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甚倒也是坦诚!
荀冉连连看苦笑。
看的出来他们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将这玉器铺与步摇一起绑售。
但是此刻荀冉要考虑的却不仅仅是独孤义的问题。
他马上就要奔赴剑南道赴任,届时若是接下来这间铺子多半会交由梅萱儿打理。若是这独孤义暗中起了什么歪心思,梅萱儿怕是很难应付。
仿佛看出荀冉心中所想,刘甚和声道:“荀郎君何不将此事托付给好友呢,这样您心里也踏实不是。”
荀冉被授剑南节度使一事早已在长安城中传开了,刘甚知道也不算什么。
不过。。。
“荀郎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最终荀冉还是了善心,他沉声道:“这间铺子我收下了,去唤你们主家来签字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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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完字据,西市那间玉器行便正式划归到荀冉名下了。
荀冉回到府中便直奔梅萱儿的闺房。
此时梅萱儿正在看一本闲书,见荀冉急匆匆的走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锦盒,倏地一笑:“郎君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荀冉亲手替梅萱儿将锦盒启开,把玉步摇取出插在她的髻上,和声道:“怎么样,这个礼物你可还喜欢。”
梅萱儿着实一惊,她戴过的玉器不少,可像这玉步摇般晶莹剔透的材质实在是少见。
“郎君花了多少贯银钱?”
荀冉心道到底是能持家的好媳妇,一上来便问价钱。
“一千贯钱。”
“这么贵!”
听到这玉步摇要一千贯,梅萱儿着实有些心疼。
虽说以荀冉现在的钱财买下这玉步摇不算什么,但人得居安思危不是,谁知道今后能不能赚得这么多银钱呢。
“还附赠一间玉器铺。”
荀冉苦笑了一声,惹得梅萱儿哑然称奇。
“这便有些奇怪了,郎君你没有强买吧?”
一千贯钱便是在长安买一间宅院都可以算是稀奇事了,何况在西市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买铺子呢。
荀冉摇了摇头:“我这也算是行善积德,若是我不连带着买下这铺子,保不准独孤义会怎么对付这原先的主家呢。”
听闻事情又是因独孤义而起,梅萱儿面色大变。
“这独孤义端是欺人太甚,郎君做的对,对付这样的人就不能退让半分!”
梅萱儿难得表现出一副英傥模样,倒是把荀冉逗乐了。
“我起初还担心你会遭到独孤义报复,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荀冉却不能不为梅萱儿谋划。
少年轻咳了一声道:“这铺子便交由你打理,不过你也不需去那里盯着,支一个信得过的去看着即可。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尽管去找常小公爷。”
“郎君,这些奴家都记住了。奴家一定帮郎君把府上家业都打理好,等郎君回来。”
“嗯,婚事咱们简单点操持,请柬我都出去了,便在府里办。”
梅萱儿深情脉脉的看着荀冉,声音细弱蚊蝇:“奴家都听郎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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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不再多而在精,能够有一帮交心的朋友参加婚事,荀冉已经很满足了。
虽然很突然,时间又紧,荀府的家仆们还是尽职尽责的将彩绸挂满了府邸上下。
由于宴请的宾客并不多,荀冉便索性命人在花厅摆了十几张食案。
等到了黄昏,常子邺,程明道,王维,高适等纷纷到了荀府。
荀冉一一把他们迎进花厅。
众人分主客落座后,常小公爷挥着筷子起哄道:“荀大哥也太不仗义了,到临了才想起我,这是怕我把他府上吃亏了吧。”
众人哄堂大笑,俯仰间竟然是笑中带泣。
“荀大哥,你看看子邺这副伶牙俐齿,快要将你生吞活剥了!”
程明道此刻已经笑的前仰后合,指着不远处翘着二郎腿的常子邺打趣道。
“适逢徐之兄大喜,今日当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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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花好月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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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微醺之际,荀冉隐约听到一阵喧闹的响声。
少年正要起身查看,王勇封便踱步前来。
“荀将军,是太子的车架,现在已经到府门前了。”
见王勇封不似说笑,荀冉心中着实一惊。
太子?太子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难不成太子也知道自己在与梅萱儿办婚事?
“荀大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迎驾啊!”
