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敌人已经进来了。”前沿的哨探,躬身跑到夏侯兰身前,有些期待的汇报道。
“传令弓箭手准备,三轮箭雨之后,齐声高呼,放下武器者一律免死。”夏侯兰所在之地,正是经过连日挖下的隐藏土方工事。
野外伏击,阻击,隐藏踪迹,韩烈所部的赤焰军将士,都经过韩烈挖土作业的工事训练,以便更好的隐藏和阻拦敌人的反击。
“喏。”传令兵迅速的把夏侯兰的军令传达了下去,层层修建土沟工事内,席地靠坐在沟里的各部军士,迅速拉起手中的弓箭,做好了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
转眼严白虎所部前锋已经进入射程范围,骑在马背上的严白虎,烦闷看了眼一片寂静的山岭,心头却忍不住升起一股心悸之感。
“他娘的,怎么如此安静?”长长的驰道之上,车马滚滚,步伐沉闷,面对这般空旷的四野,严白虎忍不住骂了一句,但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扬声喊道:“加快脚步,转过山头,就架锅生饭,好好休整半天。、”
眼看着前锋军士就要转过山坳之时,只听得山梁之上,号声响起,沉闷的弓弦声响起,瞬间漫天箭雨落下,完全毫无准备的严白虎军士,纷纷中箭倒地。
“啊,我的眼睛……”
“娘哩,腿,我的腿中箭了。”
“救我,救我……”
随着一阵箭雨落下,狭长的驰道之上,顿时传来一阵阵惨叫之声。
三轮箭雨,拥挤在一起的敌人,最少有三分之一倒了下去,剩下的人马拥挤在一起,慌乱成了一团。
“放下武器者一律免死。”夏侯兰登高一呼,三军齐声响应,士气高昂的伏击兵马,也随即拿起身边的刀剑长枪,朝着驰道上的叛军杀了下去。
“快,快随我冲杀出去。”严白虎眼看汉军从天而降,吓得拔马便跑,原本一直护卫在中间的家眷和装满金钱珠宝的马车,此时自然也顾不得了。
“大王,大王带我一起啊!”王县令坐在车辕上,眼看着严白虎带着十余骑冲向了前阵,惊吓恐惧的他,跳下马车企图追上严白虎之时,结果却被严白虎反手一刀给刺死在当场。
严白虎率领十余骑,夺路而走,生生抢在夏侯兰所部将士冲下山之时,冲出了山坳,一口气跑了十余里的他,刚准备喘口气时,却见迎面冲来二十余人,当先一人骑着一匹瘦马,穿着一件布衣长衫,手持一柄长柄大刀吼道:“严白虎小儿,凌操在此等候多时矣。”
“是你。”严白虎细看之下,见迎面挥刀杀来的竟然是昔日旧敌,余杭鱼贩凌操,对于凌操,他是不陌生,这人以前在余杭一带颇有名气,一是他水性好,二是他轻财仗义,三是此人有一身好武艺,所以深得余杭鱼贩们的追捧。
去年严白虎起兵造反杀到余杭之时,凌操带着家人逃离了余杭,以至于他并没有逮到这个生意的对手,但这个时候凌操却突然杀了出来,显然是来找他算账。
面对凌操挥刀杀来,严白虎虽然心存畏惧,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也只得咬牙吼道:“凌操,老子跟你拼了。”
“来的好。”凌操丝毫不惧,纵马挥刀斩下,眼看刀芒斩落,严白虎慌忙挥刀一挡,虽然堪堪拦下,但却震得虎口一麻,手中长枪差点脱手。
如果说凌操算的上准二流武将的话,那么严白虎充其量就是三流武将,而严白虎一路奔波,体力本来消耗巨大,而凌操则是以逸待劳,加上武功本来就强过对方一筹,虽然仅仅一个照面,严白虎就落入下风。
“再吃我一刀。”杀的兴起的凌操,手中大刀横扫而出,紧接着又是一个变招,单刀直入,锋利的刀刃直破中门,一击而刺穿了严白虎的左臂。
“啊……”受此重击的严白虎惨叫一声,拔马便向逃跑,紧随其后的凌操岂能让他得逞,手中长刀劈风落下,刀芒斩落,鲜血四溅而起,只见严白虎身上的两当铠甲被一刀斩裂,从后肩膀一直到后腰被凌操手中的长刀劈开出一道长一尺,深三寸的伤口,血如泉涌而出。
马背上的严白虎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惨嚎,高大的身躯随之跌落马背,双目圆睁的他,充满了不甘之色。
“尔等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这会功夫,凌操身后的二十余青壮汉子,手持着大刀长枪早已经把严白虎带出来的十余骑亲兵给围在了其中。
为首的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对着一名骑马冲来的敌兵,一步踏出,大刀横扫而出,犹如秋风扫落叶把马背上的骑兵给扫落马背,刀芒扫过,落马的那名军士,竟然被那名少年一刀拦腰给斩断。
一个身长不到七尺的少年,手中大刀挥出,竟有这么神力,足见其天赋是何等的惊人。
“哈哈,好样的。”凌操见儿子一刀建功,一刀斩下了地上严白虎的头颅,大笑着挥刀遥指着被围在当中已经下马投降的贼骑道:“都困起来。”
“父亲,这些贼子,留之何用,莫如都杀了。”别看凌统是年不过十三岁,但骨子里却充满了杀戮之气,显然这个从小跟随父亲混迹市井的少年郎,早已经把生死杀戮当做习以为常了。
“臭小子,就知道打打杀杀,莫不成你也要学严白虎此贼,一辈子当个小贼,最后落个身首异处?”凌操笑骂了一声,正色道:“以前我们父子打打杀杀是为了生存,但为父不是告诫过你了吗,今后我们要建功立业,当将军,做大官,光耀门庭,所以这打打杀杀就必须在战场杀敌,方才为英雄本色。”
别看凌操只是个鱼贩子出身,他年少是他到时读过几本书,也深知武人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要投靠一个明主,以忠义为先,方是立身根本。
“知道啦。”凌统撅嘴应了一句,又兴奋的道:“父亲,你这次斩了严白虎的头,立下的功劳肯定不小,你说朝廷会封你当将军吗?”
