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有气力衰竭的流寇被乡勇赶上枭去了脑袋。
流寇来回奔波,又在村落前厮杀了好一阵子,早已经是筋疲力尽,之所以撑到现在,凭借的只不过是一股气罢了,气若泄了,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与流寇相比,¤≌¤≌¤≌¤≌,≥。乡勇气势正盛,在草地上等了一两个时辰,为的还不是这最后一刀?
真要是一个贼人也砍不到,那可就无颜见家中父老了。
乡勇越跑越有力气,流寇却来越跑不动了。
等到黄得功赶来支援的时候,黄虎正气喘吁吁地依靠着大树,在他身前,何象死不瞑目的眼睛犹自瞪向天空。
除了零星的几个流寇逃窜之外,随同何象下山的二百名流寇全军皆墨。
以多胜少,又是以逸待劳,黄虎麾下的乡勇只伤了两人,其中一个还是在追贼的过程中自己不心扭到了。
没多久,王腾来了。
黄得功抱拳行礼,道:“大人,我等幸不辱命,二百名流寇只逃了三五人,余者皆已伏诛!”
王腾搀起黄得功,笑道:“今日一战,我广灵乡勇必将名扬天下!等我取了不沾泥的脑袋,人人有赏!”
“谢大人!”
多数乡勇犹在梦中一般,战前,他们压根没想到自己也能杀死这么多的贼人。
若不是流寇焚毁的村寨,四处劫掠,激起了乡勇心中的怒意,只怕不少人连杀人都会不适应。
如今,新卒已经成功蜕变,一百多名乡勇都已经见过血,成了老卒。
临来之前,王腾特意将城中的医工带来过来。
经过一番紧急的治疗,五名伤卒又恢复了战力。
王腾知道,这时候最要紧的就是鼓舞士气,于是,他朗声喝道:“诸位,流寇四处劫掠,无恶不作,今日我要踏平贼营,替天行道!”
马武率先应合,“杀贼,杀贼!”
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乡勇们也忘情呼喝,“踏破贼营,踏破贼营”。
黄虎摩拳擦掌,“大人,我愿为先锋!”
王腾笑道:“莫急,适才一名壮士告诉我,有一条道可以避开流寇的哨卡,直通山,你们二人谁去为了杀了不沾泥?”
黄虎自告奋勇,连声道“我去,我去,自然是我去,黄得功领军打仗比我在行,可轮捉对厮杀,他却不及我”。
黄得功不置可否,他知道自己适才已经出尽了风头,也是该让黄虎耍耍威风了。
王腾的表情严肃起来,道“广灵巡检司黄虎接令”。
“黄虎在”
“你可挑出三十名精干人选,从道入山,以纵火为号,扰乱贼寇老巢,可否?”
“某誓不辱命”,黄虎接令而去。
王腾又道“黄虎余部暂归黄得功管辖,任何人不得有异议,出发!”
重新编整之后的枪阵足有一百多人,不过真要是攻山,阵形是没有多少用处的,险峻的地势可以抵消掉所以的阵形。
好在王腾没打算强攻,他只是想佯攻山寨,进而为黄虎提供机会。
熊耳山,不沾泥张存孟心烦意乱,他在屋内来回踱步。
忽而,外头传来一声惊呼:“头领,大事不妙”。
张存孟很是不爽,“咋呼什么?天塌了?”
来人满脸的惊慌,“头领,何头领遇到官军了”。
张存孟一惊而起:“官军不是都在县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何象呢?”
“何统领死了”
张存孟吸了口冷气,“其他的人马呢?”
“只有六名兄弟逃了回来”
张存孟瘫坐在榻上,“把他们带过来!”
“诺!”
须臾,六名神情狼狈的流寇跪伏在地,“头领,官军太强了,兄弟们根本不是对手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原本本地讲一遍”
流寇不敢怠慢,急忙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张存孟阴沉着脸,“官军有多少人?他们是什么来路?”
“官军的数目在二百人开外,他们早有预谋呀”
张存孟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流寇,破口大骂,“二百人就把你们杀得全军覆没?定是你们胆怕死,坏了大事,来人呐,拖下去,砍了!”
“首领饶命,饶命啊”
侥幸逃脱的乡勇万万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逃回来还是难逃一死……
“报,头领,山下来了一伙官军”
张存孟大怒,“欺人太甚,来人呐,给我齐兵马,老子要会会这帮官贼!”
