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加利西亚的布鲁诺和自己的跟班用手语飞快的交流着,好像美国黑帮的相互打招呼手势,中世纪的基督教士果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交流的好像差不多了,布鲁诺右手扶住胸口冲我行了一礼说道:“首先我们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和盛情款待,我一定会为您在教堂里虔诚祈祷的,希望上帝能够奖励您的高尚行为,对您敞开永生天国的大门。不过请恕我冒昧,我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知道这样子做很过分,可是对于您这样高贵的骑士来说帮助弱者一定是最高尚的行为准则,我们还需要您的帮助……”
拐着弯的给我戴高帽灌**汤,到最后**裸的险恶嘴脸露出来了吧?我挤了挤眼睛,心里面反复问候两人的女性亲属顺便带着上帝,姑且先看看你所谓的不情之请是什么,敢说出路远坑深还望大人周济则个这样的话,我登时就把你们踢出去,我的宗旨是: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布鲁诺估计很明显感受到我写在脸上的不合作,仍旧绅士的很无赖,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们想要去帝国首都亚琛的大教堂,这一路上正如您所说肯定会有各种未知的危险,我们也知道您日理万机没有时间,只是希望您能履行一名高贵骑士保卫基督的誓言,派人护送我们到……”他看着我要发作的脸色很识相的改口,“到离这里最近的伯爵城堡就好,我恰好认识德意志的每一个贵族。”
这个要求还不算过分,不过你恰好恰好的很烦诶,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认识一样。我点点头同意下来,吩咐汉斯带着两个骑术好的手下护送两位神职者去阿登伯爵的城堡,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他的铁匠爸爸忽悠过来,老爷子据说是我的熟人,现在正在伯爵城堡效力。布鲁诺感恩戴德的(适当夸张一下找找场子不行吗?)下去了,我一屁股坐回去继续琢磨怎么把餐盘里那只烤的外老里生的公鸡吃掉——慢着,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讽刺我不是贵族?奶奶的,临了临了又被摆了一道。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裹上长袍(跟租来的似的)带着我的手下出发了,临行前布鲁诺一再表示对我的感谢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两个人友好的交换了对对方的祝福和敬仰,并建议双方在合适的时候能相互拜访,坚持不懈的巩固传统友谊,那场面感人的像是生死离别,感恩和祝福是主题。
“再见再见!”我冲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的挥手,心里面却开心的痛骂:“送瘟神啊送瘟神!”
在那个世界长到二十四岁的我好像撂下过无数的狠话,上到岛国不灭誓不看片下到你要是敢不给我抄我就到老师那告你昨天去过游戏厅之类,多到我自己都以为说过的话是不小心掉到桌子上的口香糖,捡起来捏一捏可以继续嚼,可是我明显低估了中世纪骑士们的记仇程度,他们果然是言必诺行必果的典范。
布鲁诺离开的第五天,我都快把那次投机不成的群殴忘记的时候,站在塔楼上放哨的卫兵敲响了身边挂着的破锅,我以为他又把老骗子的破车当成偷袭的敌人了,满不在乎的走到城墙上极目远眺,整套动作优雅的无可指摘,骨子里透出挡不住的贵族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我被吓尿了。
在天空与大地相接的地方(这个时候还抒什么情!),先蹦出了一个小小的黑影,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完了,两个人的手脚都数不过来了,原来法国哥们你才是真正的腹黑啊,被我群殴了一次之后犯不得带这么多小弟来找场子吧?
