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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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国宝-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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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路变得陡峭起来,符黑子腿伤不便,行动更加缓慢,张小六和蒙勇,跟在后面,走走停停,绕过一片果林,前面的符黑子象是走累了,坐在一棵果树下休息。张小六和蒙勇也只好停下脚步,躲在树林后面。

    向前张望,前方三五里远的地方,有一片山村,石屋栋栋,散布在山坡上、山脚下,看模样寨子挺大,只是山势起伏,每处房屋都随山势而建,七高八低,参差错落,倒显得更加随意自然,和四外遍地果树互相映衬,形成一幅自然优美的山村风景画。

    夕阳下,各条山间小路上,除了晚归的山民,还有一些身穿劲装的人,或是其它各色装束的人,匆匆往袁后寨里走着,有人背后背着包袱,有人腰里带着刀剑,这些显然不是山里的农民。

    袁后寨里一定有事。张小六和蒙勇看着远远近近的山峰,正在悄悄耳语,石锁慢慢走了上来。三个人凑在一起,张小六便将在黑竹林遇到苏小五,听说袁后寨里“设宴”等等事情,讲给石锁听,石锁说:“这帮鱼鳖虾蟹,肯定在玩什么鬼把戏,符黑子伤还没好,便急着匆匆赶来,一定是寨里边有饵在吸引着他,这也难怪,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他去袁后寨里,没什么可稀奇的。”

    从另一条路上,走来一人,腰后挂着条短棒,张小六眼尖,用手指着叫道:“石锁你看,那是邢麻子嘛。”

    “快去把他叫过来。”

    张小六绕着树林,躲开符黑子的视线,奔到小路边,用石子砸向邢麻子,邢麻子愣了一下,扭头一看,张小六在树林里向他招手,便前后张望几眼,走进树林。

    邢麻子和张小六来到石锁等人跟前,石锁问:“老邢,怎么回事?袁后寨里有事吗?”

    “有啊,你不知道?”邢麻子擦了把汗,“袁后寨里的大财主袁左,以庆祝五十大寿为名,要大摆宴席,说是要宴请天下英雄,实际上,也就是湘南这些山头的草寇和各路杆子土匪,给铁大哥也发了帖子,我跟着铁大哥专门到长沙外的砖瓦厂去了一次,和盖把头他们商量了一番,这才决定让我来替铁大哥赴宴,顺便探探他们的动静,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你们。”

    “那很好,老邢,我们正跟踪前面这个符黑子,这家伙是个土匪,你把我带进去吧,就说我是你的随从。小六,蒙勇,你们就别去进去了,人多了没用,你们回老阁寨去吧,有什么事,我以后会去告诉你们。”

    “行。”

    三人计议已定,石锁用一块黑布蒙了脸,跟在邢麻子的身后,走向袁后寨。

    这时符黑子也从树下站起身,拄着拐杖往寨里走,遇到邢麻子和石锁,看了两眼,石锁怕他认出自己来,低着头匆匆而过。好在当时土匪,蒙脸的,戴面具的,并不稀奇,符黑子倒也没引起特别注意。

    村边一棵虬曲的古榆树,枝繁叶茂,石锁老远就注意到树上有岗哨,果然,走到树下时,从上面传来一声问话:“是哪路英雄?”

    邢麻子答道:“铁百万祝袁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铁当家最近可是拜了金佛,烧了高香?”

    “初一十五,不可乱了东西南北四方佛祖的规矩。”

    邢麻子答过了这些江湖上的切口,树上便不吱声了,石锁上下观察,大树枝叶婆娑,树杈上坐了个穿绿裤褂的人,隐在树叶间很不显眼。枝头上搭着一段绳子,连着一支竹弓,看来随时可以射出箭来。

    见到了窝弓,石锁倒放下了心,这说明寨里的人马多半是些“土”货,没什么快枪等现代装备。(。)

第七十二章(3) 牛皮贩子() 
两人进了村,有一个灰布包头的年轻人掂着杆苗子枪,从一堵矮墙后闪出来,指点两人道路,邢麻子问道:“小哥,各路英雄,都到了吗?”

    “这我可不清楚了,”年轻人笑道:“我只知道凌头领和王老板下午刚走进去了。”

    石锁问道:“哪个凌头领?”

    “凌海波嘛,”年轻人看来挺爱说话,“他和王老板一道,边走还边吵呢,差点吵个半红脸,王老板就是王老八,嘿嘿,大家都说,他干脆就把中间那个‘老’字给去掉算了,这样念着还省事,嘿嘿。”

    邢麻子也哈哈一笑,石锁继续问:“凌头领和王老八脾气很不好吗?他们为什么吵架?”

