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并非另有感谢,说不定过几天还会来找麻烦。”
“哦?”
刘正愣了愣。
张飞脸色古怪地笑道:“我方才也听他们说了。两妇人被掳去几天,她们男人心中自然有些计较。遇到的时候其中一位多问了几句,把那两妇人气哭了。”
“这气量。”
刘正皱了皱眉:“怎么感觉好心办了坏事?”
“最要紧的是这事我们一开始不知道,还是爹做的主。那两汉子若是追究到张县令头上,恐怕还有麻烦。”
张飞苦笑道:“若是我等耍赖,说不定还会连累那两个女人以死证明清白。”
“而且是有战马的人身份不简单。”
刘正瞥了眼陈平,“你叫柯亥到时候记录下来,往后再有这种事情,记得去查一下。既然平白无故被人恨上,那就做好反击的打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诺!”
陈平也有些愧疚,“主公恕罪,在下”
“哪里有这么多的罪,我没在怪你。大家都是刚开始做,慢慢完善规则。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看着好感度从32跳到40的陈平应了一声出去,刘正低头又整理了一下已经写完声母韵母的竹简,确认没有遗漏,开始准备用字注解这些读音。
“大哥。”
张飞沉默了片刻,突然跪坐着凑了上来,讪笑道:“那两匹马我此前见过,难得的良驹。这好东西自然是我们三兄弟所有,不若你都拿去吧,反正三个人也分不”
刘正抬头望着他,见张飞有些不知所措,哭笑不得道:“二桃杀三士啊!”
“大哥,某家虽然心里喜欢,这不是没争”
张飞还要解释,刘正摆手道:“拿去拿去。你跟云长分了。不过等我腿好了,你平时不用的时候就让它们跟着我吧。”
张飞有些感动:“大哥,我到时一定帮你买一匹汗血宝马!这才配得上大哥的武力!”
刘正继续书写,头也不回地道:“不用,我自己相吧。买那些谁都认货的马可不便宜,能省一点省一点,而且捡漏感觉好。”
“大哥会相马?”
张飞怔了怔,顿时眼前一亮,“大哥,我这两天就是骑的你赶去救宪和兄时骑的那匹驽马。就是感觉比以往好像灵活了一些,莫非那是一匹好马?”
“不是啊,就是驽马。”
刘正心忖应该是相马的技能影响了那匹马,要不然也不至于当初他一个念头,那匹马就人立而起把人踢飞出去。
他标注着读音,“就会一点相马吧,算不上伯乐,而且全凭直觉。灵不灵都不知道,等往后我多琢磨琢磨。这事先放一放,我腿好了再说。”
“好。”
张飞点点头,凑过去,疑惑道:“大哥写什么呢?怎么奇奇怪怪的,奥字上面那两个圆是什么?”
“就念‘奥’,等我梳理一遍,回头教你。”
刘正笑起来,张飞也看不明白,只是觉得自家大哥这时候在做的事情似乎暗藏玄机。
他看了不久,关羽理着湿漉漉的衣服进门,朝张飞抱怨道:“你这厮倒是好兴致!如此大雨,农庄内又无多余住宅,也不过去安排一下。要不是爹带着一帮衙役一起把人安排过去,我便是淋透了也照顾不过来。”
张飞迎了上去,干笑一声,见张管家出现在长廊里,喊道:“张管家,你先拿几个案几和架子来,再弄些木炭。要快,先烧起来,让我二哥烤烤火。”
“哼。”
关羽冷哼一声,走向刘正,张飞谄媚道:“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干什么了。”
关羽一时脸色凝了凝,有些紧张道:“办好了?”
“差不多了。卖商铺的时候问了几个掌柜的,按照他们说的去找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些流民。我物色了两个长相好的,问了几句,是说家中之前也是缙绅,只是蛾贼爆发,便家道中落了。看上去都是品性纯良,知书达理的妙人。我让人跟着呢,等她们办好事情,就过来了。”
“这么快啊?”
刘正意外地抬了抬头,“而且运气这么好?还是落魄的大家闺秀。”
“现在流民多,什么人都有,有钱什么不能办?不过也并非大家闺秀,就是小门小户,学过一点周孔之学。”
张飞嘿嘿一笑,“后来碰到宋顺陈平,一时便也忘记回去了。二哥,这事是某家不对,只是他们带来了两匹好马,我也见猎心喜啊。不过你放心,我刚和大哥商量好了,这两匹马是你我的了,你就不要生某家的气了。”
关羽脸色舒缓了一些,跪坐下来,“大哥,那你的马呢?”
“大哥说自己相!”
“相马?”
