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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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海盗-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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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挥使陪笑道:“不愧是罗先生,诸事安排着实妥当,有罗先生,总督何愁?”

    “呵呵,我这边也会每日书信进京,少不了指挥使的功劳。”

    “那谢过罗先生了。”

    ……

    北京,胡宗宪焦头烂额。

    在他看来,王本固脑子出问题了,如此关键的时刻,舍弃东南的安危,而只注意到擒获汪直的功劳,明显是想升官想疯了!自己精心养育了多年的长生树,岂能被人砍去当柴火烧了?他当即书信一封呵斥王本固,陈述利害,令其立刻放人。

    只是这位王本固,比他想象的还要莽,不日一纸文书进京,反咬一口。

    理由如同他的行为一样粗暴——

    汪直是江洋大盗,我是大明的官,我擒他何错之有?

    胡宗宪身为东南总督,竟然拼尽全力与东海贼王搞好关系,要我放人。

    我们两个,谁有问题?!

    胡宗宪听闻此言险些一口老血呕出。

    他走运的时候是怎么搞怎么有,倒霉的时候是要什么没什么。老血还在喉咙处,第二重噩耗传来——徐文长全家逃亡。

    一口老血终是呕出。

    徐文长永远能看在别人前面,难道你已经放弃了么?

    左右逢源的胡宗宪,此时感觉自己是孤军奋战,赵文华走了,徐文长也走了,严党的船不让自己上,别人的门也不给自己开。

    胡宗宪只好亲自操笔,用尽毕生之才华,之辞藻,声泪俱下写出奏折,只求见嘉靖一面。

    然而,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巡按御史了,他早已不是皇帝的耳目,而是被皇帝耳目关注的人。皇帝恨透了把宫廷砖头搬去盖自家房子的赵文华,对胡宗宪也没什么好脸。

    日子一天天拖下去,见嘉靖连胡宗宪的面都不见,严府连门都不给他开,忠义之士们多年呛在喉咙里的吐沫,终于找到了继赵文华之后的第二个突破口。

    劾书,再次像雨点一般砸来。

    即便,假设皇帝是一个聪明人,能分辨出这些告状的真假成分,明辨是非,可皇帝也是个人,是人就会烦,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告胡宗宪的状,连理由都大抵相同——受贿、通倭。

    时间长了,是会烦的,要么让搞胡宗宪的人闭嘴,要么让胡宗宪闭嘴。

    搞胡宗宪的人太多了,而胡宗宪只有一个,皇帝有多聪明不好说,但他至少知道搞谁更省力。

    至此,整个朝廷,三司六部,内阁辅,全部站在了王本固一边,忠义爱国,慷慨陈词,与倭寇和胡宗宪势不两立。

    夜晚,胡宗宪独坐房中,垂垂老矣。

    他想问问徐文长,这样的境况,还能不能解。他想问问夏正,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他谁都问不到,只有与罗文龙书信往来安排事宜。

    如此简明的道理,如此难得的局面,为什么会这样?

    洋洋中华,就没有一个脑子明白的人了么?

    胡宗宪怒而捶席,数年之功,当真要毁于一个王本固了么?

    冤,冤啊!!!

    突然,他神色一滞。

    众口铄金。

    简单的道理,没人愿意看懂,没人帮你说话。

    心血败在一个蠢人的嘴上,含冤而死。

    这,不正是张经曾经的遭遇么?

    “哈哈哈……”胡宗宪绝望地大笑起来,“没有傻子!全是聪明人!!全是!!”

    这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么?

    自己就是那恶么?

    胡宗宪笑累了,趴在桌子上,口水滴到桌面上,他才现自己已经有些老了。

    他缓缓支撑起身体。

    我付出了很多,不仅是时间、精力、才华,还有尊严和气骨。

    我不能倒下。

    胡宗宪重又提起纸笔。

    不过是再一次牺牲尊严罢了,我的忠魂,终有昭告天下之日!

    一文落于纸上,胡宗宪颤颤放下笔,回1望自己身侧一个并不存在的虚影。

    “天下,也会记得徐公。”(。)

179 神仙难救() 
浙江杭州,某人心中惴惴。≯≥

    几个月来,徐文长不知去向,夏正在岑港毛海峰船上,朝廷舆论一边倒,总督胡宗宪在北京东奔西跑不见起色,幕下第三号人物罗龙文心里也开始打鼓。

    昔日搞别人通倭卖国的胡宗宪,如今自己也要被通倭卖国了。

    而帮他实施通倭卖国的人,自然就是他罗龙文没跑。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娘的徐渭,果然还是你高明,又一次想到别人前面了。

    可如今的罗龙文就是想跑怕是也没机会了,指挥使已命官兵“保护总督府”,谁也别想溜走,老老实实做事,这位指挥使翻脸可真够快的。

    郁郁之时,有徽州同乡求见。罗龙文正愁得慌,刚好有老乡来听自己牢骚那是求之不得,可当他见到此人之时,着实慌了。

    多次往返于九州,他对这人再熟悉不过,正是汪直幕下老秀才苏恢,与东南往来的书信,多是出自这位老秀才手下。这位应该在九州安心养老的,怎么出现在杭州了?不要命了么?

