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顿时感觉到自己肩上一下子沉甸甸了起来。带着三分迟疑之色,凌操躬身作揖道:“承蒙主公恩爱,委以重任,但末将初来乍到,就担任如此重职,末将一来担心难以服众,二来怕辜负主公的信任啊。”
“凌兄能够因为担子沉重而忧虑,可见是个办实事的人,这说明本将军没有看错人。军师,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由你起草一份奏报,表举荐凌兄功劳,暂时先担任建忠校尉,负责余杭南部诸县军务,并监察各县政务呢?”
“下官这就起草奏表,上书陛下为凌大人请功。”郭嘉见这双簧演完了,自是沉声应道。
“凌兄,还望你莫要推辞,委屈你镇守余杭,为陛下和本将军守卫住这片土地。”韩烈微笑看着有些惶恐的凌操,满意的说道。
“请主公放下,末将定当不辱使命。”虽然韩烈的脸上洋溢着微笑,但凌操却丝毫没有感到轻松,神情反而更加的凝重,韩烈越是对他看重信任,他感受到则是肩上责任越发沉重。
“有信心就好,不过你也不要感到有压力,眼下我军势浩大,吾料无论是钱塘的许昭,还是山越夷人都不敢轻易犯我郡县的。”韩烈点点头,宽慰了一句。
凌操沉思之下,张口道:“主公,我家孩儿这些年跟着我,虽然学了些武艺,但斗大的字却不认识几个,所以末将想请求主公能够把他留在帐前,跟随主公效命,长长知识。”
“奉孝,我看凌兄不单单是个慈父,也是个有远见之人啊,这事我看可以,不过要学知识,留在我帐下可不行,正好奉孝缺个贴身亲卫,我看凌统这小子手脚麻利,就让他跟在奉孝身边待一阵。”韩烈看了眼门口活泼好动的凌统,点了郭嘉的将。
“如此就有劳军师大人了。”凌操一听,自是大喜,虽说是初次见面,郭嘉看起来也年轻的像个孱弱书生,但既然他能够被韩烈如此尊重,并任命为军师一职,那无疑说明此人的才学见识,自然是高人一等的。
郭嘉颔首一笑:“凌将军无需客气,我观凌统这小子机灵的很,应该是块璞玉,雕琢一下,将来定会成为一方美玉。”
作为父亲,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凌操自是十分高兴,忙招手对门口的凌统喊道:“统儿,还不过来拜见先生。”
“啥,先生?”凌统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进来,得知父亲要自己拜郭嘉为先生时,他立刻就摇头道:“我要跟文向大哥当兵,刚才文向大哥已经答应我,让我加入他的亲兵卫队,我才不要读书识字,那还把人给闷坏了?”
“臭小子,找打是吧。”凌操听到儿子的话,立刻就跳了起来,同时还偷偷看了眼郭嘉,要是儿子的话触怒了军师,那以后他们父子可就真有的是冷板凳坐了。
“哈哈……”韩烈和郭嘉看到这像个猴子似得上蹿下跳的凌统,不由相视大笑了起来。
“凌兄,无需动怒,这事我来安排。”韩烈摆摆手,目光如剑注视着凌统,道:“你可知道,在这军中,什么是不能违抗的?”
“军令如山,自是不能违抗,刚才文向大哥已经跟我说了。”面对韩烈的目光,凌统也不敢嬉闹了,站直着身,目光有些敬畏的回道。
“不错,军阵之中,军令如山,既然你要入我军伍,那么就必须听从军令,现在本将军任命你为郭军师的亲兵卫伍长,负责军师的安全,期限是两年,期间若有什么差错,军法从之,当然干得好,也可以请调加入前锋部队,但前提是必须得到郭军师的答应。”
韩烈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我给以给你时间考虑,明天午时之前给我答复,若你做不到,那么我也不强求,今后你就跟随你父亲左右,休要再提入我军伍之事。”
“臭小子,主公的话你没听清楚吗?还愣着作甚?”凌操也知道这对于他们父子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和面子,若错过的话,那这辈子只怕再也不会有了。
“我……”面对父亲严厉的目光,凌统躲闪了一下,最终屈服道:“谨遵主公将令。”
攻下余杭之后,韩烈稍作休整,留下三百兵马,以及一千俘虏,交由凌操收编统率,便率领赤焰军主力,撤出了余杭,奔赴娄县而去。
在路过海盐之际,韩烈抽空接见了一下新上任的海盐县令吕岱,与他做了进一步的交谈,并肯定了他在海盐上任以来,兴修水利,鼓励农桑,并加大海盐开发等一系列为政措施。
消灭严白虎的叛乱,韩烈的军队虽然没有得到扩大,相反兵力从出兵的一万,反而缩减成了九千,这其中虽然收编了三千余俘虏,但这批俘虏,多半分散编入了海盐,由拳、余杭三县新成立的城防营。
