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上次秦婉儿的事我也不想再过多的与你解释了!既然你已经同意与为夫一道返家,想必也是已然原谅了为夫。我郑彦卿也不会说太多的甜言蜜语,但我向你保证日后必定加倍补偿你的!”
二人刚一坐上马车,柳墨儿就赶紧收回被郑雁卿握住的玉手,又变回以往的缄默不语状,让车厢内的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小两口相顾无言良久,郑雁卿才率先开口,温言相劝试图打破僵局。
柳墨儿看了下身旁一脸小心的丈夫,沉默了良久,“夫君,你真的不用自责的。婉儿姐姐的事,墨儿也是知道夫君不是刻意为之的。而且婉儿姐姐也确实好看得紧,若是没有墨儿抢先,她确实更适合与夫君相处相伴!”
“墨儿,这件事并不是如你想得那般…。。为夫真得有难言苦衷啊!…。。原本我以为秦婉儿不过是一时冲动才草率决定与为夫从良为妾,所以才会与她定下三年之约,试图令她趁着这段时间理清思绪,然后待她相通之后撕毁契约,我二人间就再无瓜葛了…却不曾想到咱家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无良兄长,竟然图一时口快,把这件事捅了出来,…。。你也知道咱们郑家虽说不是千年鼎立的名门望族,但在淮阴之地立根百年也是秉承着先人古训的,家中长辈也是担心秦婉儿与为夫定下契约后,再待在楚袖馆那等风月场所,一着不慎作出有辱家风之事,这才命人过去将其接回家中圈养的…。在为夫与家中长辈心中可并没有养夷夺嫡的心思啊!”
柳墨儿见自家夫君越说越是离谱,不禁横眉薄嗔白了他一眼,“夫君莫要背着家中长辈与墨儿取巧卖乖!墨儿当然知道你们没有这个心思,而且堂兄之所以当着众人捅出夫君与婉儿姐姐之间的轶事,也都是他一心为夫君着想,生怕你日后吃亏后悔!咱家长辈将婉儿姐姐接到府上的用意,墨儿亦是知晓得!也不曾为此埋怨任何人过!”
“那墨儿为何瞒着为夫躲回娘家,还多日不曾搭理为夫?”
“哼~这还不都怪夫君!”柳墨儿微微薄怒,也实在有些人比花娇的意思,直把郑雁卿晃得不禁有些心神失守。“墨儿虽说嫁与夫君几近半年,但妾身毕竟是个年幼无知的懵懂幼女。突然就遇到夫君纳妾,当即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便只好央求祖母开个恩典,借故回娘家与家母相询了!”
“可是即便这样,你也不用瞒着为夫一声不吭地就独自跑回娘家吧!而且后来你对带我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好啊!”
“夫君恕罪,妾身当时确实慌乱了!只想着赶紧回家与家母商量此事,着实疏忽怠慢了夫君!”柳墨儿突然面露羞涩,一副不好意思地说道,“至于,后来你与堂兄登门谢罪,墨儿原本就想当场就随夫君回家的。可是母亲却要墨儿端住架子,作出矜持状,以此让夫君心生暗悔的。原本墨儿也不大同意,只是后来见夫君窘迫可爱,这才有了许多后事…。”
第六十七章,下车()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是非常微妙的!
……………………………………………
“吁……”
伴随着车夫顺子绵长淳厚的唤声,马车渐渐地在郑府门前缓缓地停了下来。
“少爷、少夫人,咱们这就到家了!…。少爷您再待一会儿,俺这就把车凳放好,然后再扶您下车…。。”顺子稍微撩开身后车厢门帘的一角,探进去个黝黑的脑袋向车厢里的人快速的禀报一声,也不等回话,就赶紧退回去着手准备郑雁卿的下车事宜了。
而车厢内的二人却因为顺子这个看似贴心的举动给祸害的差点人仰马翻,其实在一路的说说笑笑,原本还有些气郁的柳墨儿已经被郑雁卿哄得好了,二人现在也不再向当初那般冷战,已然恢复到了原本的亲密无间。再顺子探头进来传话之前,小夫妻二人正偎依在一块情浓意暖呢!
然而顺子无心的鲁莽举动,却让这面嫩的小两口顿时羞得双面殷红,犹如奸情被人撞破一般好不尴尬!
“墨儿,你这是作甚么?”
郑雁卿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寒霜、威襟正坐的小娇妻,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刚才不是已经哄好了么?…。怎么一眨眼又换回这幅人见愁的鬼样子?…难道是顺子刚才看到了她的窘样,把她惹恼了?!
柳墨儿没有功夫理会郑雁卿满腹的小九九,她正在忙于梳理刚刚嬉闹时有些凌乱的衣襟,“夫君还请见谅!妾身虽说年纪不大,但好歹也是郑家大妇,应当与人率表,秉承规矩、持守礼法!实在不好在新进的姐妹面前露出窘相,损失郑家颜面!”