    罗龙文立刻关紧房门,回头狞目道:“这种时候来,你不要命了么?你不要命我也管不着,可你要害死我么?”

    老秀才轻哼一声,沉声道:“船主的命都要没了,你我的命还算什么?”

    “哎呀……”罗龙文焦头烂额安抚道:“胡总督还在努力,再等一等。”

    “等不得了。”苏恢将一封书信扔在桌上,“你自己看。”

    罗龙文只好擦了把汗,拆信来读。

    这一阅之后,受惊不小。

    “这这这这这……”罗龙文瞪着眼睛,说不出整话。

    “不必多言,只说做与不做。”

    “苏老,这事可真是……太……太大了。”

    “不做也罢,我现在就出去亮明身份,抓了我与船主一起死就是了。”苏恢大笑道,“放心,我若是初一死,你最多也就能拖到十五。”

    “嘘嘘嘘……”罗龙文连连做出收声的手势,“我再想想,再想想。”

    “好,我在这里等你想。”

    罗龙文见他心意已决,只急得在房中左右踱步。

    胡宗宪大树一倒,投靠汪直倒不失为一条出路。

    只是他们要自己做的事,实在太大了,光想想就叫人抖。

    依照他的性格,冒险财是可以的,但不能摊这么大的事。被逼成这样,上策应该卷铺盖逃走才是,可如今被人盯得紧,连逃都逃不出去。

    看着左右踱步的罗龙文,苏恢会心一笑,罗龙文的性格谁都看得出来,现在他犹豫不决,只是价码不够罢了。

    “萧山县外,千两黄金已经备好。”苏恢低声道,“事成之后,你可取了黄金自行离去,亦可去九州,二公子不勉强你。”

    黄金千两,依汪直的财力,拿出这些真不算什么,可对于罗龙文来说,挥霍几辈子都够了,相当于他当幕僚****白道几百年的收入。

    暗中办事,拿钱走人,这倒是给了罗龙文一条看似舒适的出路。

    随着此事的谈妥,杭州一系列的调动也就此展开,俞大猷等将领,率重兵支援宁波,务必将岑港之众层层围住。

    而在宁波,戚继光却反其道而行之,无论夜晚白天,有零散小船要出去,都主动避开让过,任其向东,而大船稍有异动,便全面警戒。

    因而,岑港三千精兵,几个月的僵持之下,已逃去近千。

    毛海峰深知他已中了戚继光的奸计,自己这边越拖越无战意,逃兵越多,补给越少,戚继光一边则是越拖兵船越多,如果说正月的时候还能强力突围杀出一条血路,现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至于夏正,毛海峰每每憋闷之时便拿他泄愤,早已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夏正当真身怀义骨,即便饱受折磨,依然劝慰毛海峰,再给胡宗宪一些时间。

    他并不知道,就连胡宗宪自己也放弃了。

    众口铄金之下,胡宗宪终是放弃了多年精心营造的大局。

    他十几封文书都没有应答,偏偏这一封很快见效。

    这篇文书毫无文采,行文字数也仅仅是前面的几十分之一,大体来说就十几个字——

    汪直罪大恶极,臣诱贼上岸,理应问罪处斩,以平东南。

    此书一上,皇上立刻驳回了积压众多劾胡宗宪的文书,并下旨表彰赏赐胡宗宪。沸沸扬扬胡宗宪通倭一事终于告一段落,胡宗宪也没了继续呆在北京的意义,在这里遭够了折磨,动身返浙。

    未时,宫阙凉亭,严嵩同之前每一天一样,再次上好了香。

    时过境迁,多少年来,许多人来了,许多人走了,不变的永远是这一幕。

    嘉靖与严嵩之间,早已出了君臣之谊,是一种唯有相处多年的信任与默契,一种在时间积淀之下的情感,我懂你的好,你也知道我的坏,我们互相习惯于此,也许会有摩擦,但我们已经学会了相互包容。

    上好了香,严嵩才幽幽道:“陛下,宗宪走了。”

    “嗯……”嘉靖似乎疑问道,“王本固与胡宗宪之间,朕是不是信错了人?”

    严嵩对于嘉靖的每个语气,每个表情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通常皇上问你问题的时候,他早有了答案,而提问的意义从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探探你的脑子能否跟上他,你又是否死心塌地。

    “老臣以为,陛下心中自然明朗。无论是胡宗宪还是王本固,都只是凡世的缩影,各执己见,陛下谁都不会信。”

    嘉靖一声轻笑,摇头道:“东南啊,将不剿匪,匪欲归顺,你说这是不是异相?”