第八十七章 诱敌()
熊耳山地势险要,张存孟抵达之后又在山道上修筑了三道简易工事。零点看书。lingdian。
狭窄的山道崎岖险峻,若是强攻,必然损失惨重。
听闻官军来攻的消息,张存孟并不畏惧,在看他来,官军只是在送死!
“官军到底有多少人马?”
“大头领,只不过两百人”
张存孟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两百人?你他娘的没骗我吧?”
报信的流寇连连摇头,“大头领,适才我看得清楚,官军确实只有二百人”。
张存孟松了口气,旋即他仰天大笑,“兄弟们,你们听见了吗?官军只有两百人就想来攻我熊耳山,他们是欺我山中无人吗?”
一众流寇原本绷紧了心弦,闻听此言都是轰然大笑。
是呀,攻打熊耳山这般军寨,最起码要一两千人,现在可好,官军竟然只来了两百人!连流寇的一半都不到!
没有人相信官军可以成功。
三言两语鼓动了人心,张存孟又道:“官军的官儿都是酒囊饭袋吗?他难道不知道我熊耳山还有四百多人马?”
报信的家伙脸色煞白,似乎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大头领,那两百官军不简单呀”。
王腾脸色大变,他对着哨探急打眼色,意图阻止哨探继续诉,何象大败的消息眼下还是秘密,如果真的散布开来,流寇们必定胆战心惊。
哪知道哨探似乎被山下的惨景吓呆了,他崩溃地匍匐在地,嚎啕大哭“大头领,三头领他们败了,败了呀,我在山下看到血流成河,官军枭了三头领的脑袋,山下的弟兄没一个活的呀”。
没有一个活的!
下山的人马足有二百多人呀,不是应该得胜归来的吗?怎么会败?
原本志得意满的流寇们面面相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何象会败的这么残?
适才的豪言壮语不见分毫,流寇已经有些怕了。
张存孟勃然大怒:2222,⊥。“瞧瞧你们这帮怂货!只是两百个官军就把你们吓成了这样,你们胯下还有卵/子吗?”
流寇们缓过神来,狠声道:“大当家的,你怎么着吧,咱们兄弟听你的”。
张存孟抽刀在手,大声疾呼:“不管他张三还是李四,胆敢冒犯到我的头上,今日老子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日眼!”
“对,杀他个屁滚尿流!”
流寇们原本就是一帮亡命之徒,几番言语下来,适才急速下落的士气又回升了几分。
军心可用!
不过,张存孟依旧不敢大意,“都给老子打起精神,让山下的官贼瞧瞧我不沾泥的威风”。
“好嘞!”
流寇们始终认为二百名官军攻不上山,地利之便,这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山下,第一道关卡前,广灵乡勇已经彻底散开。
攻打山寨毕竟不同于平原厮杀,窄山道上不好躲闪,一颗滚落的巨石都有可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伤亡,而且,今日广灵乡勇的主要目的还是打草惊蛇。
只要将流寇的注意力吸引到这边,王腾的目的就算达到的。
何象的脑袋王腾已经让人砍了下来,此时,此时正挂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就等着一会儿派上用场了。
“呜呜呜”,示警的号角在山中回荡。
熊耳山的流寇早已经严阵以待,“官军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乡勇并没有草率攻山,他们在射程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只是将何象的脑袋高高举起,除此之外,并没有一人一卒发起冲锋。
这要干啥?
有眼尖的流寇一眼认出了竹竿挂的东西,“那是三头领的脑袋!”
“啊!”
“他们把三头领的脑袋挂在了竹竿上!”
“快去通禀大头领!”
恐惧交加的山匪只能用怒骂来掩盖自己的色厉内荏,却从来不反省自己曾经对无辜的乡民们做过什么事情。
如今的王腾只不过是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张存孟阴沉着脸,闻声赶来。
这一道关卡建在半山腰上,山道往下都是一道一丈开外的土路,只是到了关卡这里,山道蓦然变窄,五个人站在那里就能把路堵得死死的。
必须御敌于寨门之外,张存孟心里暗下决心,他毕竟也是积年老匪,心性狠辣无比,可当他看到竹竿上那高高挑起的脑袋时,他只觉得一阵轰鸣声在他的耳畔响起,一个恐怖的念头怎么也挥之不去——如果自己的脑袋也被挂在上头,那岂不是要活活痛死?
该死,这伙官军好毒的心思!
张存孟认为这是官军的手段,他们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真是痴心妄想!
