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干净周围三十米的杂草,干草一多半码在大石中间的空隙,青草拣较长的都搭在横架的树杈上,这样简单的雨棚就成了。余下的一小堆干草堆在一起,把路上捡的干柴从戒指空间取出一部分放置一边,干草上用剩余的树杈做了一个简易的烤架。用镁棒点火,抓来的鱼用树枝穿好架上,新鲜的面包果同样去皮切成大的条块穿好,老罗取出一个装水的果囊,一边喝水转动烤鱼和面包果一边感受检查自己的伤处,远处黄花小薮猫盯着这边一动不动,这情景居然看起来满是和谐。
为什么要查看伤口,因为刚才刚刚忙碌了很久,老罗居然没怎么感觉伤口疼痛,正常情况下,左小腿的伤至少要一周时间才会感觉不到痛。拆开左小腿的迷彩布条和绷带,没有流血化脓的迹象,也没有常见的肿胀青淤,只有伤口的敷药与缝合的丑陋蜈蚣线,隐约可见拼合的伤口中间一条细白的线,这是开始愈合了?揭开手臂以及大腿上的几处小伤口的止血贴,同样如此。
老罗开心的同时又有些疑惑,什么时候自己的恢复能力如此好了?想来想去也得不出有用的结论,最后只能归结为在上午莫名的空间里,自己的身体被改造了,尽管这不科学。可是从一个地方没有缘由的跳跃到另一个地方更不科学,更不用说空间戒指这类的传说了。
烤架上的鱼开始发黄,一些香味飘了出来,面包果同样如此,老罗把回来路上找的迷迭香干叶和丁香籽撒在上面,气味更加浓郁了起来。
黄花小薮猫皱着鼻子一点点向前挪,也许是因为怕火也许是因为害怕老罗,它显得犹犹豫豫地,老罗故意不理它,小薮猫很快就凑到了五六米远的位置。
烤鱼好了,老罗摘下一串,撕咬着吃了起来,别说,虽然没有盐和其他调料,但雪山融水中生长的鱼别有一番风味,外加野生的非洲本土调料,那个味道比后世更为醇正。
“喵呜~”小薮猫着急了,虽然还是不敢过于靠近,但是窜了几步,已经到了老罗两米多的位置,蹲踞在老罗斜对面,尽量远离着火堆。它的眼睛呈浅绿色,因为天还没有黑,芜杂的花纹皮毛乱乱的没有一点光泽,瘦弱的身躯背部都能看到突起的椎骨尖凸,本来就不大的小脸因为瘦弱更是显得像个三角形。
“呵呵,你这小东西……”老罗喜欢所有具有攻击力的动物,当然前提是对自己没有伤害。从烤架上取下一条约莫有一斤的鱼,撕开晾放在身边不远的石头上。等老罗的动作停止,接着开始自己的大餐不再理会石头上的烤鱼碎片的时候,小薮猫才小心翼翼靠近那些已经凉的差不多的烤鱼,身体往上一耸双前爪按住其中一块烤鱼,发现猎物并不会动的时候,用牙叼住退出几步,看看老罗还是老样子,就用它小小的牙齿一边咬一边呜咽。
老罗佯作漫不经心的吃着自己的烤鱼,斜眼偷瞧这个敏感的小东西,只见它已经不怎么忌讳靠近老罗身边了,开始后腿用力的趴在那一堆烤鱼边上,用前爪按住后半段,用嘴巴叼住前半段歪着脑袋撕咬,还好鱼肉松软,这个不知道饿了几天的小家伙应该不至于吃坏了肠胃。
很快吃完东西的小薮猫消失了一阵,等老罗吃完五条鱼两个烤的松软的面包果时候,小薮猫又跑回来了,也不离远了,就在老罗两米远处,也不蹲坐了,就扶着前爪一边舔爪子一边看着老罗。老罗猜这个小东西是自己找水喝去了,这会儿看这架势是要赖上自己了,那乖巧的样子老罗打心里喜欢,索性暂时不去理会它。收拾好了火堆,把剩余的硬木树枝找来,弄成三十左右厘米一段段的,用匕首把一端削尖,再悬在火上烤制一会儿,就是很锋锐的木刺了,用来布置陷阱最好不过。
太阳开始靠近西边的山坳,这里是乞力马扎罗山的东面,所以会较平原更早落入黑暗,老罗的手表现在显示的时间肯定不准确,日期肯定不用看,时针和分针显示的时间才午后两点钟,依照老罗的感觉和时下环境的推测,这会儿应该是下午五六点钟之间。
老罗站起身,收好做好的木锥刺,以火堆为中心,在预估了二三十米范围转圈,或者在石缝中插一两个锥刺,或者在地上打坑把锥刺埋下去,弄好了一圈,再用长刀砍来一些全身都是刺的矮灌木堆在周围,多个矮灌木纠结的连在一起像树墙。
等到太阳接近山口的凹线,老罗已经把周围弄得像堡垒一样,虽然没有陷阱,但是非洲食肉的狮子狼以及鬣狗之类来了绝对难以讨好,至于部落野人,没有的先进工具绝无可能没有声息的接近。
这中间最有意思的还是那只小薮猫,仿佛生怕老罗不理它了,一步不差的始终与老罗保持两米的距离不离不弃。
等老罗把一切都收拾完毕,扛着一堆檀木树枝回到营地中间,小薮猫貌似知道老罗不会离开了,开始守在火堆两步开外蹲坐看着老罗。
用存下的矮灌木把最后的缺口堵上,老罗回到火堆边,小薮猫冲着老罗轻声的“喵呜”几声,老罗把双手摊开,冲着薮猫翻转几次,对它说道:“过来,小家伙……”
