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要给小爷搬把椅子呢,这是要捧小爷呀。小天才不相信,这账是今天才算的,具体一共是多少银子,小天相信嘉靖他们早就门儿清了。
看来小爷来大明这几年也不白玩儿啊,这朝堂上下终于开始重视大海了。
等到最后算清楚了,黄锦拿着最终的账册,开口道:“乖乖不得了,定远侯这一年多以来,给朝廷赚了足足四千多万两的银子啊。这还是扣除定远侯那些成本之后的。定远侯真是大功啊。”
屋子里这些人,都知道这笔钱一定很多,但真正知道具体数字的也就那么几个,这时候听到准确的数字,一个个全都有些斯巴达,要知道两淮盐税也不过八百多万哪。
一下子,屋子里全是对小天的赞赏之声,直把他给捧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给小天都整的不好意思了。
嘉靖开口道:“朕御极四十多年了,一直都是到处酬银子,这还是第一次有银子多的不知道怎么花的时候,这都是你的功劳啊,今天的朝会,是年前的最后一次了,各部衙门的预算都要做出来,去年的账都已经算完了,托你的福,不但补上了之前的亏空,还头一次有了结余,加上你这三千多万,明年一定是个好年啊。”
小天连忙道:“全赖陛下洪福,小子不过微末之功。”
嘉靖继续道:“银子既然是你赚的,怎么花自然也得听听你的意见了,你可是金主啊,一会各衙门报预算,你就在这儿听,看看有什么意见,就只管提出来就是”。
小天受宠若惊,连忙道:“国家大事,哪里是小子能多嘴的,银子是赚给国库的,进了库怎么用,朝廷自有章法,这事别说意见了,小子就是连听都是不该听的。”
严嵩道:“定远侯这就谦虚过头了,你现在是咱们这些人的金主,哪有只管赚钱不管花钱的道理?真要花在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不是浪费了你对朝廷的赤胆忠心么。”
徐阶也开口道;“是啊,定远侯别的不说,这花钱的本事那也是一绝啊,从定远侯手里花出去的银子,那是要成倍的往回赚的,这银子上的事情,还有谁比定远侯更合适。”
嘉靖也道:“就这么定了,怀贞你也不用谦虚,你是我大明的财神爷,该花不该花的,也给朕把把关。”
小天心想,这什么情况?小爷不是来作报告的么?怎么变成听报告的了?还要我为朝廷把关,真要让小爷把关,前些天销账的时候为啥不让小爷参与?预算预算,就是明年要花的钱,这特么八字没一撇呢还,小爷跟你们扯什么犊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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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是赚钱的动力,这年头,朝廷最重要的除了人事斗争以外,就是赚钱和花钱两件事。因此,一年一度的年末预算大会,从来都是天大的事情。
能在这样的大会上参与并发言的,全都是真正的大佬,大佬们全都得撸胳膊挽袖子赤膊上阵。可以说,这是朝堂上的终极交锋。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场朝会有点类似后世的常委会,小天有幸能在这儿发言,并且嘉靖还给了他参议的权利,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小天从权力的边缘,逐渐走入了权力的核心,真正的参与到了国家大事上来。
今年的嘉靖格外的爽啊,当皇帝四十几年,就属今年当的最阔气,往年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银子永远不够用。因此,一到了年终会议嘉靖就头疼。
今年好了,今年不但国库有了大量的结余,而且可以预见的是,明年的国库一定更加充裕。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今年终于看到下锅的米,嘉靖决定好好做上几件大事,用新出的下锅米,烹饪出几道好菜出来,这也是他允许小天听众的原因。
嘉靖十分清楚,民间对他这个皇帝的评价肯定说不上好。嘉靖嘉靖家家皆净这句话,他并没有听说过,锦衣卫和东厂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这话递到他这儿来。
可是这并不影响他判断自己在民间的名声,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名声或许比他堂哥正德要好得多,但恐怕和圣明君主也是沾不上边的。
大明到了他这儿,已经不堪重负。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维持。嘉靖自己十分清楚,即位初年还好一些,到了嘉靖四十年的时候,百姓的负担已经接近极限了。
嘉靖是个自私的皇帝,他当皇帝,自己顺心是最重要的,百姓只要不造反,苦一点他并不在意。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掌握这个度,他也确实做的很好,不过随着他日渐衰老,和许多老皇帝一样,也开始担心他身后的事情来了。
历史上嘉靖晚年倒严,多少跟这也有些关系,甚至他还放过了当面骂他的海瑞,这要是早二十年的嘉靖,恐怕不等海瑞说完就让人把他打成肉酱了。
嘉靖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一旦他认真起来,为国为民做起事情来,他绝对是个好皇帝。
到了嘉靖晚年,大明已经到了不改革就会亡国的地步了。但是改革就需要一个强力的首辅,这是大权独揽的嘉靖所不能容忍的,不过他也本事,生生将烂摊子给维持了下来,并且他晚年时的一系列安排,其实都在给他儿子做准备。
轰轰烈烈的隆万大改革,其实在嘉靖时就已经开始了,嘉靖用他独揽的权利给他儿子铺平了道路。
现在,他没改革就有了钱,这可是大好事,身后名哪有身前名来的爽,自然要为百姓做些事情,争取他死的时候也能被史书记载成圣明天子。
不过他几十年毕竟没怎么花过钱,这贫穷乍富,万一把钱花错地方可就不好了,小天是大伙公认的经济学家,自然要叫他把把关才好。
小天自然是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不过,这怎么想也是一件好事,让听着就听着呗!
