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杀!
黄虎大喜,他一斧枭去张存孟的头颅,高高举起:“不沾泥已死,杀贼!”
大头领死了?
冷箭?
张存孟在流寇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如今他不明不白的死了,众贼都有一种难言的惶恐。
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为兵之胆。
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经过,张存孟一死,流寇们胆战心惊,官军怎么这么厉害?
反观乡勇,成功击杀不沾泥,他们神情振奋,“杀贼!”
如果张存孟依旧存活,不定倒霉的会是黄虎。
可是,王腾布下了钉子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早已准备妥当的余象一箭毙命,击杀了张存孟。
毕竟是刺客出身,时机把握的太恰当了。
如果早几分,流寇只会混乱,却不会绝望,可是,此时的张存孟正咬牙杀敌,他的死对于流寇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一个几年老匪就这么死了?
张存孟的死,宛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除了二十多名顽匪之外,其余的流寇很快便逃之夭夭。
黄虎一手领着头领,一手持斧,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好厉害的身手,流寇们怕极了这个杀神。
没多久,在被虏乡民的帮助下,流寇很快死伤殆尽。
黄虎没有休息,他知道机会难得,如果能够在流寇反应过来之前两面夹击,获胜的可能性极大。
心动不如行动,须臾,黄虎便带着人手杀到了第一道关卡。
流寇压根没意识到敌人会从山出现,不备之下大败。
第二道关卡的流寇得到了预警,可是,他们简陋的工事压根无法阻挡自上而下的巨石,于是,黄虎又得手了。
一刻钟之后,王腾与黄虎顺利会师。
毫无疑问,大获全胜。
王腾笑得合不拢嘴,“战果如何?”
黄虎挺起胸膛,“幸不辱命,熊耳山自此无流贼!”
王腾哈哈大笑,“好,好的很,我们总算不负广灵民所托,成功除了一个祸害,对了,张存孟呢?”
“张存孟被余象杀了!”
“余象呢?”
“好像在追杀流贼”
王腾微微颌首,“把山寨清理干净,流寇们心狠手辣,绝不能留下活口让他们祸害百姓”。
“得令!”
童一贯未能杀敌,一帮手下满腹怨言,这时候,只能四处找寻漏网之鱼,只有多找几个贼人,这样的话,他们才不至于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山的贼巢已经被黄虎烧了个干净,杀死了张存孟,王腾也没了一探究竟的想法,将所有缴获的武器、财物收拾妥当之后,乡勇们在山下休整起来。
连番厮杀,乡勇们又累又乏。
好在流寇藏了不少食物,否则的话大家伙都得饿肚子。
王腾登高而望,心旷神怡,这时,黄得功带了一名贼人快步而来:“大人,这个贼人他知道不沾泥的秘密!”
“喔?什么秘密?”
流寇咬紧牙关,“我出秘密,你必须放我一条生路”。
王腾皱起眉头,“来人呐,杀了他,什么狗屁秘密,我不想知道”。
流寇脸色大变,怎么遇到这么一个杀才?
“且慢!大人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王腾似笑非笑,“看”。
第八十九章 民心()
根据王腾的了解,眼下,河南、山西的流寇应该都在车厢峡才对,这不沾泥也是积年老匪了,绝不会无端端的出现在穷弊的广灵县。零点看书。lingdian。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适才王腾凶狠的态度已经吓坏了流寇,他不敢漫天要价,只得乞求道:“大人,我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出来,求你饶我一命”。
黄虎颇为不耐,“再他娘的啰嗦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流寇畏惧不已,他耷拉着脑袋,低声道:“洪承畴担任三边总督以来,官军四处围剿,无奈之下,不沾泥只能带着我们逃到了豫西躲避风头,谁曾想,陈楚瑜又与卢象升联手,官军势大,眼瞅着千余弟兄就要陷在其中,关键时刻,一个自称范胜的人带着我们逃离了豫西,他还,只要我们杀了王腾,事成之后就有两千两银子的好处”。
王腾阴沉着脸,又是范永斗做的好事,“然后你们就到了这里?这一路上难道没有官军围剿吗?”
流寇也是一脸的不容置信,“来也怪,从豫西到广灵,我们一路上没遇到一支官军,顺利的难以置信”。
黄虎按耐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范永斗,老子早晚要生撕了他!”
