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窗走吧。”孙墨琛提议。
“还是算了,她敢这么来,证明再周围早就埋伏好人了,你出去等于自投罗网。”秋津奈绪道,“这么着吧,你就装作是我的一个老乡,到这里来探望我。”
秋津奈绪瞅了瞅孙墨琛的脸上,扯了扯他的头发,又涂上了点灰,道:“就这么着吧。”
门“吱悠”一声开了,秋津奈绪探出头来,门外是川岛芳子,后面是五六个随从。
“这么兴师动众?”秋津奈绪道。
“保护你的安全,有闲杂人闯入,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川岛芳子一副很是在意的表情。
“奥,难得川岛姊这么在乎我,只是一个故人而已。不信你就进来查看查看。”秋津奈绪道。
“那可是你说的。”川岛芳子踏步走了进来。
后来的几个人也要跟进来。
秋津奈绪把手挡在门口道:“你们几个人跟进来作甚?”
随从立即止住在门口,不敢得罪秋津奈绪,又望着川岛芳子,进退失据。
“那就听秋津科长的,留在外头吧。”川岛芳子扭头吩咐道。
“碰”,秋津奈绪把门关上了。
“你关门干什么?”川岛芳子吃了一惊,看了看,秋津奈绪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我只是为了摒绝外面的闲杂人等。”秋津奈绪解释道。
川岛芳子步入客厅,看了看客厅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之人,脸上黑漆漆也看不分明,头发散乱,一副破败相。
“这是周福生,福生,这是我的同事川岛小姐。”秋津奈绪介绍道。
孙墨琛站起来,同川岛芳子握手。川岛芳子问道:“周先生是做什么职业的?”
“我就是在报社工作。”孙墨琛答道。
“报社?有这么狼狈不堪吗?”川岛芳子质问道。
“今日被青帮追杀,我匆忙跑来求助秋津先生。”孙墨琛忙解释说。
川岛芳子继续盯着他的面容,仔细观瞧着。
“莫非小姐与我哪里相见过?”
“你是哪个报社?”
“小报社而已,不值一提。”
“唉唉唉,你怎么好像审犯人一样对待我的客人,川岛小姐。”秋津奈绪忙差劲话来。
川岛芳子见秋津奈绪如是说,也就不好意思再回驳了。她静静地打量着孙墨琛。
“周先生,你可真是神清气爽。”
“川岛小姐,客气了,我不过是个文人而已。”孙墨琛客气道,其实两个人也曾经打过一番交道,孙墨琛对于川岛芳子更是恨之入骨,但是现在并不是除掉她的好时机。
“来来来,我们都来饮杯茶,这是朋友新送的普洱茶,色香味醇,是地道的好货。”秋津奈绪极力地向打算川岛芳子的问话。
在白瓷盏里,一股热水从茶壶中倾倒而出,在其中回环来往。
“川岛小姐,你需不需要来一份咖啡?”秋津奈绪问道,“刚刚淘到的美国货,味道和进口的一模一样。”
秋津奈绪指着一台厨房的咖啡机道。
“可以呀,给我多加一点糖,我喜欢淡淡的苦味的咖啡。”川岛芳子道。
“那请好了您,我制作的咖啡保管您满意。”秋津奈绪道。
正在秋津奈绪制作的空档,孙墨琛起身道:“秋津先生,川岛小姐,失陪了,我还有事情要回去处理,现在更深夜静的,多有不便,打扰了。”
说完,孙墨琛转身就要走。
“哎,周先生,我也要走了,我送你一程?”川岛芳子也来不迭品尝秋津奈绪制作的咖啡,提议道。
“那倒不必了,怎么能够让一个女士如此的劳驾。”孙墨琛婉言谢绝。
“这有什么,反正我的车就停在外头的拐角处。”
“你们俩都是客人,要送客也是我来送。”秋津奈绪道,“川岛姊,虽说我们俩共事已久,但是还是要主归主,客归客。”
说完,秋津奈绪停下手头的工作,就去院子里开车。
屋子里剩下了突兀的川岛芳子和孙墨琛。
川岛芳子突然一只手飞了过来,打向孙墨琛的脸庞,孙墨琛本能地退后一步,避开了。
“文人有好身手的可是不多见,周先生真是深藏不露。”川岛芳子笑道。
“防身之用,川岛小姐也是好身手。”孙墨琛嗤嗤笑道。
真说着,川岛芳子提起小腿,冷冷地踢了过来。
孙墨琛扎起马步,将其腿力反弹了回去,川岛芳子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抵挡不住,打了个趔趄。
“周先生,拳脚上功夫,可是真不赖。”川岛芳子冷笑一声,又是两拳相加。
孙墨琛只是闪躲,不再接招,川岛芳子拳拳到肉,孙墨琛只是让她的拳刚好擦到自己的衣服而不动声色。
一番较量下里,川岛芳子已经晓得自己的武艺未必敌得过此人。
然而她仍旧是不死心,“哐啷”一声,把一个花瓶打碎了。
“哎呀,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秋津奈绪放下已经发动的汽车,闯了进来。