常子邺这么一提醒,荀冉才反应过来,忙整理了一番衣物朝府邸正门迎去。
他还没走到府门前,便见到太子在人群簇拥下朝自己走来。
荀冉赶忙躬身行礼道:“臣荀冉参见太子殿下。”
李贞今日穿了一身蜀锦材质的暗红色圆领袍衫,髻用玉簪束起,显得极为清秀。
只见他嘴角浮笑,单手点了点荀冉道:“好你个荀冉,成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孤知会一声。若不是子邺提前进宫禀报,孤可是要错过了。”
荀冉心中着实有些无奈,这个常子邺还真是个大嘴巴,什么事情但凡给他说过,保准翌日就成了里坊间的谈资。
他之所以决定简单操办婚事,一来是时间确实紧张,二来是因为想要低调一些。
最近他的风头实在太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荀冉还是懂的。
这下好了太子驾临,他成婚的事情肯定不日便会传遍长安,还真得好好“感谢”一番常小公爷啊!
“臣蒙殿下不弃,直是感激涕零。”
荀冉说了一句客套话便抬头去瞅太子,见李贞面容和缓,荀冉心中暗暗叫苦。
这太子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会真的是来蹭酒喝的吧?若是这般太子殿下在他心中伟岸的形象可就又要矮上半分了。
“荀郎君,不把孤请进庭院吗?”
荀冉这才觉自己这一帮人把太子挤在了庭院外,忙闪身把李贞让了进去。
太子一众亲随扈从进入花厅分列站好,端是威风八面。
李贞自是坐在上,只见他半倚着凭几说道:“荀郎君也不要责怪他,这都是孤的主意。”
荀冉心中暗暗腹诽,你是太子,谁敢说你的不是,你这么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就是要堵口吗。
罢了罢了,他不追究了还不成?
“孤没有什么可赠你的,便赐你这幅字吧。”
说完李贞冲近旁内侍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将一卷表好的字横铺在一张空的食案上。
“清正玄和”四个墨字瞬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荀冉知道李贞写的一手好字,却没想到他的字这么好。
“臣多谢殿下厚赐!”
太子赐字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荀冉千恩万谢的收下了。
“荀郎君蒙垂圣恩,不日便要奔赴剑南任节度使,孤这里有几句话赠你。”
荀冉忙拱手道:“臣但听殿下训导。”
李贞扣了扣手指,沉吟了片刻道:“这第一,水至清则无鱼。剑南的官场就像一个池塘,你若想有所建树便要把这塘子给孤搅混了,唯有浑水才能摸鱼嘛。”
荀冉心中苦笑,看来太子对晋王还是不放心,担心他在蜀中还有残余势力。不过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不难理解。
“这第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剑南道位置极为重要,不仅要防范吐蕃,南诏和党项人也不能轻信。荀郎君如今身肩一道统领重任,须时刻自省,为陛下为大唐守好河山!”
这句话说的倒有些层次,看来太子在皇帝身边耳濡目染还是学到些经略的东西的。
“这第三,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荀郎君一定不能让宵小有可趁之机啊!”
荀冉心中一惊,李贞的这句话可以引申解释的意思就很多了。
这是在提醒他眼前得到的一切都是拜东宫所赐,还是转着弯叫他清洗剑南道官署?
不管是哪种,荀冉都得忖度一番,不然若是领会错了意思就不好办了。
此时试食的太监已经尝过了酒,李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爽朗道:“好了,喜酒孤也喝了,便不留了。新婚燕尔,还望珍重!”
李贞起身朝院门走去,荀冉和一众好友便恭敬远送。
浩浩汤汤一行人离了院子,荀冉仍未平复下心情。
太子这次造访实在太突然,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李贞甩下的这三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荀大哥,你不会怪我吧。殿下可都说了,这件事是他的主意。”
一旁的常子邺不好意思的摊开双手,希望得到荀冉的原谅。
荀冉转身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种事也就只有你能做的出来,下次你再有什么事情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别再搞什么惊喜了!”
“好了,好了。荀大哥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常子邺一脸无辜,弄得荀冉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
这个常子邺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荀冉拿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罢了罢了,这次便这么算了,下不为例!”
听闻荀冉饶了他,常子邺立时换了一副面容。
“我就说嘛,荀大哥还是疼我的。”
说完这话,常子邺才意识到梅萱儿就在身边,面颊立时涨得通红。
“那个,萱儿姐姐,我们吃酒也吃的差不多了,就不叨扰你和荀大哥了。良辰美景,一刻千金,你可要善待荀大哥啊。”
说完常子邺便脚下生风一般落荒而逃。
荀冉无奈的摇头:“那么大的人了偏偏还是这幅毛躁性子,真叫人着急。”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告辞了!”
