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镜头都在呢这可是哥的大好日子。”秦逸生意味深长地说着,把陆绅带回座位,被圈内誉为“不老男神”的俊美脸庞朝着台上两人,微微眯起双眼,在镜头扫过来时露出完美的笑容,唯有陆绅发现,他手心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在克制着情绪——并不算好的情绪,连骨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付丞雪的家属中,只有付虞真正心无旁骛地“傻乐”祝福,但所幸秦逸生和陆绅都是演戏高手,全程都没有露出破绽,笑容完美。
付丞雪在仪式中转了一下视线,看过许许多多张眼熟的面孔,却有一张怎么也看不着。
“我愿意。”宫戚的宣誓拉回付丞雪的思绪,付丞雪回头,叹掉一丝怅然若失,在主持的询问下,莞尔笑道:
“我愿意。”
婚礼场所不远处,“仙山”上有寺庙正在举行佛学文化交流会。
著名的蓝帽活佛在正前方庄严的讲经,绝伦的容貌似乎不受时间侵扰,仍然年轻美好,看不出年龄。底下的年轻信徒正想方设法偷渡手机拍下活佛宝相庄严的正脸,嘴里不停赞叹着活佛各种“男神”,初次见面的人完全不敢置信这人也早早年过半百。
讲经结束,随行开长见识的小僧人偷偷跟着活佛后面,大胆地偷瞄活佛,心中奇怪地嘟囔——今天萨兰嘉瓦尊上似乎身体不适,讲经的时候有好几处都出了错——当然不是讲错了,这种低级错误怎么可能是伟大的尊上会犯的?!
就是,就是总是突然从一个主题顿住,就跳到另外一个主题,学识差一点的都跟不上尊上的思路!!!
尊上一向乐于为他人服务,讲经最喜欢化繁为简,连毫无基础的普通人都能顿彻明白,这次却匆匆而谈,连他这种小小年纪就被说慧根不浅的经学神童都听得云里雾里、不明觉厉。
小僧人摇摇脑袋,跟着活佛近了后院的厢房,这墙后面就是山,能隐隐约约听到声势不小的婚乐。小僧人年纪小爱热闹,平时偶尔闲暇也刷个微博看个电影,听说了这次的最热新闻。
想必此时就是那场世纪婚礼这时小僧人也想起了,在他爸爸也还是小孩时,活佛和“雪神”的兄弟传闻就闹得巷尾皆知,窥着活佛静如止水的脸,打着胆子问一句:
“尊上,您不去看看吗?后面的那场婚礼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了,过去看看也没什么。”
活佛看着窗户的方向静默许久,才回头看向说话的小僧人,被着带着些许凉意的平静视线一看,昏头昏脑的小僧人立刻从后脑勺凉到脚底板,乖乖闭上嘴巴,没再说话。
“下去吧。”活佛略微疲倦地揉了一下眉头。
小僧人利索地出屋,体贴地合起门时,看见活佛还在顶着窗外沉默,在厢门合紧的一瞬,小僧人的手突然顿住,瞪圆了眼睛看见活佛把那双常年佩戴的,从未摘下的白色手套摘了下来——这双手套的原由在私底下引发了无数猜测,小僧人眼尖地看见活佛摩挲着无名指,那位置似乎烫了一个疤。
戒疤。
小僧人悄悄地合紧门,看着院外的骄阳,脑海中突然想起前一阵才看过的一句诗: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似乎被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思绪惊住,小僧人愣在原地,看着明晃晃的太阳山花了眼,满目飞蚊乱飘,他一砸脑袋,怪自己瞎想,差点把冷汗都吓出来了。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后人成书——
崛起的传奇,三流作家仿野史编造出一篇狗血的一个男人和几个男人的爱情纠葛故事。
著名的“富雪街”因此得名。围绕电影之父周围的男人们,相互守候的一生。
cp粉们为戚雪、律雪、绅雪、生雪一团乱战,野外还晃荡着不入流的誉雪等非主流cp。就连付丞雪去世也已久轰动,同日蓝帽活佛圆寂,其他老男人们思念成疾,神奇地相继离世,死后大笔财产捐献给国家建设社保福利。著名的雪神基金,是由名为“付丞雪”的老人的仰慕者们自发投资成立,把老人的故事生生不息地传递下去。
或许在另一个地方,他们的故事会继续延续。
半个世纪后,一名在雪神基金赞助下长大的少年来到书馆。
这时已实行书籍电子化,除非书法爱好者,抛开九年必修手写硬笔,手写字相当于荒废了。书籍的作用纯属收藏范围,只有大热作品高价上架,普通作品多为电子版,少有纸质书上市。随着全息化历史的研究有了新的发现,崛起的传奇成为本季度最为畅销的实体,在收藏榜上名列前茅。
其作者原是考古系高材生,后来转行三流作家,因为好奇富雪街的文化,多年来潜心收集资料,一书成名。
“老板,结账。”
老板看看桌上的书,再看看眼前的少年。
少年长得很俊,美目红唇,嘴角的黑痣很招人。大夏天穿着长袖有点奇怪,露出的手腕部分隐约看见如指印般的胎记。这本书的受众多是年轻的少男少女,但这么一个神色冷淡,表情严谨,仿佛只会琢磨外文原著的未来精英,买了一本低俗爱情,还是让老板有些意外。
老板并不知道,少年买这本书,只是源于从全息学院毕业,正式搬入实地大学宿舍后,就开始被一个古怪的梦境纠缠。
梦中
垂暮老人弥留之际,一个个苍老的亲属围在床头。他照理来说应该圆满了,死在了前面,老人生性有些凉薄自私,不愿意死在后面,连一月、一天、一分、一秒的追思折磨都不想承受。
老人眼前一黑,然后突然有变得大亮,连身体都轻了,恍惚间在光芒中看见了幻觉,床边的所有老人都消失了,唯有一位陌生却分外熟悉的男人出现那人容颜如初——梦里他似乎觉得本该就知道这人原本长了什么样——看不出年龄的男人,那张宝相庄严的脸仿佛自带佛光。
男人走到他面前,示意他跟上。
他愣愣没有跟上,男人突然回来牵住他的手腕,转身拉着他往前走。
“我送你一程。”男人这样清淡地说着。
他低头看着手腕,在幻觉中,光怪陆离的梦中,那双发光的手握在腕上,似乎把皮肤都烫得发疼。这股逐渐蔓延的疼痛惊醒了少年,睁开眼的瞬间,羽睫微微颤动,眼泪就从眼角滑下。
“做恶梦了?”一只手擦掉他的眼泪,少年看着眼前竹马君清正的眉眼,顿时有些不认识了——那张脸分明从小看到大,却竟然和梦中那个不辨年龄送他上路的男人极其相似。竹马收回擦泪的手指,少年再次瞄到竹马无名指上有一块烧伤似的胎记。
少年摇摇头,转头看向围过来的其他几个人——
混住的宿舍里来自不同年纪的舍友,洁癖寡言的混血学长,身材威武却爱猫的学长,容貌阴柔的俊美学弟,最后一位是学弟同龄却差了一个辈分的小叔,长相如刀削斧刻般英俊。
往日看习惯的人突然变得陌生,又带着奇异的熟悉感?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一个新的故事,在另一个地方再次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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