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李副将这么说,便只能听之任之了?”
李敢愣了片刻,旋即道:“也不能这么说。不过凡事都有一个度,荀将军还是掌握这个度为好。”
荀冉大怒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帅吗?”
李敢摇了摇头道:“末将不敢。”
荀冉心道这既得利益体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恶,竟然想要负隅顽抗到底。
“不敢,这益州大营里还有你李副将不敢做的事情?别以为本帅不知晓,你暗地里与十几名军中将领暗中吃了缺额军卒的军俸,又命令典正做了假名册以应付朝廷的督察。”
李敢听荀冉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慌了。
这荀冉来到剑南才不到一月怎么对府军大营里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荀将军这话末将可便不能认同了。如果荀将军想要治末将的罪,还请拿出证据来。”
“证据,你还有脸向本帅要证据?”
荀冉大笑道:“你可知典正已经将你如何威逼他造假册写了一份手书交给了某?”
说完荀冉从袖口里抽出一封火蜡封好的手书在李敢面前晃了晃。
“这,这不可能!”
李敢痛苦的摇了摇头,他不相信典正会出卖他。
“本帅见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你要负隅顽抗,本帅便由你。来人呐,李敢目无将帅,扰乱军心,与我拖下去重责四十军棍。”
李敢这才意识到谁才是剑南真正的统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告饶。
可是这时已经太晚了,荀冉的亲兵上前便架起李敢往不远处的校场去。
此时兵卒们正在两两进行持械训练,见李敢被像死狗一样拖拽到校场,心中直是十分惊讶。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对待李敢?
待他们现拖拽李敢的是荀冉的亲兵这才恍然大悟。
是啊,荀冉是节度使,要想惩治一个副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李敢还在求饶挣扎,那两亲兵却不管这许多将李敢拖翻在地,取来两根黝黑的军棍便打。
这军棍头部是扁平的,比之公堂上用来责罚审讯的毛竹大板不知要重上多少。
毛竹大板虽然打起人来声音极大,但很少会出现血肉横飞的情况。若是贿赂了行刑的衙役,更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这军棍则全然不同。
别说四十军棍,便是二十军棍也不是一般人能扛下来的。
即便有汉子抗下了四十军棍,多少也会受一些内伤,需要静养数月才能恢复。
两名荀冉的亲兵早就气不过这李敢,现下得到了机会怎么肯轻易放过。
二人不顾李敢的求饶,一人一边抡圆了军棍重重朝李敢打去。
那李敢前面十棍还哭爹喊娘求饶,打到后面已经奄奄一息垂死在地上。
想那李敢多少也是益州府军的二号人物,被人拖翻在校场当着这么多兵娃子的面打军棍,面子算是丢进了。
军官最重要的便是威望,一旦没有了威望指挥起来便会力不从心。
现在这些兵娃子见了他出乖卖丑,连声告饶,如何还能对他尊重敬畏的起来。
不过眼下李敢已经没有工夫去顾及面子问题了。待最后一记军棍打完,李敢长长哀嚎了一声。
此时他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浸的通红,面颊上冒着豆子般大小的汗珠,披头散样子十分可怖。
那两名荀冉的亲兵也不顾李敢体力虚弱,拖起他便往荀冉的方向走去。
那李敢现在如死猪一般,由着二人随意拖拽也不声。
两名亲兵把李敢拖到荀冉身边拱手道:“禀报荀将军,已打完四十军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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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恩威并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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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冉点了点头道:“把他带下去吧,叫郎中好好给他瞧瞧。”
亲兵抱拳道:“得令!”
这些校场中的府兵都是老兵油子,见惯了军卒挨军棍,这本没什么。可是堂堂副将被按在校场上挨军棍可就不一样了。
在这些府兵心中,李敢和霍慷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谁没有被他们欺负过。甚至有不少军卒因为质疑二人的权威被下令以军法处置。
这些军卒如今见李敢被节度使惩治自然大喜,积压多年的怨气也算出了。
“节度使英明,节度使英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寂静的校场立时炸开了锅。
无数军卒齐声喊道节度使英武,荀冉淡淡笑着,享受着士兵们的拥戴。
可怜那李敢被揍的血肉模糊,裤子早已被鲜血浸透。此刻被像拖野狗一般拖过校场,鲜血淅淅沥沥滴了一地。
在荀冉看来这些留下来的府兵还有的救,至少他们能够承受霍慷,李敢的欺压,这说明他们还有于旁人的忍耐力。
要想全部摒弃府军是不现实的,这样只会激化矛盾。况且府兵制是大唐开国时建立的,便是皇帝陛下都不敢完全否定。荀冉可不想做这个出头鸟,给御史指摘的机会。
他要做的是把府兵的作用淡化,将其作为备用军或者说是辅助军。
真正的主力是募集来的军队,以玄甲军为。
荀冉将双手向下压了压,沉声道:“诸位请听荀某一言。”
校场一时安静了下来,荀冉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荀某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操练的,从今天起,荀某要求你们打起精神,为了大唐而流血流汗。既然是大唐的军人,就要找回属于军人的荣耀!”
