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扳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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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扳道工-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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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马贼抢劫不过是为了财物,如果有更大的赚头,他们没理由杀人。

    但这次,他却算错了,马贼丑陋的刀疤脸上露出狞笑。

    “老子我不做绑票这种麻烦的事,宰了你就行了。”说罢,刀疤脸举起长刀劈下。

    萧斡里喇眼前一暗,然后一片血红。长刀划开了那瘦小的身躯,溅起的血花喷了萧斡里喇一脸。时间停止了,他感觉世界仿佛死了一般寂静,面前慢慢瘫倒的少女是唯一的影像。

    “琳儿!!”萧斡里喇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伸手将少女已然瘫软的身躯紧紧抱住。

    “笨蛋,快跑啊”

    少女向少年的脸伸出手,但半途突然垂下,她含泪的眼中已没了生命的光华。萧斡里喇轻轻将琳儿的双眼合上。

    “你们这群畜生!”

    不管乱世还是治世,没有刀剑的人只能被拥有刀剑的人宰割。

    “嘁!快死了还这么嚣张!”

    刀疤脸啐了口痰,带血的长刀再次举起,向跪坐在地的萧斡里喇劈下。

    就在这时,让他从未想到过的事情发生了。

    他怀中的琳儿猛地抬起脸,一双星眸闪动着狂怒,迎向那刀光。

    “叮!”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撞在刀身上,让马贼的刀以毫厘之差砍入了地面。

    那是一块带着血的石头。

    还没等他回过神,他的手下便纷纷发出惨叫。

    “二二当家敌袭啊!”一块飞石正中穿这人的脸,打得他满脸血肉飞绽。

    刀疤脸连忙向自己的坐骑跑去,边跑边喊:“上马,上马,弟兄们!杀他娘的!!”

    死里逃生的萧斡里喇站起身,看见琳儿闪电般直向面门给打烂了的马贼奔去,抄起了他丢下的长刀。

    “琳儿?!你还活着么?”萧斡里喇看着这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高声呼喊着,但琳儿却仿佛没有听见。

    萧斡里喇看到那匹空着的战马,拔步奔了过去。

    萧斡里喇上了马,便向琳儿追去,但让他感到吃惊的是,他骑着马竟然追不上奔跑的琳儿。

    飞奔的琳儿在追赶着已经上了马的刀疤脸,她一边追着,一边不断的捡起地上的石块,甩向其他的马贼,马贼一个个给她打下马来,来不及上马的马贼她也没有放过,他们即使侥幸上马,也马上被飞石击中。

    刚刚还如同被随意宰杀的羔羊,现在却如虎入羊群,赶杀着这群贼寇。

    萧斡里喇抄起了一根长矛,将几个被飞石击中落马一时未死的马贼狠狠刺穿,防止他们起身对琳儿不利。

    惊慌失措的刀疤脸被琳儿追上了,琳儿手起一刀,向刀疤脸的背后砍去,刀疤脸闪身躲开了,但仍给砍伤了腿,他掉下马来,坐在地上,面对着持刀逼近的少女,手脚并用地往后退。

    “不不要杀我饶我一命”这位二当家全没了片刻之前的威风,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琳儿冷冷的看着他,忽然说出了一番让萧斡里喇似曾相识却又非常陌生的话。

    “孙哥,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要改变历史的轨迹了”

    “他们把我传送到这里,就是想要看我给马贼蹂躏杀死吗?休想!”琳儿手中的长刀慢慢举起。

    “夫子,你不是说,没有人能改变这治世乱世的规律吗?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来打破它!”她猛地将长刀插入刀疤脸的胸膛。

    “啊!”

    刀疤脸和那些倒在他自己刀下的人一样,发出惨叫后便没了声息。琳儿拔出了刀,热血顿时喷起老高。

    “你的血,不也是红的么”看着刀上的血迹,琳儿自语道。

    “琳儿”萧斡里喇奔到了琳儿的身后,他看着她那鲜血淋漓的后背,惊讶的发现,那道致命的伤口似乎缩小了很多,并且在冒着淡淡的白汽。

    “你的伤”

    “不要紧,死不了的。”琳儿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神情中透中一股大将般的凛然之威,和原来的她判若两人,“先帮我杀马贼。”

    萧斡里喇看着她,突然感觉自己不再胆怯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他冲她点了点头,转身上马,大吼一声,平端长矛,向马贼们直冲过去。

    那一天,他们俩将这伙马贼杀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最后一名马贼倒下,萧斡里喇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模样明明还是原先的那个琳儿但却有些不一样的琳儿。

    “琳儿,你真的没死么?”他思绪纷乱之下,竟然问了这么一句没脑子的话。

    “废话!大白天的,难道我是鬼么?”琳儿白了他一眼,转身来到了死去的哥哥姜琮面前跪下,这一刻,她的眼神充满了哀伤,饱含泪水,让他感觉到她又回来了。

第401章 谷中世界() 
萧斡里喇帮她安葬了姜琮,她为兄长哀伤过之后,问他的第一句话,让他感觉她又和以前不一样了。

    “带我去见你的主子。”

    “什么?”

