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侧身护住怀里的梅岚,手上的驳壳枪对着酒楼窗口的反光处一连几个点射,直到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基地,我被枪击,有人受伤,速派直升机来。”联系了空中基地,杜文成查看了梅岚的伤口。梅岚伤势虽重却没有生命危险,这让杜文成松了口气。心中大骂不已:这叫什么事儿,好容易有了游玩的兴致,不料连遭两次枪击不说,还要靠女人救命。
“基地,直升机怎么还不到?”杜文成气急败坏地说着。
“程序受到干扰,运行紊乱,我需要停机自检。观察者,多加保重。”
“什么?”杜文成不敢相信地叫出声来。
话音未落,后脑就被重重一击,杜文成只来得及看见梅岚眼中闪过的一丝歉疚,随后就昏死过去。
“杜文成遭到暗杀?”沈涵阳一把抓住报信人的衣领急切地问: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在那里?”
“杜长官下落不明?”
一营营部,张海波铁青着脸紧急召集部队,下达了最严厉的命令:封锁济南城,全营出动,搜索援救杜文成。
“济南杜文成受到枪杀,现在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戴笠向委员长报告说。
委员长震惊地问:“什么人做的?”
“暂时还没有情报证实。根据现有的情报分析,日本人正在筹划一次针对杜文成的暗杀行动,这次枪杀事件很可能就是日本人做的。”
委员长在桌案前来回踱着脚步,对戴笠说:“让你的人全力搜救杜文成,不管死了还是活着,我都要在这里看到他。”
停了一下,委员长继续吩咐说:“还有,告诉沈涵阳,稳住第一营,稳定济南,济南机场还有两个师的装备没有运出。命令最近部队做好进驻机场的准备,不能让这批军火落到日本人手里。”
延安,z副主席手拿电报急匆匆走进主席的住处。
“济南张海波同志发来急电,杜文成先生遭到枪击,目前下落不明。”
主席夹在手指上的香烟掉在地上:“重庆还是日本人干的?”
“暂时还不清楚。”
“让我们的人行动起来,尽快找到这位杜先生,哪怕是能知道他的生死下落也好。”
老总插话说:“命令张海波,不计代价,找到杜文成。”
副主席叹口气说:“我们的机场不能满足济南飞机的起降条件,正在着手扩建,济南援助我们的装备还囤在济南机场。现在又发生这样的枪杀事件,这批武器装备恐怕会有变化。”
“事发突然,情况紧急。管不了那么许多。救人要紧。”
主席说。
第26章 :梅岚·梅岚()
“我们这是在哪儿?”
近一个月个月来,杜文成清醒的时候很少,基本上处于昏迷状态。有时候他可以感知到外面的世界,但却睁不开眼睛。
面容憔悴,衣衫不整的梅岚说:“花园口附近的一处农庄。我们被日军冲散,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了。”
杜文成不停地用双手搓着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可是他被注射了太多的迷药,脑子里昏沉沉的总是想睡。
“原来是你一直背着我逃跑?”杜文成不信地问。
梅岚默言不语。自从和接应部队打散,这一个月来背着昏迷的杜文成,她不知遇到过多少次日军的搜索追杀,不知遇到过多少地方势力的骚扰盘查,幸运的是凭着她的机智全都躲了过去。
每躲过了一次搜捕和追杀,她都想过要杀了杜文成这个拖累,只身一人躲到安全之处,可她总是在关键时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她真的下不去手,她不想就这么杀掉一个让日本鬼子恨得咬牙切齿的传奇人物。无论是为了什么,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她都要尽力维护这个人的安全。至于以后会怎么,她懒的去想。
“给我点水喝。凉水就成,我喝不惯咖啡。”
“想什么呢。”梅兰笑了。无论怎样杜文成都是一个有趣的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还是蛮愉快的。
喝了一碗凉水,杜文成总算有些清醒。他打量了一下衣衫褴褛的梅岚,又看了看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们是在演戏?嗯嗯,一定是在演戏。我们演的是老夫老妻还是你侬我侬的少年夫妻啊?”
梅岚瞪了杜文成一眼:“想什么美事,不要忘了,你的命还在我手里攥着呢。”
杜文成往后一躺,无所谓地说:’这年头谁敢说自己的命在自己手里?活过一天是一天,得悠闲时且悠闲。但有一杯清泉在,只羡炊烟不羡仙。
梅岚撇撇嘴:“想不到我们的杜大市长还是个雅人。怎么只羡炊烟不羡鸳鸯?”