他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便连一向混日子得过且过的兵油子都感动的热泪盈眶。
所谓上行下效,如果连上级将领都是混日子刮钱财的孬种,怎么可能要求下面的军士洁身自好。
如今则不同了,他们从荀冉身上看到了朝气和希望。
荀冉转头瞥了一眼霍慷,眼神中的意味十分明晰。
霍慷刚刚亲眼看到李敢被军棍打的血肉模糊早已吓傻,此刻见荀冉望向自己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荀将军,末将愿意为您做马前卒,还请您饶过我吧!”
荀冉摆了摆手道:“霍副将一心为荀某分忧,何罪之有?快快起来吧。”
荀冉虚扶起霍慷,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
他又何尝不知这霍慷与李敢是一丘之貉?但既然霍慷已经表态支持自己,他也不好当即命人像打李敢一样打霍慷板子。
而且军中总是要用人的,如今他从长安带来的亲信都在以玄甲军为的募军中任职,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分人到益州府军中。
也就是说荀冉需要一个过度的人选,这个军职由霍慷暂时担任也无不可。
“你且吩咐下去,凡是在军中名册上但未到营操练的,派出军卒至其家中,责令其三日内归营,否则以军法处置。”
擅自逃营可是一个很重的罪名,当然各地在具体执行的时候会有很多不同的处理方式。
像益州,以前根本不会去处理,霍慷,李敢之流乐意吃掉这份份额。
不过霍慷看荀冉一脸严肃的样子,若是这些军卒真的不回营,很可能面临十分严酷的处理。
拖翻在地打板子都是轻的,若是节度使不高兴了,很可能直接将其流放。
霍慷咽下一口吐沫道:“末将这便差人去办,定不会让荀将军失望。”
“嗯。”
荀冉拍了拍手,孙五立刻领着两名亲兵上前。
“这任务有些繁重,孙将军你便帮着霍副将一起筹办吧。”
霍慷心道这小子心思真是毒辣,竟然找人来监视他。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刚刚见过反抗荀冉权威的代价可不想重蹈李敢的覆辙,故而千恩万谢的应承下了。
由于还要回节度使府处理军务,荀冉并未选择在府兵大营久留,带着几名亲随翻身上马一路朝节度使府而去。
回到府中时刺史杨怀已经在府门外等候多时了。
荀冉诧异的向门房问道:“怎么不请杨刺史去偏厅?”
杨怀赶忙摆了摆手道:“荀将军这不关他的事,是卑职要求在这里等荀将军的。”
“哦?”
荀冉颇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便有些奇怪了。杨刺史难不成喜欢曝晒?”
杨怀搓了搓手掌道:“实不相瞒卑职差点热晕了过去。这鬼天气实在是恼人。不过卑职身份卑微,实在不敢未经荀将军允准就擅自进入府中。”
绕了一大圈最后杨怀的落脚点又回到了拍马屁上,荀冉直是有些无语。
将拍马屁融入到每一刻,这个杨怀真是一个顶级屁精啊。
他笑骂了一句道:“现在荀某回来了,杨刺史可以随某入府了吧!”
“荀将军先请!”
荀冉也不相让,一甩袍袖阔步进入府中。
二人径直朝偏厅而去。
进了屋子分主客坐定,自有奴仆上前奉茶。
杨怀却是不敢先喝,直溜溜的盯着荀冉。
荀冉被看的有些毛,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
“杨刺史快喝口茶解解暑气吧。”
荀冉真怕杨怀中暑,连忙和声道。
杨怀灿灿一笑道:“那卑职便不客气了。”
说完他拿起茶盏,用茶盖刮了刮茶末,呷了一口。
“荀将军,卑职这次来是向您汇报一件事情。”
荀冉最烦别人吞吞吐吐,不耐道:“杨刺史请讲!”