领地里的农民们遭了殃,这帮衣甲光鲜的骑士们像一群走过路过绝不错过的蝗虫,烧光杀光抢光的程度绝对能让后来的日本鬼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论是苹果树上抽抽巴巴没成熟的果子还是野地里乱跑的母猪,无论是放在道边的草垛还是尖叫着四处瞎蹿的妇女们,无论是人家门口挂着洗得发白的内裤还是插在粪堆里的大粪勺子,他们都不放过,一股脑的裹挟进队伍里,于是让他们的队伍看起来像是打了气的皮球般越来越大,吓人倒怪的。
“大人……”公牛在后面紧张的捅捅我,一下子把我从空灵的状态里拉回现实。
“升起吊桥!”我一边连滚带爬的跑回房间穿上铠甲,一边大声疾呼,“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这群伴随我多日的贴身卫队果然不负重托——在敌人架好弹弓的时候至少有一半的人没找到自己的位置,其中还有几个人直接双手抱头趴在地上装死。唉,身为骑士的领主老爷我也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上次不小心立功的战役是跟着大哥打群架,就算手无缚鸡之力找个机会乱军之中上去踹两脚也是可以的,可是这次是**裸的独面敌众啊。
上次被我华丽丽偷袭的骑士头领策马走出队伍(下次换一个造型好不?),平端着饰有家族纹章角旗的长矛,那颐指气使的架势好像来梁山招安的高俅跟班李虞候,嘴脸可憎极了:“法兰西王国特鲁瓦和莫城伯爵艾蒂安一世的封臣,土尔男爵孔蒂·雷诺德向阁下问好,男爵宽恕您不宣而战受谴责的偷袭行为,希望您能放弃无谓的抵抗,开城投降,男爵以他高贵家族的名义起誓,您将会受到符合您身份的俘虏优待,直到您的领地缴清应付的赎金为止,这是骑士之间神圣的保证。”
放屁!你们把我的领地折腾成个月球表面,寸草不生,等到旺财他们攒够了赎金我早就死翘翘了,而且这帮人的忠诚度很让我不放心。
“如果您坚持作战,我们也请您遵守神圣的骑士战争法则,不要采用那些不光彩的手段取胜,男爵将非常乐意与您切磋武艺。”“李虞候”说完冠冕堂皇的宣战口号,等待着我的答复。
怎么办?出去单挑这种事情跟死守不降一样愚蠢,而且我是很惜命的,早知道会这么麻烦就不要多管闲事了,现在当事人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在这背黑锅(貌似我也参与了……)。我瞅了瞅身边虽然端着武器却吓的瑟瑟发抖的手下们,觉得这次上帝不站在自己这边(好像哪次也没站在我这边吧?),没办法了,开城投降吧,好歹能留个全尸,那个什么布鲁诺要是有良心的话,听到我被俘的消息会来赎我吧?
“那个……”决定相信人类良知的我挥了挥右手,准备在投降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先,可是身边一根筋的公牛以为是攻击的信号,二话不说就射出了弩箭!
第十三章 更大的打群架()
曾经有一段美好的中世纪生活放在我面前,可是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帝能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名前来劝降的骑士说三个字:“我愿意。”如果非要给这段对话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能提前五分钟。
人生中第三次惊喜再一次降临,还是由一支破空而去的羽箭拉开久等了的帷幕,那支羽箭是那么的纤细笔直,而且在我的强烈建议之下更换了三棱圆锥形的箭头之后,轻而易举的便穿透了锁子甲,在公牛惊人的膂力作用下把马背上的骑士直接掀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如果你以为这是重点那就大错特错了,整个事件的高氵朝是——这支风骚的羽箭此刻正插在骑士的后背上随风招展。
“偷袭!卑鄙无耻的偷袭!”骑士的队伍里发出一个中气十足的怒吼,“你这个混蛋是整个骑士阶层的耻辱!”
我真的是欲哭无泪啊,这支羽箭的发射过程要说没经过周密的计划和有条不紊的部署都没人信,从最初的发射到最后漂亮的破甲撕裂肌骨,完美程度堪比神舟六号发射升空啊,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挤出自己能想到的最狗腿子的笑脸冲着城下像个要爆炸火药桶一样的敌人大声疾呼:“有话好好说啊大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老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我没有说完话的原因并不是我理屈词穷了,事实上无理也能争三分是我的优良品质之一,不过眼前的情况显然断绝了我想谈判的所有念头——敌人的弓箭手开始上班了,顿时箭如雨下满天飞蝗,天色为之一暗(原来《英雄》里演的是真的啊,不过就那么区区几十个弓箭手怎么就天色一暗了呢……啊,今天阴天)。
“卧倒!”我下意识地大声喊道,至于有没有人能明白就很难说了,因为我眼睁睁的看到两个倒霉蛋由于自己的神经反射弧过长而被射成了刺猬,那镜头惨烈的不是一星半点。
第一轮攻击结束了,我却没有胆量探出头窥视敌人的下一个部署,我这座破烂木头城堡防防野兽还可以,根本抵挡不住武装到牙齿的一群骑士有准备的攻击。孟子说过,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天时让我看不出对自己能有什么帮助,最多是赶紧收衣服;唯一的地利就是我的城堡建在一个小土包上,居高临下还占点优势;至于人和嘛……他们能在挥舞片刀砍人的时候不伤到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如此说来——我是必死的命运啊!
“大人,他们开始攻城了!”公牛匍匐着来到我面前说道,在那双眼睛里我完全找不到恐惧,隐隐的好像还有那么点兴奋,果然是个先天杀人机器啊。
事到临头也只能拼死一战了,城外那个什么什么男爵万一有点什么不良嗜好,我也许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我站起来看着城外张牙舞爪冲过来的敌人,有骑士也有步兵,故作镇静(怎么着哥也是个精神领袖不是?)地命令道:“把以前准备好的长杆取出来人手一个,看到人就给我往死里捅!”