即便是九千人马,在如今的吴郡来说,也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势力,当大军抵达娄县城外后,韩烈在先一步从吴县返回的陈矫引领下,仅带着典韦和徐盛二人,步入了娄县县衙,拜访了县令顾雍。
顾雍经过前番陈矫的游说,心底已经倾向韩烈一方,加上韩烈如今又平定了严白虎叛乱,无论是军威还是声名都是大震,更是让他心中的天平悄悄的倾向了韩烈。
所以在得知韩烈率军抵达娄县外时,顾雍只提了一个要求,希望韩烈能够入城当面一叙,顾雍之所以提这个要求,一是想试探一下韩烈的胆量,二是想通过当面会晤,来进一步的了解韩烈,看看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他托付身家性命。
站在台阶下相迎的顾雍,远远的便看到马背上的韩烈,身穿着白袍长衫,头戴纶巾,腰挂三尺青峰,仿若一介游历的学子,待随着马匹的靠近,一张俊美年轻的面孔,也随之呈现在视线之中,俊美的五官轮廓,剑眉星目,长期的军旅生涯,使得其白皙的脸庞,渐渐转化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不但不失俊朗,反而给韩烈增添几分英武之气。
虽然早就听闻韩烈俊朗非凡,但见到真人时,顾雍仍然有些惊讶,待战马靠近之时,他随即迈步上前,作揖行礼道:“下官顾雍,拜见韩将军。”
“顾大人之名,吾闻名久矣,今日晤面,实为幸甚。”韩烈拱手还礼之余,打量了面前的顾雍一眼,眼前的顾雍同样十分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儒服长衫打扮的他,身长七尺有余,面相微微有些圆胖,呈现出富贵之相,一双小眼格外有神采。
顾雍这会也同样在打量着韩烈,面对面的感官,与刚才又有很大的不同,眼前的俊美青年,初看像个公子哥,可这会当面而站时,虽然韩烈的语气亲和,但顾雍却还是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场,仿若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岳般,竟然让不觉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将军缪赞了。”顾雍下意识的把身躯又放矮了一分,在欠身请韩烈入内的同时,方才深吸了口气,对韩烈身后的陈矫行礼打道:“季弼兄请。”。
“元叹兄,你先请。”陈矫忙还礼推辞道。
进入内堂,分宾主入座之后,顾雍方才找到几分主人的自信。在陈矫带动的话题下,整个场面的交谈气氛,也渐渐的融洽了起来,尤其是当谈到未来江东未来的局势时,顾雍眼中也不由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江东有长江天险为屏障,只要有强力大将坐镇,就足以保江东六郡百姓不受兵祸之苦,如今袁术窃取寿春为根本,吞并奴役江东之心昭然若缺,从他入寿春杀先刺史陈温,派兵攻打丹阳,私自任命郡县官员就可见一般,而此人野心勃勃,迟早必反,为保江东安宁,唯有把此人赶出江东,方可保江东父老安宁。”韩烈这会却慨然而起,躬身对顾雍行礼道:“元叹乃江东名士,世人所敬仰的大儒,烈不才,欲以匡护天下,上为陛下扫清寰宇,下保我江东黎民百姓安宁,还请元叹助我一臂之力。”
“将军志向远大,某何德何能,受将军如此礼遇。”顾雍慌忙起身,拜道:“若将军不弃,某自当效犬马之劳。”(。)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计取吴郡()
顾雍既然表达了归顺之意,自然也就没把自己当外人,当得知韩烈有占据吴郡的打算,遂献计道:“主公若想兼并吴郡,当先除掉许贡,许贡此人贪婪成性,作恶多端,在吴郡为官多年,制造惨案无数,我吴郡士人无不恨之。”
“今主公手握大军,可借丹阳太守周昕求援为由,借道吴县前往丹阳,若许贡不愿借道,则号令伐之,若其开城借道,则反手擒之,然后宣布其罪证,明典正刑,只要除去许贡,吴郡之事可定矣。”
自古以来,都说武将好杀,但殊不知文人的口诛笔伐更甚于利刃,顾雍别看是个谦谦君子,但一旦涉及到阵营之争,则也是杀意狰狞。
“顾大人所言甚是,不过许贡此人多疑而胆小,主公率大军前往,此人必然惊疑,可先手书一封,招他前来议事,料他必然不敢前来,到时某再去游说一番,请他借道,如此他虽然依旧未堤防,但却会因为担心得罪主公,而不得不做出让步,如此此事可成矣。”陈矫在旁寻思之下,接口补充道。
说实在的,韩烈虽然自诩脑海中掌握了两千年的历史资料,但论起玩心计,和透彻人心,比之眼前这些从小都在揣摩着各自经学学问的文人来,显然仍旧还有些不足。
