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到了那些窥探我们的人,他们都聚集在山脚的一个峪口,旁边有很大一片乱石滩……”阿尔克骑着马往返,这会儿的气息还很不稳定,“估计有三百人左右,都骑着马,没看到有多少弓手,他们的兵器大多都是弯刀。”
“好,阿尔克你观察的很仔细,”老罗挥手招呼众人都停下来,身边出了总是跟着的奥尔基还有看到阿尔克回归的冈萨斯也在,“他们的弓手具体有多少,可以有确切的数目吗?”
“不超过三十人……而且……他们的弓没有我们的好。”阿尔克仔细回想了一下,慢慢地说道。
“好,这就足够,”老罗心里有底了,就这么点人想埋伏自己,太看不起人了,“冈萨斯,招呼大家把装备都拿出来,披甲!这次对手交给你指挥,看大家训练的结果了。”
“明白,老板!”冈萨斯心里明白这是老罗对他们这些原角斗士的检测,毕竟从雅典开始,自己这些人出了吃睡,就是训练,都快不知道鲜血的味道了。
所有人都从骆驼上下来停留在原地开始整理盔甲和兵器,老罗也不闲着,取出自己的犀牛皮战甲,这东西自从制作好还没有经历一次战斗呢,虽然对手人数并不多,也不见得强大,但是必要的准备总要有,阴沟里翻船可不仅是一句好笑的话语。
“三兄,这是什么铠甲?”虽然从上路开始李姌就和自己的叔叔李湛还有张卢以及四个女汉子在一起,可是她始终在远远地盯着老罗的背影。这不,四个女汉子也在披甲,李姌顺势就跑到老罗身边来了。
老罗的这身犀牛皮铠甲还是在蒙巴萨制作的,按照他的设计式样,对比同类的铠甲,轻便不说,防御力比一般的板甲链甲都强多了,心口和背心等重要位置还加装镶嵌了锻铁片,肩膀肘部和膝盖等位置也有带着尖刺的攻击性防御,唯一麻烦点的就是这玩意儿一个人穿很不方便,需要旁边人的协助。
李姌这会儿过来的正合适,老罗直接就开口了“来,四娘,帮我披甲。这东西是用犀牛皮制作的,早就做好了,一直没用上呢。”
在古代,作战的将军披甲都是有卫兵来辅助的,是不会用女人来帮忙的,而这些帮忙的女人肯定是将军的家眷,老罗的话一出口,李姌的脸顿时就红了,这家伙,这家伙,李姌可是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老罗看着李姌发呆脸红不动手,顿时就明白了,这小女人。铠甲的穿着都是有步骤的,下身的铠甲其实很容易穿,胫甲最先,然后是大腿甲,再包上膝甲,环环相扣,围上皮裙,他把胸甲挂在身上,伸手穿袖,胸甲的侧面是皮制的搭扣,金属的挂钩只要挂上问题就不大,臂铠挂在胳膊上,内侧的皮绳还是需要“四娘,来帮我把这个系上。”
李姌从羞赧中缓过劲来,看着老罗把上身甲都挂上了,赶忙上前帮手,看着铠甲的层叠规则,把老罗身后的甲胄挂钩和还有皮绳都系上,看了一眼老罗微笑的表情,恨恨的说了一句:“脸上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声音不是很低,老罗听的很清楚,但是却不好接话茬,只是他的笑容更明显了。
终于把铠甲全部穿好,李姌觉得自己的全身好像都出了一层细汗,好像那铠甲穿在了自己身上一样,眼前的这个家伙真是魁梧,这身铠甲看着也很威武,黑色犀牛皮很厚实,配上黑色锻铁的构件,老罗的彪悍气息完全释放,李姌有些心悸神摇的感觉。
老罗这会儿却没时间顾及李姌的心情了,儿女情长的心理逃不了,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他只是拍了拍红着脸发呆的李姌肩膀,把她推到四个女汉子中间,让她们保护好这个火女郎,然后就开始巡视所有准备应敌的战斗奴仆。
老罗手下这些人的铠甲并不齐整,那噶和姆那奇的铠甲和老罗的样式相同,材料也是差不多的犀牛皮制作,崔十八郎和努拉尔曼的铠甲就是在开罗制作的皮甲和链甲的组合体了,至于战争奴仆们的铠甲就是从索拉提诺克手里弄来的拜占庭样式的甲胄,因为时间的问题,还有体形的区别,这些铠甲样式不一,什么链甲,锁子甲,半身板甲全都有。
要知道,角斗士是很少有机会穿上铠甲的,在决斗场里面,角斗士不过是为了取乐于贵族们的小丑。这个时候老罗把这些人简拔出来,再给他们配以铠甲,一种重生的感觉在这些人心中就没有断过。
所以从在雅典的庄园开始,直到抵达士麦那的辛苦训练,从来没有一个家伙叫苦。披挂上了铠甲,再执起锋利的兵刃,一种悍气和热血在这些健壮的前角斗士胸间荡起。
老罗当然能体会到这种战士的豪情,这场预料中的战斗将是眼前这些人的第一次战阵配合,东归路上注定不会一帆风顺,眼前这些彪悍的家伙将是自己最好的手足。
