悉得再熟悉不过了。”年轻公子哥摇着折扇,语气中夹着一丝戏谑。
“崔大人觉得此女如何?”
崔祖耀不知他问的是何意,但肯定是不怀好意。
“此女言语之中倒是有几分生意场上的精明,可惜毕竟是女流之辈,柔弱不堪。”这是刚才崔祖耀对萧思琪直观的感受,其实他更多的时候都在关注她的美貌,毕竟是个弱质女流,没有什么好提防的,何况旅顺城是他的地盘。
哈哈哈,听到崔祖耀如此回答,年轻公子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竟然有些嘲讽之意。
“公子为何如此发笑?”经过刚才双方的一番试探,崔祖耀也不会轻易地去动怒让自己陷入被动。
年轻公子哥笑了好一会,才渐渐收住,摇了摇头:“崔大人可别被她的外表柔弱迷惑了,她啊,可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弱质女流,都说女人如虎,她比虎更狠,比狐狸更狡猾。”
“哦,公子为何如此认为?难不成公子与她关系匪浅,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崔祖耀不解地问。
“崔大人可知她姓什么?”
“姓什么?”
“姓萧,苏州吴江的萧。”
崔祖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苏吴萧家他也略有所耳闻,东江镇缺少粮食,大部分粮食需要靠外地转运进来,而苏吴萧家恰好是其中比较大的粮商,他倒是没想到原来丰隆商行不仅有登州背景,而且还和苏吴萧家扯上了关系,看来这次截下这批货也不知会不会得罪某些人,要知道官绅一体在大明是常态。
“崔大人可知我姓什么?”年轻公子哥狡猾地问着。
“还未请教公子贵姓。”虽然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但是崔祖耀还真不知道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内心隐藏很深的公子姓什么,不是他忘记了问,而是他不愿意问,深谙官场之道的他清楚有些时候知道的少反而更好。
“我也姓萧啊。”年轻公子哥拿着折扇指着自己的鼻子对崔祖耀说,但是脸上没有了笑容,表情非常平静。
但这种平静的表情崔祖耀不喜,因为他从年轻公子哥眼神中看出了一种高人一等,俯视人间的感觉,在大明,身为武人的他就算是官职升到正一品总兵官的顶峰,在某些人眼里也是被踩在脚下的末等人物,特别是在文人世家眼中,而公子哥的眼神正是这种。
崔祖耀忍住自己的反感。
“难道萧公子与那丰隆商行女管事是同族之人?”
萧公子并没有回答,只是挂着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甩开那把春宫图案的折扇,一边轻轻摇着,一边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
面对自己的问题被无视,崔祖耀心里冷哼了一下,他最讨厌世家大族子弟这种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姿态。
“奉劝崔将军一句,不要想着打她注意,否则将军必会栽到她手里,她有多漂亮,就有多危险。”萧公子回味了一会,睁开了眼睛认真地说到。
“那么我该怎么做?”崔祖耀被年轻公子窥探到内心一些私密想法,有些尴尬,但对他的提醒有些不以为然。
“要么她消失,要么你消失!”
不知为何,听着萧公子这句话,看着他眼中那抹一闪而过忌惮与怨毒,崔祖耀感觉自己背部出了一层细汗,但很快崔祖耀镇静了下来,作为沙场宿将,见过不知多少血,也杀过很多人,身上自有一股凌然杀气。
“这批货物出旅顺城之时,我希望也是她消失之时,相信以崔大人在旅顺城的实力,让一个人无影无踪地消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年轻的萧公子不再掩饰自己的阴险狠毒,那挂在嘴角的笑容与眼中闪烁的光芒似乎是在提前庆祝某人死之后,他内心的畅快与兴奋。
第三十四章 床上有人()
亥时刚过,即便旅顺城两天前已经解除了宵禁,但此时整个城池也不复往日的热闹,被笼罩在一片寂静的夜色之中。
街角里,几十个难民蜷缩在破旧的凉席上,几声突兀的犬吠吵醒了女人怀里的婴儿,可能是因为饿了,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瘦得皮包骨、蓬松着头发女人神情麻木地解开破旧的衣衫开始喂奶,由于一整天没有吃什么东西,奶水明显不足,婴儿下意识地紧紧咬着ru头,贪婪地吸允着本就不多的奶水。
