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还让自家孩子,时常跟随吕岱的儿子学习认字。
吕岱今日前往应募,实在是因为老母突然患病,这对于早已经一贫如洗的吕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生为人子,他岂能看着老母病死,为此犹豫再三,他遂决定前往应募,原本他是打算只写三篇就停手的,但写着写着却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把五经中名篇都给默写了出来。
待停笔之后,吕岱才反应过来,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之后自然引起徐晃的注意,而气势雄浑的徐晃,亲和的态度,一下子又获得他的好感。
双方一番交谈下来,吕岱豁然发现眼前的这位青年将军,谈吐见识竟然非凡,一时兴起,双方竟然聊了大半个时辰,要不是心中牵挂着生病的老母,彼此显然还有一番深入的交谈。
吕岱一下子带回来了五千枚五铢钱,家中的困难自然一下子就解决了,生病的母亲,也被他请了城中最好的郎中前来诊治,虽然这一趟下来,各项费用高达五百钱,但吕岱从郎中口中得悉,母亲这是长期饥饿导致的虚弱,需要调养三月就可以康复时,他在惭愧之余,也不由暗自决定,今后一定出人头地,为了老母以及几个孩子,他都必须做出一番成就。
送走郎中之后,吕岱当即对一旁的妻子道:“夫人,这有三百钱,你和小娥一起买身衣服,给孩子们也买两身好衣裳,然后买些鲜鱼和羊肉回来,今晚咱们家里好好吃一顿。”
吕夫人虽然是富贵人家出身,但这些年来早已经苦惯了,这会见到丈夫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惊喜之余,又有些担忧的道:“夫君,你赚钱不易,一下子花费这么多,实在不妥,吾和小娥就算了,给几个孩子买件衣服就好,只有肉食,我看买些猪肉就甚好,羊肉和鲜鱼价格都不菲,我们是不是省着点。”
妾室小娥是个贫女出身,也知道家中情况,这会听到大夫人这么说,自是连连点头附和。
吕岱如今年近三十,与妻子一起生活近十年,妻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是担心他的钱财来路不明,心存忧虑,对此吕岱自是看在眼里,遂笑道:“夫人放心便是,这些钱财都是城内的徐将军赏赐的,此人对为夫颇为赏识,相信不出数日,他定会上门请为夫襄助,今后咱们家中虽然不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一日三餐,布衣长衫还是不用愁的。”
“夫君,这、这是真的吗?”听到夫君的话,吕夫人脸上忧虑尽去,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夫君,虽然她一直坚信夫君不是一个庸碌平凡之人,但几年来的贫困日子,还是压得她过早露出了几分疲态。
“阿爹,阿爹,有客人来哩。”就在这时,在篱笆院中玩耍的长女,小跑冲了进来,伸手指着篱笆外站着的韩烈和徐晃一行。
“夫君,好像是官军。”吕夫人举目看到门口的韩烈徐晃身后,带着一什骑马的军士,脸色顿时露出了一丝惧色。
“无妨,是徐将军来了。”吕岱看到徐晃那熟悉的脸庞时,却神情轻松的道:“快,小娥去煮些茶汤,夫人你去买些酒菜,贵客临门,不可怠慢。”
“好,好,我这就去。”吕夫人和小娥闻言,忙迈开了脚步,而吕岱也疾步迎了出去。
“徐将军光临寒舍,怠慢之处,还望海涵。”吕岱上前之际,微微躬身作揖行礼道。
“定公兄无需多礼,这位是我家主公,右中郎将兼领广陵太守韩大人是也。”徐晃拱手一让,把一旁的韩烈介绍了一下。
“不知是韩大人驾临,失礼了。”吕岱虽然早在韩烈率部入城之际,就已经知道韩烈之名,但却没有想到韩烈竟然年轻,尤其俊美的面相,一身儒服长衫,举止文雅,实在不敢想象这竟然是一个统兵作战的将军。
“我从公明兄口中得知定公兄老母病重,特来看望一下,来的倒是唐突了,定公不怪就好。”韩烈作揖回礼之余,语气平和的道。
“韩大人客气了,快屋内请。”吕岱压下心中的激动,虽然他上午的时候,拒绝了徐晃入仕请求,但这不过是文人气节而已,并不是他真不远出仕,而且在于徐晃的交谈之中,他已经看出徐晃对自己颇为欣赏,所以他自信徐晃事后,必然会请自己入幕。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几个时辰过去,徐晃不但亲自上门了,竟然连韩烈都亲自登门了,这份礼遇,他实在有些受宠若惊,这几天他已经打听过,韩烈不单单是广陵太守,还是朝廷诏令亲封的右中郎将,手下兵强马壮,俨然已经有了成为一方诸侯军阀的气象。
