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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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宋-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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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言接过来一看,正是这个房子的房契,不由有些感慨许固的这个大手笔,“施恩岂是图报?许兄还是将这个收回去吧。”

    “叫我文坚便是。”许固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并不打紧,况且这钱也算来得容易。”

    顾言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许……文坚兄,你杀过人吗?”

    许固收敛了笑容,定定的看了顾言一眼,顾言也正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许固方才开口:“杀过。”

    “很多?”

    “不少。”

    顾言没有说话。

    “放心吧,我手上没有……”话说到一半,许固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生硬的改了口,“我从未做过杀人越货的事。况且……我既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自然不会和以前一样。以前的事,我也已经处理好了。”

    顾言点了点头,也没有矫情,将房契收了。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开口道:“文坚兄的行李放在那里了?我差人去搬过来吧。

    “不必了。”许固的声音又带上了笑。“一个时辰之后,会有人送过来的。”

    顾言愕然,最终却是笑道:“文坚真是……处事周全。”一个时辰,成功了不必担心,失败了,也可以自行回去,可不是进可攻、退可守么。

    顾言和许固两人一起走着,顾言说了一下这里的房间布局,说清楚了还有那几间房子是空着的,就笑着道:“想必文坚对这儿可是熟悉得很了。便随意选个地方吧。”

    许固笑了笑,张口准备说话,忽的听到“啊”的一声惊呼,不远处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看那衣裳,不是青芷又是谁?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无奈。

    “看来遇之家中的女使并不欢迎我啊。”

    顾言略带歉意的说道:“青芷有些冒失了,我呆会儿会和她说说。”

    “无妨,无妨。”许固摆了摆手,“是我相貌吓人了些,这个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关于许固的这张脸,顾言心中其实有着颇多疑问,他笑了笑,带着一些关切的试探道:“文坚,你这伤是……”

    许固目光一闪,“这个说来话长……”

    顾言心头一跳,不在意的笑道:“若是文坚兄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唉,无妨,说来也算是我自作自受吧。不过是我放火时不小心误伤了自己。”许固依旧挂着那个显得狰狞的笑脸,“遇之也不用担心,若是有事……我也自有办法隐藏身份。”

    当面询问别人脸上的伤,自然是件很失礼的事情,但是顾言心里的确有些忧虑,如果真如初见的时候说的那样,像什么豫让、聂政一样的刺客,无论是为了刺杀还是为了躲避,这都是一个**烦,听到许固的解释,虽然放火能把自己烧着这事依旧不靠谱,但这许固其实可以看出,本性也是个颇为睿智高傲的人。之所以有这样看上去不合常情的解释,想必也是极其贴近真相的,只是没有说的很详细罢了。顾言不由的更放心了几分。然而顾言的心思却已经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不知文坚兄说的是?”========

    PS:抱歉,最近几天心情波动很大,耽误了更新。不过还是想说,这是会写完的,不过时间可能比较久……

第四十七章 直向蟾宫欲折桂(一)() 
许固有些没想到顾言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从袖子中掏出一个东西抖了来。却听到了一声惊呼。

    “人皮面具?!!”

    许固看了顾言一眼,“是不是人皮做的我不知道,不过这是面具没错。”

    顾言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显得过于激动了。将惊讶暗自往下压了三分。笑道:“不久前我看到了一个话本,里面倒也有些这样的东西。”

    “哦?”许固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笑了一笑——拜那张脸所赐,顾言根本就看不出那脸上的表情究竟表现的是什么。

    “不过这东西戴着挺麻烦。我也只是收着,以备万一罢了。”许固笑道。而后随手一指,“如果遇之不介意的话,我就住那里吧。”

    顾言若有所思,笑道:“自然没问题。房间虽是简陋了些,不过被褥等物却是有的。文坚兄不嫌弃就好。”

