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陈矫提供的有关于严白虎的情报资料,严白虎乃乌程人氏,兄弟二人乃当地豪强,尤其是其弟严兴,号称有万夫莫当之勇。
自去年叛乱以来,至如今已经半年,吴郡治下大部分县城遭到严白虎兄弟屠戮,如今严白虎兄弟二人,聚众不下三万,以余杭为大本营,海盐与由拳二县为屏障,占据三县地盘,祸乱吴郡十余县,无人可敌,声势可谓大盛。
而屯守海盐城的守将,正是严白虎的兄弟严兴,此人自持勇武,统兵五千坐镇海盐,过着骄奢淫逸的奢华生活,不事生产,所得所需,皆劫掠与周边百姓,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用陈矫的话来说,严兴不过匹夫之勇,一战可下,击败严兴,严白虎则势穷矣,不复为吴郡之祸。
在娄城一处隐秘港口处,韩烈与陈矫初见之时,年近三十的陈矫,见到温润如玉,犹如翩翩公子的韩烈时,仍然难掩惊讶之意,虽然早就听陈登说过,韩烈年轻而俊朗,宛若古之宋玉。
但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真正见到真人,陈矫却任然认为陈登所言比之真人仍然有出入。
再看韩烈左右二将,赵云气势如虎,徐晃则沉稳如山岳,这般人物,自持观人有方的陈矫,在见到眼下的韩烈一行时,不由暗暗点头,此皆乃当世俊杰也。
“山野之人,拜见韩将军。”陈矫执礼甚恭的弯腰作揖拜道,先前若对韩烈还有疑虑的话,此刻见到真人,以及韩烈左右大将,陈矫已然再无顾虑。
“季弼先生快快请起,初次相见,何须如此大礼。”韩烈上前托着其手,颇为热忱的应道。
“将军大名,矫闻名多时矣,理应见礼。”陈矫见韩烈热情而亲善,心情也是大为舒畅。
“哈哈……”韩烈开怀一笑,为陈矫介绍了一下左右的赵云徐晃二将,双方自是见礼寒暄了一番。
“将军原来,路途疲乏,吾已经在前面寒舍安排好了酒食,将军可率军饱吃一顿,略作休息,天黑之后再向海盐进发便是。”陈矫接着又引导韩烈一行,去了他隐居的庄园。
陈矫作为广陵大族出身,虽然避居在娄城,但生活却无忧,观其庄园仆人,就可见其家族应当还是颇为富有,不过韩烈此次三千人马入庄,陈矫宰杀肥羊百只,肥猪百头招待,所费可谓甚大。
对于陈矫这番慷慨之举,韩烈自是记在心中,三碗米酒下肚,韩烈放下酒碗,沉声道:“今日军务在身,特许饮酒三碗,虽不能尽兴,但季弼先生的好意,烈自不敢忘,改日定当厚报。”
“将军举义军而至,某焉敢藏私,些许钱财,不足为道。”一番交谈之下,陈矫对韩烈见识胸襟,已经有了进一步认识,对于这个如玉般的青年,他已经心生敬服。
“季弼先生慷慨,吾不能视而不见,先生若不弃,还请助某一臂之力,共同建功立业如何?”韩烈对于陈登引荐陈矫给自己,显然也是认为陈矫乃可用之才,如今双方相见甚欢,韩烈也不在客套,遂起身执礼恭请道。
“承蒙主公不弃,敢不效犬马之劳。”陈矫忙起身还礼道。
“今得季弼相助,吴郡大事定矣。”韩烈大喜的握其手掌,对右席的徐晃赵云二人道:“至今日起,季弼先生为吾军中参军功曹。”
“恭喜陈大人荣升。”赵云和徐晃见陈矫谈吐儒雅,学识渊博,待人诚恳而执礼,对于此人也是颇为欣赏,自是纷纷抱拳祝贺道。
“二位将军客气,今后还请多多关照。”陈矫忙起身还礼,对于韩烈左右大将,他自是不敢怠慢。
重新见礼入座后,陈矫再次开口道:“主公缪赞,矫实在愧不敢当,不过主公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能定吴郡之人,非娄县顾元叹不可。”
“季弼所说之人,莫非是本县县令顾雍顾元叹?”早在拟定出兵之前,韩烈对吴郡一些世家子弟,就有过一些关注。
顾雍乃吴郡世族子弟,少年时代曾前往京师学习,获得蔡邕赏识,得以入蔡邕门下学习,并时常称赞其才气过人,它日必成大器。
年及弱冠,顾雍便被州郡举荐,出任合肥长,先后迁任曲阿令,年前又被陈瑀举荐调任娄县令,陈瑀此举,也是听闻顾雍才识过人,有依赖之意,其次也知道顾雍乃是吴郡大族,家有私兵僮客超过五千,有其坐镇娄县,就算不能震慑严白虎等叛贼,也足以抵挡一阵,保自己一时的平安。
“正是此人,也正是顾雍担任本县县令,才致使严兴三次来攻,都无功而返,这倒不是顾元叹指挥若定,而是顾元叹帐下有三千顾家的私人部曲,加上顾家名望著于吴郡,全城百姓拥戴,顾元叹亲自登城头之时,可谓从者云集,以至于勇武如严兴之徒,亦徒呼奈何。”陈矫欣然点头。
“不过主公要想收服此人,光许利赏识怕是难以动其心,属下以为主公可先攻下海盐,拿下严兴,平定严白虎叛乱,收复三县,凭此战功,不但可以扬名,也足以震慑地方豪强,到时再以挟威拉拢,当可尽全功。”陈矫一番分析,足见其有洞察人心,沉稳处事之能力。
“季弼言之有理,不过吾以为,待贤士当以诚为上,义为中,利为下,为表吾之诚意,吾先休书一封,交由季弼代为转交给顾元叹,并言明安定军务之后,吾当亲自登门拜访。”对待顾雍,韩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心,此人不单单是吴郡世族子弟,此人还是江东名士,更重要的是此人有主政之才,乃国之栋梁,岂能轻慢?
