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之落日欧罗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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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之落日欧罗巴-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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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快看,敌军分出了一部分骑士,看起来是要绕到我们的侧翼驱赶包围我们!”一个眼尖的骑兵脸都憋红了,大声的提醒我敌人的动向。

    我转过头观察着,果然看到有十几名骑士和同样数量的侍从骑兵离开了追赶的大部队,沿着平坦的河滩提高速度,准备从我们的左翼包抄过来,逼迫我们向着右侧的森林寻找退路,利用茂密的树木迟滞战马的速度,慢慢的追上我们。

    “不要慌,从河滩包抄需要爬一段不高不矮的小土坡,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在敌人合围之前冲过去,大家加把劲啊!”我知道在这时候自己就是整支队伍的主心骨,命运再一次被上帝交到了我的手里,是险中求胜还是功亏一篑,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双眼睛正在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看……

第九十五章 柳暗花明()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想,是不是这一次的惨痛经历让我下定决心要开发带轮辐的马车和近乎偏执的修缮领地内的所有道路,因为在经过长时间剧烈的马上颠簸之后,我感觉自己创造了生理学上的奇迹,五脏六腑全都位移了至少五公分,心脏离大脑越来越远,造成了对这一重要器官供血的严重不足,垂体因此萎缩,使我丧失了继续上战场冲锋陷阵的激情,从而常年神经性呕吐,症状类似于后世的晕车晕船,据不完全考证,我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晕马的人……

    出发的时候二十名骑兵英姿飒爽的排列成行,表情严肃压抑,他们身上精致坚固的威尼斯铠甲曾经是无数士兵艳羡的对象,这些骄傲的战士是奈梅亨伯爵领的天之骄子,农家女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梦中情人。那些落选的骑兵表情寥落的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在众人狂热的簇拥下随着伯爵大人执行一个肯定会立功的任务,只恨自己平时训练时偷奸耍滑没有入得魔鬼教头公牛男爵的法眼,失去了这个鲤鱼跃龙门光宗耀祖的机会。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些趾高气昂离开的战友带着他们的骄傲几乎全部永远的离开了,农家女和吟游诗人早就忘记了他们的名字,趋之若鹜的冲着下一个英雄搔首弄姿,但是逝去勇者留下的荣耀却由活着的人享受继承,不得不说上帝在关上大门的时候为自己留下了一扇窗。

    现在仍旧追随在我左右奔驰的只有五名骑兵了,大多身负轻伤勉力支撑,将近四分之三的战士倒在了漫长的逃亡道路上再也不会爬起来,本来以为计划天衣无缝的我头一次觉得是不是自己胸有成竹的有点过分了,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命运的长绳已经剥落的只剩下一根紧绷的纤维,所谓的千钧一发,正是现在的真实写照。

    “大人,马匹已经开始吐白沫了,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怎么办?”掌旗手冲着我大声的叫道,支离破碎的单词断断续续的传进我的耳朵里,听起来像是卡带的录音机,忽小忽大忽停忽顿。

    “把那个没用的纹章旗丢掉!所有人不用纠结于队形,全速往树林那边冲刺,争取赶在战马跌到之前到达那里,只要你能在下马的时候不摔倒,就别管什么大人战友的了,自己夺路逃命去吧!”我此刻只恨自己骑得为什么不是摩托,不过就算是摩托开到最高速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我侧身目测了下敌人包抄的骑士和追兵同我们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放弃了赶在他们之前冲过河滩的打算,只能选择敌人逼迫我们退无可退的树林作为救命稻草,对于两条大腿已经麻木毫无知觉的骑兵们来说,如果在双脚踩在地面的那一瞬间站不起来的话,那可能就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明显感觉到身下的战马有些让人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粗重,就像砂纸磨蹭墙面的难听噪声,汗水下雨一样不停地往下滴落,瞪大的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我慈爱的拍了拍坐骑健硕的脖颈,动情的对它说:“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时间没人打扰,请好好休息吧。”仿佛听懂了我的话,战马好像心有不甘似的仰天嘶鸣,那声音里包含着说不清的凄楚苍凉,让我头一次觉得这个生命是那样的美丽和有灵性,它的步子越来越沉重,好像地面生出了无数双看不见的大手,死死地拉住它扬起的蹄子,拖向厚重朴实的大地,战马打了个响鼻作为在人间的最后绝唱,终于慢慢地瘫倒下去……

    我在马儿翻倒的那一刹那使劲全身力气纵身一跃,顺势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两条腿忍不住的打战,就像打摆子似的抖个不停,轻薄的亚麻布长衫也似乎铁做的一样重若千斤,压得人喘不上气,我用力打了打大腿根,希望给它一点刺激以便能让肌肉兴奋起来。