一队六七人左右的巡城士兵持着长矛骂骂咧咧地走过,吓得那些难民赶紧往里面缩了缩,但他们的害怕显然是多余的,这些士兵根本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场景已经让他们麻木了,起初他们还会持矛进行驱赶,但是这样的难民旅顺城里实在是太多了,最后索性视而不见,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难民也活不了几天,等他们饿死后尸体暴露在阳光下,自然有游击府里组织的义民进行清理,他们也懒得去插手。
与街道上的凄凉不同,望海楼后院也是非常安静,但这种安静更多的是一种和谐静谧。
韩岳住的东厢甲六号套间分为里外两间,王二奎正大字躺在外间的木床上鼾声四起,韩岳则躺里间的床上感觉有些闷热,毕竟是六七月的天气,加上王二奎将所有的窗户都关得死死的,空气不流通有些憋闷。
韩岳感觉脑袋有点晕晕的,没想到那家小酒楼自己酿的酒看似没有后世白酒的劲头,但是后劲不容小觑,竟然被薛延和王二奎灌醉了。
立起身子,韩岳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喉咙有些燥,就坐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感觉好了些后,韩岳推开一扇窗户,顿时一股夹杂着不知名花草的清冽空气扑面而来,让韩岳顿时清醒了不少。
重生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来天了,韩岳也习惯了这种没有多少夜生活的夜晚,要说古代的夜生活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青楼那种地方韩岳还真是不敢去,毕竟现在的卫生防护措施远远比不上后世,万一惹上了什么不堪的病那真就不太值了。
因太热加上晚上喝酒缘故,韩岳觉得身上黏黏的很不适应,想着现在要是在月下冲一个凉水澡那必是极好的,但王二奎依然酣睡,韩岳不想让他爬起来给自己打洗澡水,反正大概知道水房在什么地方,于是摸索着出了房门。
水房的小院子很好找,院子中间有一眼井,韩岳借着月色脱了上衣,将自己有些汗味与酒味的身体好好收拾了一番,这个时代没有洗发水与沐浴露,韩岳也不是矫情的人,想着以后要是技术成熟了倒是可以发明一下,如果真捣鼓出了肥皂、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化工日用品,那么他在这个时代就可以建立一个后世的‘保洁’帝国了,银子自然是源源不断地赚到自己的腰包里,成为首富指日可待。
韩岳就这么一边擦拭着身体,一边美美地幻想着。
月色下,结实高大的身板,阳刚强壮的肌肉,他对自己的这副陌生的身体都有些迷醉,比后世那具稍显文弱的身躯强太多了,连韩小二都似乎大了一两个尺寸。确实,重生到这个世界之后,感觉自己的身体力量有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经过这一番清洗,浑身舒爽之下竟然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
看着四周静悄悄地无人,韩岳运了一下体内的气机,忽地一拳打出,啪啦一声巨响,那个木桶被他砸得粉碎。
韩岳大吃一惊,赶紧张望了一下看有没有惊动什么人,好在这个小院子与东西厢房间隔着一座连廊和围墙,木桶破碎的声音并没有吵醒熟睡的人。
这‘洪荒之力’让他暗自赞叹,想着找机会向薛虎讨教一番,不管怎么样在这个乱世有一身勇力终归是一件好事。
韩岳收拾一下地上破碎的木桶,穿好旧衣服就返身回厢房。
穿过连廊的侧门,韩岳来到自己的房门前,推了了推,发现木门竟然在里面给反锁了。自己明明出来的时候只是掩着门,难道王二奎刚才醒来将门向里面拴起来了?
韩岳不想敲门惊动了其他人,来到窗户前准备翻窗进去,可是轻轻一推,竟然也是推不开。
这个该死的王狗剩儿,韩岳轻声嘀咕了一句。
双手用力,咔嚓一声,窗户的扣栓被韩岳推断,韩岳支起窗户,一个跨越稳稳跳入了房间之中,放下窗户,韩岳不想吵醒熟睡的王二奎,于是蹑手蹑脚地往里间的房间里走去。
韩岳只觉得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让人暧昧的香味,心道奇了怪哉,明明刚才出门的时候房间里的味道还是汗味与酒味混杂,另外还有王二奎那可以熏死鱼的脚臭,莫不是王二奎趁着自己不在偷偷翻开了自己今天买的锦支记胭脂?