“今早有差役向卑职禀报,说城外现了几具死尸。”
“哦,杨刺史可命人前去查看?”
荀冉心道这个杨怀到底怎么混的,难道这点事情也要找他来裁决?
杨怀继续说道:“卑职派了衙役和仵作前去查看,可仵作说这人是瘟疫病死的。”
他说完刻意的顿了顿,荀冉眉毛一挑道:“瘟疫?”
在这个时代瘟疫就是死亡的代名词。若是哪个村子闹出了瘟疫,村中的人十有**都会死。
因为瘟疫酿的惨剧不胜枚举,这杨怀看来也是担心爆大规模瘟疫,这才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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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突发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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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一脸愁容的瞅着荀冉,见节度使不发一言,他着实有些发毛。
过了良久,荀冉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除了你还有多少人知道?”
杨怀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自然知道荀冉怕引起剑南道百姓的恐慌。
“卑职已经命属下封锁消息。。。”
杨怀本是得意洋洋的说着,荀冉却打断他道:“不,杨刺史你马上回府衙贴出告示,就说瘟疫爆发,要大家注意防护。”
“这。。。”
杨怀为难的看了他一眼道:“荀将军,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这些刁民若是知道了瘟疫的事情,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谈论呢,若是以讹传讹将死了几个人的小事情传成了大疫病,那可就难处理了。”
荀冉摆了摆手道:“既然瘟疫已经被发现想压是压不住的,还是尽早让百姓们知道好一些。”
荀冉显然对杨怀愚民的策略很不满意,沉声道:“你尽管照荀某说的去做,明日荀某会命人陈写一份防治疫情的文书送到你哪里。”
杨怀听闻荀冉已经有了后手,心情大好:“原来荀将军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大善!某这便回去命人张贴告示。”
杨怀拱手作辞,他出屋后荀冉叹了一声。
瘟疫本就难以应付,偏偏又赶在吐蕃攻袭剑南的节骨眼上,当真是恼人。
不过恼归恼还是要悉心应对的。
不然若是真的闹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对剑南局势也十分不利。
瘟疫的防控无外乎两方面,其一是预防,其二是布控。
预防现在看还是有一定意义的,毕竟瘟疫还只是小范围的出现,并没有对剑南道大部产生影响。
而布控则是对抗瘟疫至关重要的一环。
布控又可分为三部分那就是土壤,饮水,空气。
这三者又不是孤立开的,而是互相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大唐,农村人口远比城市要多,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耕田。这意味着如果有人病死尸体埋到了地头,病菌很可能经由地下水渗透到更多的地方,从而间接使越来越多的人染病。
而在大唐科技水平低下的大环境下,要想在空气上下工夫还是比较困难的。荀冉想到能做的也无外乎是制作口罩,给曾出现过瘟疫地方的百姓配备。
不过口罩的阻隔只能是暂时的,要想真正消灭瘟疫,还得从源头上下工夫。
在唐代瘟疫几乎囊括了所有的恶性传染病,凡是能恶性致人死亡的都可以归到瘟疫这一大类。
也正是因此,唐人在面对瘟疫时显得束手无策。
凡事都要对症下药,何况瘟疫乎。
不能确定是何种疫病,怎么可能开出针对的药方。
鉴于杨怀对疫病也不十分了解,荀冉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前往益州刺史府一趟,也算探探底。
思定之后荀冉便唤来王勇封带十几名随从一同骑马前往益州刺史府。
与往日刺史府前热闹非凡相反,今日刺史府前很是冷清。
荀冉也不顾许多,唤王勇封上前扣门。
不一会便有门房打开了大门,见来人是节度使,他立刻陪上笑脸道:“原来是荀将军,小的这便去通报杨刺史。”
荀冉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杨刺史公务繁忙,荀某便直接去找他吧!”
穿过重重院落,荀冉在一众扈从的簇拥下来到了刺史府后院。
杨怀正在训斥一帮捕快,荀冉见状连忙上前道:“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杨怀没曾想荀冉会从天而降直是吓了一跳,不过他好歹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瞬间便平复了心情,冲荀冉拱手道:“下官见过荀将军。荀将军,您是有所不知啊,这帮刁民端是可恶。下官刚刚命人将防治疫病的告示贴了出去,没过多久便被这些刁民尽数撕了去。更可气的是,这些没脑壳的捕快想要上前拘捕刁民,还被打了。下官这点面子,益州官员的面子算是都被他们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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