    “不知道,反正这些人没有哪天不吵架的,自从寨子来了这么多歪戴帽子斜插花的朋友,就一直也没有安静过,不是打起来了,就是骂起来了,要不是就是把谁家的东西给偷走了。”

    寨子里,几乎家家关门闭户,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本来应该比平时热闹,但街上既不见孩童打闹,也不见鸡犬走动,除了一些装束各异的“客人”,匆匆走向指定的位置,街上便是冷冷清清。

    “你他娘的有种,就给老子站住。”一声怒骂,从头顶上响起来,接着,从上面“嗖”地跳下一个人来。

    寨里的房屋都是依山势而建,高高低低,旁边是小小高台,上面建有房子,有台阶通到上面,但这个人并未沿阶而下,面是直接从高台上跳下来,落到石锁和邢麻子前面。

    这人獐头鼠目,戴一顶破军帽,兵不象兵,民不象民,跳到地上,跌得咧了咧嘴,但并没停留,撒开两腿便跑,听得后边又是一声怒喝:“站住,你奶奶的马猴子,有种的别跑。”

    “扑通,”又跳下一个人来,朝着前面戴军帽的人追去,这人满脸凶相,手持一把大砍刀,气势汹汹,石锁问拿苗子枪的年轻人:“这俩是谁?”

    “前面的是马猴子,后面的是熊叫什么来着?反正姓熊,熊家寨里的杆子头。”

    姓熊的手持砍刀,紧紧追向前面的“马猴子”,石锁心下奇怪,寨里来的这些客人,非打既骂,这哪里象是个赴宴的样子?袁左遍请好友庆祝五十大寿,图的是个吉利,怎么会容得来客如此胡闹?

    只见马猴子身形很是灵便,拐弯抹角,绕了两个弯,又绕了回来,正赶上路上走过另一个头戴灰巾的人,装束和拿苗子枪的年轻人一模一样,看样子也是寨里的仆役,手里拎着个大笼屉,象是给伙房里送货的,马猴子一闪身躲在了仆役身后,后边的老熊抡刀扑上,高声叫道:“你往哪里跑?”恶狠狠一刀砍去。

    邢麻子和石锁都吃了一惊,这一刀砍过去,马猴子即使躲过了,很可能会误伤了仆役,他俩同时向前窜了两步,但仆役离此尚有好几丈远,救援也来不及。

    仆役却是不慌不忙,上身微微一晃,躲过刀锋,伸出右手,闪电般地按在老熊的胳膊上,喝道:“熊先生,请稍安勿躁。”

    石锁吃了一惊,这一按看似轻描淡写,却是力道和速度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一个仆役拥有如此武功,不得不让人惊叹,他问旁边的年轻人:“小哥,这拿笼屉的,是你们寨里的人吗?”

    “是啊,这是伙房里的侯三儿,去年刚投奔过来的。哈哈,我们俩是最好的朋友。”

    老熊刚才砍出刀时,胳膊用力过猛,再加上被侯三一按,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嘴里骂道:“少给老子添乱,”一脚向侯三踢去。

    看着老熊蛮不讲理,旁边的人都觉得此人有些过份,拿苗子枪的年轻人跑过去,把枪向前一横,“熊先生”

    侯三身子转了半圈,老熊的脚落了空,但这家伙瞪着大眼睛,骂道:“老子和马猴子算帐,干你们屁事,滚开。”

    “这是袁后寨,您是客人,不能胡闹”拿苗子枪的青年话没说完,老熊手起一刀,便向他砍过来,这一下来得突然,年轻人正想同他施展口舌,好好讲一番道理,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举刀就砍,急忙喊道:“你干什么?”拿着苗子枪的枪杆去挡,却见老熊的刀砍到一半,却没再继续向前,而是停在了半空,一只三尺见方的大笼屉,罩在了他的脑袋上。

    笼屉正是侯三甩过来的,他见老熊一言不合,举刀就砍,拿苗子枪的青年嘴巴挺利索,但没练过武,笨手笨脚拿枪去挡,难免吃亏,于是将腕子一抖,笼屉一翻,便扣住了老熊的脑袋,那笼屉有三尺多宽,一尺来深,罩住老熊的大脑袋,绰绰有余。

    老熊只觉得眼前一黑,目不视物,手里举着刀,也不知道应该砍向何处,嘴里一边骂着,一边用左手去掀笼屉,却不防左膝窝里被人踢了一脚,身子一下失去平衡,往前一扑,单腿跪倒在地上。

    笼屉移开了,老熊抬起头一打量,马猴子早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眼前几个人正在冲着自己嘻嘻地笑,侯三上前去扶他,“熊先生,你怎么跪下了,你是这里的客人,不必多礼。”

    老熊火冒三丈,挺身站起,大刀往前一递,刀刃往上,直刺侯三的咽喉,这一招以刀作剑,顺势而上,异常迅猛,石锁在旁边不由叫了声:“好。”但他看了刚才侯三的武功,知道老熊比侯三差得甚远,这一刀刺得再猛,也难免落空。

    侯三装作惊惶的模样,将笼屉一扔,身子后仰,向后躲闪,嘴里一边喊道:“熊先生,您做什么?”