今天下午在旅顺城逛荡的时候,韩岳趁着王二奎、薛虎他们不注意偷偷买了两盒锦支记胭脂,至于用途当然不是他自己要涂抹,韩岳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兔儿爷,主要是因为这具身躯残存的记忆与情感驱使,韩岳想买一些送给王家岛上的某个女子,而这件事是绝不能让薛延知道的,否则他肯定要拔刀和自己拼命,想着记忆中那张羞涩美丽的脸,已经是后世灵魂的韩岳莫名觉得有些悸动与亲切。
床上的纱帘垂了下来,韩岳带着美好的记忆掀起纱帘正准备和衣躺下与佳人来场一帘幽梦。
突然他下意识地吃了一惊。
原来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虽然背向着自己,但那种轮廓以及轻柔的呼吸声分明是有人躺在自己的床上。
韩岳定了定神,心想一定是王二奎半夜起来出恭,模模糊糊地将门窗又关上,最后又模模糊糊地摸到自己的床上。
这下韩岳可真有些气恼了。
后世的自己有轻微的洁癖,不太乐意与别人同睡一张床,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韩岳气不打一处出,挥起大巴掌就朝王二奎撅对着自己的******拍去。
啪一声韩岳也算是使出了几分力气,不然还真怕打不醒王二奎,不过这王二奎看着瘦不拉几的,屁股蛋子倒是有些丰盈软软的,触感还是不错的。
呸呸呸,韩岳都为自己恶趣味的想法恶心。
嗯啊这一巴掌拍下去终于把王二奎拍醒了,有些吃痛地从睡梦中醒过来。
“二奎,快滚回”正准备呵斥的韩岳当场石化。
一头如瀑布般垂下的秀发、睡眼朦胧委屈的大眼睛、带着起床气嘟起的嘴唇、性感的锁骨、盈盈一握的双峰借着朦胧的月色,韩岳终于看清楚了。
这哪里是王二奎!
这分明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第三十五章 香艳的误会()
时间仿佛静止。
韩岳大脑一片空白。
女子起初被韩岳用力的一拍惊醒,感觉到屁股隐隐有些痛感,朦胧地支起身子,慢慢地她的眼睛由迷茫变得清醒,又由清醒变得有些迷茫,最后从迷茫变得恐惧。
啊,女子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大喊出来。
韩岳眼疾手快地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硬生生将那声本该划破寂静的尖叫逼了回去。
“别出声,我不是坏人。”韩岳顺势坐到床上,一手将女子制住,一手捂着她小巧的嘴巴,把声音压得极低地解释着。
不过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解释那么苍白无力,而且还略带猥琐,试想三更半夜地闯进女子闺房,用手大力‘抚摸’熟睡的屁股,完了还将其搂在怀里捂着嘴不让她出声,如此轻薄人家还不叫坏人?
想起后世那些骗小萝莉的坏蜀黍拿着棒棒糖猥琐地说:来,蜀黍给你糖吃,蜀黍给你检查身体,蜀黍不是坏人,蜀黍是你爸爸的朋友。。。。。。的漫画情形,韩岳突然觉得怎么这么像自己呢。
果然,见自己被这个半夜闯进自己闺房的男人搂在怀里轻薄,女子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满眼惊恐,发出呜呜呜声音拼死挣扎。
韩岳不敢轻易松手,到现在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床上会有个女子,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房间。
望海楼二院的东西厢房是对称布局,房屋的外墙、结构从外面看都是一样的,韩岳刚才离开房间冲凉是从正门再穿越侧门进的小院子,出来后就下意识地弄错了方位,本该左转的他与来时一样右转,自然而然地就走错到了西厢房,而这个女子的房间刚好和韩岳一样处于正中间位置。
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门窗从里面反锁着,难怪闻到了一股女子用的香料味道,韩岳心里那个汗啊。
“我是走错了房间,真不是色狼,我住在东厢房和你正对的房间。”韩岳只得不停地解释,希望怀里的女子能先冷静下来,否则真让这女子闹出了动静,只怕马上就会惊动周围的人,自己被当做采花贼被送到官府不说,这女子的清白恐怕也毁了,万一女子性格贞烈寻了短见,韩岳这辈子良心恐怕都过不去了。
呀韩岳感觉手掌处一阵吃痛,那女子见韩岳力大无法脱身,一口对着韩岳捂着她嘴巴的手咬了下去,眼珠里满是恐惧与惊慌。
“你怎么咬人啊!”韩岳忍住疼痛,还是没有松手。
天地良心,你都这样三更半夜跑到对方房间里轻薄她,她咬你一口你还会感觉到委屈?没咬死你就已经是轻的了。
女子见一时挣脱不开,惊吓之下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涌了上来,像网里刚捞出水的鱼儿一样,韩岳一时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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