“喵呜……”这个是含着点疑问的轻声,薮猫歪着脑袋看着老罗。停了几秒,抬起身一步步边打量边靠近,老罗始终摊开双手没有动,然后慢慢左手平伸着靠向它,小薮猫退了一下,看着老罗没动,又靠近过来,用前爪在老罗手心拍了拍。
“呵呵,好聪明的小家伙,过来……”老罗很高兴,无论是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还是后世科学泛滥满世界都有人叫嚣着人文主义的世界,动物都远比人类更值得信任,尤其这样聪明的小家伙。
老罗大手一伸,扶着小薮猫的身侧,小薮猫没什么抗拒的就势走到老罗身侧对着火光趴下,脑袋在老罗大腿上蹭了蹭,老罗用手抚摸着薮猫背上的毛,又挠了挠小家伙的下巴,“以后你就叫花彪好了。”
“喵呜~”小薮猫好似听懂了。谁知道呢,也许这个世界我们从来没有搞懂过,某些时候人与动物为什么可以很自然的相处。标榜高级智慧生物的人类其实充满了各种私欲,远没有动物的单纯与忠诚。
第六节 夜晚与传承(上)()
或许是短短的一天经历的事情过于惊心动魄了,到达这个时空的第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老罗失眠了,也许是这里的天空太过于晴朗,他感觉漫天的繁星都在盯着他这个异类,在问他“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做什么?”
老罗想着也许会永远回不去的那个时空,父母,两个哥哥与妹妹,战友,朋友,甚至是曾经的敌手,即使他在分心用匕首一点点的制作投枪,即使他从天上的星宿分辨出了现在的季节正好是非洲的短雨季刚刚结束的日子。
似乎那个时空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老罗的脑海涌动,每天忙着诊所事物的老父亲,退下教师岗位仍不肯休息的老母亲,豪爽粗旷的大哥,交游广阔的二哥,刚刚博士毕业的大妹,还有教书两年的小妹……还有去世近两年的老军长,退了军职去了外交部的老团长……甚至还有佣兵小队的锯片、榔头、花狼、火炮……
太多割舍不下的人和事情,其实之所以想了那么多,就是因为潜意识就认为自己很可能回不去或者很久时间回不去了。老罗可不是刚入社会的小年轻,多年的生死打拼他见多了无法解释的事情。他知道也许自己是被某个或者某些不可知的存在选中了,因为从来不会有没有根由的事情,作为从军多年由一个小兵走到接近高职的军官,除了个人基础战斗素质以外,战术分析同样是他研习的基本科目。
一件能够变化为纹身的还可以开辟空间隧道的斧头,不可能简单的滴血就可以认主,空间戒指同样也不是路边货色,通过时空隧道自己仅仅受了点小伤,而且自己的恢复能力在成倍的提高——说明体质在改变,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眼前的所有不是以往的常识可以解说明白的。但是这世上就没有白得的好处,是所谓付出才有回报,努力才有结果,平白得了这样的好处,怎么可能不需要付出?只不过先得了报酬而已,“雇主”肯定会在某个时候出现提示,预付了报酬不过是根本不怕他老罗赖账。
当然这是比较阴暗的想法,没法子,行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的人总是会看到更多的阴影。当然也有光明点的想法,按照某些“具备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人的想法,某个大神扔点好玩意儿给自己,然后可以在这里nb闪闪一路平趟争霸天下****……这个思路下去怎么看怎么感觉像脑子进水……
在老罗看来,想什么其实也不过是预备方案,就像作战一样,不过多几手准备,以免出现变数的时候手足无措。这个时候其实最应该的是多考虑生存的问题,后世这个大陆就是战乱不休的时代,在不确定时间定位的这里,谁知道会不会遇见大批的食人族?会不会遇见大航海时期的欧洲捕奴者?要知道乞力马扎罗山系这里可是非洲部落的圣山,有至少四个部族查加人、帕雷人、卡赫人和姆布古人在这周围生存,后世他们大多以农耕来生存,谁知道这个时候的部族们是怎样的生存形式?农耕?狩猎?还是侵略?自己跟他们又做不到无障碍沟通,仅凭着不同的肤色自己一个人就无法长期生存下去。
直到后世,很多原始部落的内部都不被外人所了解,他们排斥所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也许是因为原始的宗教,也许是部落内部的统治者因为统治的原因,天知道。也许这个时代的他们会有所不同,但是沟通是个大问题,换个思路,即便可以沟通,难道他老罗要以成为一个黑色种族的原始首领吗?