王维,高适,程明道纷纷拱手作别,不一会的工夫原本热闹的庭院便只剩下荀冉与梅萱儿了。
“萱儿,我。。。”
荀冉刚张口,梅萱儿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郎君莫要多说,妾身都懂。今日便让妾身好好服侍郎君。”
梅萱儿此刻已经改了称呼,看来已经是将荀冉视作夫君了。
荀冉点了点头道:“便都依你。”
二人前后进入屋中,荀冉合上屋门,吹灭了摇曳的红烛。
这一夜却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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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八章 再出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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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梅萱儿还在沉睡,荀冉便已经起身朝屋外走去。
新婚燕尔却不能与发妻长相厮守着实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但便是再头痛荀冉也不得不选择离开。
玉器铺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常子邺和程明道会轮流照拂,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若是那独孤义丧心病狂的选择殊死一搏,荀冉相信两位挚友也会给他以颜色。
王勇封早已将马匹备好,荀冉出了角门便翻身上马,动作十分轻巧。
“嘿嘿,荀将军,昨晚过的可舒坦?”
想不到王勇封也开始拿他打趣,荀冉好笑道:“有什么舒坦不舒坦的,你小子莫要拿去取笑,小心我叫人打你板子。”
王勇封难得的做了个鬼脸,灿灿笑道:“那末将不说了还不成?”
荀冉叹了一声道:“此番去剑南,怕是一去就要数载,便是每年回京述职加起来也不过几十日,我真觉得有些亏欠萱儿。”
王勇封挠了挠头道:“这末将可就插不上话了,像末将这样没有家室的人,反倒是落得个轻松自在。嘿嘿。”
其实王勇封说的极为在理。
一个人,尤其是男人一旦成家,就背负上了许多的责任。许多平时可以随意去做的事情免不了要深思熟虑一番。
而一旦一个人静下心来慢慢去想,总会瞻前顾后,事情的可操作性也就降低了不少。
这些可以说是羁绊,也可以理解为一个男人的成长。
不论是哪一种,荀冉认为都是可以接受的。
荀冉一夹马腹,扬鞭驱骑朝城内而去。王勇封见状亦是赶紧挥鞭赶上。
晨光熹微之时,永昌坊大街上但见两骑疾驰,带起黄尘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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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次荀冉要去剑南道任节度使,左千牛卫的军队自然不可能带去。
也就是说虽然他现在仍然挂着左千牛卫大将军的名头,但实际上他并不能调走一兵一卒。
这实际上也是大唐军制极为重要的一环。
不管是哪卫大将军,要想调动军队必须从兵部领取鱼符,而一旦得胜归朝,必须在第一时间将鱼符归还,不然将面对言官的口诛笔伐。若是心理素质差些的,说不准还有可能被言官的吐沫星子淹死。
当然这种对武官和军队的制衡是针对早期府兵制的。
在本朝之前许多折冲都督府便名存实亡,其下逃兵不计其数。
朝廷为了继续调用军队对抗外患,不得不选择募兵的方式。
募兵自然有好有坏,好处是即插即用,只要有钱就能在短时间内募集大量的军队。坏处就是这些募集来的士兵其质量不能够得到保障,有很多还是地痞流氓应征而来。
所谓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这些地痞流氓混迹在军队之中难免会带坏军队的风气。
所以募兵糜烂往往很常见,更何况募兵多是调往藩镇以抵御胡虏强敌,如果战力得不到保障很可能酿成大祸,这也是令当今皇帝陛下很头疼的一件事情。
荀冉如今得了皇命奔赴剑南道,所要面对的便是类似的情况。
更为复杂的是,剑南道还未做到府军向募兵的完全替换。也就是说,现在剑南道的兵力构成是府兵、募兵再加上少量的乡勇。
上次荀冉从剑南道离开前所募集的军队,便属于募兵,如今在益州一代驻防,相当于中枢军队。
不能带军队入蜀,荀冉反倒落了清闲。
出了长安城,荀冉便带着几十名亲随一路驱驰,不多时的工夫便驰出了数十里。
眼见太阳快攀上正空,荀冉苦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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