这套看起来很搞笑的守城办法是在《蜡笔小新——战国大合战》动画片里看来的,城外的壕沟里只留下窄窄的一道道隔断,下面就是竹签铁钉,攻城士兵想要冲过来的难度不亚于阿迪力走钢丝。这些敌人马上着了道,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踩着猫步,几个头重脚轻的甲胄骑士还重心不稳的直接栽了下去,虽然没受什么重伤,可是心里阴影却留下了;我和手下们举着长杆像小时候粘知了一样,看谁不爽就捅谁;有的敌人仗着自己力气大,抓住长杆跟我比力气,你当我傻啊,你要就给你了,我还省的费劲呢,一撒手送他下去洗个铁钉澡,还外带按摩哦亲!
这么你来我往的半天,对方看到一时间难以迫近城墙,便灰溜溜的(给自己壮个胆行不?)撤退了,第一回合攻防战告一段落。
“敌人扎营准备吃饭了,老爷。”公牛来到累得脱力的我身边,轻声地耳语,孩子很有眼力价这一点就比汉斯不知道强了多少。
到我的领地上玩个武装大游行还不够,扎下营寨准备乡村野餐啊,还打算办个暂住证是不?现在的我也就只剩下在心里耍贫嘴暂时获得精神上愉悦的能力了:“咱们也准备开饭吧,不过安排几个人守在各个要害位置,千万别放松警惕被敌人偷袭了。”
公牛用一种貌似只有老爷你会玩这阴招的表情盯着我,慢吞吞的回答:“我们的存粮并不多,而且城堡里没有水井,葡萄酒也只剩下了七瓶。”
纳尼?都怪我啊,小日子过得安逸,都不记得这个险恶的时代打打杀杀是骑士的主要工作了,今天你不去打别人,并不意味着别人没有想害你的心思。我咬了咬嘴唇问道:“那我们的箭支还有多少存货?”
“只有两捆,最多够咱们二十个人齐射十轮的。”
直接说还有二百支箭不就完事了,绕了半天听起来好像能坚持很久,估计敌人刚才那个回合倾泻在我方阵地上的羽箭就超过了五百支,早知道学孔明玩个草船借箭了。
我认真的看着公牛的眼睛,力图和他进行精神层次上的对话,因为他那双闪烁着无所畏惧光芒的眼睛是我此刻唯一可以依赖的力量了:“公牛,我来问你,你怕死吗?”
“我不怕,老爷!”公牛坚定的回答。
我点点头,很满意他的答案,于是接着问:“那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和你这么窝囊的死在这。”公牛诚实的回答。
所以老人们无数次的告诉我们,说实话有的时候是很伤人的。我看着城外升起的袅袅炊烟和正在进行的放纵狂欢(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陷入了沉默,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全知全能的上帝的话,我希望老爷子能听到我此刻的祈祷——咱爷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给兄弟一条活路吧!
城堡的攻防战进入第二天,这次法国佬们学乖了,一个个在巨大的挡箭牌的掩护下扛着昨晚彻夜赶工的木板冲上来,然后当着我的面变天堑为通途,一个个都顺着简易桥梁冲到了城下,干起了纵火犯的勾当(喂喂,玩火的孩子晚上会尿炕的说!)。
火势在失控的情况下越烧越旺,很快就烧断了吊桥上的绳索,最后的障碍解除了,城下的法国佬欢呼着争先恐后的杀进来,我也绝望的闭上眼睛,琢磨着负荆请罪自剪双手看起来是不是能显得诚恳一点。
公牛拎着斧子在城门口尽职的厮杀着,这孩子天生就是个杀人的机器,一把巨斧舞得密不透风,对方两三个刀甲齐整的职业骑士都近不了身,几个回合下来很是有从小就学习如何杀人的骑士老爷被砍翻,惨叫着倒下。
你们以为这是一段英雄史诗吗?不,这世界上本没有英雄,即使有那么一两个,最终的命运也都是很凄惨的。不过公牛的点还算很高,他最后在我的命令下放下武器投降——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要让他投降?拜托,好几把剑把你的脑袋架得跟个电视塔一样你会淡定的选择玉碎?反正我是骑士,失不失败的能留下一条命苟延残喘就是了。
我被一群长相狰狞的法国佬带到他们的领主(事后我才知道,这么多的骑士并不都是他的手下,有一些是拿钱卖命的自由骑士或者从好朋友那里借来的友军)那个什么什么男爵面前,老家伙并没有斥退左右亲解其缚收买人心的举动,而是很臭屁的骑在马上四十五度角逆着阳光(你以为你是四娘?)居高临下的问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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