他见势不好,赶忙疾行数步,插到两人中间,把他们的拳脚隔开。
“好男不与女斗。”他对孙墨琛道。
然后又回过头对川岛芳子道:“女中豪杰,高抬贵手。”
孙墨琛和川岛芳子这才罢手,两人都是怒气地瞧着对方,互相不忍让。
秋津奈绪只得说:“大家不打不相识,一场好聚会,不要搞得这么扫兴。”
他半推半搡地把孙墨琛弄到了车上,孙墨琛仍然装作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改天再会川岛小姐。”
“我一定奉陪到底。”川岛芳子恨恨地说。(。)
第一百二十八回 寻故旧东山再起 失挚友再赴黄泉()
川岛芳子悻悻而出,她眼睁睁看着孙墨琛被带走,却不能横加相问。
秋津奈绪“趴趴”拍了两下,同川岛芳子道别,川岛芳子随意的摆了摆手,开着车离开了。
她丝毫已经辨认不出孙墨琛,毕竟孙墨琛已经遁世许久,很难再辨认。
且说顾逢霖回到上海后,载誉而归,在军统内更是声势日隆。
在车上,秋津奈绪道:“这次你总归相信我了吧?”
孙墨琛道:“军统的负责人是顾逢霖?这家伙怎么爬上来得?”
秋津奈绪道:“听说是电影皇后胡蝶的提携,才有这等成就。不过他本人也挺会造势,戴笠喜欢看排场。”
两人在车里交谈着,商量着此后的应对计策。
数公里外,顾逢霖在屋子里酝酿着自己的计划。
而顾逢霖这次回来,更是要将军统大刀阔斧地进行革新。
孙墨琛突如其来的回到上海,他发誓要从顾逢霖手中夺回军统。
他打算先去拜访各位旧部属,但是人员都已经遣散的遣散,被捕的被捕,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如今只剩下的几个,也都赋闲在家,顾逢霖一概不用,他的亲信把持了各个要门。
经过多方打听,孙墨琛查到了以前静安分队长洪迈的藏身之处。
洪迈是他一手提拔的少壮派,带领静安分队气势如虹,曾经从日本人口中虎口拔牙,取日本一少将人头。
“咚咚咚”,孙墨琛敲响了房门。
里面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光景的男子,见到孙墨琛后大惑不解:“孙站长,您?”
“洪迈,是我。”孙墨琛走了进来。
“您到哪里去了?上海的军统差不多被清扫一空了。”洪迈道。
“我已经多少有一些了解了,我这次来见你,也是为了夺回军统,不能把我们这些年的成绩付诸东流。”
“孙站长,谈何容易,顾逢霖深受戴笠的喜爱,听说他日前又和蒋公子搭上了线,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洪迈道。
“我也深知此事,我们的做法完全出于天地公心。”孙墨琛正义凛然道。
“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搞不好便是尸骨无存。”洪迈说道。
“难道这么忍气吞声,你觉得就合适吗?牺牲被捕的同志的血就白流了吗?如此憋屈的人生,活着同死了有何分别?”孙墨琛边说边不无伤感的道。
“孙站长。”洪迈拍案而起,“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就为了出尽胸中这口恶气。”
孙墨琛上前一把拉住洪迈的手道:“谢谢你的支持。”
“孙站长,你可以起来,我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洪迈道。
两个人互相约定,分头去见其他的同志,然后上下一气,共同对付顾逢霖。
孙墨琛回到上海的消息,丝毫未透露出去,他化名李三,以一副生意人的嘴脸露面。
顾逢霖的耳目也甚为聪明,他隐约地听闻有人在上海鼓动旧人,要造他的反。
他怒不可遏道:“他们真是大了胆了。”他电告戴笠说上海有人鼓动暴乱,要大规模投共,戴笠要他全权负责此事,揪出幕后黑手。
有了戴笠的撑腰,顾逢霖就放心大胆的做了起来。
这一日,他的几个手下来到了虹桥路38号的一处弄堂,来抓孙墨琛早已联系好的陆丰。
陆丰也是深受顾逢霖的排挤,上次顾逢霖派他到76号抢谍报,他明知是死路一条,幸亏自己提前了一日进入,他出来后眼睁睁看着76号的特工安插在各处,才知道顾逢霖是想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己,还是自己聪明,懂得放人之心,否则必死无疑。
而这之后,陆丰就被取消了行动资格,因为他没有按时行动。
陆丰把窃来的情报扔在桌上,大骂一声:“老子还不伺候了。”扬长而去。