关羽一脸惊愕。
刘正笑道:“我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别急,有好的也不会忘了你们。你先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吧,说不定人家办完了事情,晚上就过来了,你还得大肆举兵。记得别亏待了人家姑娘。”
关羽顿时呼吸一滞。
“大哥这是哪里话,二哥说不定无力举兵,还得某家帮”
见关羽丹凤眼斜视过来,杀气凛然,张飞连忙闭嘴,扭头道:“我去给张管家帮忙,弄点壮阳的东西,给二哥补补。”
“你这鸟厮!”
关羽连忙爬起,张飞哈哈大笑着冲了出去。
关羽跪坐回来,见刘正正在注解拼音,“大哥,这是”
“先别问!到时候我集中起来一道解释,省的还得一遍又一遍的说。”
刘正在竹简上写下“昂”字,问道:“对了,宪和说的事情办了?”
“嗯,露了几次,就是三弟没去,今日这事办不成了。”
关羽从腰带里露了一下黄巾又塞进去,看着竹简点点头,然后道:“招兵的事情已经派人去宣传了。武器铠甲也已确定,会依照三百步兵,两百骑兵的编制进行打造。”
他望了眼窗外,雨落不止,“我已经通知张管家,往后不要他跑进跑出再去招人,让他再算算庄内还有多少钱帛,以便平日开销。不过爹晚上会晚点回来,他说下雨正好都停工,也能向那些人多问几句。我让人护着爹,等等也会过去照看。顺便拉着益德,准备今日把事情给传出去。”
“可以,反正还得打几次。记得,除了你们两个人,别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刚招的心腹也不行。等分成两派了,再维持一段时间,然后你把我交代的事情办了。”
刘正写完放下毛笔,吹了一下竹简,“既然爹一时半会儿不回来,你帮我去叫一下我娘,让娘带着灵溪一起过来吧。”
第59章 匹夫有责()
雨势很大。
张府门外,有辆马车停下,穿着蓑衣的车夫擦着满是雨水的脸,恭恭敬敬地朝着车厢内的人抱拳说着什么。
车上随即有人抱着孩子撑伞跳出来,一双草鞋稳稳落地。
这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身躯不高,但不显佝偻,挺直的后背上还背着东西,用布包裹——缝隙中隐隐能看到一个手柄,再结合那东西的形状,一看就是一把刀。
随后,一只枪头随着一名年轻人的脑袋一起从马车里探出来,背负长枪的年轻人打了伞下车,随即把伞整个撑在车厢口,老人皱眉帮他挡住风雨。
之后里面有两个妇人急匆匆地钻出来,一名老妇人对着淋雨的年轻人心疼地抱怨几句,又撑开伞将一名小妇人扶下来。
看着所有人全都跳下马车,那车夫驾马掉头,大吼着,“公,某家送到走啦!”却还是被大雨噼里啪啦的声音覆盖,听不清晰。
“多谢壮士!”
老人把孩子递给老妇人,撑着伞大喊一声,扭头看向张府。
“师叔。到了。”
年轻人撑着伞,目光灼灼地望着府门,伸手在背后一拉,一杆长枪扑棱棱刺穿雨水,横在身侧。
看着府门口有人出来,神色戒备,老人无奈道:“收起来。”
老人迎着出门的人走过去,抱了抱拳,“小哥,敢问刘始刘元起可在贵府?”
“你是?”
卫林平有些疑惑,扫了眼老人身后的一男二女,还有迷迷糊糊似乎还在睡觉的孩子,觉得没什么危险,朝着在门内戒备,随时准备进去回报的常继文摇了摇头。
“啊,忘了自报家门,我是”
“连师叔都不认识!对他们客气什么!打进去再说!”
老人还没说完,那年轻人突然“啪!”地一脚踩出水花,一杆长枪已经越过卫林平,直直朝着常继文刺过去。
两人相距遥远,常继文吓得转身就跑,下一刻,他突然“啊!”了一声,就见长枪直直飞过眼前,钉在柱子上,他猝不及防撞在枪杆上,随即倒在地上。
常继文吓得还要开口大声求救,长枪唰的一闪,枪尖直直指在他的眉心,他瞬间闭上嘴巴,吓得一动不动。
年轻人举着长枪,嘴角一勾,“堪比我师父?教出来的就是这些货色?!”
“阿任,休得无礼!”
老人大喝一声,朝卫林平拱手道:“小哥恕罪。刘元起乃是某家妹夫。还请小哥引荐。”
“妹、妹夫?”
卫林平怔了怔,还是常继文先反应过来,再听年轻人那句“堪比我师父”,他想起黄恬走之前对众人的炫耀,定睛打量着年轻人,随后机械般转着脖子望向老人:“你,你你你是刀神李彦?!”
