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靳他不去,你不用问了。”
“婶子,您行行好吧,就让我根叔去吧,我这村长还没当热乎那,让谁谁不去。这件事情办不成,我这村长也不用当了。”
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是我大伯家的老大儿子,也就是现在我们村的村长,靳磊。
“这村长你爱当不当,谁想当谁当,这冰天雪地的,你想你叔去背死人?你到底安的啥居心?”
我娘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心疼我爹,不想让我爹去。我出屋门去,就看到大门口,我那堂哥手里拿着个矿灯,在那儿向我娘陪着笑脸。看见我时,他就冲我点了点头,喊道:
“东子,啥时候回来的啊?”
我看了看娘,冲他回道:
“昨个儿回来的。
,娘,这是出啥事了?”
娘脸色一沉,
“小孩儿子,不要打听那么多事儿,知道的越少越好,要不然少不了别人在背后捅你刀子。”
我知道娘这是明面上训斥我,其实是说给堂哥听的。我这个堂哥,说起来跟我们是一大家子,但是却从来没给我们家办过一件支棱事(支棱:好,像样的意思。)。前年我家的鱼塘,他刚上任就给收了,说鱼塘占用的是公家的地。没让我们赔前几年公地私用的钱,就已经是看在是一家人的脸面上了。事后我爹大骂他是六亲不认,狼心狗肺,拿自己人开刀。所以这次我一看他来,就知道又没有什么好事了。堂哥自然听出这话里的道道儿,脸色一囧,就又说道:
“谁当都不如咱自己人当,是不是,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嘛!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是。”
他不说还好,这句话一出口,我娘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
“你现在知道是一家人了,这是因为你有求于你根儿叔,早几年你咋不这么说?还有你收俺家那三亩鱼塘的时候咋不见你这么说。”
他这等于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跟谁讲亲戚套进乎,都不能跟我家讲,他这几年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但是那都是踩着自己家人脊梁骨搞出来的业绩。被我娘戳到痛处,他的脸色立马不自然起来。我不想看到我这堂哥再出丑,就去拉了拉娘的胳膊,示意她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好歹也是一家人,却不料我娘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不为所动,并且甩开了我的手,一副不让其骂走就势不罢休的架势。看了看我娘这架势,他吃了憋,心中自有不甘,一跺脚,像赌气一般,嚷道:
“都不去,我自己去好了,我这个村支书亲自去把他背下来。”
说完也不看我和我娘,转身就走。
“磊子,我跟你去。”
不知什么时候,老爹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他抬头看了看乌漆麻黑的天后,说道:
“要去得赶紧去了,不然老天爷的脸色要变了。”
我娘一听他要去,立马崩溃了,说话也带着哭腔,
“老靳,那个地方去不得,那个东西抬不得啊!”
老爹手一摆,
“去不得也得去,这是命。”
这个时候,我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儿,不知道娘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我就像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一样,只听到有声音,却什么也看不到。我只知道,整整一个晚上,都不见爹回来。第二天传回来了噩耗,老爹再也回不来了。带回这个消息的还是我的那位堂哥,当他红着眼睛跟我娘说时,我脑子嗡的一声,只感觉天旋地转,登时人事不知。后来当我醒来,流着泪问在我**头坐着的娘时,娘只是一个劲的说:
“这是命!这是命!”
