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萧疏暖隐姓埋名七年之后,却是卷土重来干起了老行当。不过这次她的身份有所变化,不再是名满天下的花魁而是伶牙俐齿的老鸨。
长安城的权贵王孙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尤其是像萧疏暖这样的女人。他们的记忆模糊的很快,早已忘了萧疏暖是何许人也。倒是锦官城中的仗义人士多一些,大多冲着萧疏暖的面子光顾她新开的青楼霏云楼。
久而久之,霏云楼的名头便打了出去,越来越多的富贵公子蜂拥而至,导致本就不算大的霏云楼难以接待这么多的主顾。
一些明眼的商人看到了机会,便跟风在霏云楼所在的乌巢大街开起了青楼。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原本默默无闻的乌巢大街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为了益州城有名的烟柳巷。
萧疏暖复出便大获成功不但在锦官城传为美谈,在千里外的长安也被人津津乐道。
也许长安城中的富贵王孙需要的是谈资此时此刻他们又想起来了萧疏暖。只不过少了当年的狂热,剩下的只是唏嘘慨叹。
王勇封和徐垡都听过萧疏暖的名号,知道这位是个大才女。
才女的软肋便是名士,虽然二人不能装出名士来,不过至少心中有了准备在博弈时不会太过落于下风。
霏云楼像往常一般门前车马川流不息。王勇封和徐垡跳下马车便向大门走去。
那门子赶忙迎身上前道:“两位公子快快请进,是第一次来吧,看上了哪个姑娘小的这便给您安排。”
逛青楼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即便像霏云楼这样的顶级青楼,也很看中潜在客户的培养。
毕竟这是个高消费的行业,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出手阔绰的豪绅公子会一直往上砸钱。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巨大的开销让萧疏暖不得不做出谨慎选择。
王勇封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提花绸衣,但许是身材过于魁梧,他将衣服撑得有些变形,实在不能算合身。
倒是徐垡因为本就是公子哥出身,这身行头穿在身上自然是驾轻就熟。
徐垡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们是来找萧疏暖的。”
门子微微一愣,这公子好生无礼,竟然直呼老板娘的名讳。不过他这身行头看起来倒是不错,应该是有些背景的。
门子不敢得罪便笑道:“老板娘现在在补妆,要不二位在楼下等等?”
王勇封有些不耐道:“我们是来谈正事的,你去通报一声!”
门子有些为难道:“霏云楼的规矩一直是客人等姑娘,何况二位公子要见的是我们老板娘呐。”
徐垡知道多说无益,便点了点头道:“那你且去说一声吧,我们便在楼下等着。”
既然决定跟萧疏暖就合作深谈,等上一会也没啥大不了。
只是这萧疏暖已经是半老徐娘却仍然像当年花魁时拿捏,实在让徐垡有些看不懂了。
二人坐下后自有仆从热情的递上瓜果热茶,二人百无聊赖的吃了点点心,便闭目凝神。
半柱香的工夫后,萧疏暖款款从二楼走下,徐垡和王勇封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纷纷睁开了眼睛。
“二位公子找奴家?”
这萧疏暖身穿一件湖蓝色襦裙,头梳堕云髻,画眉贴红,端然一个美人坯子。
她现在都如此貌美,可见年轻时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王勇封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肯移开分毫。
萧疏暖混迹风月场多年,当然知道王勇封是被自己迷住了,便掩面笑道:“公子好坏啊,一直盯着奴家看。”
王勇封闻言面色一时涨得通红,可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推了徐垡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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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把水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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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垡本是见过世面的,但面对萧疏暖这样的名妓一时也乱了阵脚,只得干咳以掩饰心中的慌乱。
萧疏暖被二人逗弄的笑出了声,心道这二人估计是第一次来青楼,怪不得这么拘束。
其实萧疏暖是希望多来一些这样的客人的,毕竟那些老熟客虽然懂的多,出钱爽快,但都是一些老面孔,看的久了难免会厌烦。
虽然看在银钱的面子上勉强陪着笑脸,但打心底却是讨厌他们来的。
王勇封和徐垡就全然不同了。
这二人拘束的样子让萧疏暖想起来年轻时在长安遇到的几名公子。
那些公子也像二人这般拘束的说不出话来,直到萧疏暖把温好的酒推到他们身边,这才化解了尴尬。
“二位不是要找奴家聊正事吗,咱们上楼吧。”
萧疏暖换了一副姿态,淡淡说道。
这时徐垡才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道:“如此甚好,我们便上楼吧。”
三人先后上了楼又依次绕过几个回廊,终是来到萧疏暖的闺房。
作为霏云楼明面上的主事,萧疏暖当然有独立的宅院。但因为宅院里只有她一人实在太过清净,萧疏暖反倒是喜欢来霏云楼里热闹热闹。
“二位请吧!”
