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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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军国-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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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河东,老罗只知道是指黄河以东,但具体都有那些地方他就不清楚了,但无论怎样,距离现在所在的灵州都有至少千里路途,这段路途上有的可不仅仅是党项人还有赵宋的各部边军。

    当然,无论态度尚未明了的党项人还是从未接触的赵宋边军,都不值得老罗畏惧,停留在灵州不过是不想马上与赵宋刀兵相对——那样损失的必将是东方族系的利益,得利的却可能是北方和西方的蛮族,而且仅有的几万兵士必将有所损失,那样的强硬只能说是鲁莽,于老罗却没有任何好处。

    琢磨了一下措辞,老罗说道:“杜老,此事急不得,我们远从万里归来,赵宋那里究竟如何,却无人知晓……待到营地周边安稳,应在入冬之后,或可派人走一遭河洛中原一带。假若一切顺利,罗三我亲走一遭也未尝不可。”

    “三郎,不可,眼下十数万人的安危可离不开你。”老成持重的李涅打断了罗开先的话,神色郑重的说道。

    拍拍准岳丈的手,又止住李轩说话的想法,罗开先说道:“世伯尽管安心,罗三不是鲁莽之辈,真若必要罗三走上一遭,也必定是安排好诸事之后,无论是党项人还是其他的部族,绝不敢轻举妄动。”

    “不,三郎,眼下十几万的安危只是一面,你身为主将,亲去赵宋境内绝非上位者所为。需知古人有言,白龙鱼服,恐有不虞也。”老李涅并未被罗开先说服,反而愈加郑重其事的劝导起来。

    “三郎,探看故土绝非易事,派人带队前去即可,你亲身前去则大可不必,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前提议有人惦念家乡的杜讷也开始了劝说。

    老罗心下大为感动,最初勉强一起行进的众人,如今彼此的命运已经交融为一体。并不是别人几句好话就能收买他的认可,从两个老人的话语中,他听出了那种发自心底的关怀。

    不过罗某人同样是执拗的,只要拿准了注意,并不会轻易为别人的几句话而改变,“世伯,杜老,两位不用焦躁,罗三既非坐不垂堂的千金之子,也不是喜欢穿鱼服的白龙……两位前辈需要知晓,罗三可是曾经跨洋蹈海的彪悍勇夫,河东乃至中原的山水是阻隔不了我的,或许用不了多少年河东或者中原可以成为我等纵情吃撑,谁知道呢?”

    到这个时代久了,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说话几乎变成了他的习惯,这番话既简单却也寓意非凡,至少周旁的四个人全部听懂了。

    “说得好!罗将军可不是草原上温驯的牡羊!”倔老汉窦铣的看法确与李涅杜讷都不同,对于罗开先的言辞,半天没说话的他却是大声喝彩。

    “闭嘴,你这窦疯子!”有些转不过弯的李涅觉得罗开先说的有道理,却切不过面子,只好呵斥窦铣为自己做掩饰。

    老杜讷则坐在一旁笑而不语。

    最年轻的李轩整晚都没说多少话,他记下了罗开先诉说的每一件事,听罗开先与几位宿老的话语,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有这样走一步看三步的头领,未来又有什么值得忧心的?

    往往帐篷外明月高悬,李轩说道:“夜深了,二伯、杜伯、窦伯,该回去休息了,三郎,今夜就到此为止吧。”

    感觉该做出交待的事情都已经诉说一遍,老罗同样望了望月光明亮的帐篷外面,“好!”

    李涅、杜讷、窦铣三老自无不允。

    遂起身呼唤亲兵送几人回自己住所,与几个人笑谈着刚刚步出帐篷,老罗第一时间注意到守候在外面亲兵身旁还站着几个等候的人,恰是负责军纪的西德克诺德和富拉尔基,还有一个出乎老罗预料的人,负责外联事宜被许为未来大鸿胪的李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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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最近两天忙碌手里的一份设计稿,耽搁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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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夜议(五)() 
“有事?”送走三个老人,把李轩也赶回去休息,老罗把三个人叫来问道。

