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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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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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遇之,是哪个顾遇之?是那个常州的顾遇之?不可能!”顾言回头瞟了一眼,却没有理会身后的议论声。

    “放手。”走了几步,顾言没好气的甩开了这人的手,“沈元德,怎么在杭州也能遇上你?”

    这个几乎穿着一身白,打扮得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股土豪气息的,是沈孝先,表字元德,江宁府人。家中是整个江南一带的豪商巨富。宋朝规定,商贾之家的后代也是可以参加科举的。家中对沈孝先的要求也是如此,不过,在顾言看来,他就像个四处游玩的公子哥儿,当然,沈孝先并不这样认为,用他的话说,他只是在“游学”。至于这两人怎么认识的,倒是说来话长。顾言公布了《大学章句》和《论语集注》后,多次在拦住顾言争论的人中就有他一个。甚至顾言闭门不出他就有着很大功劳。一部《四书章句集注》已经牢记在顾言的心里,而且顾言的学识学问如今也不算差,像是一般的学术诘难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有个不断抓住其中的一些哲学思想展开辩论的读者,也是个很头疼的事情,毕竟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的这种哲学观点几乎是无法争辩出个结果的。沈元德这样的人性格又是死皮赖脸的那种,几次争论后,顾言和他倒是慢慢混熟了。不过混熟归混熟,想到那怎么争辩也争辩不清楚的哲学命题,顾言还是有些头疼。

    “这难道不是缘分吗?”沈孝先挑眉笑道。

    “我倒是很高兴你没见到我就张口说‘气’和‘道’。”顾言有些无奈。

    沈孝先大笑道:“今天有更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所以你看热闹看的很来劲?”顾言白了他一眼。沈孝先拍了顾言的肩膀两下,力度之大,让顾言有些皱眉。“你不是主动提起要比诗的吗,我还算帮了你呢。能写出‘天教懒慢带疏狂。’的人怎么可能比不过他们?我们去喝一杯?我请客!”

    顾言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红药。

    红药抿嘴笑了笑:“没关系的,公子,我可以自己回去。”

    顾言歉意的向她笑了笑。目送她离开后才转过头来。

    “那一位是?”沈孝先拖长了声音问道。

    “那是家中的女使。”

    “哦~是女使啊。”沈孝先说得意味深长。

    “走吧,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说着,顾言直接向前走去。

    两人走到西湖边的酒楼里坐下。有沈孝先这个土豪在,顾言自然不会客气。开口就要了一坛店里珍藏的二十年的梨花白。又点了几个招牌菜。

    沈孝先笑道:“你还真不怕我没钱付账。”

    “没钱付账?”顾言没好气的说道,“发冠、玉佩、折扇随便留一个下来就行了,这可是个雅事。一段时间不见,你的穿着倒是一如既往的风骚。”

    “哈哈,风骚?‘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沈孝先摸了一下发冠,笑道:“我觉得我穿的挺正常的啊?‘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那样才算‘风骚’吧。

    “你又在混淆概念。”顾言笑了笑,倒出一杯酒喝了,问道:“你还没回答呢,你来杭州做什么?”

    ==========

    PS:两首诗都是我写的……写律诗的话格律太麻烦,所以……这两首没有讲究格律。大家就勉强看看吧。进入大学以来都没有什么兴趣填词了,只有诗歌还能看看。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都是离骚里的句子。

    沈孝先这人和云娘一样都是伏笔啊,出场次数不多,但是后来的某些事中会扮演一个重要角色。哪怕是哪位老先生……如果我像预料中那样写完了全文,大家应该会发现我在文章里用的那些伏笔和铺垫。如果没写完,大家自然就看不到了。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会写完的,最差的结局应当也不过是像我的第一本《穿越人士的古代生涯》那样,到了最后丧失了激情和动力,飞速的过主线然后结尾。有些可惜了,那是我的圆梦之作啊,又是第一部,对它的感情很复杂。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不过也就是那一本,让我感受到了我对于人物刻画和感情描写上的不足,于是我一口气看完了几百本以前几乎从不看的言情……好了,乱七八糟废话还是不讲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十九章 话出海解元回归() 
“哦,不过是家里的一些往来罢了。”沈孝先喝了口酒,“顺便带一批绣品回江宁府。对了,你怎么也来了杭州?”

    梨花白的味道还不错。顾言想着,又喝了一小口,把玩着手上的白瓷酒杯,有些漫不经心的答道,“还不是为了考试。”

    “哦?”沈孝先对这个回答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笑了起来,“我都忘了,还有别头试这种东西。看你信心满满,结果看来不需要我问了。”沈孝先提起酒坛,向两个杯子都满上了酒。“来,干一杯!”