但我不相信命,我好了之后,我发疯一般的去问我堂哥,后来他招架不住,才跟我托了底。就在他去我家找我爹的那天中午,村后山中独居的老人突然去世了,堂哥得知后,担心老人家的尸首在山中被野兽啃坏了,所以才想找人进山将老人的尸体抬出来,他在村中动员了一天,也没人愿意去,这时他想起了我爹。谁知道,当我爹刚进山就出了事情。他说的这个老人我知道,是以前留下来的老知青了,后来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结束后,也不见他走,只知道他无儿无女,老了只能在山中独居,天气好时,村子里面还有人送饭给他吃,后来大雪封山后,也不见了其中动静。听他说完,我看着他的眼睛,在微不可察的瞬间,我看到其中似乎有着一丝狡黠在闪动。从堂哥家出来,我问了所有我碰到的人,问他们昨晚堂哥有没有去过他们家?可是他们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昨晚可是老天爷发了大怒,让大雪封了山门。我知道了,昨晚堂哥只叫了我爹一个人到了后山,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恐怕也只有爹和堂哥他们两个人知道了。但是我始终不明白堂哥他为什么要编一个他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的谎话来骗我。晌午时分,我爹还有那个老知青的遗体被送回到了村子里,是堂哥叫人抬回来的,我娘哭成了泪人,但是我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我确信爹他没有死,这个长的跟爹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一个幌子。葬礼上,我木然的看着号啕痛哭的娘,还有我的大伯们,心里却有想笑的感觉。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我的目光在找寻堂哥的身影,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事后,村上的街坊邻居都在议论我,说我是铁石心肠,亲爹死了,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随后,我又去找了堂哥几次,但是他对那晚的事忌讳颇深,闭口不谈。劝说我是伤心过度,猪油蒙了心。再到后来,我娘也不让我再提起我爹的事了,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随着时间的慢慢的流逝,我也差不多快要将这件事情忘却时,谁曾想它就像是一个恶兆一样,在十年之后,却向我慢慢揭开了它的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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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闯军分裂()
在父亲死后,我不负众望,考上了市重点大学,成为了村子里面唯一的大学生。转眼大学四年时光匆匆而过,我也终于修成了正果,踏入社会成为了待业青年。就在我为寻找工作而发愁时,一封,让我阴差阳错进了市考古局。本来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安安稳稳的这样度过时,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打乱了我的整个人生。那天下午,我还像往常那样,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竟然没来由的想起了父亲。
“哎,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我的脸前突然多了一只手在那儿摆来摆去,我下意识的猛的抓住了那只手,只听一声,
“啊呀!靳东,你干啥啊,抓我手干嘛啊?”
然后我头上就吃了一记暴栗,我这才算是彻底六神归了位,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老蔡正站在我的旁边,我面前还是那一堆犹如小山一样的铜币,这是上次科考队在江西的胜利成果,但是他们是胜利了,考察完之后,就把这一大堆还包裹着泥土的铜币交给我来清点,当时我就提出了抗议,但是他们以我是实习生为由宣布抗议无效。这不明显欺负大学生在实习嘛!我看到对面同事冲我撇了撇嘴,示意我旁边有人,不过他的这个小动作刚做出来,就被老蔡给瞪了回去。我知道我旁边有人,还知道此人是谁。只是我此时正在纳闷刚才抓到的那只软软的纤纤玉手,不可能就是老蔡的手吧,不过现在只有她在我旁边站着,不是她,还会有谁!想想都有要吐的冲动了。老蔡,全名蔡朵芬,是我的顶头上司,一个早已步入更年期的老女人了。为人严苛,眼里揉不得沙子。想想刚才我竟然抓了她的手,不由得脸色通红,站在她跟前,不知所措。不过这次她却转了性儿,用绿豆似的小眼睛盯了我半晌,然后说道:
“以后上班期间不准开小差了。”
说完,就一扭一扭的转身离开了实验室。看她身子摆动的姿势,我楞是没看出来腰在哪里。目送老蔡离开后,我扭过来脸,对着我对面的小林说道:
“老蔡今天不一般啊,瞅那小腰扭的。
”
不知是因为我这句话笑点太低,还是其他原因,这孙子直接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脸红脖子粗的,几乎要岔气了,才肯罢休。我被他笑的有点莫名其,没好气的说道:
“林子,啥事这么乐,说出来,也算是与民同乐,让我也乐乐。”
林子,全名林友奇,是做金器提取的,跟我一个组,平时没啥爱好,就是话多,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哈哈哈哈,我说东子真有你的,连老蔡都不打算放过了吗?刚才你没看见她那腰,那可是给你扭的,你不知道你抓住老蔡的手那会儿有多搞笑,老蔡脸上可真是太精彩了,如果不是她刚才还在那儿站着,我当时都能笑喷出来。”
“你吃劲喷,小心我让你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讲给蔡组长听听。”
“你讲啊,你便宜都占了,我还会害怕你去告状吗?嘿嘿”这小子一脸贱样的说道。我就知道他会拿这句话来堵我,当下也懒的和他贫嘴,对着手底下的铜钱使起了暗劲。这小子嘴不能闲,看我不搭理他,就贱兮兮的凑过来,
“东哥,不是我说,你这查钱都查这么多天了,也该结束了吧!要不今晚老地方,不醉不归。”
我斜眼一看这贱相,就懒的搭理他,一翻白眼,把他晾在一边。可这家伙压根就是,红屁股猴子刚学会说话,话多的紧。看我不理他,也没羞没臊的,接着调侃我的工作,
“东哥,不是我说,咱研究所里估计就你这工作最**。”
我一听就来了气,他娘的我这活还不是你们几个老小子给指派的,他娘的一吨多铜币,老子整天查的头昏眼花,现在倒来羡慕我的工作来了,早干嘛去了。
“怎么个**法儿?”