本来许多大佬对这小天小小年纪就能位列朝堂之上,听取年终总结报告颇有微词,这小子跟他们孙子差不多大啊。
不过嘉靖方方面面想的多周到啊,先是赐座,后是让黄景当众念了一遍小天这一年多的收获,把他捧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上,再由严嵩徐阶两人把他的位置扎实,那些不服的也只能忍着了。
六部之中,除了户部以外,都是花钱的衙门,平日里节省惯了,这下子有了钱,都琢磨着要大干一场。可银子再怎么多也终究有个数,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哪些是该花的,哪些是不该花的,都要在今天议出一个所以然来。
首先,议的是不得不花的银子。往年之所以吵得那么激烈,都是因为即使这些不得不花的银子,往往也凑不出来,只能东砍一块儿,西砍一块儿了事。
比如去年,兵部说要发边境将士的军饷和赏银,这怎么看都是一块不得不花的钱,结果,军饷发了,赏银却没发下来。这还是小天已经赚了许多钱之后的情况,要是没有小天,恐怕连军饷都发不出来。
今年终于不用再为这些事情扯皮了,所有报上来确实应该花的银子,通通得到了批准,算盘一打居然还有结余,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将目光投向小天。
明年的赋税基本上是一定的,这一块只要不出现什么大的天灾,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动,刚才也给算到里面去了,但上税的钱,可需要定远侯来赚了。
小天沉吟了一番,开口道:“明年是个丰收年,刨除小成的成本,七八千万两的银子还是剩的下的。”
哗…大伙一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比今年的还要多许多,但还是被这巨大的数字震得不轻。这都快赶上大明一年的朝政收入了,而且听见没有,这还是刨出人家成本之后的。
一下子,这些大佬们双眼直放精光。本来这些大佬们做出来的计划,许多都是用来讨价还价的,甚至许多计划他们自己都不觉得有可能通过,这下全都来了精神,这样看来这钱花出去的可能性很大,纷纷激动的开始报告。
这时候,老牌儿马屁王和新牌马屁王的差别就显露出来了。
徐阶还在琢磨着这么多钱要怎么花。严嵩便先开口道:“这么多年来,实在是苦了陛下了,陛下想修万寿宫,拖了这么多年,去年才开始施工,说修紫金山,到现在也没个章程。
这西苑的园子也有十几年没有翻修了吧,后宫的诸位娘娘们,连套像样的珠宝首饰都没有。
即使陛下本人,一年四季常服也不过八套,陛下这是以身作则的千古明君啊!以前是因为朝廷困难,没有办法。现在朝廷有了结余,当然不能再委屈了陛下。老臣提议,将今年所结余之银两,充往内库。”(。)
第一百八十二章 李默失言()
严嵩这一计马屁拍的太漂亮了。整个明朝历史上,嘉靖也确实差不多是个人开销花得最少的皇帝了。
严嵩那些话许多都是实情,但其实事儿并不全是这么一个情况。
嘉靖花的少,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体恤百姓,跟节俭更是不沾边,排除朝廷没有钱的客观事实,他花钱少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修道!