    两人喝了会酒,顾言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可曾和海外的夷人做过生意?”

    “你是说……出海?”沈孝先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顿,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我家倒也有几艘海船,偶尔也出海一次。只是海上毕竟有些危险,倒也不常出海。”说完,语气有些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言笑了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旋即又问道,“若是船只出海行商,一般是往哪里去?”

    沈孝先更为诧异了,不过顾言所问的又非机密要事,也就爽快的回答道:“一般向西去天竺、大食那边,具体是哪里,我倒是不是很清楚,你知道,家里那些事,我却是不怎么管的。”

    “那有没有向东出海的船?”顾言又问道。

    “向东?”沈孝先答道,“那就只有倭国了。再北些有高丽。”

    “更东之处呢?”顾言追问道。

    “更东?”沈孝先道,“更东便是一片汪洋,有什么去处?”

    看来美洲依然还是没有人发现。又想到横渡太平洋的风险的确比较大,顾言也只能叹了口气。看来玉米、红薯、辣椒恐怕是不能立即引入中原了。若是等到正常情况下传入中原,至少还得四五百年以后。可惜了。顾言暗叹一声,却又隐隐的又产生了一种想法。

    见顾言皱起了眉毛,沈孝先不仅失笑道:“顾遇之啊顾遇之,你是不是话本之类的看多了,怎么问些这些来了?难不成,你要抛弃功名利禄出海不成?”

    顾言回过神来,笑道:“哪有的事,只是一路行来,见不少地里都种上了占城稻,有些好奇罢了。要是能在海外找到像占城稻这样的良种,岂非百姓之福?”又喝了口酒,有意无意的说道:“先帝还将此稻种在玉宸殿,令内侍传示诸臣呢。若是能再得良种,岂非功德之事?”

    沈孝先目光一闪,笑道:“若是这样,那倒真是美事一桩。想来行商之时稍作打听,也不算难事。”沈孝先虽不怎么理会商贾之事,但多年来耳濡目染,待人处世却也颇为圆滑,听顾言这么一说,那能不知道顾言意中所指?无非是希望能借助自己的力量,找一找可能会有的良种罢了。不过沈孝先心中也多了几分佩服,这少年尚未弱冠,就已经关注民生禾稼之事,倒是颇有一番爱民的热忱之心。想到《论语集注》和《大学章句》,沈孝先不由暗叹,这等人物,只怕以后不单是文臣,更能当个能臣也说不定。结交之意更殷勤了几分。

    抛开这些不论,两人推杯换盏,喝酒倒是喝的颇为开心。一坛子梨花白给喝了个干净,只是这两人酒量都还不错,梨花白也不算是十分醉人的酒。两人倒不至于大醉不醒。

    顾言酒醉微醺,回到了客栈。红药连忙迎上来,关切的“感觉怎么样?可要我去买些醒酒汤来?”

    顾言挥挥手,笑道:“不必了,我看上去像是喝醉了酒吗?”

    红药噗嗤一笑:“所有的酒鬼喝醉了,都说自己没喝醉。”

    顾言失笑道:“这样说起来倒是挺有道理。”扬了扬手上的糕点,“桂花糕。”又补充道,“给你的。”

    红药接过糕点,知道这是对半路让他先回来的补偿。心里涌出一股感动来。“多谢。”

    “谢什么。”顾言笑道,走上楼,却正好碰上了正要下楼的顾谏,两人打了个照面,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两天后,别头试的成绩公布了。顾言本以为自己的成绩最多不过中上游,没想到成绩出来,顾言竟是中了别头试第一名。顾言有些哑然,但也没有深究,毕竟是个好事不是吗?意外之外的是顾谏居然也通过了别头试。就其年纪而来,算是十分出色了。不过别头试的水平相较于正常的州试,还是要低一点。录取率大约十中能取三个,也是不低。这比例已经算是挺高的了。不过顾谏的脸色却一直不好看。

    两人回到了常州,等待他们的就是常州的大大小小的宴会和明年春天礼部主持的省试了。

    对于顾言和顾谏两个人的回归,顾言的伯父们显然表现的十分高兴。回来之后就大摆了一桌宴席庆祝。州试过后,一向是贡生们集会的黄金时期。一般来说,像顾言这种参加别头试的,就显得格格不入了。但是这次不同。顾言的名气实在太大。所以顾言自然就接到了各种帖子。当然,和顾言一起的顾谏自然也收到了邀请。为了不显得格格不入,恃才傲物,顾言也只得参加那些聚会。不过帖子实在太多,顾言只能选择一些人多的,不能拒绝的诗会酒会。顾谏倒是有心想要避开顾言,但是顾言去的几乎都是必须去的。竟是一下避不开。

    顾言从红药的手上接过一张贴子。无奈的笑了笑,叹了口气,“怎么又有帖子送来。”红药笑道,“每天都有不少帖子送过来,只是按你说的,我把它们都挑选了一遍,才显得不算多。这一张,你是得去的。喏,王知州亲自主持的,本州的贡生几乎都会去。知州大人怕你不来,还特意送了帖子过来。你去不去?”