流寇一脸茫然,压根不晓得为什么黄虎这么生气。
王腾自然不会解释,“送他上路吧”。
流寇发出绝望的呼喊,“大人,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惊慌叩首的功夫,一堆金银饰品跌落到地。
王腾摇了摇头,“流寇并不该死,可是,一个杀人越货抢人钱财的流寇却死不足惜”。
黄虎满脸的厌恶,他抽出腰刀,一刀砍下了流寇的脑袋,“拖下去,埋了”。
“喏!”
此番突袭大获全胜,不过,黄虎带领的精锐也折损了十人,这十个人都是死在了张存孟的嫡系手中。
黄虎恨极了这帮流寇,所以下起手来格外的狠辣。
“大人,还有二百一十名俘虏,不知如±±±±,︾。何处置?”
流寇不事生产,四处破坏,对他们,王腾没有丝毫的好感,“俘虏,还有活口吗?”
黄虎恍然大悟,他龇牙一笑,“没有活口,是我记错了!”
罢,黄虎抽身离去,没多久,山下便传来一阵惨叫声。
黄得功阻拦不住,只能来找王腾,“大人,自古以来杀俘不祥呀,流寇已经放下了武器,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王腾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问道:“我听你是开原卫人,为何到了广灵?”
黄得功阴沉着脸,“辽东战乱不休,不少边民都被东虏掳走,我不愿为奴,便带着母亲逃难至此”。
“你有一颗善心,这是好事,不过,这帮流寇不值得你去同情,你可知道黄虎在后山上看到了什么吗?”
黄得功摇了摇头。
“几十具女子的尸首,除此之外还有几具孩童的骨架”
吃人?
黄得功险些吐出来,“大人,我知错了”。
王腾并未收声,依旧道:“流寇与东虏并无差别,他们都是一帮害虫,只顾自己,从来不管他人的死活,今日,你放了他们,不定过几日他们又回重操旧业”。
黄得功羞愧不已,“人一时妇人之仁险些铸成大错,大人,恕罪!”
“你没有错,错的是流寇,他们本不该如此,世间行业千千万,如果活不下去就要造反,就要杀人,那这个天下早就乱了”
黄得功彻底信服了,“大人,我听卢督师、陈总督已经将流寇围在了车厢峡,这天下快要太平了吧”。
“天下太平?只怕会越来越乱呀!”
王腾蓦然惊醒,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件事!
历史上,车厢峡一役,流寇走投无路,关键时刻,李自成诈降,杀了招抚的了明朝军官,直接导致陈奇瑜围剿之策失败。
虽陈奇瑜下不下台跟王腾没什么关系,可是,卢象升就不一样了,如果卢象升能够在这一役中立下更多的战功,对于魏源、对于王腾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卢象升已经成了王腾最大的依仗,如果卢象升这棵大树倒下了,范永斗根本不需要太多遮掩,轻轻松松就可以杀死王腾,报仇雪恨。
出于这种考虑,王腾归心似箭。
一刻钟之后,一百多名乡勇酒足饭饱,踏上了归程。
回城之前,早有乡勇快马报捷。
县衙之中,魏源正有些懊恼,他觉得自己放任王腾追剿流寇是错误的选择。
据山上足有六百名流寇,一旦王腾失败,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报捷的乡勇来了,“大人,熊耳山大捷,王巡检大获全胜,尽歼流寇六百人!”
魏源仰天大笑,“哈哈,王腾真乃虎将也,有将如此,我有何虑焉?”
秦师爷也高兴的很,“大人,王巡司清剿流寇,厘清匪患,这是广灵的大喜事,理应普天同庆才对”。
魏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在广灵待不了多久,如果能在离开之前为王腾打下基础,日后就算来了别人,王腾也能站稳脚跟。
想到这里,魏源笑道:“秦师爷所言极是,来人呐,传令下去,让广灵城的百姓们知道,王腾王巡检又打了个大胜仗!”
“喏!”
新任的衙门捕头应诺离去。
县城没有秘密,熊耳山新来了一帮流寇,王家庄、赵家庄遇袭的消息早已经在城内传遍了。
百姓人心惶惶,正担忧自身安危的时候,捷报传来,百姓们当真是人人振奋,家家欢喜。
无需吩咐,乡民们已经自发地聚集起来,他们要迎接凯旋的队伍。
等到王腾一行回转的时候,乡民们已经迎到了城外。
为首的一名老者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口呼“我等跪谢巡司为广灵除此大害!”
顿时,应者甚众。
立在马上,放眼望去,道路两旁到处都是匍匐在地的人群,这就是民心呀,被人肯定的感觉将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难言的情感涌上心头,王腾急忙翻身下马,搀扶起老者,嘴里道“原本是份内事,何足挂齿!”