想到这里,张存孟大声激励着士气:“只要今日击退了官军的进攻,山中的女人任你们耍弄!”
前些日子何象可是劫掠了不少女人,只可惜,僧多肉少,不少人都没尝鲜。
如今,听到不沾泥的许诺,流寇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其中几个色中恶鬼更是急不可待地叫道:“大头领可要话算话,那山上的几个婊/子我可早就想弄上一弄了”。
张存孟“啐”了一口,“老子一口唾沫一根钉!”
“听见没?都打起精神,官军也是两条胳膊两条腿,难不成还能从我们头飞到山寨吗?”
“想日女人就得多杀几个官贼!”
在几个积年老匪的引领下,流寇萎靡的士气重新恢复了几分。
形势大好,就算官军的数量多上几倍,张存孟也有把握守住山寨。
一群流寇摩拳擦掌,等着乡勇的进攻。
“山下的胆鬼,可有胆子攻山?爷爷们在山上等着呐”
“有胆便来!”
乡勇们铁青着脸,流寇的挑衅格外刺耳,“大人,这群贼人太过猖狂,可要攻上一攻?”
王腾摇了摇头,“不着急,黄虎那边还没有动静”。
童一贯摩挲着手中的三眼铳,意兴阑珊地道:“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家伙,却连试上一枪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可惜呀”。
王腾笑道:“急什么?不就是一把三眼铳吗?以后还有更好的东西给你!”
童一贯闻言瞪大了眼睛:“真的?”
“那还有假!”
这时,忽然有人指着山叫道:“大人,你看山!”
第八十八章 谁敢杀我()
山上怎么了?
同一时间,张存孟也得到了示警,他惊回首,却看到一幕心惊肉跳的情景,山上浓烟蔽日,冲天的火光映射了半边天。零点看书。lingdian。
“快,去山上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秋之交,林间干燥无比,一个的火星都有可能引发一场大火。
流寇上山不过几日,房舍都是用原木搭建的,遇火既燃。
好不容易有了一块落脚地,今日竟然葬身火海,张存孟只觉得烦躁无比。
到底怎么了?
难道,这与山下的官军有关?
想到这里,张存孟再也按捺不住,“留一百人在此处,其余人随我回寨!”
没有人应答,流寇们已经察觉到了不妙。
木寨绝不会无端起火,其中必有缘故。
难不成一语成箴,真有官军飞到了山上?
黄虎不会飞,却顺利潜入了山。
流寇的山寨建在一处悬崖旁,这里地势险峻,鸟兽罕至。
贼人们认为此处高枕无忧,可是,本地的采药客却如履平地。
在向导的带领下,黄虎成功登。
杀散了守卫之后,乡勇们四处纵火,救人。
寨中值钱的东西黄虎都让人藏了起来,这都是贼赃,必须放到巡检司!
张存孟做梦也没想到官军真的上山了,为了万无一失,他将手下分摊到了三个关卡上,真正能够动用的人手不过百十人。
等到张存孟赶到山的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纵火的家伙!
黄虎咧嘴大笑,他认出了张存孟,对方的海捕文书长年累月贴在城门口,只他一人便可兑换赏银一百两。
这可是一笔巨款!
正愁着找不到贼首的黄虎顿时有真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张存孟,纳命来”。
“咚咚咚”,沉重的脚印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
两班人马聒噪着很快便厮杀作一处。
流寇人多势众,他们虽然搞不明白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这却不耽误他们衡量双方的实力。
官军的数量一览无余,三十人而已。
三个打一个,官军怎么可能取胜!
黄虎冷冷一晒,他带着人马上山可不是来送死的。
“杀了不沾泥!”
“铿铿”,金铁交鸣声响起,不沾泥张存孟武艺娴熟,他与黄虎对战丝毫不落下风。
听得黄虎的呼喊,张存孟猖狂地笑了起来:“谁敢杀我!”
黄虎又道,“谁为我手刃此贼,赏银百两!”
张存孟游刃有余,“不沾泥在此,谁敢杀我!”
“我敢!”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便破空而来。
张存孟的注意力都被黄虎所吸引,他压根没想到会有冷箭射来!
“大头领,心!”
等到张存孟得到提醒的时候,幽冷的箭光已经急冲而至。
无处可躲,箭矢射穿了张存孟的头颅。
一击必杀!
黄虎大喜,他一斧枭去张存孟的头颅,高高举起:“不沾泥已死,杀贼!”
大头领死了?
冷箭?
张存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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