看着不远出的山峦,晨间的雾霭在渐渐散去,路上已经没有过往的行人,老罗按捺住自己冲前杀戮的想法,望不见的山脚下,那个所谓的骑兵队长就等在那里吧,看你是个什么水平的家伙吧,是岩石还是泡沫,等着我的裁决吧。
第九节 冲阵()
盯着老罗这群人的士麦那的骑兵队长有个很古怪的名字叫做昆斯塔诺,他是个出身君士坦丁堡的公子哥,倒不是说这个家伙就是个无能的贪婪小人,相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骑术和弯刀用的都不错,而且这个家伙还有着不一般的野心。
昆斯塔诺的父亲是君士坦丁堡元老院的一名长老,所以他完全可以做一个纨绔子弟享受到老,只是可惜的是他只是家中的第二个儿子,而他的家族奉行的是长子继承制,也就是说一旦昆斯塔诺的父亲死去,他和他那同父异母水火不容的长兄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为此他不得不寻找了一个外放做官的机会,可惜作为长老的父亲并不愿为他这个二儿子出力,昆斯塔诺很不容易才在军方那里谋得了这样一个骑兵队的职务,为了不受士麦那总督的约束,他甚至把自己的胞妹送给那个家伙做**,做到这一切后,他的资金就出了问题,所以只好把脑筋用到了行商的身上。
在他看来,商人都是卑劣的家伙,而且这些行商没什么士麦那的背景,无声无息的解决掉可以最快的积累资金,至于手下的士兵,分给他们一点甜头就不用担心走漏消息。老罗的队伍在这个时候进入他的视野,真的不知道是老罗的不幸还是他的不幸。
老罗这一队人,只有百十个佣兵类的家伙,他了解佣兵,千年前古罗马时代就有佣兵这样的队伍存在。昆斯塔诺的概念里,佣兵就是为钱财而战的家伙,没有军人的荣誉感,一旦有战败的可能性就会分崩离析,自己组织三倍的手下士兵对付这样一个队伍简直是手到擒来。
所以他只派了几个人轮流盯着老罗这个百人队伍,在知道这些人来自雅典之后,他甚至连队伍的底细都没细问,只是在知道老罗他们今早离开才起早提前出城准备在路上堵截。这会儿意气风发的昆斯塔诺正站在峪口的半坡上,任由手下的侍卫和士兵们说说笑笑。
一个穿了混合型链甲的家伙急匆匆的靠近昆斯塔诺,“长官,猎物快到了,还有不足两里了。”
报信的士兵说的里当然是指罗马里,一罗马里小于一英里,大概是一千五百米,两罗马里大概是三公里,这个距离差不多就是骑兵筹备加冲锋的最好距离了。昆斯塔诺做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驾轻就熟得很。“嗯,好,告诉大家准备,一鼓作气杀光了他们,战利品我会按照老规矩分配。”
一群三百多人的骑兵就像马匪一样轰然应喏,这些本该是维护周围统治的家伙,都是被金钱烧坏了脑子,他们认为自己可以用手中的弯刀或者钉锤掌握自己的生命,可惜有的时候一个选择的错误就是命运的岔路口。
老罗早就接到了阿尔克的汇报,手下的筹备也完全到位,艾尔黑丝恩,李湛,张卢,李姌这些人都不是要出战的战力,连同管家麦斯欧德,侍女葛日娜等人,甚至四个指派给了李姌的女汉子都被放在队伍的最后。
所有的战斗奴仆披挂整齐,手中或是弯刀,或是钉锤,还有的是弓箭,长矛,大盾则是挂在马鞍后面,那噶和姆那奇当然是老罗给他们订制的长柄武器,全身黑色铠甲的那噶是最为醒目的一个家伙,配合他的肤色,就像是地狱出来的魔神。
冈萨斯把所有负责作战的战斗奴仆分成了三组,弓手放在了最前的中间位置,两翼则是持着弯刀或者长柄武器的骑术尚佳的骑兵,后翼则是用马匹代步的刀盾兵。那噶和姆那奇被他分别派到了两翼,作为骑术尚可的他们差不多可以带领骑兵来打击敌人。
不归冈萨斯管的崔十八郎和努拉尔曼,现在和斥候组的阿尔克在一起,斥候组这时候的用处不大,他们会在敌人崩溃的时候负责追击残敌。
角斗士们本就是天赋过人的家伙,何况眼前这些曾经在残酷的角斗场上存活下来的人,每个人都对这次破袭战充满了信心。人数有时候并不说明战力,虽然人多力量大是个朴素的道理,但是有的时候人数大了就意味着配合的困难,还有攻击效率的下降。
老罗不准备指挥这次战斗,但是并不意味着就要看着手下打生打死,所以他把自己放在了策应的位置上,他手中的铁胎弓有着三百米的有效射击距离,凭借他如今的臂力和眼力,发箭百只,射杀对方一半的人手绝不是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老罗虽然是精锐的军人,但是他毕竟是后世的军人,那个以热武器控制战场的时代,人的作用其实被极大的缩小了,人力致胜的最后一次辉煌是日本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候的猪突战术,还有中国红色军人的号角冲刺战术,在那之后的几十年里,武器的强大战胜了人力的强大。