    “无事。”许固摆手笑道。“如今省试已近,却是耽误遇之温习了。”说完,却是笑了笑,独自走了过去。

    许固推开了房间门,又转身将门关上,眼神间却是流露出几丝怀念来。将柜子里的被褥等物一股脑的扔到了床上,也不铺开,就直接这么靠在那一堆被子上,右手却是握住了身上系着的墨玉挂饰,慢慢的摩挲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却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另一边,顾言回到了他的书房,又坐到了椅子上,砚台里磨好的墨已经半干了。看着一旁买来的新笔,顾言却没有了试笔的兴致。这个世界,虽然是一脉相承,但恐怕和上一个世界又有一些不同,是因为蝴蝶效应么。况且许固这人的接近……也不知是好是坏。一种不确切感,让顾言有些焦躁了起来。这样的焦躁感过了一会才慢慢平息。无论是什么情况,只要活下去,活得好,也就罢了。顾言笑了一笑,往砚台里加了些水。再次磨起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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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试如约而至,顾言早早的就感到了武成王庙。省试毕竟是在天子脚下,比起州试来更加严谨。顾言在人群中倒是发现了包括苏轼兄弟在内的好几个熟人。不过这个场景显然不适合攀谈,也不过是点头示意罢了。

    一行人分成几队进行搜检,顾言身上什么夹带也没有,自然是坦坦荡荡,毫不担心。而站在顾言前面的那人却并不像顾言那样,面色慌乱,连手都在微微颤抖。这让顾言不由很有些怀疑,这人不会是夹带了东西吧?或许这人只是太过紧张,但是这样的表现连顾言都免不了怀疑,在搜检的人眼里,更是无异于在额头上写着“我要作弊,快来抓我。”八个大字。

    果不其然,轮到上面那位仁兄的时候,搜检的人看了这表情,不由得满面狐疑,将那人的衣物、用具都细细的搜了一番,用的时间都比前面的人多出不少。而这样的搜检,无疑让那人更为紧张,腿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搜了半天,却并没有搜出什么夹带之类的东西来,搜检的人看了那人一眼,挥手道:“进去吧。”

    那人如蒙大赦,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却没想到才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慢着!”那人一惊,手里的东西也掉了下来,浑身都在颤抖。却是不敢向前走了。

    那搜检的人,看了顾言一眼:“你先等一下。”便又招来一人,向那人走过去。

    “你,把鞋子脱了看看。”听了这话,那人抖得更加厉害了。却是哆哆嗦嗦不肯脱鞋。这下在场的人都看出些端倪来了。

    那搜检的冷笑了三声,却是强行把那人的鞋子拔了下来,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便抽出一把小刀来,将鞋底剔开,原来这一只鞋的鞋底只有两层薄薄的布片,里面夹着两本婴儿巴掌大小的写满了字的书。顾言瞟了一眼,只见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又小又细。他可是从来没见过这古代的小抄,不由的也觉得有些有趣。只是这打小抄的人实在是心理素质不过关。藏在鞋底里也算是个好办法,但是却忽略了两只鞋穿着不平衡的问题。

    顾言心里不怎么紧张,但是别的士子却不同了。尤其是第一次参加省试的人,不由的都有些惊疑不定。那些身上带了些小抄的,更是脸有些发白。

    那搜检的忙完了事,便转头看起顾言的东西来。见顾言年纪轻轻,却是镇定自若,似乎完全不受干扰,不由的也有些佩服。见顾言瞟了那边放的那本小抄几眼,不由半是开玩笑,半是呵斥的说道:“看什么?难道是打算临时抱佛脚不成?”

    顾言收回了目光,却也不害怕,而是笑道:“大哥刚才可真是威风的紧。”

    听了这话,搜检的人不由也有几分得意。“这州试省试的,我也守了这许多年,什么歪心思不知道?”说这话,声音不由得又大了几分,显然是借此给后面的人一些警告。至于后面那些别有心思的人是想继续蒙混过关呢,还是借口去上个茅厕呢,也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搜检人将顾言的东西统统检查完了,才挥手对顾言道:“走吧,好些考。”见顾言进了门,才又将眼睛转向下一个人去了。

    顾言没多久就找到了他自己的位置,而省试也即将正式开始了。

第四十八章 直向蟾宫欲折桂(二)() 
“凡进士,试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帖《论语》十帖,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这是北宋初期定下的科举考试内容。这一次科举也不例外,先考的是诗赋。范仲淹的新政虽然提高了策论的地位,然而随着新政的夭折,科考也就恢复了以前的次序。不过这次的主考官是欧阳修,他不仅是庆历新政曾经的拥护者,文学目标更是要复兴古文,那么这次省试,写好策论显然就是很重要的了。