此后,顾逢霖就把陆丰晾在了一边,然后并未曾理会他。
陆丰却是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他时刻怕被顾逢霖出卖,自己就丧生黄泉。
前几日孙墨琛约谈他见面,他犹豫再三,并不想再参与其中,他只想置身事外。
然而看看自己的周围,险象环生,陆丰最后还是经不起叨念,决计也参与其中。
这恰恰被顾逢霖的一个眼线瞧到了,他发现陆丰住处附近经常有陌生人出入,便断定陆丰也与事其中。
顾逢霖于是决定先从这个之前对自己很不客气的人入手,杀一儆百。
他密令手下的人,保卫陆丰的住处。
“咚咚咚”,陆丰约定好,要敲门三声后,在敲三声。
但是门却是一连响个不停。
陆丰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他早就预料到了。
但是身边却是洪迈在侧,他要让他逃走,于是揭开了自己屋子里橱柜下的横板,让洪迈钻了进去。
“死的事由我来做,生的事你来负责。我们就此诀别了。”陆丰悄悄把暗室掩上,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慢条斯理地把门推开了。
外面的一群人涌了进来。
“不要动,不要动。”他们大吼道。
“怎么少了一个人?”为首的人观瞧着,发现只有陆丰一人在。
再一看后面,只见窗子打开了,外面的风吹进来,吹得窗子“磕托磕托”直响。
“糟了,让他跑了,快追。”头目吩咐道。
陆丰被反手绑着,押上了车子,他并不辩白,现在军统上下乌烟瘴气,申辩也无处申辩。
“陆丰,你好大的胆子,我不去找你,你反倒找我的事,老实说,到底谁是主谋?”顾逢霖在审讯室里质问道。
陆丰哼了一声道:“并没有什么主谋,也并未有什么行动,只是为了挽救军统,自发地做一些事情而已。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位高权重,倒是身子颤抖起来了。”
陆丰说完,哈哈大笑。
“给我死命地打。”顾逢霖抄起一根皮鞭,抽了起来。身后是烧红的烙铁在灼灼的火堆里冒着青烟。
陆丰依旧笑声不改,嘴角上留着血迹。
他越是这样子,顾逢霖越是气愤,他拿着烙铁,烫向了陆丰的心脏。(。)
第一百二十九回 议奇谋黄龙直捣 设捉刀死里逃生()
得知陆丰牺牲的消息,孙墨琛气的咬牙切齿。om
“对自己的同志都下起了狠手,这个人真是丧心病狂。”他气愤地说。
“我们必须要加紧行动了。”洪迈也是义愤填膺。
“这个事情也要从长计议。”孙墨琛叹了口气道。
“还从长计议,到底要牺牲多少人才可以不从长计议?”洪迈怒吼一声,拍动桌子。
“是呀,孙站长,你发号施令,我们大家伙一起和你上,消灭这个顾逢霖。”钱桢说道。
孙墨琛瞅了瞅周围,四下里每个人眼里都是满腔怒火:“那么既然大家主意已决,我也就不犹豫了。”
他把脚抬到桌子上,从皮靴内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刷拉”一声,把案桌的犄角砍去了一截。
“如违此誓,有如此案。”孙墨琛一脸凝重地说。
“如违此誓,有如此案。”其他人也都异口同声。
孙墨琛伏在案上,悄悄的说:“我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是包围顾逢霖常去的顺义坊,他在那里有个姘头,可以在此处伏击他,不过身边也有数名保镖保卫,估计是一番血战;中策是监视顾逢霖的住处,那里人员密集,不好下手,可能会全军覆没;下策是等待他出击时,我们还手,这么容易措手不及,但是可以以逸待劳。”
“孙站长,就按照上策来吧,我们都听你的。”大伙齐声说。
“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洪迈你带两个人监视顾逢霖的动静,发现他往顺义坊去,立即报告。om钱桢你带四个人伏击在顺义坊周围的楼顶,等待信号。我也前去顺义坊,大家等我的信号。”孙墨琛指着顺义坊的地图道。
每个人都在摩拳擦掌,检查手枪等器械。
“这次血战,我们以蒙上黑面罩为记,大家尽量不要暴露自己,另外特高科和76号听见枪声,肯定会闻风而至,一定要在一刻钟之内解决好。今天大伙分别后,下次见面,好多的兄弟可能都会牺牲掉,来,大家一人一碗酒,就算是诀别酒了。”孙墨琛说完,回身抱起一坛酒,每人拿起一只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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