“每天能查钱啊,你看这金山,要我是你,早都偷着乐了。
”
“他娘的查钱查的手抽筋,唉,不对,我数到哪了?”
被这小子一打岔,我竟然忘了是数到第一千八十九,还是一千九十九了。这小子一看我给数岔批了,冲我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说道:
“好好接着数啊,我先撤了。”
我一听,他娘的,原来你是故意的,扔下手里的铜币,挽起袖子,骂道:
“他娘的,你小子别跑。”
然后就看到这小子,一溜烟的冲出了实验室的大门。这下可好,还得从头来过。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十分。到了快下班的点了,看来今晚得加班了。老蔡今天定的任务量,还没有完成。就说装起手机,接着查钱那,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了看来电,是俞洋的。俞洋,我高中的同窗,是个报社实习编辑,每天也干着跟我同样苦**的工作,他是查字,我是查钱。
“哎,东子,晚上有空没?一起吃个便饭。”
“没空,正查钱那,”
“不是,晚上找你有事。来不来?”
这小子刚进报社那会儿,整天变着法的,想从我这里搞点新闻,可新闻这玩意儿都得是新鲜玩意儿,我这一个专门帮人干擦屁股活的,有新闻也早都被人家采访曝光过了,哪还能轮到他。
“新闻没有,花边新闻倒是有点。”
我琢磨着,要不给他来点所里某某的花边新闻呢。
“我说兄弟别寒蝉我了,我有个新闻倒是要给你说说。
”
我一听,新奇了,啥新闻竟然到了要跟我说说的地步了,这小子难道是哪跟筋不对了。
“是关于你们村的,独家新闻哦,还没曝光那,正热乎那,来不来听听。”
我老家?琦县,能有啥新闻,难道是王二麻子跟许**好上了?
“一个墓。”
“好,我去,哪里见?”
“都市新村,王婆大虾。”
等我赶到地方时,俞洋这小子已经在那等我了,他叫了一瓶红星二锅头,一盘花生米,一盘凉菜,正在那悠哉悠哉的吃着,看见我来,赶紧起身迎我。我看他整瓶二锅头,感觉有点寒酸,说道:
“啥年代了,还喝二锅头。”
他一楞,马上对老板喊道:
“哎,老板,换瓶老村长来。”
我一看档次更低,赶忙拦住了他。他边推开我的手,边说道:
“我就说嘛,东哥的档次,啥时候这么低了。哎,你放心啊,这顿饭,我请。”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更不舒服了,哪次喝酒,说要买单的时候见你出现过,哪一次不是跑的没影儿。我不想给他扯那么远,直接正题,:
“啥墓?”
他听了一愣,说道:
“真是个干考古的,上来就是墓墓的,让外人听见了,还以为你是个倒斗的呢。”
我一听,敢情我冒着明天被老蔡骂的狗血淋头的危险,来是听你小子扯闲蛋来了。
“到底有没有,我这还加着班那。”
我做势要走,他赶紧拉住我,说道:
“有,有,”我俩重新坐下,他就直接开讲了。原来前两天,在我老家琦县靳庄村,村后的大山中发现了商代古墓,是一个采石工人发现的。报告给老板,老板又让我堂哥给报到了县里面,县里派人一看,这事不小,马不停蹄的上报给了市里,市里立马派人戒严,派去了一组专家考察团。其实他说这事,我昨天还真听了一耳朵,算不得啥新闻。俞洋见我似乎知道一些,也就立马闭了嘴,开始张罗着要给我倒酒。这时,麻辣大虾也被服务员端了上来,瞅那红油油,热腾腾的大虾,不由得食指大动。正欲动筷的时候,俞洋趴我耳朵边说道:
“你看这服务员咋样?”
“能咋样?能看不能吃。”
“唉,你呀,哪都好就是觉悟l太低,活该这么大岁数了还单身。”
我也懒的跟他废话,数钱数了半天了,中午到现在,肚子里的那点食儿,早都消耗殆尽了,正好吃这虾,来祭祭我的五脏庙。
“你小子真是饿死鬼托身”看我吃的大**,他也无奈。就在我一只虾下肚,兜里的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是程队的。接通后,只听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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