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伟业- 第51部分

　　　　“好是好，只是火药味太重”，杨大柱这样一说，众人都禁不住噗呲一声，但忙又闭嘴不言。

　　　　堵小媛和杨明二人也没说话，互相看着对方，倒是杨明最后忍俊不住笑了笑，正要打破僵局时，就见有人回报说白大人来了。堵小媛闻此忙笑道：“定是左军到达长宁所了。”

　　　　“不会这么快吧”，兰官伟说着，杨明就接过话道：“怎么不会，左良玉部下的金声桓就能办到。”

　　　　杨明刚说完，白千人未到声就先到了：“公子，水师第六营来报，左军金声桓部突然出现在长宁所，第六营的第三标遭受到袭击，折损了近一半战士才退回到港口内！”

　　　　“堵小姐、公子，你们”，兰官伟很想问问为何杨明和堵小媛两人会如此有默契，但杨明却先他一步说话了。

　　　　“先别管，长宁所的第六营可以抵挡一阵，现在我们得尽快重新做出应对之策，商学士、我，还有……你！”杨明指了指堵小媛后道：“从现在开始，成立临时最高三人组，全权负责指挥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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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三人组（）　
堵小媛感到有些诧异，但还是自觉地跟着杨明还有商道行去了里间的一排官帽椅坐下。

　　　　堵小媛坦然地坐在刘越下位，兰官伟等人军政要员也没觉得别扭，连商道行也自觉地捧着一杯热茶奉在堵小媛身前。

　　　　兰官伟也忙命人将简易沙盘抬到三人中间，待一切布置完毕后，他这个汉家军总参谋则接过长杆指着标注有各种小旗的阵营道：“目前，我汉家军五万共十营大军，但由时间太短且汉家军械所花了不少时间改进工艺导致枪支产量很低，远远不能达到五万战士全都装备上汉家枪，如今，只能达到每营装备两个标的力量，也就是说，我们目前还不能依靠在火器上大力压制十多万左军，也就不能打阵地战，依旧需要进行灵活机动的运动战。”

　　　　“肯定不能死守，但又不能不守，我们得在守城中争取最大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争取做到每丢一城就歼敌一部，这样一来，左军即便占领了我夔州全境也得做出巨大的牺牲，越到最后对我军越有力”，杨明此时也没再故作沉默让堵小媛唱独角戏。

　　　　不过，堵小媛却不敢寂寞，杨明一说完，她就起身将标注有第二营和第七营的两面旗子：“刘黑兄弟和李广田兄弟的两个营可以发挥出其不意地效果。”

　　　　“想法不错！”杨明正要喝茶见堵小媛这么说就忙握着茶盖朝堵小媛一摆手道。

　　　　堵小媛哼了一声就回身坐下。杨明见堵小媛很是得意也只是笑了笑，不过，堵小媛所指出的正是他的真正用意，但现在他还不能明说出来，而是让商道行先说说百姓转移和战争动员情况。

　　　　“两府十三县的大小官吏还有各大学堂、书院的负责人都已积极地加入到了宣传动员工作中，光是云阳县就招募到临时军三万人，其中组成的医护队和运输队已达十万人；

　　　　夔州府的百姓已经全部转移至东乡县，绥定府的百姓已大部转移至张家场、太平县，争取在左军到来之前，大部分物资和人口都转移到铁山关、夏山关、谭家岭、太平县等组成的防线之内；

　　　　除此之外，已准备有两百万银元随时应对各种战争支付，另外，户科已向四川、云贵等地采集囤积有各类药材上万斤，各处粮草也已加紧抢收并大都转运至汉家村新修的一百个大仓中，布匹和铁矿、硝石等也已采购较多……”

　　　　商道行有条不紊地将民众动用和物资储备等方面的工作进展报告了出来，并做出了具体安排。

　　　　杨明听后很是赞同，也没多说什么，倒是堵小媛给商道行提出了不少意见，而且每条意见都能一针见血。但是，商道行也不示弱，也能在适当的时候委婉地指正堵小媛有些天真的想法。

　　　　堵小媛作为堵胤锡的女儿，从小就饱读兵书，且因其父常年参与平匪剿贼，她也跟着浸润了不少军事经验，商道行这些年在夔州也是参与过不少兵事，两人在政治与军事都不相上下，但堵小媛更多的是先天聪慧，而商道行更多是经验丰富，倒是杨明常在两人因某一决策争执不下或一疑点而犹豫不决时，利用其现代人积累的数千年军事思想和指挥微微点拨一下，两人就如云开见月明一样豁然开朗，且还能根据杨明的提点联想出无数新点子。

　　　　很快，三人就根据这种假设与推演拟定了一套初步的战略方针，而这时，一直负责关注战争进展的兰官伟也将最新的消息说给了杨明。

　　　　“公子，第六营来报，他们已守住港口，但左军正不断增兵，他们希望我们可以派兵援救！”

　　　　“告诉陆参将，不必与敌顽抗，在港口击敌一部后就立即撤回到瞿塘峡伺机歼敌！”

