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老沙,死猪,朱帅,你赶紧给我滚一边去,你才来了几天啊,就把老沙给传染了,他都学着会忽悠领导了。”龙威哭笑不得的嗔道。
一小时后,几台大客车和中巴车形成的车队向着火车站逝去,前后警车护卫,警笛声声,往日看到这种场景时,每个特警队员必定是或心潮澎湃,或准备着奔向马上进行的紧急任务,可今天却徒然增加了一种离别的豪迈和伤感。
远去异国,重任在身,无数个艰险莫测的任务等着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真也就亏得孙远征了,他把这些人当成自己的兵,自己的弟弟妹妹,选一个队员培养一个队员,都有过类似暴雪中等候龙威,给沙全才考学“逼停”火车的故事,所以,他们看着孙远征在对讲机里随和的说着注意事项,一个个复杂的心里如同顿时输入了一股清凉的泉水,琢磨起到了任务区怎么干。
绥和火车站站台上,大红的欢送条幅已经扯了起来,车站工作人员按照优待出征队伍的惯例,安排专门人员开辟了绿色通道,满脸欢笑的恭候这群人出征。
和平年代里,维和警察防暴队已经算是真正出国作战的队伍了,很多人听说这些人名单确定后要签署生死状,也就是那种意外死亡保险,每个人还要打七八种疫苗,若非危险重重,怎么能做这些!
一中队20多人站好了,一个人三个箱子,高的半人高,矮的稍微小了一号,还有个双肩背,都放在了每个人旁边,等着动车的到来。
“大龙,局里的陈科长来了啊,你看看人家……”朱帅看到四列纵队前面站着局里外事科的陈强科长,正在和孙远征他们说着什么。
陈强三十多岁,面目刚毅,腰杆笔直,甚至有点反弓形,直立的短发显得有脾气有个性,因为外事经验丰富,现在已经是防暴队副队长,排名在孙远征后面。
再看他旁边,站着瘦高腿长的二中队长李军,这家伙瘦的像个标枪,双手扣在一起活动着,一看就是个身体素质不错的特战骨干。
“沈体院毕业的人就是不一样,从边检站调来的,水平不错,身体协调性好,就是脾气酸性,爱较真……”李军才调来不久,龙威和他行动中有过竞争,自然知道他的脾气,所以小声说了出来,提醒朱帅他们以后注意点。
李军的旁边是身材魁梧的车轴汉子类型的人,脸上长了不少雀斑,正操着满口的齐鲁话说着什么,龙威目光从他脸上收了回来,感叹的说:“老罗,农村出身,烤过串,发过传单,当过保险培训师,见到成绩就没别人了,唉……”
队里是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各个骨干都有各自性格、特长,除了训练和执行任务,这些人在一起经常掐架,打个五十k扑克都能掀桌子,吵架急眼了拽到训练场上痛快的打一架都是经常见的,唯有孙远征出来臭骂一顿,才能震得住。
“有意思,有意思!”朱帅做个打游戏的手型说。
一个实战队伍里,没有几个竞争对手就不好玩了,这是他和龙威此刻共同的感受。
“嘟嘟,准备登车了,保持队形,现在由我担任值班员!”二中队长,不,准确说现在按照国际规定,是二中队队长李军在吹哨子讲话。
他黑黑的脸庞,高高的鼻梁,雄鹰一样的眸子看着队员们,一脸的吓人模样,环视的目光看的朱帅直吐舌。。头。
李军高高的个头,看着这些大部分听话的队员,顿时第一天值班必须拿出威风来,否则这么多人,要是震不住以后队伍就难带了。
他刚休假回来,听说龙威在红花岭一战打出了名气,还让京城来的领导看上了,心里难免有些不服气,那种挑战的目光看了一圈后,发现别的中队东西都摆好了,唯有龙威还在和沙全才小声说着什么,他中队队员的东西没有放成一条直线,尤其是朱帅和前后几个队员那里,都系都堆到别的中队里了,都是一样的包,这要是一会拿串了,就麻烦了。
当然,不光是今天,以后要是到了任务区,一旦行动起来,一样的装备,总有人拿错了,再挨个找出来,小了耽误宝贵的时间,往大处说容易因为这些小事贻误了战机。
“一中队的,那个龙队长啊,集合了,集合了,你那边什么情况?东西乱糟糟的,怎么回事啊?队长……”李军队长声音洪亮的喊着,可细听起来,谁都能听出来这是对龙威的中队不满意。
“一中队啊,人家牛着呢,龙队长刚立了功,哪有时间抓工作啊?”
“啧啧,你看大蟋蟀,脚底下还有垃圾呢。”
“咦?老沙带的什么东西啊?这么多包呢?死货?”