“有炊烟就有人家,就有饭吃,就不会饿死。鸳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羡也是白羡,又不能抓来烧烤。”
杜文成一本正经地说:“另外,你说错了。‘肚’大那是宰辅,市长只是小‘杜’。小‘杜’鸡肠说的就是我,所以我现在生气不理你了。”
梅岚一愣,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扶起杜文成,让他靠坐在床头:“要吃饭了,你不要总躺着睡。我去给你打点水来,洗洗脸清醒清醒。”
杜文成嘟囔着说:“你以为我愿意总躺着睡啊。”
梅岚一笑,不再理他。
两根熟地瓜,一碗白开水就是杜文成的午饭。这里不是济南,有的吃已属不易。杜文成三口两口地吃完才想起来问:
“你怎不吃?”
梅岚笑笑没有言语,自顾把收拾走了碗筷。杜文成这才醒悟:这里的人已经逃难走了,哪里还会有食品留下?这两根地瓜还不知梅岚费多大劲弄来的呢。
有些难为情的杜文成没话找话地问再次走进来的梅岚”:“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丫头呢?这次怎么没和你一块儿来?”
“小雅还要上学,早就回重庆了。”
杜文成哦了一声,想想又问:“这次伏击我的,应该不是你们军统或者中统的人干的。可是你打晕我并把我带到这儿来,一定有什么目的。我想我会很有兴趣地重新认识一下梅岚小姐。”
梅岚沉吟着说:“好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需要再抓住你不放了。你听说过史迪威这个美国人吗?”
“不就是在济南的那个观察团副团长?”
杜威成心里却说:不就是二战时中国战区的参谋长嘛,估摸着乱弹琴说的就是他,有什么了不起?
“史迪威很早就来过中国,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来到中国了。抗战爆发后,他组织一个情报组,向美国报告战争进展情况。年底的时候,史迪威到重庆考察,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秘密加入了这个组织。”
杜文成闻言,以手扶额道:“天哪,你到底有多少身份?怎么又弄出个中情局来。”
梅岚认真地说:“我加入的这个组织和美国中情局一点关系都没有,它只对美军参谋部负责。况且我也是奉命加入的,徐恩曾局长很了解我的情况。”
杜文成点点头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听梅岚的讲述。
“不久前我得到情报说,日本人想要先生的命并且找来一名杀手到济南来杀你。上面的意思是尽力阻止这次暗杀,美国人则要求我配合他们绑架你。所以我在济南晨报找了个兼职,一直在暗处观察你。”
她伸手抚摸着肩膀上的伤口,继续说着:
“那天你一出门就被人盯上,起初我并没有在意那个女人的行动,而是一直在寻找躲在暗处的杀手。就这样忽略了那个女人,直到那个女人开枪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若是我反应快的话,你的两个护卫也许就不会死。”
梅岚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杜文成,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就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杀手出现,你我也都带了伤,这时候美国人也来了。我们一行七八个人本想去上海,谁想到日本人查得紧,济南沈涵阳和张海波也不含糊,徐州没去成,反倒把我们逼到河南来。东躲西藏的我们最后还是被困在了这里。”
杜文成很开心地笑了:“济南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张海波和沈涵阳在机场大吵了一架,别的还没有什么消息。”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了,再呆下去不被日本人杀死也会被饿死。”
听了梅岚一句无心的话,杜文成险些羞死。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右腿,又扭了扭腰,觉得伤势基本上痊愈了。美国鬼子到底还是干了一件人事儿。
杜文成正要起床去找吃食,忽然愣住,他想到了一个很残酷的问题。急忙问梅岚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告诉过你是花园口附近。”
“今天是几月几号?”
“六月八号,问这个干嘛?”