    西德克诺德和富拉尔基会等在外面,老罗有所预料,李铮能和他们一起却是出乎预料之外的。

    “属下求问将主,近期戒律是否需要调整?如何调整?”三个人恭谨的站在老罗面前,西德克诺德上前半步首先说道。

    “将主,职下想知道对待周边部族有何准绳,日后周边部族是否需遵守吾等军纪?”李铮同样上前半步施礼开口。

    半月挂在高空,明亮的光芒下,老罗甚至能够分清楚各人脸上细微的表情,他恍然悟到了李铮夜半前来的缘由。

    如今队伍开始驻扎,与昔日没有根基不停地前行大不相同,至少不再是无根浮萍居无定所,所以看到了巨大希望的时候,李铮这类有心机有能力的家伙马上看到了发挥他们长处的时机,用心做事努力表现当然不在话下,晚上少睡一会儿等他这个主将的训示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不过,这种关于心态分析的想法是不能放诸于口舌的。所以,想过这个之后,老罗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三个人的问题上,“西德克,你发现了问题,想过如何解决问题吗?还有,李铮,铮兄,你是未来的大鸿胪,你因为我们该用何等面孔面对周边的部族人?西德克,你先说。”

    看起来是老罗把问题反问了回去,实际上却是对眼前几个人的考校,当然也是一种锻炼。罗某人并不希望这些忠心的手下变成他的提线木偶,他也不想做一个事必躬亲把自己累死的诸葛孔明。

    西德克诺德与富拉尔基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西德克开口诉说:“将主,迁徙行进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份法则,如今开始定居,我们需要重订一份安居法则,我们有完整的军法,但还需要一份平民的法律和一份针对外民的法律。”

    西德克是用他最熟练的拉丁语说的,语调足够慢,以保证老罗能够完整的听懂。

    老罗确实听懂了,却未置可否,只是把目光洒向了李铮。

    后者开口说道:“将主,草原上的牧民牧养牛马的时候,通常身上都带着刀子和皮鞭,牛马如果反抗试图逃走,他们就用刀子,如果牛马顽皮不从管束,就用皮鞭来训导他们,如果牛马驯服乖巧,牧民就会引领着他们寻觅最好的草场……将主,铮以为该用此法约束境内部民。”

    “啪啪”老罗鼓了几下巴掌,“很好,说的非常好!西德克和李铮你们说的都很好!平民与军人的日常毕竟不同,从今之后,确实不适合用军法管束所有人,西德克、富拉尔基,你们想的很周到。”

    两个人说得确实很到位,罗开先也并不忌讳褒奖属下。

    “谢将主夸奖!”被提到名字的西德克诺德和富拉尔基恭谨的回应着。

    “不,如果只是做好了份内事,你们不会得到我的夸奖,因为那是你们的职责。”老罗摆摆手,然后接着说道:“包括李铮,我就直接称呼名字了,你们能够提前想到未来该做什么,才是值得我这个将主夸奖的!未来我们这个群体能够走多远,需要诸位戮力同心!”

    “是,将主!”

    “废话少叙,西德克你们一起前来,想必是考虑好约束外民的律法与李铮的事务互为关联,约束外民的法律由你们三位来拟稿。”

    “明白,将主!”

    “这次制定新的法律,就由你们拟定草案,写在纸面上提交给我,有无疑问?”

    西德克诺德平素刻板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喜悦的情绪,李铮更是兴奋与喜悦满面,“定不负将主所托!”

    即便只是借着月光,老罗也能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能给你们的时间并不充裕,最多七天,你们要完成自己的本职,同时要尽可能制定一份详尽的草案,能否?”

    “遵令,将主!”西德克诺德和富拉尔基同声按照军礼应诺。

    李铮则站直身体行了一个抱拳礼,“遵将主令!”

    ……

    叮嘱顺便指点了一些制定律法的侧重点,然后打发走三个勤勉的属下,月亮已经西斜到远山,老罗瞧了瞧开始有些泛白的东方天际,伸了一个懒腰,颇有些感叹,真是漫长的一夜。

    白天时候盯着处罚数千的乌塔部人,不,应该说从昨日起,乌塔部已经变成了历史,然后是整夜的谈话,不停的谈话,老罗感觉比亲手砍掉一千颗脑袋还要疲累。

    当然这种疲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更多的是精神上的。

    安全部署和构建冬屋是最迫在眉睫的事情,统合人心和重订律法必定是一项长久而持续的工作,拆分工坊同样也只是未来进一步发展的初始项目,相比之下,奖励属下、安置张家甚至冬储牧草反倒成了相对次要的小事了。

    老罗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些事情虽然被他分成了许多块,但无论哪一部分都不能分割来看,任何一项事情都关系着整支队伍的人心走向,容不得有丝毫马虎。

    好在这一夜的忙碌,并没有出什么纰漏,并且顺利的把诸般事情交托了出去,余下的事情就是按部就班的盯着一切的进行与实施。

    当然所有这些只是定居之后的第一步,涉及到所有人的民事绝然不是只有这些,老罗还不能做到高枕无忧。

    诸如冬季暴雪、春季凌汛、开垦农田、兴修水利、寻找矿场、规划新城……之类的内部事务,还有接洽党项、迷惑宋辽、防备吐蕃……之类的外部事务,任何一样提出来都不能称之为琐碎小事……

    每一样事务都需要精心考虑,容不得行差踏错。

    但那又如何?

