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们一起想办法,现在离天黑还有些时间,我们可以让运输机空投一些物资过来,我们现在最需要什么?”陈道问道。
“最需要的是药品,还有武器弹药,可以的话,多投一些地雷和铁丝网给我们。”
“好,我去和第一航空团联络。”
······
瓦朗村北面,库巴上校和他的40步兵团曾经藏身过的那片树林里,莱万多夫斯基少将神情沮丧地坐在地上,他不时地抬头透过枝叶的缝隙仰望天空,一架不知道型号的小飞机正不停地盘旋。
他的残部,博得斯基骑兵旅的骑兵们也神情落寞地躲在树林里,或是坐着,或是躺着,他们知道,太阳不落山,夜幕不降临,莱万多夫斯基是不会让他们离开这片树林的。
昨天对于博得斯基骑兵旅的骑兵们是噩梦般的一天,德国人的机群犹如见到了死尸的乌鸦般一群接着一群扑向他们,战马受惊时的嘶鸣声,受伤士兵的哀嚎声就连炸弹的爆炸声都无法掩盖。
骑兵们并不缺少勇气,他们用仅有的两门40毫米高射炮和所有的机枪与那些“死神的乌鸦”战斗,却在航空炸弹的轰炸下惨败。
第一轮的空袭就摧毁了那两门防空炮,同时摧毁的还有几乎所有的机动车辆和骑兵们抵抗的勇气。
第二轮空袭来临时,已经没有骑兵想着用机枪与德国人的机群对射了,他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
骑兵们或是寻找茂盛的野草藏身,或是寻找树林躲避空袭,直到天黑,他们才纷纷跑出藏身地。
莱万多福斯基重新聚集四散的骑兵和救治伤员用掉了大半夜的时间。
将伤员集体转移到一处还算茂盛的树林后,莱万多夫斯基少将带着减员近两千人的残部继续踏上南下的道路,想要和40步兵团汇合,然后对德军发动进攻。
就在莱万多夫斯基**着如何率领部下教训德国人,为空袭中死难的部下报仇时,天空又泛起鱼肚白,随之而来的还有恐慌。
莱万多福斯基毫不犹豫地命令部下躲进路旁的树林,没过多久,那些“死神的乌鸦”果然出现在天空,只不过改换了目标而已。
在树林里,莱万多夫斯基看着南方天空中俯冲轰炸的德国机群,心情沉重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暗暗为40步兵团的战友祈福。
中午,刚吃过战地午餐的莱万多夫斯基少将就接到上级下达的一个惊天的命令:40步兵团被德军歼灭,14步兵师的侧翼暴露给德军,现在处境很危险,你部迅速南下收复瓦朗村,至少也要牵制住瓦朗村的德军,保障14步兵师侧翼安全。
电报上还表明,歼灭40步兵团的德军约为一个团,这是库巴上校投降前发出的情报。
自己现在手头上可以动用的部队只有不到3000人,仅仅相当于德国的一个步兵团,一比一的比例去攻打敌人,这个任务实在是艰巨,莱万多夫斯基琢磨了一阵后,决定趁夜色智取,就算不能消灭德国人,至少也要牵制住他们,让他们不敢放心大胆的袭击14步兵师。
在光明的煎熬下,莱万多夫斯基终于盼来夜幕降临,以装甲侦察连开路,莱万多夫斯基率部重新踏上南下的征程,没走多远,莱万多夫斯基便听到远处隐隐传来爆炸声。
“难道是遇到敌人伏击了?”莱万多夫斯基很是疑惑,随即又排除这个想法,因为爆炸声只有一声,再没有其他的爆炸声,也没有枪声。
不久之后,莱万多夫斯基得到情报,侦察连打头的一辆侦察车触雷了。
不得已,莱万多夫斯基只好派出工兵连连夜排雷开路。
第15章 悍匪的进阶之路(二)()
漆黑一片的瓦朗村中,陈道带着一脸倦意找到舒伯特少校,舒伯特少校脸上不仅带着倦意还带着一丝愤怒,任谁在熟睡中被吵醒恐怕都不会有好心情。
“有人触雷了,一定是那些波兰骑兵干的。”舒伯特少校说道。
“我们只是假设他们会来,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来了,而且还这么快。”陈道说着打开手电筒看了下手表“现在是一点半,离天亮至少还有6个小时。”
舒伯特少校晃了晃脑袋,驱散头脑中最后一丝睡意:“我们的汗水没有白流,我们设置的铁丝网和雷区现在都能派上用场了。”
当天下午,1营和3营的伞兵休息的时候,舒伯特少校硬起心肠命令同样是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过的2营在瓦朗村附近布置防御阵地。
当时看到2营的伞兵们一个个走路东摇西晃,却还强打着精神设置铁丝网、埋设地雷。陈道忍不住劝说舒伯特少校让伞兵们休息一夜,明天天亮再开工,毕竟那支波兰骑兵只是假想敌,不一定真的会出现,却被舒伯特少校直截了当的拒绝,理由是流汗总比流血好。
伞兵们一直忙到晚上9点多才算收工,舒伯特少校验收防御工事完毕后已经是夜里10点多,最后随着舒伯特少校的一声验收合格、可以休息的命令,伞兵们一声欢呼随即一头扎进战壕,享受起来之不易的睡眠。