    “带我去见你的主子!你刚才都说了,你不叫王俊尧,你叫萧斡里喇,是辽国南京留守司马步军指挥副使。骗了我这么多天,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你要见他做什么?”

    “打破李夫子说的那个治乱之世的规律。”

    他现在还记得,她说这句话时,那坚定的目光。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主公耶律大石,竟然也会喜欢她

    “琳儿”他呼唤着她的名字。

    “呵呵,你怎么知道是我。”那熟悉的温馨笑声在耳边响起,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

    是她,真的是她。

    这一次,不是梦。

    他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一个劲儿的流着泪。

    “亏你还是胜武军统军,仗打成了这个样子,光知道流老鼠尿。”她取笑了他一句,伸出手轻轻的拭去了他脸上的泪痕,“行了,别哭了,和我一起去救你主子去。”

    “大汗那里倒不会有事,振武军全军尽出,金人再厉害,也破不了‘破金阵’的。哪怕那些大象也不能。”萧斡里喇缓缓直起了身子,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给她包扎过了,不由得心中暖意融融。

    “把你的主子当成诱饵,你的兵法战策还是没有多少长进啊。”她明白了过来,微微一笑。

    “这场战斗,我其实也是诱饵。”萧斡里喇说道,“只是一千人的代价还是有些大。”

    “竟然没有人来管你,如果我不来的话,你岂不是要把命丢在这里?”琳儿看了看四周,问道,“胜武军的主力在哪里?”

    “去了天华山谷,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把山谷攻下来了。”萧斡里喇答道。

    “那些大象很厉害啊。”

    “用床子弩就可以对付,别忘了我是诱饵,所以没有使出全力。如果那些大象也去了山谷,一样会被胜武军灭掉。”

    “谁带着胜武军主力去的那里?”

    “耶律燕山。”

    “是他的话还成。”琳儿说着,取过放在她身边的一个小小的银杯,里面盛着半杯鲜红的液体。“好吧,喝了它,我们过去看看你的得力爱将打得怎么样了。”

    萧斡里喇看着那杯子,心里一凛,“不,我不能喝,你不能总是这样救人”

    “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不喝可就浪费了,再说你的伤其实是致命的,不这样的话,是没有办法快速复原的。”

    “那也不能总靠你的血救命。”

    “反正我救你也不是第一次,不用说谢谢了,乖,快点喝了它。”

    “”

    “不喝我可要动粗灌你了啊。”

    “别好,我喝。”

    萧斡里喇将银杯中的血一饮而尽之后,立刻便感觉到有阵阵热流在伤处涌动,痛楚立减,让他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能起来骑马吧?”她看着他,又问了一句。

    “能。”他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走到天华山谷的尽头,便是另一个世界。

    堆叠的群山之中,一座山尖托起了一座高耸的古老石塔,石塔扎根的地方,银光闪闪的山脉的纹理纵横交错,即使是从遥远的地势低缓的地方迎着那渐渐清晰起来的塔头的方向行走,仰望着它在璀璨星光和狂舞的雪尘之中在天边被缓缓托起,目击者也不会相信它会有轰然塌落的那一天!

    这座石塔就是城堡的主塔,它耸立在这个地带唯一的一条通衢的北部,也就是这队两千人马行军方向的右手方向。来自草原深处的援军将走进共同镇守纵长的南北向山地之脉的唯一缺口,两者互成犄角,成为他们中的一支力量,无论攻还是守,这支援军都将力所能及地提供一切支持,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乐观的态度来的,这是一支年轻的军队,也就是新编制下的圣战士轻骑兵,是“真神利刃”当中的最年轻的一支,远程的行军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但他们保留的一切生龙活虎的劲头并没有在这一刻爆发出足够的热情,仿佛在这一路上他们不知不觉地失去了什么,马看上去倦了,兵将们看上去一时还无法重拾精神。那座属于他们一份的高塔,现在看起来很是让人压抑,感觉不到一丝的希望。

    一位尊贵的王子是这支队伍当中的分量最重的一员,伟大的王子以往那说服力十足的资质仿佛已荡然无存,一路上他都极少露面,惟有说出的几句话也是沙哑气十足,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漫不经心地倾听部将以及其他手下的报告,给予确认地点点头而已,他像是病了,有时还要捏着嗓子说话才行,有时除了手上璀璨如同星辰的戒指之外,一切都显得如此地含糊不清。本来这一切都是例行公事的过场,其余人也可以当作是像中原的太医那样不要忘记去问候一下就行了。况且,王子好像也不喜欢勉强接见任何人。