“你个傻小子,说什么胡话,杀个小贼就能做将军,那这满天下还不都是将军了。”凌操笑笑,道:“能封个军司马,就了不起了,你以为严白虎的狗头也配封个将军吗?”
“军司马啊,那不就是个小官,那有什么意思,将来我要当就当大将军。”凌统傲气看了眼父亲,扬声喊道。
“哈哈,好小子,志气到不小,凌大将军,赶紧上路吧,别傻站着。”凌操开怀的一笑,对于儿子天真的话语,他却浑然没有当真。
肖山战场上,眼看着贼军已经尽数被扫灭之际,夏侯兰却接到前部来报,说严白虎突围杀出去了,得知这个消息时,原本还一脸笑容的他,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混帐玩意,为何不早来报,走了严白虎,叫我如何面见主公?”夏侯兰气的大骂一声,吼道:“赵狗儿,集合你的部曲,随我去追击,今天就算跑断腿,也得给老子把严白虎给追回来。”
“喏。”赵狗儿正是常山入伍义从老兵,也是夏侯兰的乡党,这是一名魁梧的壮汉。
就在夏侯兰领着赵狗儿率领二百部曲,刚要出发之时,前部又有军士来报:“大人,有二十三名大汉,提着严白虎头颅前来投军。”
“什么,快,随我去看看。”夏侯兰一听,顿时大喜迎了上去。
“余杭布衣凌操携犬子乡亲,以及严白虎头颅和其手下,特来投军,还请将军收留。”凌操远远的看到一队汉军迎了上来,忙下马立于道左,躬身行礼道。
“凌壮士无需多礼,吾乃夏侯兰,乃是这支军队的统军,却并不是什么将军。”夏侯兰见凌操身形健壮,虽然恭敬却没有丝毫谦卑之色,不由暗自称奇,但因为凌操等人身份不明,他也没有贸然上前,而是派人上前验明了严白虎头颅真身,方才亲切的道:“凌壮士斩杀严白虎这个叛贼,可谓立下大功,眼下我家主公正在余杭坐镇,凌壮士一行可随我前往余杭,待面见我家主公之后,再论功行赏如何?”
“你家主公可是韩子扬将军?”凌统这会站在其父身旁扬声问道。
“正是,这位小壮士认识我家主公?”正准备转身的夏侯兰脚步一滞,目光带着审视打量着少年凌统。
“不认识。”凌统摇了摇头,但还是兴奋的道:“但我们都听过韩将军的威名,据说他武艺高强,曾经把天下无双的猛将吕布都打败,这是真的吗?”