    “东南由胡宗宪全权统管,臣一向不过问,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朕也习惯你装糊涂了,择日处斩汪直便可。”

    “陛下,汪直在狱中血书《自明疏》一文……”

    “不看了。”嘉靖随即起身。

    “是。”

    嘉靖走后,严嵩默然坐下,拿出了这封血书——

    【窃臣直觅利商海,卖货浙、福,与人同利,为国捍边,绝无勾引党贼侵扰事,此天地神人所共知者。夫何屡立微功,蒙蔽不能上达,反罹籍没家产,臣心实有不甘。】

    ……

    【如皇上仁慈恩宥,赦臣之罪,得效犬马微劳驰驱,浙江定海外长涂等港,仍如广中事例,通关纳税,又使不失贡期。】(。)

180 唯有一战() 
看过之后,严嵩长叹了

    此书之诚,天地可鉴,若汪直归顺,此后数十年东南国泰民安。

    怎奈,皇上让你死,神仙让你死,没有人能救你了。

    严嵩将此书默默收好,命人妥善保存,等嘉靖登仙,自己也升天之后,后世修史者,或许能看到它,或可给汪直一个交待罢。

    杭州死牢,一顿丰盛的佳肴送到汪直房中,鱼肉俱全,配以美酒。

    不远处,一须茂密,已没什么人样的男子嗅道了气味,睁目一看,随即大笑道:“看来老船主要先走一步了!”

    狱卒回身骂道:“闭嘴,少不了你的!”

    “哈哈哈哈!”徐海可不吃这套,“我等了两年了,倒是来啊?”

    “癫人。”狱卒骂了一声,也无意与徐海纠缠,只对汪直道,“明日午时三刻。”

    汪直绝望的面容并未泛出太大的波澜,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狱卒走后,徐海贴到栏杆边说道:“老船主,你若没心思吃,扔给我就是了!”

    汪直微微抬头,露出了自嘲的微笑:“我一心为国,只得一死。你一心亡国,倒还活着!”

    “哈哈哈!”徐海笑得更加厉害,“老船主,这鸟国,这道士皇帝,你还认他?”

    “祖祖辈辈生于此,葬于此。”

    “那鸟皇帝呢?船主家祖祖辈辈都是嘉靖生的不成?”

    “……”

    “鸟皇帝不理政事,狗严嵩草菅人命,船主为何而尽忠?”

    汪直沉声喘道:“你勾倭卖国,杀我同胞,岂有质问我的道理?”

    “是是,老船主就是不满这点,才驱我走的。”徐海狂笑道,“可船主自己尽忠于此又如何?”

    “住口!!你我是奸是忠!后人自有评说!”

    “那是!岳飞,响当当的英雄,后人也自有评说!大宋还不是亡了?”

    汪直闭目,不想再与徐海多说。

    “我就是说说啊,船主。”徐海窃声道,“船主的五万精兵,若是倾巢而出,配以将帅谋士,能打到哪里?”

    “那我就注定与你相同,沦为贼寇了。”

    “哈哈哈哈!”徐海又癫笑起来,“成王败寇!我徐海败了!当汉奸也罢,当贼寇也好,我服!可我徐海若是成了,管他什么戚继光俞大猷嘉靖严嵩!他们全他娘的是贼寇!”

    “你若成事,天理难容!莫再癫,你也只是数着日子过活。”

    正说着,一人进了牢房,轻咳一声,二人循声望去,正是胡宗宪。

    胡宗宪同样是一副饱经沧桑的表情,徐海知趣收声,眼下他可不敢惹这人,这人一不高兴随时拿自己开刀。

    汪直望向胡宗宪,则是露出了平生最复杂的表情。

    汪直已是必死,胡宗宪却依然要活。归来总督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寻徐文长,可怎么都找不到,夏正在敌营,罗龙文又不堪重用,实是让他心力交瘁。

    他本无颜再见汪直,可他还是来了。事已至此,他要尽量减少牺牲者。

    他亲手拿着凳子,坐在汪直牢前,干巴巴说道:“我尽力了。”

    汪直不怒反笑:“是了,最终斩我的折子,正是出于汝贞之手。”

    “你是明眼人,自然知道我的难处。”

    汪直对他,实在没什么想说的了。

    “唉……”胡宗宪叹息过后道,“船主妻子儿女,已免了死罪。”

    汪直闭目不言。

    “如今我委身于此,只求船主书信一封。”胡宗宪低声道,“毛海峰一众被我军围于岑港,若是他们愿放夏正,我自可解岑港之围。”

    汪直闭目不言。

    “船主,船主?”

    汪直最终只幽然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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