混乱的想法让老罗难以平静下来,站起身,感觉着自己的左脚,貌似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看来脚底的伤口也在快速的好转,除了不能够太吃力,普通的试探性行走应该问题不大。
把火堆归拢一下,再放上几根大的干柴,把用来当作“床”的干草整理下,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坐在草堆上,老罗把戒指中所有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原本从身上整理出来的东西——指南针,狙击瞄准镜,三把小飞刀,几个已经破烂不能用的通讯器材,一把直匕首,一把折刀,野外镁棒点火器,两个空的注射器,半包止血纱布,半袋止血散,半袋止血贴胶布,破烂枪套,几个空了的密封塑料口袋,一根马上要断裂的腰带,伤口缝合针,一堆破烂的迷彩布条……
还有今天的收获,干的面包果,新鲜的面包果,面包果水壶……老罗苦笑了下,看来自己还没有适应随身带着一个空间戒指,收获实在不多。
最后也是老罗最想查看的东西归在一堆,两本不知道什么生物的皮制作的书,一张折叠起来的皮,十几块白色的带着荧光的石头,几块老罗半个拳头大却有十几斤重的黑色石头,几块羊脂状的乳白色石头应该是羊脂玉?还有些或绿色或蓝色的透明的应该是翡翠,这个老罗认识,毕竟这几年也在东南亚出过几次任务,翡翠的水头都不错,就这些放在后世肯定价值不菲,还有两个东西应该是剑坯,貌似还没有锻造完成,一把长有一米三,一把大概八十厘米左右……看来戒指的原主人混的不怎么样,只有这么点东西。
打开那张折叠的皮,上面有字,居然是汉隶书,戒指上字符为篆文,这个居然是汉隶,这可不是同个时期的啊,书法老罗很熟悉,儿时没少被中医老父敦敦教导,汉隶、魏碑、宋贴都没少抄习过,没想到在这个莫名的情况下,居然要承袭老父的福泽,老罗不禁有些唏嘘。
皮纸上的字也许是用朱砂类颜料写就,火光下的颜色有些偏暗紫,很是有些神秘,字迹虬结有力,行文有些晦涩,老罗不习惯这种没有断句的格式,但内容大体读得懂。
这是一篇类似遗言的东西,书写的主人名字或者法号为景源,道家列子支系传人,汉末与左慈、于吉等人互有争议,崇尚武修肉身文修内府,与丹鼎符咒系相左,后见世间乱起遂避世于永嘉雁荡,司马氏当朝时,曾收徒冉闵之子裕,采玄铁铸刀已赠,时逢慕容儁灭冉魏,冉裕逃亡时重伤,留刀以供景源。又曾收徒张湛,所传皆列子所著。后得师承御寇指环与斧,内得洞天之法,为避祸被人所伤,感时日不久,藏书与冉裕之刀于戒内,叹己非有缘之人可传承后世,书分两本,一为戒指原主人所著,另为景源本人著述。
老罗感慨不已,国人的文化传承到底损失了多少,后世好多人认为列子这个人虚构的,这个景源道人也肯定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从汉末到冉闵后人,这中间至少近两百年,就这个还不能确定景源其人的生卒年限,可见道家传承的神奥。这个戒指与斧头就更了不得了,列子的物品,也许更早,又不知怎么从魏晋时期的中原流传到了后世的黑非洲神庙里面,也许会是个永远解不开额谜团了。
第七节 夜晚与传承(下)()
左慈,三国时期最神秘的人物之一,后世介绍他是道家丹鼎派的鼻祖,有史料记载他和魏晋时期士大夫服食五石散有密切因果,于吉,更是传闻中善于符咒之术,后被孙策所杀,策杀于吉后常看到有于吉的鬼魂于左右,有人说他与汉末太平道黄巾之乱有干戈,这么推来景源能与之争议,该也是道家所说陆地神仙类的人物,崇尚尚武修肉身文修内府,这个倒是与老罗的本性极为相合。
老罗儿时到少年都随中医老父学习太极养生拳法,只是后来参军入伍才学了军队内部的军体拳之类的,后来又和战友学了八极拳等外门拳法,说是尚武修肉身一点没错。至于文修内府,太极拳本就出自道家,老罗再学景源之法应是追逐本意,一脉相承了。
戒中的两本书都不厚,都是某种动物皮革所制,分量材质却又有不同,一本根本打不开,黑色的皮质,上面有规则的金红纹样,似篆文似金文,难以分辨,能翻开的一本为青黄色皮质,封面上写着景源书三个字,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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