    笼屉扔在了地上,正挡在老熊的面前,这东西巨大,难以绕开,老熊刺出的这一刀使出了全力,身随刀进,本是很厉害的一招,但刀已刺出,身子却被笼屉所阻,笼屉有一尺来高,正挡小腿,老熊脚下一绊,上身前扑,趴在了笼屉上,样子颇为滑稽,右手的刀向前伸着,怪模怪样,这一下,比刚才更为狼狈。

    侯三正拟上前再“扶”,忽然旁边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穿着长衫,胖胖的中年人说:“侯三,你们在做什么?”(。)

第七十二章(4) 牛皮贩子() 
“老爷,您来了,熊先生刚才和马先生闹了点误会,我们正在劝架。”侯三毕恭毕敬地说着,退到一旁。

    “袁爷安好。”邢麻子上前一拱手,他认得这个胖子正是袁左,赶紧上前打招呼。

    “原来是邢兄弟,”袁左也拱了拱手,“铁当家可还康健?”

    “托袁爷的福,铁大哥近来一切都好,只是最近有些事脱不开身,让卑职前来替他问候袁爷。”

    原来这人就是袁左,石锁在旁边悄悄打量,这个人满面红光,长相俊雅,颇不象五十岁的人,手里捻着两只铁球,一副十足的土财主模样。

    这时趴在地上的老熊已经爬了起来,满脸尴尬,袁左说道:“侯三,你们去带老熊休息。”

    “是。”侯三答应一声,对老熊微一躬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陪他同远处走去。袁左始终未正眼看一下满身是土的老熊,对邢麻子说:“邢兄弟,跟我去内室一晤,怎么样?”

    邢麻子只是铁百万派来的“代表”,本无资格去和主人会唔,但铁百万手下弟兄众多,声名在外,仆随主贵,因此处处受人高看一眼。他微一欠身,“谢袁爷,邢某遵命。”

    石锁跟在邢麻子身后,跟着袁左走街串巷,来到一片大宅院前,这片宅院建在一片高台上,通过一条石阶小路攀登而上,从外面望去,石墙围起的院落里,约有二十几间房,比起乡间的普通财主,尚且显得寒酸,但每间房子都用巨石搭建,看起来无比坚固,垒院墙的石头大多也都有好几尺长宽,虽然山里自产石头,但也很少看见以如此巨石去垒墙盖房的,让人看了有一种别具一格的感觉。

    “请,”袁左将邢石二人让进院里。石锁不住打量这些盖房用的巨石,心说当初建房时,一定是雇佣了数名大力士,才能搬得动这样大的石头,但以如此巨石作为建筑材料,却是甚为稀少。

    进入后院,只见一个光着上身的人,正在练武,此人身体强壮,胳膊上肌肉虬结,手持一把长刀,横劈竖刺,颇为孔武有力,一见袁左领着外人进来,停下手中的刀,低头鞠了一躬,转身走进屋内。

    石锁对于练武是内行,他看了两眼这人练的刀术,觉得招式虽然普通,但颇为实用,没有一星半点花架子,却是又准又狠,每一刀都直奔敌人要害,脚步与刀势,都咄咄逼人,但这些刀势刚猛有余,柔韧却是不足,江鱼娘教导武功时,一再强调刚柔相济,才能游刃有余,而此人的武功,与这些道理格格不入,而且,石锁感觉这人练刀,姿势与步法都有些怪怪的,与自己平常所见,很有不同,但怪在哪里,却想不出来。

    “这人是府里的吗?”石锁问道。

    他的身份是邢麻了的随从,本来没资格问主人问题,但石锁性子直爽,便脱口而出。袁左看了他一眼,说道:“他也是我的客人,叫王海,没事便在院里练练武。”

    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让人惊异的是,房间里地板,铺的并不是普通的方砖,而是巨型石板,大概因为年深日久,石板被磨得很是光滑,闪着亮光。邢麻子笑道:“袁公,你建的这些房子,简直是威风得很,用这么大的巨石垒墙铺地,一看便是武家子的本色。”

    “哈哈,老弟可谬赞了,这些房子,足有几百年了,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当年的袁皇后是个女中豪杰,武功超人,手下有一个女兵营,个个武艺高强,寨子里武风极盛,盖起了这些巨石房子。”

    他的这些解释,牵强附会,石锁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女子武功高强,并不稀奇,但与盖房的石头,似乎关系并不大,难道袁皇后的女兵,还能兼做盖房的石匠工匠吗?

    邢麻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来,从盒子里拿出一枚玉如意,放在桌上,“袁公,铁当家前些天得到了这枚小玩意儿,据行家品评,还算是真货,请您笑纳。”

    “多谢铁当家,多谢老弟。”袁左眉开眼笑,拿过玉如意,放在眼前观看,玉色白中带绿,颜色温和,雕工精细。显得非常漂亮,袁左拿过那只盒子,见盒子里还有一张古铜色的厚纸,笑道:“这对了,有鉴定书,才算完整。”拿出那张纸,见上面写着:北宋龙山玉如意。鉴定人:胡栓。

    “嗯,胡大师的亲鉴。”袁左满意地点点头。

    石锁心里暗笑,现在胡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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