    “大人,您快走,往林子里钻,敌人是骑兵,速度多少会受到树枝的影响而慢下来,我们会拼死保护您离开的。”两个还能站起来的骑兵连滚带爬的上前搀住我,全然不顾他们自己此刻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护着我当先一步钻进树林,剩下的三名骑兵则欣慰的看着我们消失在茂密的林木中间,用武器支着身体站起来,任凭我如何大声命令他们跟上来也无动于衷的拉开弓弦射击,他们这样的攻击对于全盔全甲的敌人来说连蚊虫叮咬都算不上,最大的作用就是吸引他们的注意以掩护我们撤退。

    该死!一切都很周密,严格按照计划执行,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此刻我会如此的狼狈不堪?在被两个骑兵踉跄拖着走的时候我的脑海中不停地在逼问自己原因,对于时不时出现的枝条和树根的羁绊全然没有感觉,后面传来的声音一点点清晰,敌人似乎已经解决了留在外面的三个骑兵,正在欢呼着追赶我们。

    时间已经快接近中午了,太阳缓缓地挪到了最高点,开始以造物主般崇高的姿态俯视芸芸众生,森林里见不到大团大团的阳光,一群叫不上名字的小鸟被我们惊到,扑棱棱的从藏身的草丛里飞起逃开了,树叶间缝隙把阳光拢成一个一个可爱的圆形小光斑,不时投影在积满厚厚腐叶的草地上,如果不是我们几个人类的破坏,想必这里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外桃源啊。

    转过一个长满松树的小土丘,地势开始缓慢的往下延伸,低洼处出现一条清澈的小河,川流不息的向马斯河注射着山里面的泉水,几棵茂盛的沼泽植物在这里造成天然的一方平缓水面,构成一个面积不大的小水塘,透过干净的河水可以看到底下淤积着厚厚的黑泥,一群小鱼就像柳宗元在《小石潭记》里面说过的那样“皆若空游无所依”的游逛着,我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停下了脚步。

    “大人,请快走,敌人的追兵就在后面!”服侍我的骑兵焦急的回头看着,敌人的骑士应该呈包围圈分散开慢慢搜索过来,听声音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战马的蹄子踩断散落在林间枯树枝的脆响清晰的透过层层林木传过来。

    我把他们两个人推开,故作镇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体面的投降:“看情况咱们是逃不出这片森林了,这里距离大部队设伏的沼泽还有很远,能与你们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你们虽然不是骑士,却都已经具有骑士忠勇无畏的品格,上帝把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他自会做出公正的评判。”我扶着两个人的肩膀,认真的盯着他们的眼睛,“就到这里吧,作为贵族我是不会被杀死的,乐芬男爵会给我留下应有的体面,你们也会因为忠诚和勇敢受到应有的礼遇。”我用异常坚定的语气对他们说道,其实也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给自己壮胆,既然是因为我那么决绝的把罗贝尔骑士斩首了从而挑起这场战争,乐芬男爵会不会以血还血的也把我处决?

    “轰隆隆……”晴朗的天空忽然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响雷,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就在一角堆满了乌云,就好像急剧膨胀的化学发应,乌云在天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积越高,片刻之后天上楼宇终于不堪重负的坍塌,漆黑的云朵迅速铺盖整个天空,天色日全食一般暗了下来。

    “下雨了,大人,就像您出发时所说的那样,真的下雨了,赞美上帝!”稀稀拉拉的雨滴砸进小河里,溅起回荡的涟漪,从一声空灵的回响汇成凌乱的狂奏,骑兵兴奋的擦着被雨水弄湿的脸,几乎破声般欣喜的对我说。

    奶奶的,古老的谚语真是百试百灵啊,说会下雨果然就下雨啦!“这是上帝的旨意!”我神棍似的指着天空,信誓旦旦的对两个手下说道,“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肯定能渡过这个难关,只要在内心追随上帝的指引,我们罪恶的灵魂就会得到救赎!”看着两个被我激励的重新燃起求胜**的骑兵,我在心里自言自语:下雨了是没错,可是伏兵在哪里呢?还不是一样成为阶下囚。

    敌人的骑士终于出现在视线里,追逐了这么久再加上被暴雨淋湿,他们也不比我们好过到哪里去,淋了雨的铠甲显得异常沉重,战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踏在泥地里,歪歪斜斜的好像要把背上的骑士摔进泥潭,可是慢慢的越来越多的骑士出现将我们围在当中,头盔底下看不清表情,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冷漠和寒意透出来。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奈梅亨伯爵,我要求体面的投降并受到应有的礼遇,请带我去见你们的男爵,剩下的就是贵族间有风度的商谈了。”冲着指向自己如林一般的武器,我张开双臂走上前去亮明自己的身份,估计乐芬男爵很有可能就在这些骑士当中,众目睽睽之下应该不会冒天下大不韪的把我怎么样。

    雨点持续的敲击地面,敌人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无声的收紧了包围圈,锋利的剑尖几乎要捅到我的脸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肥壮骑士饶有兴致的盯着我打量,就像在观察自己家猎苑里小鹿一样,戏弄和轻视的神色就连瞎子都能看出来。

    “您就是乐芬男爵吧?我是奈梅亨伯爵兰迪·阿德里安·霍夫曼,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要求符合身份的礼遇。”眼前这个矮粗胖的男人一定就是乐芬男爵,丫的眼神太欠揍了,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话我早就上去海扁他了。

    “嗯?”黑胖子挑了挑眉毛,使得本来就惨不忍睹的丑脸更加狰狞难看了,“要是我不接受呢?”