    顾言接过帖子,两手一摊。“都这么说了,还能不去吗?”又瞟了一眼帖子,“还好是明天。”又哀叹了一声,“这几天都没消停过。”

    红药不由抿嘴一笑。

第三十章 嫉妒从来最毁人() 
王安石看着虽然不拘小节,但是显然审美观是不错的。聚会的地点选在常州笔架山下,天气有些阴沉,却没有下雨。倒是显得颇为凉爽,也算是个聚会的好天气。而在一堆青年人、中年人的组合下,顾言和顾谏两个人就显得格外突出。由于名气的问题,顾谏虽是年纪比顾言更轻。但基本上所有或惊奇或好奇或嫉妒的眼光都主要集中在了顾言身上。这也是顾言对这些集会避之不及的原因,被这些眼光包围,可不是一件怎么舒服的事情。

    这一次的聚会倒是颇有兰亭集会的古风,引了一条小溪,放上了轻巧的木制酒觞,让酒觞随着溪水慢慢飘荡。这个场景还真是意外的熟悉。顾言心中暗自感叹。

    顾言少不了又做了几首诗,像这种集会,为了增加趣味性,又时会随机命题,随机限韵,有时甚至指出了那几个韵字,叫你作诗。就算顾言有心抄袭后世诗歌,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也是有心无力。完全的一个基本功考校大会啊。顾言实在是有苦说不出。特别是身旁那些人,一脸戏谑,轮到顾言的时候,连限韵居然都出的是险韵。存心要看顾言的笑话。而且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人力所为。好几次酒杯就停在顾言的面前。顾言凭借作诗成功的躲过了几劫,但也由于题目和韵字越出越难。顾言少不得也被迫喝了好几杯酒。而作为主办人的王安石倒是不怎么亲自参与这样的活动。看着顾言窘迫的样子,反而捻着胡须,笑的挺高兴。甚至兴致来了,也偶而命个诗题。顾言见状,不由得苦笑连连,这样撺掇未成年喝酒,真的没问题么?顾言在这时,很显然将自己在杭州的时候和沈孝先喝酒的事情选择性的忘记了。

    等到这项活动结束,剩下的就是自由活动了。贡生们拿着王知州友情提供的酒杯,三三两两的闲聊。这是一个贡生之间相互认识结交的好机会。

    显然,想要和顾言认识、结交的人很多,顾言挂着礼节性的微笑,周旋在诸多士子之中。这时候,自然又少不了酒精的助力。顾言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不过好在顾言酒量尚可。头脑还算清醒。面对依然围绕在他身边讨教诗赋、谈论时事的人依然没有减少的趋势,反而又有几个走进了。顾言头痛之下,灵机一动,扶着额头,向周围的人告了个罪,“实在是酒力不胜,不能和各位深谈了。”见周围的人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连忙挤出来人群,随意找了块地皮坐下。见人群终于散去,才长舒了一口气。

    坐了一小会,顾言才发现,身旁不远处也坐了一个人,那人似乎发现顾言的视线,半举起酒杯,笑着向顾言示意了一下,“顾遇之?”

    顾言笑道:“正是。阁下是?”

    那人笑着回答,“我可没有顾遇之这样的名气,说了想必你也不曾听过。”顿了一顿说道,“蒋之奇,表字颖叔,宜兴县人。”

    这名字似乎还真在哪里听过。顾言有些诧异。但是就算是第一世的记忆被加强了,顾言也很难记起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但是既然对这个名字有熟悉的感觉,那么想必这人在历史上也是留下过名字的。不过顾言对他的名字如此陌生,想必是某个书上的片段对这个名字随意带过了一下。

    顾言的差异没有表现在脸上。随意和蒋之奇聊了几句,却是感觉酒意上涌,微微有些晕眩。也就没有再聊下去的心思。顺着溪流走到一小片树林后面,后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湖泊很清澈。说话的声音由于小树林的遮挡,也显得没有那么喧嚣了。坐在小湖边上。吹着风,顾言感觉头疼和眩晕也好了不少,反而有一丝困意涌了上来。顾言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顾言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寒意来,耳边也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顿时,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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