关羽张飞帮着来来回回扛了几次,案几、架子、食材、调料都备好后,李氏那边因为要照顾有些受了风寒的钱灵溪没有来,最后就只剩下三兄弟自己烹肉吃。
耿秋伊在一旁跪坐着把竹简都收到一边,刘正在支架上的铁盘里倒了油,等着油热起来,听着关羽与张飞商量着到时候去农庄怎么演的戏码,等油一开,他夹着肉放进去,笑道:“随机应变就好。目的达到了,哪管这么多细节。偶尔放松一下,别老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他翻着肉,“说起来,以往哪里有过这种日子。自从借着三弟富起来,倒是有些为富不仁。仗还没打,先学会享受了。”
“大哥哪里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手中蛇矛、匕首、良驹,不比万金?再者,飞之前还有些市侩,心想攀上大哥,即便现在穷,往后也能让飞享受荣华富贵。可这才刚开始呢,就得了这些好东西,弄得我如今也有些怕了,往后要是再给我,这份恩情恐怕还也还不清了。”
对于刘正“借着三弟”这句有些生分的话,张飞还以颜色,随后瞥了眼低头专心帮刘正翻肉的耿秋伊,挤眉弄眼,显然是在询问刘正的秘密耿秋伊知不知道。
门外走过张管家盯着院子出口方向的身影,刘正望了一眼,朝张飞微微摇头,随后哭笑不得道:“云长,这鸟厮只怕这番话是以退为进,还在跟我要好处呢。你那句话说的不错,无商不奸,往后我二人离他远点。”
“什么,二哥骂我?”
关羽闻言刚夹到嘴边的肉片吓得一抖,肉片顺着长胡子滴溜溜地滑到衣摆上,他抓起肉塞进嘴里,哭笑不得道:“大哥说起话来暗藏机锋,显然是在挑拨离间,你还听不出来?我是说过这话,但我是冲着那张轲说的,何况大哥当过账房先生,我不是也在干卖豆行商的行当,这句话可是连自己和大哥都骂了。”
“不!二哥,某家猜你心里想得肯定是自己为义杀人,是迫不得已,与我们这样出身便是商贾的在身份上并不相同。”
张飞摇摇头,突然挑眉笑道,“怪不得大哥说你得戒骄,你以身份定人好坏,往后说不定就是因此吃了大亏!大哥,我说的对是不对?”
关羽一怔,当即望向刘正。
耿秋伊听着张飞的言论,也有些好奇,莫非,夫君会算命不成?
“说不好。但是这个骄,确实是目中无人。”
刘正想起这次正好要写些东西引导农庄那些人,不妨也先在关羽张飞地方尝试一下,笑道:“益德,你也一样。叫你戒躁,一来是你性子问题,二来你对手下人脾气暴躁,也是目中无人的表现。”
门外再次闪过张管家的身影,随即被一只手按着缩了回去,刘正望了眼过去,也没看清楚,回过头道:“都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张飞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太祖高皇帝亲封隐王陈胜,当年起兵反对暴秦,虽然被镇压了,却也令整个中原彻底开始反秦,对于我大汉四百年国祚也有功劳。”
关羽若有所思,问道:“大哥,你方才说目中无人,如今提到隐王,莫非是说他见识短浅,自不量力?一句豪言壮志,便以为能成一番成就,殊不知之后大起大落,兵败身亡。”
张飞皱了皱眉,“这目中无人,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一样吧?”
“也不知到底是谁在目中无人!还有空在此引经据典。师叔,等你听完,切莫拦我,我一定要让他自食苦果!”
门外年轻人撇了撇嘴,老人皱眉瞪了眼过去,看着张管家领着妻子、媳妇与孙子朝另一边的长廊走,又侧耳聆听起屋内的谈论声。
“是不一样。目中无人是狂妄自大,‘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却是豪言壮志。两者唯一可能相同的地方,就是云长所说,见识短浅。当然,我说可能,因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能力的人说可以,因为他必定扶摇直上,没能力的人说,就是目中无人,见识短浅。我们得正视自己,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情。并不是说凭着别人夸你几句,就忘了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刘正炸了块青菜,“益德,你是商贾,却也是管家下人口中的公子、东家,所以你对他们大呼小叫,因为你地位高,却不知道一个府邸的组成,一定是由许多能人构成的。若只是你一人,其实也管不住整个张府,需要有人协助。张伯管理府内,也是张府与外界的联系之一,丫鬟客僮们各司其职。你以为都是你一人做成的,事实上没有丫鬟们打扫,没人客僮们守护,没有张伯管理,你一个人行吗?”
张飞若有所思,“大哥说的我懂。只是,有钱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