吕岱这些年流落由拳避难,以他的才识,若去世族投靠,谋个温饱是不成问题的,但近年来汉室的颓废,天下大乱的征兆已显,对于他来说,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机显然已经来临,与其投靠那些豪族谋个温饱,莫如等待时机,依附明主,成就一番伟业。
而眼前的韩烈,虽然看不出有什么本事,但他身居高位,手底下还有徐晃这样文武双全的大将死心用命,足见其人定有非凡之处。
待进入屋内,落座之后,吕岱也并没有因为住处的简陋而羞愧,而是始终保持着笑容,恭敬有不失礼数的与韩烈坐着交流,时不时又与徐晃交流几句,尽现才华见识的同时,同时也展现出他面面俱到的为人处事气度。
“定公,明日我大军即将开拔余杭攻打严白虎,目前由拳有县丞主薄坐镇,加上吾已经委任新的县尉,此城就算吾离开,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不过海盐乃是大城,如今缺少一位县令镇守,如果吾举荐汝前往暂领县令一职,不知定公可愿前往?”一番交谈下来,韩烈对吕岱的能力已经有了初步了解,遂抛出了橄榄枝。
“主公在上,请受下属一拜。”吕岱闻言,着实呆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惊喜会来的这么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一旁的徐晃示意之时,他才醒悟了过来,急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记跪拜大礼,算是正式拜入韩烈帐下。
“定公请起,海盐县令的担子不轻哟,既要稳定战后的生产,还要保住我后方的运输线,此去你持我军令,请留守海盐的赵将军,给你留下五百人马,让他率领人马赶往余杭与某会合。”韩烈微微颔首,遂沉声嘱咐了一番。
“喏。”吕岱闻言,起身作揖恭敬的应道。
“如此,我就不多叨扰,今晚我会在县衙宴请军中将领,入夜前你可前来赴宴,现在则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午时前最好动身赶赴海盐,至于老夫人可以送到县衙养病,待身子好了,再前往海盐不迟。”韩烈起身离开之际,抚起手掌关切的叮嘱道。
“主公放心,吾定当不辱使命。”吕岱欣然应道。
韩烈一行离开吕岱家门之时,一名中年男子,这才急匆匆跑到送别的吕岱面前,看着韩烈一行的背影,惊奇的问道:“定公,那些人好像是军兵吧,找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平时对吕岱一家多有照顾的杨柳亭的亭长陆富,刚才他见到一队汉军进了吕岱家,着实替吕岱一家担心了好一阵,但因为害怕,所以一直未敢靠近,直到韩烈一行离去,他才冒头靠了上来。
“多谢陆兄的关心,刚才离去之人,乃是我大汉陛下亲封的右中郎将韩将军,如今他已经委任我为海盐县令,陆兄若是愿意,明日可携带几名兄弟,遂我上任如何?”吕岱想起陆富平日的关照,又寻思自己走马上任,也需要一些跑腿之人,遂开口发出了邀请。
“这是真的?”陆富一脸吃惊看着吕岱,待得到肯定答复,方才连连点头道:“我就知道,定公你不是寻常之人,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哈哈,我这就去告诉亭里的父老乡亲们,让大伙知道知道,你吕定公的威名。”
激动之下的陆富,有些语无伦次的大笑着,一路奔跑着沿途把吕岱当官的消息传播了出去,面对着比自己还兴奋得意的陆富,吕岱也只能苦笑的摇摇头返回了家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严白虎授首(四)()
初平四年,二月下旬。韩烈率领赤焰军,以及收编的三千严兴所部人马,共一万一千人马,抵达余杭城下。
是月,袁术在陈留境内与曹操大战,因刘表出兵南阳,断了袁术粮草,导致袁术军士气低落,连战皆败,不得不放弃南阳旧地,率众数万,南下豫州,占据寿春,触角开始染指徐扬二州之地。
三年前战死的孙坚,所部人马当时都依附在袁术帐下,而孙坚长子孙策,当时尚年少,加上需要守孝,所以并未继承家业。如今蛰伏三年的他,守孝期结束,在得知袁术率众占据寿春之际,他随即动身奔赴寿春而来,准备依附袁术,讨回先父孙坚旧部,以报父仇。
面对年少俊朗,气度恢弘的孙策,袁术与之跟自己的儿子比较一番后,却不得不承认孙策与自己的几个儿子比起来实在更优秀,对之心中倒是十分欣赏厚待,但若要他就此把孙坚旧部拱手相让,他还是心有不甘的。
但为了笼络拉拢孙策,袁术与帐下谋士商议一番后,遂私自任命孙策的舅舅吴景为丹阳太守,孙策的堂兄孙贲为丹阳都尉,并对孙策道:“伯符啊,眼下伯父连战败于曹贼之手,兵力损失惨重,实在难以抽调兵力出来,否则各地防务就会出现漏洞,汝若真急于报仇,何不前往你舅舅军中,协助你舅舅攻取丹阳为基地,招募兵马,积蓄力量呢?”