    那把一直都如影随形的大马士革宝刀一直都保存在匣子里,从来没有取出过,看来王子没有遇到值得他使用这把宝刀的敌人。

    现在,王子高高地站在队伍当中,如同站在一尊移动的塔台之上,他眺望着远方那高高的石塔,白皑皑的山脉上吹下来的冰冷的风吹拂着他的战袍,哗哗作响,犹如瀑布撞上了中间的礁石,热气从他宽阔的胸膛中冲出来,疯狂地消散在他的两鬓之后。已经冷却的冰晶挂上了他荆棘一样的胡子茬上,附着在他的眉毛上,以及白色缠头下栗色的头发中的几缕垂挂下来的发梢上。

    难得一见的火苗点燃了王子手上的烟斗,几颗宝石戒指惊心动魄地一闪,王子的脸膛出现在了明光之下,随着地势的高升,生火已经变得越发困难。经过这一路的战斗和长途跋涉,王子似乎比以往沉稳了许多。

第402章 异国王子() 
依然还是以往的那充满了说服力的脸,但脸上的棱角却没有那么分明,他曾经在大战中依然保持指挥若定的一面,不过,他现在需要雪藏一点,离真正的大战还有一点时间,他不需要总是锋芒毕露。

    这里没有人真正地了解王子,也许,人们只知道王子其中的一面,和人们打交道,他只需要一面就可以了。另外的几面也就是不确定的方面,只有他的家人才会深切地了解。

    可是有人越发感觉到了不确定性的加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两千人的人马走得一时还很沉寂,只有马蹄声、衣甲擦动声、车轮滚动声、辎重的跌宕声、咕哝不已的人声组成的行军的动静在陪伴这支队伍的最后一程路。

    “哈米德!”王子呼唤着位列一畔的轻骑兵的主将,当主将循声望去时,王子掩住了嘴,融化的冰晶像冷汗一样撰在他的掌上涂抹了他的半张脸,叫哈米德的将军一愣,赶忙应道,“在!”

    王子不是没有见过阵仗,只是这是一支新的队伍,一路上因为诟病彼此沟通不多,一时喊话未免也会显得生涩,王子四指和拇指夹着烟斗,问道,“还要走多久?”

    “七里路,照这个速度,一袋烟的工夫就能到了。”哈米德回复道,并立即掉开脸去,这个以作战从容着称的将军这一瞬仿佛见了鬼一样。

    王子皱了皱眉毛,俯视了将军半晌,偏过头去抽了满满一口烟,全部喷向了下方,他振了一下臂膀,甩动了两下肩膀,久未活动,他仿佛肩胛骨上生了锈一样,发出了强有力的咯嘣一声响,“前方终于有旗帜飘动了。上边写的什么字,你给我确认一下。”

    哈米德眺望了一下前方,第一个寨门一样的简陋工事在半山腰上随着打转的山势浮现了出来。

    “尊贵的殿下,上边写的是女真文字,意思是‘黄金’”

    “就是整个城堡的守卫者家族的姓氏么?”

    “是的,可以说是国家的名号,但严格来说,他们还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国家。”

    “原来如此,这样的人恐怕难以打交道,我这一次来,难道是要被拒在门外吗?”王子讪笑道,将烟斗塞入牙缝,抿起嘴吸了一口烟。

    哈米德抬头时,错过了王子的这个小动作,王子坦然地垂低了夹烟斗的手,哈米德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道,“这就看殿下你一个人能为你的仆人们做点什么了,我们说话的分量都不大,对方可能也摸透了我们底细,送上门来的不过是两千个从未投入过实战中的新编部队而已,一开始被人轻视,这都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不过,殿下的手段我们都曾有目共睹,您有真神的护佑,只要跟着您,便不会有错。”

    这话说得有点像拍马屁,但也有点打机锋的味道,队伍又向目的地近了一分,此刻,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两侧的山壁间的距离也拉近了一半,群山夹峙当中,那些寨门盘旋着出现,在高大的松柏之间,残破的哨塔参差不齐,一面面旗帜随风飘荡,鲜艳的底色上十有八九都离不开那些怪异的文字,呼啸的山风不断,这该死的字迹便张扬个停,好像不烙进这些初来乍到者的脑子里去就永远不会有罢休的那一天。

    王子在冷风中找了找感觉,抽得烟筒上火炭一样的通红,“险关的大门为什么迟迟不开,这就是他们对待远方的客人的待客之道吗?”

    “尊贵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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