现在陈道终于明白舒伯特少校所说的流汗总比流血好的意义,晚上8点30分,斯图登特带着1营和3营已经出发,现在瓦朗村里只有2营在防御,经过两天的战斗,原本编有四个连的2营已经减员至只有3个连的人数,如果白天舒伯特少校一时心软答应自己的请求,今天晚上自己和这3个连的伞兵们将在不完备的工事里面对那支人数不详的波兰骑兵。
“伤员们已经都转移到地下室去了,我们现在只要等着波兰人自己跳进陷阱就可以了。”陈道说道。
舒伯特少校点点头,随后发布了几道命令,陈道伸手把背在后背的MP38冲锋枪摘了下来,跟着舒伯特少校向瓦朗村北面的阵地走去。
······
瓦朗村北面,莱万多夫斯基少将端坐在战马上,身体随着战马的小跑有韵律起伏着,这是多年的军旅生涯锻炼出来的本能。
紧皱眉头,莱万多夫斯基苦苦思索今晚的作战策略,却发现自己毫无胜算。空袭之后,原本拥有12门75毫米炮的骑炮营现在只有3门炮能够投入战斗,再加上两门81毫米迫击炮,这就是自己拥有的全部重火力,凭借这五门炮去攻打一个团防御的瓦朗村无异于自杀。
想起工兵连刚刚报上来的情报,他们一共挖出了14颗地雷。莱万多夫斯基心头的压力更大了。
莱万多夫斯基不是白痴,他可不认为德国人想凭借这十几颗地雷阻挡自己的部队,还是在距离瓦朗村这么远的地方;当然,他也不会天真的认为德国人手头的地雷数量有限,只能布下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雷区。
答案只有一个,这些地雷是德国人用来预警的,这个雷区附近肯定有德国人的侦察兵埋伏,自己和部下的一举一动说不准已经被报告给瓦朗村的德军,他们现在一定磨好了“屠刀”等着自己去送死。
莱万多夫斯基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哼,那些野蛮的德国人,不要把我当白痴,我是不会让波兰的小伙子们做无谓的牺牲的。”
一个侦察兵找到莱万多夫斯基,向他报告侦察连已经看到瓦朗村了,莱万多夫斯基立即命令部队暂停行军,随后便策马跟着侦察兵向队伍前方奔去。
莱万多夫斯基被侦察连长带到一个土坡上,借助星光,莱万多夫斯基少将在望远镜里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村庄的轮廓,那里的德军显然实行了灯火管制,整个村庄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莱万多夫斯基测算一下距离,瓦朗村距离自己大约1公里左右,又看了看附近的地形,莱万多福斯基冷笑几声,随即命令骑兵下马步行到土坡附近设置防御阵地。
随后他又派出侦察连分散到部队两翼搜索附近是否有德军的侦察兵。
训练有素的骑兵们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部署,莱万多夫斯基看看手表,凌晨2点40分。
莱万多夫斯基潇洒地挥了下手,早已在土坡后面待命的两门81毫米迫击炮同时开火,片刻后,莱万多夫斯基看到瓦朗村闪出两道火光,爆炸声随即传来。
在土坡上的观察哨的引导下,两门迫击炮调整过参数,又是两发炮弹射出,这次没有射偏,全都落到了瓦朗村里。
四发炮弹过后,借助爆炸的火光,莱万多夫斯基隐约看到瓦朗村附近有一根根圆柱体竖立,圆柱体和圆柱体之间还有细细的黑线,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莱万多夫斯基立即判断出是木桩和铁丝网。
莱万多夫斯基不由得暗暗庆幸,自己真是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要是以自己现有的兵力去进攻瓦朗村的那个德军团,单是那些铁丝网下,就会铺满无数波兰小伙子的尸体。
不久后,3门75毫米炮也加入到炮击瓦朗村的行列,他们同样被设置在土坡后面,在土坡顶部观察哨的指引下进行盲射。
莱万多夫斯基的计划是利用夜色掩护,用炮击骚扰瓦朗村的德军,让他们知道有波兰军队在附近行动,不敢尽全力去袭击14步兵师的侧翼,这样就达到牵制他们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上级交给博得斯基骑兵旅的任务。
莱万多夫斯基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心理,他万分期望瓦朗村的德军指挥官是个容易头脑发热的家伙,如果那个德军指挥官在炮击下火冒三丈按捺不住派兵来进攻,这样他们设置在瓦朗村周围的防御工事将失去作用,而自己可以利用防御战狠狠地杀伤一批德军,为在空袭中死去的士兵报仇。