“哈哈,小兄弟看来是道听途说了。”夏侯兰初听到凌统的话语时,却不由起了一丝疑心,但这会却不由豁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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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攻余杭,围三缺一,半路伏击严白虎致死。
周昕丹阳太守,吴景袁术任命的丹阳太守。双方争夺,韩烈得以介入丹阳。
吴“四姓”——顾、陆、朱、张,会稽“四姓”——虞、贺、孔、魏等也大多如此。(。)
第一百二十八章 顾雍归心()
余杭城。
夏侯兰率部回到城内之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当夏侯兰带着提着严白虎头颅的凌操父子来到韩烈面前时,韩烈连看都没有看装着严白虎的布袋,而是一脸欣喜的拉着少年凌统的手,对左右众将道:“吾不喜斩获严白虎,而喜得凌兄父子也。”
“卑微之士,安敢得将军如此垂爱,若不嫌弃,吾父子定当为主公效犬马之劳。”面对韩烈对自己父子如此高的评介,凌操激动之下,拉着儿子慌忙拜倒在地。
“快快请起。”韩烈伸手托起凌操父子,笑道:“来人,准备晚宴,今日我不但要为三军将士庆功,更要为凌兄父子的到来摆宴欢迎。”
如果凌操还只是一个准二流武将的话,那么他的儿子,则无疑是未来江东的准一流武将,如今年近十三岁的凌统,可以说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这点韩烈还是深信不疑的。
晚宴之前,余杭城内的伤亡和缴获战报也送到了韩烈案前,说实在的,伤亡确实不小,这次战死的人马高达一千四百多人,但收获同样不小。
严白虎叛乱之前,吴郡都是相对安定富足的地方,这大半年来,严白虎连破数县,搜刮的钱财超过亿万,这次光缴获金饼就多达四千五金,五铢钱足足有一百三十箱,经过粗略清点了三箱的数目,估计这笔铜钱就多达五千万之巨。
另外还有珍宝布帛,总价值绝对超过亿钱,其次余杭还是一座人口大城,地处东海的余杭,土地肥沃,无论是鱼盐业,还是蚕桑养殖经济都相对繁荣,只要官府举措得当,余杭一县每年足以收税百万。
不过余杭紧靠钱塘,再往南便是会稽郡,周边山越夷人之患同样不小,所以要保持余杭的稳定,必需有一个文治武功都不弱的主官坐镇,方才能够维护好余杭的长治久安。
思虑之下,韩烈抬头看到堂下的凌操正手持一卷竹简,正看得津津有味,而他那个儿子,则一脸兴奋的拉着门口的徐盛,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徐盛今年也不过十五岁,虽然平时看起来严肃,但内心同样还只是个少年郎,这会面对凌统那崇拜羡慕的目光,一股自豪感自然油然而生,对于凌统那问不完的问题,倒也没有丝毫不耐,反而认真一一给予作答。
“奉孝,陈季弼从吴地送来的信函,眼下吴郡郡尉许贡,对我们的到来,还是颇为敌视的,其次丹阳太守周昕,也正在遭遇袁术派出的兵马进攻,以如今扬州的局面来看,我们必须立即北返,不说蚕食丹阳,起码也要稳定吴郡的局面,但余杭城必须留下一得力大将坐镇,你看何人合适?”韩烈虽然属意凌操,但凌操毕竟刚刚投靠过来,若是贸然给予高位,不但不足以留其心,还容易让其生出骄纵之心,所以必须让他知道这个担子不但责任重大,也是来之不易的。
不过这事自然不能明着来,还得暗中进行,为此韩烈在开口之时,就给郭嘉递了一枚竹简,郭嘉看罢自然一下子就明白其意。
“主公说的是,余杭乃吴郡南部重镇,关系到吴郡南部的安稳,我看由公明将军坐镇应该没问题。”郭嘉扬声回道。
“公明坐镇,自然是没问题,但公明向来为中军前锋,若是留任余杭,我一时半刻去哪里找一位前锋大将?”韩烈摇了摇头,道:“我看要不让子兰留任吧。”
这会韩烈的议事堂内,也就韩烈、郭嘉、凌操三人,赵云、徐晃、典韦、夏侯兰几个则去安顿兵马,督促各部分发战后的赏赐,赤焰军这次连克海盐、由拳、余杭三城,付出的伤亡不小,同样立下的功劳也不小,韩烈刚才已经做了批示,凡是参战的所有将士,一律发放二十钱,另外有功劳者,按每杀敌一人,赏赐二十钱的惯例,予以发放奖赏钱财,而阵亡的也需要登记在册,予以抚恤。
“子兰将军合适倒是合适,但我们军中如他那般精通军律之人,实在找不出第二个,眼下战事吃紧,少了他,军法军功这一块岂不是要乱套?”郭嘉反对道。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余杭咱们总不能拱手让人吧?”韩烈皱了皱眉头,目光停在一旁端坐的凌操身上,抚掌道:“凌兄斩杀严白虎,乃是大功一件,眼下也还没来得及封赏,我看以凌兄的功劳,当个校尉倒也合适,要么就劳烦凌兄坐镇余杭如何?”
其实凌操对于韩烈和郭嘉起初的对话,就一直在聆听,作为新近投靠之人,他对韩烈既有敬畏,也有好奇,但这会见他和军师郭嘉,竟然如拉家常似得讨论着余杭主将的人选,内心着实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作为主公,韩烈这姿态胸襟实在够宽阔,而偏偏作为军师的郭嘉,也浑然没把自己但下属,也毫不客气的发表着不同看法,如此融洽议事氛围,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就在他惊愣之余,突然听到韩烈点了他的将,说实在他真没有想过,就凭自己一个新人,刚刚入幕就能获得如此信任,内心着实一阵感动,转念再想到余杭对韩烈布局的重要性时,顿时感觉到自己肩上一下子沉甸甸了起来。带着三分迟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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