……一中队旁边是二中队,那些队员们早就对龙威他们成绩大,出勤多有想法了,听到李军挑刺了,都跟着小声起哄起来。
对于这种嘲讽和挖苦,龙威只是平淡无奇的扫了他们一眼,表面平静如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些,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
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有底,别看别的中队的兄弟都在经管着自己的东西,可人挨人,行李挨着行李,一会一吹哨,肯定有拿错的。
可就在这时,李军见龙威不动声色,但孙远征、陈强副队长,还有老罗罗卫波已经看了他好几眼了,那眼神带着讽刺打击和失望,都在无声的声讨他:这时候不过来和局长说说话,好好话别话别,表表决心什么的,你这不是等着找挨说吗!
“嘟嘟!”又是两声哨子声响起,伴随着远处火车进站的轰鸣声,大厅里黑压压的一片队员们开始着急的拿东西了!
“唉,哥们,我的……”
“伙计,错了吧?这个才是你的……”
哨声就是命令,着急进站的队员们先是发出了一阵骚动,继而开始拿错行李了,有的两个人抓着一个拉杆箱,有的摸着里面的东西不对劲,到处找自己的,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可也有不乱的,只听龙威在自己中队人群旁边喊了声“一中队,拿东西!起步走!”
他的队员似乎早就训练好了似得,伸手拽掉了自己身边行李上的一个粘贴,露出了一个通红标签:五。星红。旗的暗影,上面写了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的“!”。
从远处看去,一中队的队员们动手十分利索,撕掉了粘贴,先背起背包,再双手分别拿着拉杆箱和携行包,动作整齐划一,一点都拖泥带水,遇到拿错的,一看不是自己的,再瞅瞅旁边包上的粘贴撕掉后露出了标签,直接就拿走了。
第0009章 情义铁警()
第0009章 情义铁警
这一幕看的李军翘着脚后跟看了半天,嘴唇抖了抖,看样是想找个理由批评龙威擅自行动呢,可其他中队的队员满眼羡慕的看着一中队的人,很多人都在羡慕的小声说人家怎么这么聪明呢,也只能作罢了。
“队长,有四五家新闻媒体要求采访,您看?”孙远征站在队伍前面,突然李强副队长小跑着过来请示说。
“不用了,我这个人干活行,这种事不擅长,再说了用咱特警队的话说,叫吹多大的牛,容易丢多大脸,这还没出国呢,这种事我说不出来……”孙远征早就看到远处站着写扛着长。。枪短炮采访设备的男男女女的了,不光一点没表现出新奇,还直接谢绝了。
岂不知,自从把他们确定为首支赴利比里森国维和警察防暴队候选人,华夏国新闻社已经授权向全世界发出了最权威的消息:华夏国应联合国要求首次向非洲派出所整建制维和警察防暴队……
许久以来,华夏国没有向非洲派出这种警队,之所以引起国际社会高度关注,因为整建制防暴队不光人数众多,而且一旦进入将履行防暴平叛、执法执勤、巡逻震慑等授权任务,势必对战乱区和平建设起到积极推动,可对反。政。府军来说这是一支来自东方大国的劲敌。
记者人群中,一个戴着墨镜和遮阳帽的女子神色诡异的往这里看了几眼,高挑的鼻子,弯月般的黛眉顿时出现了几丝不悦,似乎早有预料的自言道:“果然低调,不行,不行,我还得跟踪采访拿最快最深的新闻呢,这怎么能……”
她叫黎旋,中央台驻非洲分台的资深深度报道记者,一个新闻战线上的女拼命三郎,专门采访报道涉非地区重大新闻焦点新闻的人,这时候怎么能拿不到最权威的新闻。她现在已经不满足报道常规的新闻,而是“用事实说话”、“让感人细节说故事”。
她刚从西方国家赶回来,在那里听到了不少别有用心的媒体已经发出了很多对华夏不友好的新闻,例如有家世界著名媒体有人写了个篇深度报告,叫《华夏防暴队要来了请注意你的脑子》,无疑,这是在错误的诋毁华夏人野蛮、素质差,而且动机不纯。
她背着轻巧的双肩背,一只手提着高性能的长焦相机,相机上盖着天热不穿的外罩,看起来时尚、随意,而且身影干练,有种职业旅行家的模样。
就在这时,送行的人群里顿时骚动起来,一群老老少少的人刚才还镇定无比,这会看着亲人背影远去,一时间叫喊了起来。这不同于以往的普通送行,而是送亲人出国,前往任务区!先是一个老人大声声音悲切的叫着儿子,儿子,然后有个四五岁的小朋友嘶声力竭的喊着爸爸,爸爸,接着拼命的争着往前面跑去。
试想,队员里结婚生子的不少,一听这声音,谁不动情,谁不辛酸,当他们忍着伤感回头看去时,早有局里的工作人员拦着了他们,弄的大家强硬的脸庞失落的低下了头,很多人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
队伍已经到了列车门口,按照预定的方案,队员们拿着行李快速登车,孙远征看着站台大玻璃外面的人群,张了几次嘴,本想说说兄弟们怎么没做好家属思想工作,可话到嘴边,终于没开口。
汽笛一声响,一节车厢里满满的坐满了全副武装的维和队员,平均一米八的身高,坐的整整齐齐,因为平时训练强度大,一个个脸色黑红,加上都沉浸中离别思乡中,看起来表情不是那么丰富,站在车厢交界处的黎旋小姐静静的观察他们,心里顿时有种质疑:
“他们没出过国吧?现在国际社会对华夏军警的猜测很多,如果都是些实在人,怎么在复杂的形势里打开局面?出国人人代表国家,情商低了都容易上当……”
她可是带着看到一支帅气威风战队而来的,这些人这么坐着,真就看不出去那种一辆阳光灿烂、刚毅无比的帅气!