“主公胸襟气度,矫不及也。”在感受到韩烈对待贤才的重视与大度情怀时,陈矫也不由动容。
在陈矫江边的别院休整了半日,入夜时分,韩烈、赵云、徐晃率军换上整齐的甲胄服饰,趁着月色,趁着驰道一路轻装急进,直驱海盐城下而来。
翌日清晨,海盐东城城门初开,守卫的军士打着哈欠,懒散的列队开始一日的巡视守卫之时,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城头之上,一名率队的叛军头目举目张望之下,看到那明晃晃的甲胄之光下,那红衫飘飘的汉军士卒时,犹如一道离弦之箭杀奔到了城下的情景之时,张口惊讶的一时竟然忘记了言语。
“汉军来了……”下一刻当城头上的叛军惊慌的喊叫声响起之时,城头之下,一马当先的赵云已经骤马挺枪的杀到了城门之下,银盔白袍的赵云,长枪一一挑,挡在马前的一名敌兵,当场就被锋利的枪刃透穿胸膛而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斩杀严兴()
汉军杀入海盐城的消息,犹如狂风席卷般在海盐城传了开来。
接到奏报的严兴,第一时间便凑抽调出一千精兵,直扑东城而来,自持勇武的严兴,悍然率部迎击,固然是对本身勇力的自信,但其次也是得知汉军不过三千人马,而他在海盐有五千兵马,他相信只要自己一战而稳定阵脚,后续各营人马驰援的话,自己不但可以反败为胜,还能趁势把这支汉军给消灭,从而进一步展现他严家兄弟的威风。
座下黑鬃马,手持七尺长柄大刀的严兴,多年混迹在草莽之中,倒也实实在在的学会了几招战场厮杀的刀法,虽说算不得什么精妙刀法,但严兴却凭借着这几招刀法,在吴郡传出偌大的勇武之名,之所以有此盛名,倒也不是严兴自己吹捧出来的。
严兴因为从小就善水,常年累月的磨砺下,使其双臂粗壮而充满力量,比之一般寻常武夫的力量还要大上不少,加上其本来就人高马大,两相结合之下,严兴双臂之力不下二百斤,一口重三十六斤长柄大刀,在他大力的挥舞下,自然是虎虎生风,往战场上那么一冲杀,威力自是惊人。
加上严兴从小就喜欢打架斗狠,一上战场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左右家族僮客相随,恶名可谓远扬,寻常人家子弟自是不敢招惹他,大族子弟又不屑与这样的恶霸交手,如此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严兴有万夫莫当之勇的名声,也就渐渐的传将了开来。
正所谓谎话说一万遍,谎话也就成了真的,而严兴从少年时代,就是个地痞流氓,到如今二十年下来,可谓从来没吃过败仗,用他的话来说,那叫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
去年乌程发大水,严白虎与严兴兄弟原本也算是地方豪强,虽然无法与那些高门名族相比,但在乌程也是一方富豪,严家主营的行业就是鱼类生意,几乎垄断了整个吴郡,每年鱼市旺季,那也是日进斗金的。
但奈何这两年来,天公不作美,吴郡境内每到鱼市旺季要么就是洪涝,要么就是干旱,致使严家生意一落千丈,旗下的各地鱼贩纷纷上门要债,逼得严家兄弟走投无路之下,干脆拔刀相向,竟然杀死多名鱼贩,从而带着家中数百僮客部曲,杀进乌程县衙,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严白虎严兴兄弟,走到这一步,固然是天公不作美的原因,但其主要原因还是其兄弟二人,往年经营鱼市生意时,仗着自己手中的实力,盘剥压榨鱼贩渔夫不说,还经常赖账不给,以至于灾难临头,不但没人襄助,反而人人喊打,最终不得不沦为贼寇。
以目前严白虎兄弟的势力来说,说是叛贼确是有些抬举了他们,充其量他们不过是一群强盗罢了,要想成气候显然还差的太远。
就算眼下没有韩烈出头,历史上的孙策也是轻而易举的把严白虎兄弟给镇压剿灭,这里面固然有孙策统军指挥之能,但何尝不说明了严白虎兄弟在吴郡的不得人心。
江东六郡,要论起富有和人才之多,非吴郡不可,而事实上这几年从北方流亡江东的很多贤士良将,眼下都滞留在吴郡避难或隐居,这些人很多人宁愿每日苟且活着,也没有一人愿意投奔严白虎帐下效力,就足以说明严白虎兄弟在吴郡前景是如何黯淡。
无论是严白虎还是严兴,说白了都是一群社会底层的渔霸而已,无论是人望,还是学识,以及目光都无丝毫可取之处,这也是但凡有点眼光的名士义士,都会对其视而不见的真正原因。