    然而就算如此,想要考得好,诗赋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从诗赋里,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才情、思想、文字功底和积累。顾言也不急着动笔,借着磨墨的时间理了理思路,便拿起一张纸来——这考试还是挺人性化的,多发了两张纸可以用作打草稿。顾言想了一想,将想到的大致可用的韵字写了几个上去,又确立了中心思想。然后就开始写一些可用的带韵字的词组作为备用的结尾。然后提笔些下整首诗的灵魂句子。慢慢的一首诗歌在脑海里就成型了。顾言将这诗歌写在草纸上,调整了一番格律,直到没有了“四声八病”这样的问题之后,又回忆了一番避讳字,这才平稳的将诗歌誊写了一遍。

    诗歌既然已经完成,剩下来的就是赋了。骈体赋前一世顾言也写过两篇练手,唐宋的文赋也不在话下。只是想要写一篇好一点的赋,和写诗却是不同,用的时间也就更久了。甚至和写策论相比,写赋的时间还要久一点。等到顾言最终敲定这篇赋,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了。这次的省试是允许点蜡烛的,但是第一场的诗赋,显然不会等到半夜再收卷。也是有最后的交卷时间的。

    没有手表和时钟,顾言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过看天色,是大约晚上七八点左右,就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下来收走了试卷。大约是单心一个人收试卷可能会产生调包?顾言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卷子被收了上去。

    剩下也没有别的事情了,笔墨也早已收拾好。没有什么油灯照明,顾言抖开铺盖躺了下去,打算早点睡觉,只是平时睡觉总是要晚上一两个时辰,如今躺在床上,又有些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顾言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一阵吵闹声,这声音极大,竟是把顾言吵醒了。他睁开眼睛,愕然的发现外面围了不少人,还打着明晃晃的火把。顾言一时没有适应这光线,眯了一下眼睛,坐起身来。

    顾言还没来的急探看发生了什么事,就有几个公人走到顾言的桌子边上,从砚台底下抽出一个东西来。对着顾言说道:“这东西是你的么?”虽然是个问句,声音确是极为笃定。

    顾言看了一眼那手中的东西,不由的大吃一惊。这东西和今天入场的时候那个作弊被抓住的那个人带的小抄本竟是大同小异。有人在栽赃陷害!顾言的脸色迅速的阴沉了下来。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跳,顾言才开口道:“不是我的。”声音干脆有力,让拿着这东西的那人也略有些吃惊。

    “不是你的?那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那公差迅速的反应了过来,质问道。

    “我并不知道这个东西。”顾言辩驳道,“如果是我,又岂会把这样重要的东西压在砚台底下,自己在床上高卧?”

    在火把的照耀下,这公差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顾言,这让顾言心中颇感不妙。果然,那人冷笑道:“这自然不是你放的,是有人帮你放的。你可认识他!”说着,便推出一个人来。

    被推出的那人顾言毫无印象,但他身上的衣服,顾言却很是熟悉。那是为了防止舞弊安排的夜间巡逻人的衣服。顾言感觉身上有些发冷。

    “我不认识这个人。”顾言说道。

    “但是这个人认识你!”那公差冷笑了一声,转过头去,问道,“是不是这个人。”

    “没错,就是他,是他给的钱,我绝不会记错。”听了这个声音,顾言心中一沉。正要开始辩驳,就又听得一个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只见得一个人影影绰绰的走过来。

    “梅龙图,这里有个考生买通值夜人送来了这个。”那公差态度也是颇为尊敬。

    顾言仔细一瞅,这来的人正是本次科举的副考官——龙图阁直学士梅挚。

    梅挚听了这话,也是吃了一惊,在门口搜出几个夹带的也就罢了,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买通考场人员这可是大事,而看官家的意思,竟是对这次科考颇为重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哪怕官家不明着责怪他们这些主考官,想必也会有些看法。不由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顾言在火把的光亮下,看出了梅挚脸色不好。心下一惊,心知若是再不辩解只怕为时已晚。遂朗声说道:“梅大人!学生有话要说!”

    “哦?”梅挚依旧沉着脸色,“你有什么话要说?”

    顾言长身一揖,“学生并没有舞弊!”说完这一句之后,顾言站直了身体,看向那个指认是自己收买了他的那个人,高声喝问道:“你说你被我收买,又说亲眼见过我,那我问你,你见过我收了我的银子究竟是何时?何地?又收了多少?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

    顾言突然发难,那气势不可谓不足,指认的人竟是无意中退了一步,“就是昨日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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