“没这个必要吧?!”郑雁卿嘬着大牙花子诺诺地问了一声。
“夫君敢知,千秋遗训、规矩为先!妾身方才已经透过车窗瞧见在门前等候的婉儿姐姐了,稍会下车,我们姐妹相见,按照先人的说法应该算作新人进门觐见主妇了!我这么做也只是秉承前人留下的规矩罢了,并不是为了在婉儿姐姐那里显摆什么,更不是做下马威在人前下她脸面的!妾身也是在为夫君的颜面着想,省的以后被外人知道了,再编排夫君教妻无方,有失体统!”
看着柳墨儿在那越说越是兴奋,俨然一副满怀期待的模样,郑雁卿实在看不出她在哪里为自己着想了,“墨儿,为夫也就是跟婉儿定了个三年契约,按照约定她现在还不算我们郑家新妇。而今她也只是被母亲聘作客卿奉养在家罢了!如今你我返家,婉儿冒着风霜好心在门前迎候,你再这般作法,…。。婉儿那里,为夫不大好说啊!…。而且你这表情也实在有些过了!”
见郑雁卿一个劲地为秦婉儿说好话、打援护,柳墨儿气得鼻子都歪了,“哼!她会好心?…。她若是好心,她就不会与妾身一起抢夫君了!…。我看她就是过来在妾身面前显摆夫君待她恩宠,顺便看妾身落魄的…真不害臊,狐媚子!…”
“墨儿,你说的有些过分了!”见柳墨儿不依不饶地说个没完,郑雁卿只得沉声打断,“婉儿之事,为夫虽说心中负你良多,可你也莫要恃宠而骄,污蔑他人!方才你说的那些凭地难听了!亏得此处只有你我夫妻再无多人,若是方才那些被外人听去,真不该会怎么想呢!…。墨儿你好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即便我作得不对,也不能与为夫说出这般刻薄之语啊!更何况,我与婉儿之事先前为夫也曾多番与你解释,那都是堂兄错点鸳鸯才累得你我受冤!但毕竟事已至此,我与婉儿之事现已定下章程!你即便心有郁结,直管找为夫与堂兄撒气,也不该苛待与她!…”
这些硬话直把柳墨儿说的眼眶都红了,俨然一副含珠欲滴的委屈模样。见此状况,郑雁卿也有些后悔说得重了,正要与娇妻再补充些甜言蜜语抚慰她的时候,却被车外来人的唤声打断了。
“少爷、少夫人,小的已经将车凳放置妥当了,你们现在可以下车了!”
顺子放好车凳后就小心的在车外等候,可是许久也不见车厢中人有所动静。他本就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又稍微等了一阵更是不耐烦,就大着胆子朝脸面喊了一句。
…………………。
“知道了!我和少夫人还有些话要说,你再等会!”
“唉!”顺子得了音信,便老实的应了一声。
“哼~!…让开!”柳墨儿狠狠地刮了郑雁卿一眼,便自行起身,挑起门帘走了出去。
“唉…。!”
弄巧成拙的郑雁卿只得望着柳墨儿愤然离去的身影无奈一叹,心中又暗暗祈祷,“墨儿啊、墨儿,你千万要给为夫留些颜面啊!”
“少夫人,少爷刚才不是说你们还要说些话么!咋这么快就出来了?”
“嗯!”柳墨儿才出车门就换了一副乖巧模样,她先是向车下守候的顺子微微点头,又语气温柔地说道:“你家少爷已经与妾身交代完了,这就下车了!…劳累顺子叔在外面顶着寒风等了许久,实在对不住!”
“咳咳!少夫人心善!这都是俺应该做的,没啥好说的!”顺子连连摆手,理所当然的说道。
“少夫人,您先等会我这就喊个丫头过来服侍您下车…。。锦儿、秀儿,咋还在那杵着,没看见咱家少夫人回来了,也不赶快过来上前伺候!”
其实倒不是锦儿、秀儿站得远了,实在是按照以往的规矩,此时率先下车的人应该是郑雁卿才对,然后少夫人再由郑雁卿与她们一起搀扶下车的。这也是为何马车之下当先站着顺子一人,而锦、绣二女却站列一旁。
“唉~!”
锦、绣二女应了一声,就准备上前伺候。
“二位妹妹稍待,少夫人还是妾身伺候下车吧!”
不知何时原本站在郑家大门之前的秦婉儿已经盈盈地来到了马车前,还趁着众人分神之际越过锦、绣二女抢先来到柳墨儿身前。
“婉儿姐~”话才刚出口,柳墨儿就嘎然止声,换言道:“原来是婉儿妹妹啊!…妹妹心意,姐姐这里心领了。只是这般琐事本就应当下人来做才是,妾身如何能劳烦妹妹挪动玉趾代人受累呢!”话到此处,柳墨儿不由得顿了顿又换上一副怏怏的语气,“妾身哪敢同意,若是被有些人知道了,又该说我刻薄了!”
秦婉儿当然知道柳墨儿言指何人,“墨儿姐姐说笑了,夫君一向和善,待姐姐更是体贴周到,万万不会说出这般话来。…。婉儿虽是近来新到,夫君也曾多次与我念叨:姐姐温柔娴美、端庄大方,实乃百年难得一见!今日婉儿蒙幸得见姐姐真颜,真是不由得觉得当初夫君的话说的有些假了!”