得了女主人邀请,二人这才先后进了萧疏暖的闺房。
萧疏暖摇了摇头,合上了门。
“二位是来谈什么的?”
萧疏暖倒是开门见山,坐下后便随口问道。
徐垡没想到萧疏暖这么直接,颇为惊讶。
“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便是为的烤肉铺一事。”
跟明白人谈生意最忌讳的便是遮遮掩掩,双方都不傻有什么摆在明面上谈,没必要藏着掖着。
萧疏暖淡淡笑道:“奴家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那烤肉铺是两位公子开的?”
徐垡摇了摇头道:“那铺子不是我们开的,我们只是负责来谈的。”
萧疏暖轻应了一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原来是这样,只是奴家的生意与你们毫不相干,我们难道也有能合作的地方?”
王勇封爽朗笑道:“看似毫不相干,实则联系千丝万缕。”
“公子请明讲。”
萧疏暖面容仍然波澜不惊,她显然是在等王勇封先出手,这样她便有了应对考虑的时间。
王勇封倒是实在将梅萱儿嘱咐他的话依依对萧疏暖说了。
萧疏暖听后嫣然一笑道:“便是这些?两位公子可知道我这霏云楼一日的银钱进项是多少?”
徐垡知道萧疏暖这是看不上合作带来的这点银钱,遂换了一副口吻道:“可这霏云楼并不是你的啊,一日有多少进项又与你何干呢?”
萧疏暖被问的一愣,旋即面露怒意道:“这位公子好生无礼,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此时徐垡更加笃定这霏云楼后面另有东主,便寒声道:“某说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暖姐需要知道进项少好过没有进项。暖姐断了我们财路自己却没有任何好处,这种事何必做呢。”
萧疏暖听到这里确定二人是有备而来,也不敢过于咄咄逼人了。
她赔上笑脸道:“瞧你说的奴家何时做过断人财路的事情。有银钱大家一起赚,各凭本事。”
这件事情十有**是萧疏暖给人打过招呼,故而整个乌巢大街的青楼才会一齐排挤梅萱儿的烤肉铺。
如今萧疏暖竟然敢做不敢当,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想不到一代名妓也不过如此。
跟这样的人合作简直是在冒险不过既然梅萱儿执意如此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徐垡还想再做一番尝试。
“暖姐说的不错,做生意本就是各凭本事,不过暖姐便不考虑豪绅公子们的想法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疏暖警惕的问道。
徐垡呵呵一笑道:“某可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某想要提醒一番暖姐,这益州城的青楼多的是,公子们之所以愿意来霏云楼,更多看重的是暖姐的威望和地位。但威望这种东西说没有可就没有了,若是某将消息散布出去,暖姐以为霏云楼的老主顾们会作何感想。”
这条计谋实在是毒辣。且不说徐垡肯定这件事就是萧疏暖做的,便不是她做的,三人成虎下她也得背下这个骂名。
做青楼这个行当信誉和名声是很重要的。
萧疏暖靠着多年积攒下的声望肯定不希望因为一件小事就毁于一旦。
“你想怎么样!”
此刻萧疏暖有些慌了,她撕下所有伪装,恶狠狠的质问道。
徐垡已经看清了萧疏暖的嘴脸,也不再犹豫朗声道:“你不跟我们合作不要紧,但你需要出面让诸青楼消除对我们的敌视。”
萧疏暖摇头道:“这不可能,我说什么他们便一定会听?”
徐垡哈哈笑道:“如此便怪不得某了,暖姐以为这霏云楼垮掉需要几日?我们来做个赌吧?”
萧疏暖咬牙道:“你且慢着,这件事情我答应你出面去说项。但至于结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证。”
徐垡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道:“这样的话暖姐可就要自求多福了。”
萧疏暖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便不劳烦公子费心了。”
徐垡抚掌道:“某便是喜欢暖姐这个性子,若不是还有要事在身,某真想和暖姐共度良宵。”
“那便不必了吧。”
萧疏暖显然已经动了气,拍手道:“送客!”