老者连连摇头,道“流寇灭绝人性,丧尽天良,若不是巡司横刀立马,清剿匪患,我等早晚要流离失所,饿殍遍野,那才埋没了祖宗,如此大恩,当受我等一拜!”
第九十章 出谋划策()
出城的百姓足有数百人,他们立在官道两侧,再度叩首。
王腾急忙拱手作揖,“诸位请起,厘清匪患,保境安民是我的职责,当不得如此大礼”。
老者笑道:“王大人,你已经救了广灵三次了,你若是受不起,谁能受得起?”
王腾摇了摇头,他没有纠缠不休,而是主动转移话题:“诸位父老放心,贼首不沾泥已死,广灵县已无匪患!”
原本百姓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有漏网之鱼,如今听到王腾的保证之后,当即大喜过望。
“据贼寇有千余人马,王大人能够以少胜多,真是厉害”
“有王大人坐镇,广灵自此无事矣!”
“二百大破六百流寇,王大人真是武圣转世”
……
在百姓的赞誉声中,乡勇们昂首挺胸,直入县城。
县衙门口,魏源早已经等候多时。
“大人,幸不辱命”
“哈哈,伯扬,若不是家师正在豫西,我一定向他举荐你!”
卢象升这时候正忙着堵截流寇呢,自然没功夫搭理魏源。
王腾心中了然,“多谢大人”。
魏源对清剿流寇的过程很感兴趣,“不沾泥可是积年老匪,熊耳山又易守难攻,你是如何得手的?”
“多亏了一名采药客,他带着黄虎绕到了后山,杀了流寇一个措施不及”
“流寇不得人心,死不足惜,不沾泥呢?他是怎么死的?”
“不沾泥太过猖狂,甫一到熊耳山他便招兵买马,趁此良机,我便派出一名得力手下混入其中,今日,就是他出手射杀了不沾泥”
“如此勇士,理当重赏!”
“大人所言极是”
“对了,六百名流寇可不是一个数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贼人没有撒谎,应该是范永斗的人将他们引到了此处”
魏源皱起眉头,“又是范永斗,真是≌≌≌≌,↓。阴魂不散呀”。
王腾不置可否,他借机道:“大人,卢大人正在豫西剿匪?”
“不错,十三股流寇都已经入瓮,用不了多久,陈大人将大获全胜”
王腾知道历史,陈奇瑜最终以杯具收场,卢象升虽然未曾贬黜,不过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这可不符合王腾的心理预期,“大人,你觉得此役可以获胜?”
魏源代表了大明上下普遍的看法,“车厢峡是一处死地,流寇误入其中,实乃自绝生路,粮草断绝之下,不出数月,贼寇必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大顺、大西,也不会有崇祯吊死煤山的事情了。
王腾斟酌辞,谨慎地道:“大人认为流寇会坐以待毙吗?”
“楚军、川军、河南精锐尽在豫西,就算贼人狗急跳墙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如果流寇乞降呢?”
魏源神情一滞,“陈大人多半会同意吧”。
王腾依旧在循循善诱:“如果流寇是在诈降呢?”
魏源一惊而起,“若是如此,川楚之地必将糜烂,伯扬,你觉得流寇会诈降?”
“不错,我听范永斗与流寇也有勾结,所以流寇绝不会束手就擒”
“那该如何是好?家师训练的天雄军虽然连战连捷,可那却陈奇瑜却心胸狭窄,竟是打算独吞战功,所以,这时候天雄军多半已经不在车厢峡了”
不在更好,如果卢象升也在车厢峡,日后少不了一个背黑锅的罪名,眼下离的远远的,反而更容易操作。
想到这里,王腾道:“陈奇瑜此人多半固执无比,就算卢督师相劝只怕也毫无用处,与其这样,倒不如多杀几个贼寇”。
王腾的军事才能显露无疑,魏源不敢觑,“伯扬,你有何高见?”
“官军大败已经不可避免,试想,若是在关键时刻,卢督师力挽狂澜,那又是怎样的情景?”
魏源皱起眉头,“家师为人清正,如果官军有难,他一定会出手”。
好心人做坏事就是这个道理,倘若李自成诈降的时候,卢象升贸然杀人,不定还会担上不的罪责。
陈奇瑜必须失败,如果他不失败,如何显露出卢象升的能耐?
想到这里,王腾皱起眉头,嘴里道:“大人,话虽如此,可是我们并没有流寇诈降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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