这会在听完二人的献策时,他也不得不点头道:“二位之计大善,那就依二人所言。”
“喏。”顾雍陈矫欣然应道,接下来韩烈提笔给许贡写邀请书函之时,顾雍在旁道:“主公若要安定江东,有二人必须相请出山,其一是彭城张昭张子布,其二是广陵张纮张子纲,此二人皆乃当世名士,江东士人称之为二张。”
“二张之名,某早已经闻名多矣,莫非元叹知道二人现今所居何处?”张昭,张纮之名,正如韩烈所言,他还真是如雷贯耳,去年初到广陵之时,他便去寻访过张纮,但其乡人说他已经南渡到了江东,所以也只得放弃,这会暮然听到顾雍提起二人,他不由停下了手中的笔。
“说起来,下官确实知道二人的消息,其中张子布居住在吴县,张子纲如今则隐居在无锡县的五湖乡,此人与某到有些交情,不过这人性格内敛,不喜高谈阔论,想要请其出山,还需主公亲自出面,坦诚相邀才行。”顾雍作为吴郡大族子弟,可以说用地头蛇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作为江东名士的他,与张昭张纮这样的名士相交,可以说一点都不让人感到奇怪。
“既然知道他们的下落,待入驻吴县之后,吾立即去先请张子布出山,至于张子纲则只能待丹阳战事平定后再做决定了。”韩烈点点头,倒也没有觉得亲自去请人有什么丢人的,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已经从寿春赶到丹阳前线的孙策,这会已经获悉张纮的下落,正快马加鞭赶去了张纮居住的五湖乡。
翌日,顾雍率众迎接韩烈大军进入娄县,同时把手中掌握的两千私人部曲,拱手交了出来,家中仅留下千余种地的仆人,面对顾雍献出的两千精兵,韩烈也不能不表示。
当即命军师郭嘉起草了一份文书,上表朝廷举荐顾雍担任吴郡郡丞一职,至于陈矫则为军中主薄,当然这些所谓奏报,都不过是脱了裤子放屁,根本没有几封能够到达朝廷的,韩烈当众宣讲出来,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事实上就算没有朝廷的任命,顾雍这个郡丞只要韩烈承认了,那么他就能够当的稳稳妥妥。
当然韩烈真正想要委任顾雍的职务是吴郡郡守,不过眼下许贡还未剪除,为了防止许贡得知这个消息狗急跳墙,所以韩烈也只得暂时先任命顾雍为郡城过度一下。
收编了顾雍宗族的两千私兵,韩烈的兵力再次突破一万,达到一万一千,在娄县休整了三日,出使吴县的陈矫就送来消息,说许贡已经同意韩烈率军借道吴县,奔赴丹阳前线。
许贡这次之所以答应的这么快,有两个原因,一是陈矫给他大夫人和妻舅送了分别送了五百金,并且给许贡送了价值千金的龙纹金镶玉圭。
于此同时,丹阳太守周昕也派出族弟周顒,赶到吴县求援,同样周顒也给许贡带来一笔价值连城的礼品,面对这么一笔丰厚的财物,向来嗜钱如命的许贡,一时被财迷住双眼,加上陈矫送礼游说之下,他终于开口答应了借道的要求。
而许贡对一方也向周顒做出承诺,他会借道给广陵太守韩烈率军过境,驰援丹阳战事,对于这个消息,周顒既高兴,却又暗暗担忧了起来,丹阳不过八千守军,如今却被袁术委任吴景孙贲二人,率领的两千人马,一路攻破六座县城,而吴景孙贲在攻下多座城池后,兵力也扩展到万人,对丹阳的威胁也就越来越大,而周顒这已经是第二次来吴郡求援。
驻军娄县的韩烈,在接到陈矫的消息之时,自是没有迟疑,一万一千大军,连夜兼程奔赴吴县而来,一百四十里的路程,韩烈中军仅仅用了不到两天时间便赶到了吴郡城下。
徐晃率领的前锋营,比中军提前一个时辰,也就是深夜四更赶到吴郡东门外的,东门守将正是许贡的妻舅何猛,此人有三大爱好,一是好酒,二是好色,三是爱财。
留在吴县作为内应的陈矫,昨天夜里就把何猛,邀请去了东城最大的明月歌姬坊,并且花了重金,给他找了如花似玉的姑娘陪伴不说,还灌了他一夜的酒,一直到三更时分,酩酊大醉的何猛,才左拥右抱的拉着歌姬昏睡了过去。
作陪的陈矫,则把何猛的贴身令牌,给偷了出来,赶到东城门口,拿着令牌让当值的牙门督,把东城门给打了开来。
东城当值的牙门督虽然心存怀疑,但由于近来他多次见到何猛与陈矫同进同出,而且还听说过陈矫乃是他们顶头上司许贡的上宾,所以对陈矫手持令牌下达的奇怪军令,他虽然心存疑虑,但最终没有做出请示,便下令打开了城门。
徐晃率领的两千前锋营,一入东城门,便迅速接管了东城门防务,一头雾水的牙门督,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做了俘虏。
待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