    这样掌控一切或者可说乾纲独断的感觉太好了,没有人旁边嘟嘟囔囔的制肘,没有人敢阴奉阳违的下绊子,所谓的困难或者麻烦又有何所惧?

    这一刻,老罗对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感到庆幸,庆幸的是自己不再是后世那个游走在大国之间的战争野狗,在那个时代,力量的格局固化僵化,掌控力量的却是各种利益的代言人,他这样的有些理想主义的家伙只能是被排挤。

    与之相反,在这个时代,他尽可发挥自己的才智,掌控自己和身边人的命运。

    至于曾经猜测过的什么雇主的委托,什么这是否平行空间之类,都不是他现在能够摸索得到的——那太过于遥远。

    当然,这样想并非是老罗觉得自己要成为某个存在的顺民,也许那位存在不能探知不能理解神秘强大甚或伟大,因为在这晨光将起的时刻,在这个忙碌了一夜之后的黎明,老罗发现自己即强大又渺小。

    强大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身边的一切,渺小是因为他至今无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于是,借着整晚思维亢奋的精神惯性,老罗丢掉了曾经所有思想上的禁锢,包括他对时间与空间的肤浅认识,什么时空的延续性、什么外祖母悖论、什么改变历史走向的使命感……所有这一切都被他抛诸脑后,他感觉他需要的只是做回一个本我的自己。

    纯粹而单纯,走好这段奇异的人生历程,这样或许更简单更好?

    思索了所有关于周边的还有自己身上的事情,老罗觉得自己变得简单多了。

    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点淡淡的酒红色,晨间的暮霭顺着不远处的河面正在缓缓飘荡,老罗也懒得再去休息了,反正对他来说两三个晚上不睡觉根本不是问题。于是,打发值夜的亲兵各忙各的,他找了一块地势稍高的土坡,缓缓的练起了从未间断的景源秘法,顺便还可以信马由缰的随意畅想。

    ……

    天色蒙蒙,黄河岸边休憩了一夜的人们渐渐苏醒,如同曾经路上的以往一样,坚持不辍的晨练、然后是找到水边洗漱,准备早点……

    当他们抬起头,把目光洒向四方的时候,看到的是老罗屹立在土坡上镇定自如的身影,舒缓平和坚定,如同他们心中想象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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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李德明的计较() 
骨子里面,罗开先是一个不会轻易撒手具体事务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琐事繁多不是他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如果不是随行的十多万人在路上证明了自己的服从性,他怎也不会轻易放手让众人去施为。

    当然,眼下这种千头万绪的情况下,放手让选定的人去独挡一面,也是罗开先必须的选择,原因不言而喻,无论从培养人的角度,还是罗开先本人的身份转变上,这都是必须的。

    好在随行的十多万人用自己的行动向罗开先证明了他的做法的正确性。

    匆匆的四天过去,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如同在路途上的前行那样,条理分明的如同一路奔驰行来的四轮大车,平稳而又坚毅。

    三天的时间,女兵营初步建立了起来,杜桂娘这个火娘子做事比更李姌火辣也更有手段——李姌把童子营百十个孩子管的服服帖帖,几千号哭哭啼啼的女人没有几个寻死忘活的,反而在她的带领下宛如全部换了人一样。老罗并不知道她向那些女人讲述了什么,只是偶然一次过去女兵营地查看,才知道那些女人从原本的羸弱变得坚韧了起来,一个个看人的眼神都宛若母狼一般。

    女兵营建立,杜桂娘选拔的中层军官却并不都是原本营内的老人,恰相反,半数以上都是来自那些原乌塔部的疯女人,其中最出色的有两位,一个人称郑十二娘,是个身材高挑脸上可以划了一道刀疤的女人,另一个名字叫做卢玟(min)玉,却是出自开始衰落的范阳1卢氏旁系,原本在家中行九,人称卢九娘,写得一手好字,按照杜桂娘的说法,是女兵营最好的参军人选……巡视了女兵营一天过去,老罗还记得杜桂娘生怕他拉人的表情。

    对于整片营地十五万人来说,女兵营的事情其实并不起眼,这几天还发生了两件值得重视的事。

    其中一件事是选定了一块地势不错的地方作为搭建过冬木房的所在,因为建房的细节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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