自由护院进来将二人引出。事情交代完毕二人也没有心思多做停留,便一齐出了霏云楼。
王勇封终于憋不住了,大笑道:“我说你小子可以啊,你注意没有,那暖娘的表情实在太有意思了。”
徐垡却是叹声道:“你高兴什么,事情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嗯,那我们先回烤肉铺吧。”
徐垡连连摇头道:“你便真的信她会老老实实给你办事吗?凡事得有退路,我们且多去几家青楼商议吧。”
虽然原则上霏云楼是益州城最大的青楼,但面对利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徐垡要做的便是彻底把这一池水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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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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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疏暖直是暴怒!
徐垡和王勇封离开霏云楼后,她不知摔碎了多少茶杯瓷瓶,直到累的气喘吁吁瘫倒在地才作罢。她可是曾经名动天下的第一红阿姑何曾受过这等委屈。那种无奈和委屈充满了萧疏暖内心。退居二线后,她本想着靠霏云楼安度晚年,可现在看来人一旦被遗忘了就真的再难被记起。便是她当年那般风华绝代现在还不是任意被小辈欺凌吗!
那个什么叫徐垡的,看着发丝间也有银色应该是上了岁数的,怎么说话跟个小娃娃一样呢。
萧疏暖闭上眼睛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排挤烤肉铺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的,可那又如何,不过区区一件小事也值得大张旗鼓的来兴师问罪吗?
便是退一万步讲,以他萧疏暖的名望,这点小事便是益州刺史也不会放在心上。
那个烤肉铺似乎是个从长安来的小娘子开的,她开在哪里不好,非得开在乌巢!
这里可是乌巢啊,是她萧疏暖站稳脚跟的地方。如今这小娘子不给她打招呼就擅自开食铺揽客,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疏暖从未受过这般窝囊气,起初她还没有完全决定,但现下她已经决定一定要好好整治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
至于那两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以后托事不再相见便是了。
这是她的青楼,他们还能真派人冲进来抓人不成?
不过这件事情来的着实有些蹊跷,似乎应该和阿兄商量一番。
思定之后,萧疏暖便取了笔墨纸砚,铺纸研墨写起手书来。
匆匆数笔,一封手书便已写完。萧疏暖放下手中狼毫展开那手书又读上一遍。确认这手书写的没有什么问题后,萧疏暖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在这蜀中她之所以能够站稳脚跟固然因为她曾经的名望,但更重要的是阿兄的提携照拂。若是没有阿兄,这青楼便是开起来了,也免不了被当地州衙县衙层层盘剥。
她的阿兄实际上并不是她的亲兄长,而是远房族兄。
萧家自南北朝以来一直是大姓,只不过萧疏暖这一只因为得罪了权臣遭到构陷,萧疏暖也正是因此被判入教坊司。
后来多亏了这位远房族兄萧如山的营救,才让她得以逃离教坊司那样的刀山火海。萧如山当时虽然只是一个吏部郎中,却也不是普通教坊司官员能够招惹的。这个面子他们还是要卖给萧如山的,因为萧如山掌管的恰恰就是官员的考评,如果他在暗中做些手脚,这些教坊司的大小官员便不用想着升迁了。虽然还是在勾栏场里,但至少获得了名望和足够的银钱,这也让她有资本日后为自己赎身。
赎身所需要的可不止是银钱,不然青楼中每几年怕是就要走出一大批良家女了。
没有名望就没有人撑腰,自然便没有和青楼叫板的资格。
对于青楼来说他们想要捧红一个歌妓实在太过简单。如果当红的花魁只有银钱却不听话他们换一个捧便是了。
可是若花魁获得了足够多的名望,有无数大士子甚至权臣撑腰,青楼的人行事时就要深思熟虑了。
撕破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有钱大家一起挣,这才是正途。
她把信纸装好唤来心腹吩咐了几句,便派他去送信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能懂得她萧疏暖之心的怕只有这位远房族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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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
可要走好这第一步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梅萱儿听到徐垡和王勇封的回报后眉头紧缩,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萧疏暖那句话等于没说,他们这一趟看来是白跑了。
作为青楼界的翘楚,如果萧疏暖不点头,其余人肯定不会松口。
现下梅萱儿甚至觉得这萧疏暖便是最开始要整治自己的人。
梅萱儿再怎么也是青楼出身,对青楼女的了解比谁都有清楚。
像萧疏暖那样的大才女,大名妓是不太可能容忍自己身旁有别人吸引走目光的。
故而她做什么都要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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