　　　　杨明正说着，堵小媛忙补充道：“在瞿塘峡这一处要隘歼敌一部后可以南下袭击忠州等县，这样一来，四川巡抚陈士奇势必不敢冒然调遣川系官军北进夔州，待进入反攻阶段后，他们第六营也可以立即回夔州以截断左军退路！”

　　　　杨明看了堵小媛一眼，笑说道：“女人最好别太聪明”，说着就朝兰官伟挥了挥手道：“朝我和堵小姐所说的去安排吧。”

　　　　这里，兰官伟刚走，白千就跑了进来：“公子，已经查清楚了，正如堵小姐所料，左良玉此次果真是将所有老弱留在后方，只带了十四万精兵急速前进，现在正分两路，一路由兴山进发走旱路进击勋阳府，一路走水路直逼夔州府！”

　　　　杨明听此就忙对白千道：“现在开始，你还有骑兵标和第二营和第七营俱受堵小姐节制！等会堵小姐会详细给你安排的”，杨明说后就在堵小媛不注意的时候握住了她的一双柔荑：“进入湖广后小心点，不要再亲身冒险！”

　　　　“放心！”堵小媛就点了点头就走到白千这边来：“走吧，白千兄弟，告诉唐之才，带上左梦庚，立即去勋阳！”

　　　　白千有些搞不清状况，待出来后就忙问道：“堵小姐，您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又要去湖广，公子怎么还要我和刘黑他们听你节制？”

　　　　“从现在起，我要带你们去向左良玉借荆州，所以你们公子才让我给你们指路，你也不必多问，先告诉我，荆襄四府的兵力部署，还有，那位陈督师现到哪儿了”，堵小媛意气风发地犹如梁红玉再世般，很有一种要帮助杨明重现一次黄天荡大战的豪迈气势。

　　　　堵小媛走后没多久，杨明也将兰官伟叫了过来：“现在开始，执行第一阶段的战略计划，立即命令第一、四、五、八、九、十营立即派驻到奉节、大宁、大昌、巫山、万县、云阳、巫山等县，弃守武宁、梁山！另外，第三营各标立即回撤进东乡县，负责加强东乡县、张家场、汉家村一带的防线！”

　　　　“是！”兰官伟应了一声道。

　　　　没过几天，兰官伟就带了第一个消息：“公子，长宁所失守，第七营击杀左军三千人后果断撤退，先已经撤回瞿塘卫！”

　　　　“歼敌人数太少，告诉陆参将，务必在瞿塘卫歼敌一万以上！”杨明说着就回身对商道行道：“告诉归崇春，做好夔州府失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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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夔门水陆阻击战（）　
汉家军水师第七营是以原大明瞿塘卫的卫所官兵和当地熟悉水性的百姓为基础招募组成的水师部队，其参将是投降汉家军的原瞿塘卫指挥使陆斌忠，佥事则是汉家军原第一营的游击徐勇。

　　　　第七营下辖有水师战士五千余人，大小船只约莫六百余艘，但多为内河小战船，而且还是在汉家军占据夔州后加紧修缮和赶造的。

　　　　瞿塘峡又称夔门，作为长江三峡的最西端的入口，两岸断崖绝壁，十分险峻，江面狭窄如大门半开，但吃水并不浅，流速也不慢，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公孙述与刘秀之战，宋末元军入川之战，都在此地展开。

　　　　而此时的汉家军第七营也将要在这里对左军进行一次大战。

　　　　对于此战，参将陆斌忠有些担忧，虽说夔门自古以来就是扼守长江的天险，但这次来的左军有十四万之多，光是水路大军就有五六万之多，而第七营大半还都是刚刚训练不到七月的新兵，上一次在长宁所就看出来，这些新兵本来可以在水上利用战船机动优势对左军金声桓部进行压制反击，但这些新兵在水上表现得还没在陆地上表现得好，若不是，撤离的及时且有火枪优势，只怕还不能全身而退。

　　　　“徐佥事，如今回到夔州，虽说在地利方面更利于守军，且背后就是支持汉家军的夔州百姓也占据人和，但左军实在太多，我们或许能坚守半月，但也难保永久，还是应该让公子早做打算为好”，陆斌忠说道。

　　　　倒是徐佥事面色凝重地道：“仅有五千人，谈何坚守，再等等吧，我想公子的指示也快到了，而且很可能是让我们先坚持一段时间，给后方转移提供时间，然后我们再可择机撤退，所以我们在此之前加紧防御是有必要的。”

　　　　“防御体系已经构建得差不多了，整个一里宽的江面已经被铁链锁住，水中也潜埋了三里宽的水雷，且已经在两岸崖壁上炸出了许多暗礁，赤甲山南岸和白盐山北岸都埋伏下了新改进的虎蹲炮，江岸两边一带也加修了壕沟，现在只待左军到来”。

　　　　陆斌忠说着就见一锦衣使者跑了来。

　　　　“公子有令，歼敌万人以上或阻敌三天后撤离忠州方向！”

　　　　“三天？万人？忠州？”