“哼~!妹妹的意思,妾身蒲柳之姿入不得你的法眼么!”
听到夫君称赞自己美貌时柳墨儿还在沾沾自喜,等到秦婉儿说到下半段,最近已经神经敏感的她不由得当即炸毛了。
见柳墨儿怒不可遏地看着自己,秦婉儿仍旧笑颜如兮,“姐姐息怒,婉儿可不是这个意思!婉儿方才想说,姐姐这般天人之姿,如花似玉地美貌,到了夫君这里怎地单单就记住了姐姐的恭敬良淑,品行端庄呢!凭地辱没了姐姐的这副好样貌了!”
柳墨儿这才转怒为嗔,“妹妹莫要打趣墨儿,妾身哪有你说的这样好!…。妾身不过微末之资,哪里及得上婉儿妹妹的风华绝代!以后妹妹务必不要再提及此事,省的叫外人知晓了,再笑话妾身没有自知之明!”
“姐姐谦虚了,此事若真是教外人知晓了,他们必定会被姐姐的美貌如花给惊为天人,又如何敢与他人胡乱编排姐姐的不是呢!”
“…。。”
秦婉儿与柳墨儿就隔着马车上下,于这漫天的风雪相互恭维谄媚起来,而郑家的下人们却安静无声地侍立一旁,都不敢作出动静,生怕打乱了这场主、妾之间的较量。
一时间这里的天地间除了呜咽的寒风声、细琐马鸣声,仅剩下了秦、柳二女轻快悦耳的赞美声了…
“你们还有完没完!都快一刻钟了,还没说够啊!你们两个虚与伪蛇也就罢了,还可着劲说这些个虚头巴脑的话,我在里面都替你们闹心!赶紧的,为夫还等着过去给祖母复命呢!”
“呃~!”正说的起劲的秦、柳二女,听到耳边传来的一阵抱怨,尴尬的一双玉面顿时僵硬了起来。
“噗嗤!”秦婉儿用她银瓶乍裂办的笑声打破了此间的尴尬,“姐姐,咱们还是快些吧!你瞧,大老爷都等的不耐烦了!”
“哼~!”柳墨儿接过秦婉儿递过来的手,踏着车凳慢慢地走下了马车,只是临了还不忘恶狠狠地瞥了一眼身后的车厢。
第六十八章,卫生纸之父(求收藏,推荐)()
自从那日柳墨儿回家时闹出的那场马车风波后,郑雁卿就不再受她待见了。而秦婉儿却不知使了什么魔咒,让原本对她还有些意见的柳墨儿变得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亲近她,最近几日,这二女出则同行、入则同归,在外人看来这俨然就是两个形影相随的亲密姐妹。然而在她们姐妹感情急速升温的同时,与郑彦卿之间的夫妻情分却冷淡到了冰点。
许是这二人结成攻守同盟的缘故,最近一段时间郑雁卿从来没有在这二人身上讨过一点好果子。白眼冷语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却是柳墨儿恃宠而骄,她时常会当着秦婉儿的面对自己冷言冷语,让自己十分下不来台,这让本就觉得有负于人的郑雁卿哪敢生出半分辩驳之心,只得老实的低头受教。为此,无良堂兄还对自己打趣了好一阵子!
既然敢情收到了打击,郑雁卿只得寄情于自己的伟大事业上,专心攻略卫生纸的生产制作。
最近一段时间,郑雁卿在与家人一起用完早饭后,经常拖着无良堂兄一起在郑家大院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于他们的午饭都是福伯亲自给他们带过去,而到晚间用饭时二人才会带着一幅幅心力交瘁的模样回来。
就为此事柳墨儿还奇怪了好一阵子,只是碍于她现在正和郑雁卿闹冷战,又实在不好放下身段找人询问,只好将这个疑问憋在心间,强自按压情绪。最后还是秦婉儿看出问题,主动把郑雁卿兄弟二人忙碌的事儿告诉她,才消除了她心中的疑虑。
“造纸?夫君他们怎么会突然研究起这个?咱们郑家在县城不是有个造纸作坊专门造这个的么!”柳墨儿有些疑惑地望着身畔的秦婉儿问道。
“墨儿不知,夫君曾说他如今造的这个纸与咱们用得宣纸可大有不同哦!”
“噢~?大有不同?莫非夫君要仿造书上记载的蔡侯纸不成!”
“墨儿却是猜的错了!夫君说的不同乃是他要造纸要比宣纸软的多,或者说他要造的纸犹如绸缎一般纤软才对!”
“纸张要这么软做什么?那墨汁一涂上还不全都散了!到时候谁会买他造的纸啊!花费大把气力作这无用功,到时候母亲那里又要埋怨他了!夫君怎么老爱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啊!”说道这,她细心留意到秦婉儿眉宇间的一丝失落一闪尔逝,便赶紧补救说道:“婉儿姐姐,妾身刚才只是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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