嘉靖是一个很奇葩的皇帝,除了朝政以外,唯一的爱好就是修道,应该说他的主业是修道,业余爱好才是处理国家大事才对。
修道之人都是不好女色的,自从二十几年前,他差点被宫女勒死之后,他就没在大内住过一天,现在大内的宫女们,就愣是找不着三十岁以下的了,可想而知,他光是宫女上的开支就少了多少钱。
嘉靖不在大内住,大内的花销自然锐减,他住在西苑,可是西苑才多大点地方啊,不管是伺候的人,还是用的东西都比在大内节省很多。
相比其他皇帝,嘉靖的老婆少,儿子自然也少。他一共生过五个儿子,死了仨剩了俩,儿媳妇也不多,总共也没花他多少银子。因为老婆少,所以老丈人也少。平日里,他给后宫的赏赐,更是少得可怜。
嘉靖不好女色,好炼丹,当然了,修到炼丹也是要花钱的。
不过炼丹无非也就是花点药材钱,他一个人吃,就是顿顿吃金豆子又能吃得下几个子儿去?除此之外,他最大的开销也就是修了几座道观而已。
这件事告诉我们,女人才是消费的主力。男人在怎么玩儿,他的消费也不会高的离谱,所以后世那些企业一个个都想办法把目光投在女人身上。
这样算下来,他这个皇帝当得当然勤俭节约了。至于说它四季常服不过八套,那他么是抓紧装逼好不好。人家其他的皇帝,四季有四种不同的衣服,咱都寒暑不侵了,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衣服干啥。
其实这几年小天没少往内库弄银子,许多钱都是他和二十四衙门走的内账,满朝文武连个具体的数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了小天的孝敬,内库现在满足嘉靖的那点生活质量要求,根本就不成问题。
不过嘉靖还是穷怕了,这几十年来,他想从内库里抠点银子花花实在太费劲了。这时候,内阁主动把银子送到他手上,他哪有不接受之理?习惯性的接了再说。
正要开口答应下来,不懂事的李默就站出来了,开口道:“严阁老此言差矣,天下凋敝,百废待兴,宫中明年又没有什么大的花销,虽说现在年景好了,可是国库里不能没有存银,定远侯赚的银子终究是明年的,若是在定远侯下一笔银子入账之前,天下出现什么大的灾情,到时候国库空虚,那是要出大乱子的。”
反正巴拉巴拉一大堆,中心思想就一个,这钱不能动。
嘉靖心里这个气啊,心想,你这是什么意思?往常国库空虚,亏空怎么也补不上,你们不给朕钱花也就罢了,朕也不是那不懂事儿的昏君。
现在明明朝廷已经有钱了,你凭啥不给我花?还说什么宫里没有什么大的项目,没有项目,难道朕还不需攒钱了吗?真碰上灾年,从哪儿出银子不是出,朕还能捂着银子,做看自己的百姓饿死不成?
严嵩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本以为就是一句马屁,哪曾想拍出了这么大的意外收获?
以他对嘉靖的了解,嘉兴这时候一定已经恨上李默了,倒不是因为这点钱,而是因为这李默犯了嘉靖的大忌。
嘉靖是个十分看重自身权威的皇帝,他这个当朝首辅能稳稳当当当十几年,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听话懂事,不跟嘉靖对着干,直到杨廷和参他揽权,嘉靖才开始收拾他。
而严嵩呢,为了装委屈,他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连他干儿子赵文华倒台,都没有插手干预,估摸着装到现在应该也已经差不多了。
而李默呢,这两年来,因为嘉靖的扶持和严嵩的退让,李默隐隐有了朝上第一人的感觉。平日里连徐阶的面子都不给了,从表面上看,倒有些李默一家独大的感觉。
要是没有今天这么一出,李墨可能还会在风光两年,可是今天这话一出,严嵩就知道,李默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这么好的机会,严嵩明白,严世蕃自然也明白,父子俩配合的极为默契,连个眼神都不用,严世蕃便站了出来,开口道:
“李时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以前国家国库空虚,陛下体谅咱们的难处,怜惜天下的百姓,现在朝廷有钱了,结余充进内库,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难道还想陛下像往年一样,连赐给两位王爷的赏钱都要向国库借吗?”
这句话算是说到嘉定心坎儿上了。前年的时候,嘉靖过生日时心情大好,可能是喝多了,一口气赏了自己两个儿子十万两银子,结果当然是尴尬了。
内库里的现银,一共就八万两,还得留着日常开销。
但正所谓,君无戏言,嘉靖跟自己的儿子把牛逼都吹出去了,这要是赏不下来得多打脸呢。
于是就只能跟户部要,可是国库里也没钱,库里那点钱,都是有用的,诺动哪个都不合适,最后嘉靖无奈,只能先跟国库以借的名义整了五万两出来,这是嘉靖心中的痛,这时候听严世蕃一提,怒气值蹭蹭的往上涨。
严世蕃最后总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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