不得不说,莱万多夫斯基的计划还算妥当,只是他算漏了一点,瓦朗村里的德军只有一个不满编的伞兵2营,而不是一个团,根本无力攻打他的部队。
瓦朗村里,陈道和舒伯特少校二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炮击打蒙了,炮击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这是波军进攻的前奏,憋足了一口气等待波兰骑兵进攻,结果他们想象中的骑兵冲锋没有出现,有的只是接二连三飞来的炮弹。
又等了十几分钟,两人已经确定波兰人这是准备将炮击进行到底了,附近的阵地上传来伤员的哀嚎声,有伞兵在炮击中被炸伤。
比起伤亡更令人揪心的是炮击给伞兵们带来的焦虑和不安,炮击会持续多久?周围隐藏了多少敌人?他们接下来会干什么?这些疑问犹如一块块巨石压在伞兵们的心头。
陈道和舒伯特少校趴在战壕里,舒伯特少校说道:“从声音上判断,有两门81毫米迫击炮和75毫米炮在炮击我们,我不知道这是他们拥有的全部火炮,还是只是火炮的一部分。”
陈道焦躁地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舒伯特少校指着北面说道:“你看到那边的火光没有?”
陈道端起望远镜向北面望去,果然能够看到北面夜幕中有淡淡的火光,那些火光一闪一闪犹如镶嵌在夜幕中的星星一般。
“看到了,你准备怎么做?”陈道问道。
“我准备派一个排去侦查一下那里的敌情,”舒伯特少校说道“罗森少校,你去集合我们的81毫米迫击炮手,我们也要回敬他们几发炮弹。”
“交给我了。”陈道说着跳出战壕执行命令去了。
十几分钟后,瓦朗村南,炮长们利用波军火炮发射时的火光做标记测算距离后,2营的6门81毫米迫击炮发出怒吼,和波兰炮兵对射起来。
德军的迫击炮开始发射后,陈道焦躁的心情渐渐闪下眉头,一股强烈的尿意却涌上心头。
躲在一间塌了半边的平房后面,陈道痛痛快快地放了次水。放水完毕,陈道心情舒畅地提上裤子系好腰带,摸黑向村北走去。
拐过墙角,陈道刚刚走出不到十米,“轰”地一声巨响在陈道背后传来,爆炸的气浪裹挟着无数的碎砖石砸到陈道后背,陈道一个狗吃屎的标准姿势便扑倒在地。
过了好半天,陈道才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了眼炸弹的落点,正是他刚才放水的墙角。
原本和他差不多高的砖墙此时只剩下半截,要是自己晚走几秒钟,岂不是和那堵墙一样英年早逝了,陈道越想越是后怕。
哆嗦了一阵,陈道心头的恐惧中诞生出一腔怒火,心中对那个不知名的波军指挥官大骂道,你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用炮轰我,这已经是三天内的第五次了。
带着一腔怒火陈道在村北找到舒伯特少校,舒伯特少校正在听一个传令兵的报告,那个派出去侦查的伞兵排迂回到那支波兰骑兵的右翼,确认了波军的位置在北面一公里左右,因为天黑,视野不佳,无法判断敌人的具体数量。
“你们看到那几门袭击我们的火炮了?”陈道问道。
传令兵点点头。
“那些火炮周围有没有其他火炮?”舒伯特少校问到。
“没有,至少在那几门火炮附近我没有看到其他火炮,不过有两辆装甲车。”传令兵说道。
“装甲车,据我所知,波军里只有步兵师师部或是骑兵旅的旅部才会有装甲车,在我们附近的难道是一个骑兵旅?”舒伯特少校迅速抓住了重点。
“就算他们是一个骑兵旅现在没有什么战斗力,那些火炮就是证据。”陈道说道。
“他们遭到空袭后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才会用这种炮击的方法骚扰我们,我认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干掉他们。”陈道接着说道。
舒伯特少校思索一阵后作出决定,派出一个连出击,但却不是袭击波兰人,而是见机行事,他把战斗的最终决定权交给了带队出击的6连连长。
“我也去。”陈道说道。
“罗森少校,我建议你留在村里,这里比较安全。”舒伯特少校知道陈道这位“小舅子”阁下的重要性,毫不犹豫地阻止道。
“留在村子里才是真正的危险,我刚刚遭到波兰人的炮击。”陈道愤愤地说道,“炮弹就落在距离我五米多的地方,要不是被一堵墙挡着,你们已经可以给我开追悼会了。”
两个人争执了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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