    好像在回答他一样,一支长矛划破密集的雨帘直奔乐芬男爵的面门而去,吓得黑胖子躲闪不及摔在地上,惊得自己的战马扬起蹄子狠狠地照着他的下体来了一脚(是有够倒霉,悲剧!断子绝孙啊),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天地,弄得敌人面面相觑措手不及。

    “大人,是我们的人!”眼尖的骑兵指着从树林里冲出来的战士大叫道,有几个士兵拽着套索把骑士从马上拉下来,剩下的人边跑边随手投掷任何手中的武器,比如长矛手斧什么的,场面一时你来我往的热闹非凡。

    “快猫低身子,咱们跑!”我拉住两个不知所措的骑兵,瞅着敌人战马中间的空当跑了出去……

第九十六章 柳暗花明又柳暗() 
大雨还在继续,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不过这通透的雨水也荡涤了人世间的阴霾与污物,将地面上泛黑的脏血冲刷的干干净净,小水塘里面到处都是肢体扭曲的尸体,有我们自己人的,当然更多还是表情狰狞死去的敌人骑士,战马陷在淤泥里苟延残喘的呻吟,似乎在哀悼自己的主人身首异处,天色越来越暗,滂沱大雨使得哪怕是很近的距离也看不清楚前面的事物。

    科勒正在组织战士扒下尸体上面价值连城的锁子甲,众人无声的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除了偶尔传来士兵因为铠甲被恐怖伤口弄坏而痛惜的咒骂声,拉着装载武器铠甲马车的受伤战马耷拉着脑袋,被雨水浇得有些没精打采,可能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同类的悲惨命运而心有戚戚,士兵们把长剑和箭支捆扎在一起丢在马车上,俘获的装备足够再武装起来相当数量的新卫军了。

    公牛吩咐手下们把垂死的敌方骑士拉到边上排成一行,干净利落的翻检出他们身上每一件值钱的东西,然后反剪双手将其踢倒在地,对着他们各种形状的后脑勺就是一钉锤,留下一个整齐的锥形血洞,缓缓地向外面流着红白混合的粘稠糊糊。

    “大人,这些人投降了,大部分都是有爵位的贵族或者骑士,该拿他们怎么办?”公牛抹了抹自己的脸,雨水顺着没有经过修剪纯天然的糟乱胡子往下淌,他用锁子甲的下摆把刚才的作案工具擦擦干净,走到我身边询问道。

    我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油布外衫,跪在地上的那群贵族里矮黑胖的乐芬男爵赫然在列,不过此刻正如当时被包围的我一样低眉顺眼的蜷成一团,看上去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脸上粗?m的两道肥肉也显得柔顺了不少。

    “这还用我教你么?只要是原来我的封臣,当他加入叛军的那一刻就应该明白自己的命运,即使站在上帝面前也没有什么好申辩的,立即就地正法并没收他的全部封地,家人罚没为奴隶,一辈子做着最下贱的工作来赎罪;其余的骑士问清楚他们的家族谱系和爵位,能付得起赎金的回到城堡写封信让家人们拿钱赎人,付不起赎金的暂且押回城堡收监,支持按揭付款,总之无论怎么样也得把钱给我凑齐了,至于那个人……”我指着偷偷拿眼睛瞄我的乐芬男爵,他对上我的目光之后触电似的把头低下去,心虚的要命,“把他和其他人分开,作为这次不义战争的发起者,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我要像当时斩首他的兄弟一样在众人面前处决他,以此来向所有心怀叵测的贵族们宣告,不要逼我做出有违神圣基督精神的不好的事情来,奈梅亨伯爵的权威不容置喙和侵犯!”

    雨水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是有一缕倔强的阳光利箭一般穿透层层封锁,坚强的划过阴暗的天际,正好照射在我身边的大地上,衬托得我浑身上下金光闪闪,仿佛得到神启的圣者周身漂浮着耀眼的光环。乐芬男爵面如土色的看着我,他也许听见了我刚刚对他的处罚,也许根本没有听到,但是这一刻神奇的景象深深震撼了他惊弓之鸟般脆弱的神经,在现场所有垂头丧气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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