此时海盐城中的长街之上,一马当先,身穿明光铠的严兴,骑着战马的他,看着当先迎面飘扬的汉军旗帜,以及整齐的队列方阵,原本杀气腾腾的气势,也不由为之一挫。
跟韩烈率领的汉军制式兵器甲胄队列想比,他率领的一千兵马,就是一队乡下村夫,队列之中的军士穿着各色服饰,手中的兵器也是千奇百怪,这么一支军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或许不缺乏勇气,但跟身穿甲胄,手持精铁打造的长枪环首刀的汉军士兵的战斗力,显然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来将通名,吾严兴不杀无名之辈。”受到迎面扑来的汉军气势压迫,严兴倒也不笨,知道这个时候若自己露怯的话,那他带来的这一千人马,很可能一照面就被汉军给击溃。
为了鼓舞士气,以及壮自己的声威,严兴一咬牙,挥刀拍马便迎了上去,此刻军阵之前领军之人,正是韩烈与徐晃二人,赵云则率领一部人马,留在东城门负责镇守和防止那些溃散的贼兵逃脱。
“公明稍后,某去会会此贼。”韩烈这些时日来,早已经闲的双手发痒,眼见严兴竟敢驱马前来搦战,他自是精神一震,横刀驱马便迎了上去。
“当!”由于听闻过不少关于严兴勇武的传闻,韩烈虽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真正应战之时,却不敢大意,两马相交,韩烈留了五分力道,迎向严兴斩下的刀芒之余,反手一刀削出,斩马刀贴着眼下的腰身划过,刀锋虽然未入肉,但却划破了严兴身上的明光铠。
保留了一半力气的韩烈,与严兴刀刃碰撞,虎口也仅仅微微一震,但却试探出了对方的手段,这也是他顺势削出一刀的原因。
韩烈习武多年,又有导引之术辅助,全身力量的控制和爆发,自然不是严兴这样天生蛮力的人所能比的,即便是五成力量,比之严兴全力一击也丝毫不逊色。
而错马冲出的严兴,也是大惊失色,刚才他一刀斩下,在他想象着眼前这名汉军白面将军,就算不死,起码也会毫无还手之力,可结果对方不但轻而易举的挡下了自己杀招,反手一刀,凌厉迅捷不说,若是再用上三分力道,自己的腰只怕非得被对方一刀给刺穿不可。
“严兴小儿,某乃大汉右中郎将韩烈是也。”就在严兴后背一阵发凉,拔马准备掉头逃跑之时,韩烈却纵马疾驰而过,感受到后背深冷刀锋的严兴,大惊失色之下,双耳也随之灌入韩烈那清晰的喊话声。
下一刻刀芒落下,一颗斗大的头颅随之滚落马背,跌落在了长街之上,马背之上的无头尸体在战马的拖曳之下,一直被拖跑了十余步方才在地上停了下来。
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青砖地面的同时,也深深的震慑住了长街上严兴所部的数千裹挟出来的杂乱之军。
“贼寇严兴已死,尔等愿意投降者,无罪免死。”韩烈一刀落下,双腿一夹马腹,手中马缰一拉,坐下的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阵阵嘶鸣之声。
马背之上,身穿鱼鳞金甲,肩披大红蜀锦的韩烈,横刀立马犹如上古战神般的雄姿,不但震慑住了眼下这批贼军,也大大震撼住了身后的赤焰军将士。
“主公威武!”徐晃举枪在战马上率先一声高呼,立时引得身后的身穿汉军甲胄的赤焰军将士纷纷高呼而起:“主公威武!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三军齐呼,趋步上前,士气如虹,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得对面早已经胆寒的严兴所部军士,下意识的便退后了一步。
“我等愿意投降。”当军伍之中一人扔下手中的兵器之时,空旷的长街之上,严兴所部贼寇,纷纷呐喊着放下了手中兵器。
这样的局面,韩烈并不觉得奇怪,贼寇终究只是贼寇,他们或许可以一时得势,但缺少统一的号令,严明的军纪,长久的战略布置,以及妥善安民扎根思想。
这样的军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旦主将被杀,气势被夺,他们往往第一个选择不是反抗,而是逃跑,再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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