孙策得到袁术这推托的答复,虽然愤恨,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转道南下,而吴景孙贲虽然被袁术举荐私命为丹阳太守都尉,但实际上丹阳早已经朝廷任命的太守在任。
袁术任命吴景孙贲的目的,显然是不怀好意的,一来是借机剪除吴景孙贲的旧部,因为吴景和孙贲早年都跟随孙坚征战四方,手底下各有近千私人部曲,袁术对于这些私人部曲,自是无权调动,但又忌惮,所以才让他们率部去攻打丹阳,二是一旦吴景孙贲攻下丹阳,他的触角就可以趁机进一步染指扬州,也可以看看各方势力以及朝廷对待此事的态度。
孙策对袁术的说辞,虽然不忿,但也只能从之,就在这时袁术任命了孙策年少好友,也是孙家世交周瑜的叔父周尚为豫章郡丞,正好在寿春面见袁术。
孙策与周瑜年少便彼此秉性相投,后更结为异性兄弟,自从孙策之父孙坚战死后,两兄弟已经两年多未见,如今意外相逢,自是颇为欣喜。
“伯符兄,愁眉不展,看来有心事啊。”兄弟二人相逢,周瑜随即与孙策来到驿馆,在屋内坐定之后,周瑜见孙策虽然面带笑容,但眼中却始终有忧虑,遂开口询问道。
“吾父死于刘表之手多年,生为人子,此仇不报,一日难安,可恨袁将军吞并吾父部下,如今却赖着不放,还让吾舅父堂兄带兵攻打丹阳,此心可诛啊。”面对周瑜,孙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遂把困扰心头的烦闷道了出来。
“伯符难道看不出来,袁将军这是准备猛龙过江呢,你看他一到扬州,就杀了反抗他的扬州刺史陈温,接着又私自任命吴郡太守陈瑀出任刺史一职,其从弟袁胤为九江太守,如今他又让你舅父率军攻打丹阳,而他的心腹大将张勋,不日也将出兵攻打庐江郡,现在又任命我叔父为豫章郡丞,这一步步布置周密,难道你还看不出他这是打算占据扬州为根基吗?”
虽然周尚与袁术关系不错,但周瑜对袁术却并不看好,在他看来袁术这人色厉内荏,刻薄无恩,仗着袁家家世,虽然一时得势,但绝对长久不了。
“袁术想吞并扬州?”孙策先前也没多想,这会听周瑜这么一分析,豁然醒悟道:“看来正如公瑾所言,袁术确实有这打算。不过近来我听到消息,广陵太守韩烈,已经出兵吴郡,此人年纪与我等相仿,但却是身经百战,吾父对他推崇备至,说他志向不小,乃厚德君子,有仁者风范。”
“韩烈之名,吾也知道,此人不但身经百战,据说他在虎牢关下与吕布一战,打的吕布大败而逃,声名一时无俩,不过之后他似乎与其伯父韩馥起了嫌忌,被排挤出冀州,辗转去了青州北海,之后又来到徐州,得蒙陶谦举荐,去年才被陛下诏书封为右中郎将广陵太守。”
“观此人举止行为,实在让人有些猜不透,按理说冀州乃天下的中心,此人若有志向建功立业,匡护天下,实在不应该放弃优越的冀州,而一路来到徐州,如今他也是刚进驻广陵,脚跟都还没站稳,却又出兵吴郡,这实在让人有些看不透。”周瑜虽然智谋出众,但毕竟如今尚年少,无论是眼界还是对未来大汉的局势都未能堪破,所以猜不透韩烈举动也纯属正常。
“看来这江东地面,也片刻不得安宁了。”孙策若有所感的轻叹一声,道:“公瑾,吾决定明日动身,渡江前往吾舅舅军中,若能趁势拿下丹阳自是再好不过,若无法撼动丹阳,那就只能暂时依附袁术门下,等待时机了。”
“也好,丹阳自古出精兵,若伯符真能够攻下丹阳,报仇有望。”周瑜思虑之下,道:“此次吾随叔父前往豫章,若站稳脚跟,则会下去担任一县之令,若到时伯符不如意,可到豫章会合,相信你我兄弟同心,必可成就一番事业。”
“好兄弟,那就这么说定了。”能够得到周瑜这番承诺,孙策一扫阴霾的心情,慨然应道。
余杭城下,韩烈所部经过旬日的试探性攻击,除了打造了大批云梯攻城车外,同时也对余杭城外围村落人口给迁移了出去,如今余杭四城外围,人烟绝迹,已成孤城之势。
东城十里外的山包上,正是韩烈所部指挥大帐。
旭日东升,城外的各个军营上空,炊烟袅袅。韩烈与郭嘉并排而走,远眺着平原上的余杭城,徐徐道:“奉孝,依你之见,严白虎是否会垂死挣扎?”
“如今我赤焰军将士,奋战多日,虽有死伤,但却几次登上城头,严白虎必然已经胆寒,但只是苦于我军把四门包围,他即便不想死战,也断然不会甘于把头颅送上的。”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