“六月八号?不好,我们快走。”
杜文成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下地穿鞋,一边对梅岚说:
“委员长要炸黄河大坝,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快跑。”
第27章 :梅岚·梅岚·梅岚()
三八年四月,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亲临台儿庄并在次日发起全线反攻,激战四天共歼灭日军濑谷支队大部、坂本支队一部共万余人。其余日军残部于七日向峄城、枣庄撤退。
五月十六日,南北日军会师砀山,对徐州形成包围之势。守军为避免在不利形势下同敌人决战,遂向皖豫边界山区突围。十九日徐州陷落。日军沿陇海铁路向西追击,至六月六日,进至商丘、开封。
六月九日凌晨,委员长下令掘开河南花园口黄河堤岸,河水经中牟、尉氏沿贾鲁河南泛,日军被迫退至黄泛区以东,徐州会战至此结束。
“见到程潜后,你不要说那么多没用的,也不要问一些不相干的事儿。我只要一部车和一些补给就好。至于你。。相信程潜长官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一路连滚带爬地赶到开封的杜文成,不放心地再一次嘱咐梅岚。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但我愿意相信你一次。”
梅岚平静地看着杜文成:“可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杜文成沉默不语。
“好吧,随你。不过你的伤口真的需要换药了。”
梅岚不再坚持,只身走进开封城去找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兼河南省主席的程潜。
躺在一棵大槐树下,饥肠辘辘的杜文成真的很想进开封大吃一顿,可他无法说服自己相信梅岚这个女人。虽然他不再挟持自己,在这一路上也多亏有她照料,但杜文成依然保持着一份警觉——梅岚,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诡异了。
等了大概有一小时左右,换了一身装束的梅岚开着一辆摩托车来到杜文成跟前,先是扔给他一套军服让杜文成换上,又在树下寻一干净处摆下一些吃食,这才对杜文成解释道:
“程长官不在城里,我就先洗漱了一下。听说去山西的路不好走,我自作主张给你找了辆摩托。来,先干一杯,祝你一路顺风,也为我先前的行为向你道歉。”
“好吧。”杜文成不想多说什么,也没工夫多说什么,他席地而坐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对梅岚说:
“你吃,你也吃呀。”
梅岚摇摇头,坐在杜文成的对面看着他吃的欢快。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她的心里竟有些小小的不忍。这个男人无疑是优秀的,没有时下那些男人倨傲的通病,待人随和风趣又很有本事,长得嘛,一般般,不英俊也不算丑,和他相处久了会有一种邻家大哥的感觉。
梅岚抿着红酒,一边端详着杜文成,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些时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
杜文成吃的爽快,临了还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这才感慨地说:
“怪不得古人说‘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古人诚不欺我。吃饱了才知道天才是老大。看你的神色就知你有话要说,现在可以了,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梅岚这次没有被杜文成的话逗笑,这次却是被震惊了。杜文成虽然时不时地会说出一些很有哲理的话来,但这种极其精简、极富内涵、极有深度的话语却绝不是杜文成这样的愣小子所能说出的。
杜文成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中统在查,军统也在查,各方势力无一不是倾其所能地调查他的来历出身,虽然全都一无所获,但越是这样才越要深入彻底的追查。
梅岚借故收拾地上的东西,趁机稳定了心神对杜文成说:“半个多月前,济南失陷了。”
“沈涵阳他们怎么样了?”
“沈涵阳和他的炮团奉命撤到重庆,张海波率一营与日军在济南展开巷战,激战一天,全军覆没,张海波营长生死不明。”
杜文成长叹一声:“海波兄弟,我知道你能力不凡,定有来头。文成心有顾忌,不曾与你深交。济南一别,可叹我自顾不暇,独陷你于绝地,杜文成对不住你。倘若你命大福大,躲过此劫,杜文成有生之年绝不负你。”
梅岚明白杜文成的心意,也为男人之间的这种情义所感动。她故意垂下眉睫,嘴角下拉,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对杜文成说:
“我们这一路上东奔西跑的也算是生死与共,怎么不见你和我说这样的话?”
杜文成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故作深沉地说:“真正的男人是不会对女人说什么漂亮话的,男人只会唱,只会唱出自己的心声给女人听。”
“好啊,那你就唱,看你能唱出什么花样来。”
杜文成偷偷地在笑:“你可不许玩赖,也不许生气。”
“好。你唱。”
杜文成先和梅岚拉开一点距离,随后唱了起来。
梅兰梅兰梅兰我爱你
你像兰花它着人迷
你像梅花它年年绿
看到了梅兰就想到你
梅岚那里想得到这是杜文成在前世听到的一首经典老歌,还以为杜文成临时起意呢。况且杜文成是唱又不是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