“怎么了?”她突然发现车厢中间,几个队员不约而同的向着车厢外看去,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丝疑惑。
站台上,几个年轻女性从滚梯上下来,正着急的向这里跑来。她们都是已婚队员的爱人,刚刚买了站台票,赶过来送别自己的亲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她齐耳短发,白皙的皮肤胖乎乎的,穿着宽松的衣服,走路很慢,旁边有个女伴扶着。
看到这一幕,沙全才先是低着头伤心,不到两秒钟就难受的咬着牙站了起来,看着窗外,有些发抖的说着“小玉,小玉,我的儿子……”
谁都看出来了,外面那个大肚子孕妇,就是沙全才的妻子刘小玉,看样子怀孕五六个月了,正蹒跚而来,赶来看沙全才一眼。
知趣的龙威和朱帅,还有旁边一个叫王岩的小队员赶紧给他让出地方,站在了过道里。
昨天晚上,沙全才给家里买好了能吃一两个月的东西,一直把老婆哄到了天亮,可真没想到她又来了。夫妻两人隔着封闭的车窗,着急的喊着彼此的叮嘱、牵挂,那沙全才一开始还不好意思说情了爱了,急的脸色通红,眼圈发红,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看起来很是别扭。
“送夫远行啊,孩子出生时,老沙……”旁边的队员王岩看着外面刘小玉哭成泪人的样子,触景生情,声音哽咽的说。
伤感此刻就像传染力极强的因子,在这些年轻特警中蔓延,一时间发出了很多伤感的声音。
“龙队长,你……”有人悄声的喊着龙威。
站在沙全才身边,扶着他肩膀无声安慰着他的龙威听到了,这是孙远征的声音,心想队长肯定是不喜欢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是不是让自己好好劝劝丢人现眼没出息的沙全才,等他转头向着车厢门口看去,只见孙远征正拿着眼镜擦着,声音柔和的说:“大龙,你,你想想办法啊。”
“队长啊,你怎么也……”龙威点了点头,心里莫名有种感觉:“孙远征此刻和大家一样,看不了亲人的泪水,看不了兄弟们伤心落泪。”
天妒真爱也好,尊重事实也好!开车时间已到!列车缓缓启动,外面的站台慢慢的向后移动,准确说是承载着维和队员的车在向前移动!
外面的刘小玉已经哭成了泪人,旁边的女伴怎么也劝不住她那断了线般的泪水!
大帅站在旁边,一改往日大咧咧的模样,低着头看着脚尖,嘴里不断的嘀咕着:“别哭啊,别哭啊!”
情绪是传染的,整个车厢里气氛变得怪异、沉闷起来!
而那沙全才早就恨不得冲到车厢门口,狠狠的掰开车门冲下去,抚慰妻儿一般,然后再回到车上,可使命在身,只能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了。
“老沙,来,来……”龙威站在他身边,推着他肩膀,让他跟着自己做了起来,一边做还催着说:“快点,咱做手语。”
迟疑了一秒钟,沙全才马上跟着他做了起来:双手合成心形放在胸口,一只手指指天上,再双手叠放放在耳边,然后指指窗外,再指指自己……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呢?”沙全才现在顾不上太多,就跟着做呢,朱帅疑惑的看着他俩,似乎感觉出了什么意思,但又说不太清楚,小声的问。
“我知道了,知道了,这是告诉他的女人,白天想你,晚上想你,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冷不防,车门口有个略带男人味的女人喊了起来。
是黎璇,见过无数中外痴情男女表达爱意场景的她,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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