所以说老罗对指挥冷兵器作战并不熟悉,作为特种技能拼杀是一回事,正面突击的战阵安排则是完全不同的。
初春的土地上没有多少湿润的地方,经常的北风吹过,地面早是尘土与干枯的草梗,骑马突击的昆斯塔诺意气风发的盯着西面老罗的队伍,依稀可见的百多人在一千米远的位置就是一堆小点,看起来那么不起眼,可是那些不起眼的小点手中却有太想要得到的财富。
“士兵们,冲啊,杀了他们!”昆斯塔诺举起弯刀,大喝了一声,直接下达了突击的命令。他手下的这些士兵早就没有了什么是非观念,获得财富就是正义,没有力量保护的财富就是罪恶。
冈萨斯既然能在做角斗士的时候成为几十个色雷斯人的头领,就说明他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久经杀戮的他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对面骑兵突击的烟尘。“真是蠢货!”冈萨斯咒骂了一句,然后右手上举握拳,示意给身后的众人,接着就下了命令,“那噶,姆那奇两翼散开八十步,弓手队下马前突,间距四步,刀盾手下马整理装备!”
两翼的那噶和姆那奇分别大声呼应,然后分别带着战斗奴仆侧转马头向两翼散开;持弓箭的壮汉们则纷纷下马,按照命令开始前突列队,准备迎敌;略靠后的刀盾手是比弓手更强壮的家伙,他们也纷纷下马,从马背上摘下齐胸高的大盾,然后再拔出腰间的弯刀在弓手队伍后侧空档中间列队,一切都是曾经训练好的战斗迎敌模式。
老罗骑在黑云身上,他身下这个有些焦躁不安的大家伙由于被喝令停住脚步,两个海碗的前蹄不停地在地上踢踏。老罗一手持弓,另一手抚摸着黑云的脖颈,好让牠安静一点。冈萨斯的指挥很不错,众多战斗奴仆的表现,老罗都看在眼里,不禁暗自点头,这些家伙不愧是冷兵器时代有名的战士。
对面的骑兵队的领导者确实是个蠢货,不知底细的盲目横冲直撞,只会给自己的人带来鲜血和生命的流逝。对比冈萨斯的冷静应对,高下立判。
领着骑兵冲阵的昆斯塔诺却有不同的想法,老罗的队伍列开阵势他当然注意到了,但是他却觉得对面的人都是傻瓜,这么点人还分散开,简直是愚蠢。等他这三百人骑兵冲进队伍,对方就是待宰的羔羊。
就这样双方都觉得对方愚蠢的队伍,做出相同的动作——都没有改变阵型,是非对错将在几分钟后就见分晓。
一方停下脚步弓手箭上弦静待时机,一方则气势凌然的奔腾冲击,双方的距离在飞快的拉近,突击的骑兵距离老罗的队伍还有两百米的时候,冈萨斯突然大喝了一声,“弓手迅速抛射三次!”三十多个弓手立刻把手中的弓略微上扬,直接拉满放弦,箭支直接就发射了出去,然后弓手们也不看战果,再次抽箭搭弦,如此三次,不过十五秒。
老罗也不禁替他们叫好,因为冲阵而来的骑兵拉开距离,最近的距离本阵只有一百多米,虽然抛射的箭支不够精准,但是三次抛射的结果直接导致对面倒下了四分之一的骑手栽下马匹,或者马的身上中箭失去控制翻滚在地,这个时候坠马的骑手只能等着被后面的人踩死,除非是上帝照应,否则没有意外。
“弓手后退,刀盾手上前,竖盾。”冈萨斯的命令把握的时机恰到好处,只听见一阵的盔甲响动,然后是刀盾手们缩头持刀,然后把大盾上方向内矗立在身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碰撞,弓手们则迅速后退到后方二十多米远处,准备抽间隙射杀敌人。
老罗暗叹一声,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血肉战场,可以想象得到,头前的刀盾手搞不好就会被迎面的马匹和骑兵踩踏得血肉模糊,或者幸运的砍掉骑兵的马腿,然后骑兵会载到在战阵间丧命,一切都是血与肉的交换。
第十节 饶恕与感谢()
前角斗士们不在意生死,冈萨斯也不在意手下人的生命,可是老罗不能不在意这些战斗奴仆的生命,不仅仅因为他们是老罗从索拉提诺克手里买来的,同时还因为他希望这些经验丰富的战士可以成为以后身边跟随者中的卫护者。
老罗手里特制的铁胎弓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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