　　　　传达命令的锦衣使者已经走了许久，陆斌忠依旧在念叨在这三个词，不禁问着一旁的徐勇：“你说公子这是作何打算，只让我们坚守三天？这样，他们来得及转移夔州府的物资吗？”

　　　　“你呀，好歹也多看看夔州府新近出的什么报纸，夔州知府归崇春半月前就开始大肆收购秋粮了，只怕公子在那时就已经在准备撤离夔州府了”，徐勇说着又道：

　　　　“而且公子这话里的重点不是让我们坚守三天，而是要歼敌万人，公子素来打战就告诫我们宁可不要大城重镇也要尽可能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如果我们这次能歼灭敌军上万人，即便只守两天也无妨。”

　　　　陆斌忠作为投入汉家军麾下还没到一年，在对杨明的军事思想的理解方面自然比不上已经在汉家讲武堂学习过两期的徐勇，但也不愿意让一个黄毛小子瞧低了自己，

　　　　便道：“你也不过是个事后诸葛，既然已经知道了公子已经做好了撤离夔州的打算，为何还在动员大会上对众官兵说要死守住夔门，因为夔门背后就是夔州府，是我们汉家军的第一重镇，不能有失！如今再来改口又有什么意思。”

　　　　“你这就不懂了吧，你若不对下面的人说要殊死抵抗，他们能悍不畏死地战斗吗？”徐勇嘴上也不饶人，正说着就见前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锣鼓声，这是左军已经进入瞿塘峡的信号。徐勇和陆斌忠听此也不在争嘴下去，忙跑下炮台登船往前方驶去。

　　　　此时，左军的水路大军由左良玉麾下大将张应元率领，已经进入了瞿塘峡北段，数十艘艨艟大船犹如巍峨高山般沿着江面压了过来。金声桓率领的旱路也排成一字长蛇，沿着两岸滩涂、栈道或石滩进入了瞿塘峡南北两岸的白盐山和赤甲山。

　　　　“虎臣，前方情况如何，可有贼军把守？”金声桓字虎臣，本是辽东人，跟随左良玉征战多年，尽管左梦庚是和金声桓一起进剿归州时被俘，但左良玉依旧很信任金声桓，一见前面烟波浩渺，壁立千仞地两岸越走越窄，就不禁询问起金声桓来。

　　　　“大帅放心，末将昨夜已经遣斥候打探了，虽有贼军把守但不过五千余人，且就是上一次在长宁所被我等击退的那伙贼军，这些贼军新败，士气必定不旺，尽管夔门是易守难攻，但末将保证不下三五天，我大军一定拿下此地！”

　　　　金声桓说后就听见前方传来轰隆一声，犹如天上起了个惊雷，忙闻声看去只见前方一艘苍山船被炸成了两截，船体中央燃起了熊熊烈火，无数木板也被炸裂开来，飘浮在江面上，俄然就见无数血水晕开了去。

　　　　“这是怎么回事？”左良玉有些惊愕地问道，倒是金声桓神定气闲地冷笑道：“大帅不必担心，不过是贼军埋藏在水底下的炸雷，嘉靖年间的唐襄文公就曾在《武修》一书中记载到有一种水底雷，船碰即炸，不过只要速度够快，而且船体够大，也不足畏惧，这些贼军虽狡猾到用了这些东西，但也不过是黔驴技穷，我们只需快速通过也足以犁破孤江，直捣夔州！”

　　　　“好，传命下去，加速前进！”左良玉此令一下，水路大军立刻就张满大帆，而且由于是顺流而下，速度一下增快了数倍，数十艘大小战船并排行驶在江面上，犹如狂风掀起的巨浪般朝前方击打而来。但就因为高速的冲击，倒在锁在两岸石壁上的铁链顷刻间就犹如玄铁巨剑般切入了战船的船体或斩向了甲板上的士兵。

　　　　顷刻间，无数战船猛烈撞击在铁链上，船身质量较差者直接被撞碎，较好的也是直到转，更有船身小的直接被铁链掀翻倒扣在江面上，虽有苍山船、网梭船等较小战船侥幸躲过去，但其船上的许多战士都被铁链砸晕了过去。左良玉见此便命令旱路大军立刻冲前去砍掉这些铁链，同时命人喝命张应元以大船在前，小船再后的方式撞击铁链。

　　　　金声桓先带着旱路大军冲了过来，不过，就在他们看见盘虬在老树上的铁链准备命人砍断大树以解铁链之阻时，无数巨石突然落将下来，许多左军直接被砸成肉饼，或是被连人带泥地碾进江中。金声桓见此只得命令左军官兵仅靠着崖壁内以躲过滚将下来的巨石，但此时，躲在崖壁壕沟里的汉家军战士突然冒出身来，投降了无数震天雷。

　　　　轰然几声巨响过后，许多左军官兵还没来得及砍断大树就被炸成或烧成了碳化物质。而这时，汉家军的战士兵马因此停手，他们很随意地在壕沟与丛林间依靠每一棵树每一处崖洞为掩体点射着江岸边的左军官兵，南岸的战士射击北岸江边的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