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谍海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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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谍海浮生-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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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艰难,不要妄想了。”如风道,“你看城隍庙的正殿门口两侧的那副对联‘厉鬼张巡,敢以血身污白日;阎罗包老,原将铁面比黄河。’果真是一位清官,杭州人将其视作张巡、包公一类人物。”

    说着就步入大殿,两人给了供奉一些银钱,买了两支高烧檀香,毕恭毕敬在城隍面前跪拜祈福。

    檀香盈室,果有一段神韵,如至仙境。

    “中国的宗教,大抵什么人都可以祭祀,神仙必有人形,凡人可以成神,这在西方,是不可以的。”如风说道。

    “西方只认上帝一个真神,还不可测,不可知,在我们寻常人看来,玉帝也是有名有姓,可以言语,可以道出的。”孙墨琛道。

    一个老和尚迎了出来,道:“二位速速随我而来。”

    这老和尚穿着青色禅衣,面容冷峻。

    正说话间,听见外面嘈嘈杂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孙墨琛跑至殿外一看,却是诸多日本兵已经纷至沓来。

    “这城隍背后有一处暗室,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出来。”老和尚边说,边拉开了暗室的门。

    两个人迅速地钻进了暗室,日本人怎么追来的这么快,两个人心中疑惑不解,这已经是杭州城外了,东西南北四方,偏偏就往南方寻来,还在吴山这地界,一定是行藏败露了。

    “给我仔细搜寻。”日军指挥官说道:“松本先生,我等搜寻了一圈也未寻到那二人的踪迹。”

    松本说道:“他们两个就在此地的城隍庙,把这里管事的抓过来,严加审问,自然水落石出。”

    如风和孙墨琛都傻了眼,一听这声音,正是一直相谈甚欢的苏文烨,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松本先生。

    “松本?莫不是松本丰川?”孙墨琛心中大悟,“他在特高科与土肥原二人争权败北,不知窜往何地,原来是躲到了这里以俟东山再起。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俩谍战高手,居然没有预料到此点,被他诓骗了。”

    孙墨琛的嘴巴惊惧地合不上口。

    “松本先生,这里就一个老和尚。”军官说着,拎着老和尚的后项衣领就过来了。

    “老实交代,你有没有看到两个中国人进城隍庙?”军官一脸横肉,凶神恶煞地问道。

    “看见了,他们烧香后,看到外面有动静,就跳窗逃走了。”老和尚把想好的说辞和盘托出。

    松本丰川看了看大殿后面推开的窗子,见上面有几个泥泞的脚印,说道:“出去看看。”

    饶了一圈子后,老和尚又被带到了跟前。

    “他们根本就不是从这里逃走的,你居然骗我。”松本丰川盛怒之下,揪住老和尚的衣襟,啪啪几个嘴巴子。

    “施主,看你也是中国人,怎么助纣为虐?”

    “我岂是支那人?”松本丰川哈哈大笑,他撕下面上的伪装,露出了真面目。

    老和尚被惊了一跳,忙叫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如风和孙墨琛透过缝隙,看到了此情此景,顿时气血上涌。

    “松本丰川太可恶了,总有一天要找他报偿。”孙墨琛暗暗发誓。

    几个日本兵上前,把老和尚绑在城隍庙前的一株前面古柏上,用鞭子死命地抽着,在大殿里也是翻箱倒柜,弄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

    “估计逃也是逃远了,不要再找了,把这个老和尚处理掉。”松本丰川道。

    “是,松本先生。”

    日本军官拿过一把松油火把,从老和尚的脚上烧了起来,一团火起,把老和尚团团吞噬。

    老和尚嘴里却是不停地念诵《金刚经》:“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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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日本人在一侧哈哈大笑。

    如风和孙墨琛躲在暗室里泪水蒙了上来,咬紧牙关,恨不得冲出去,把日本人杀个片甲不留。

    火焰渐渐地熄灭了,那株千年古柏突然“喀拉拉”地倒了下来,“哐当”把对面的抱厦砸的粉碎,日本兵匆匆逃窜而出。

    在亲王死后,松本丰川经过仔细地分析,布下了此局,以为可以查到中国国宝,借此直接觐见天皇,赢得信任,哪知他功败垂成,临了一个人也为抓住,他越想越气恼。

    然而并不是一无所获,他知道东西被藏在了一处海岛上,而且另一处宝藏的藏身之地的暗语,他也获得了,凭借自己的汉学功底,他想应该不难破解其中奥秘的。

    想到此处,松本丰川不由得一笑,他还有机会翻盘,不过时机不多了,他是一蹶不振还是能卷土重来,全在杭州城中。(。)

第一百一十二回 梦中寻诗中谜底 山顶观钱塘江潮() 
松本丰川到了山下的一处居所,慢慢踱步思索着:“‘昔年豪言势吞吴,立马江干叶落疏。谩笑夫子钓台上,万里河山入画图。’这首诗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左思右想,杭州城里他最是熟悉不过,当年为了说服孙传芳降日,他就在此地寓居了一年多。

    作为老牌的日本特工,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日本人的影子,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模样,即便是口音,也是中国的方言,他能操一口流利的东北话、上海话,能和中国各色人物打交道。

    当然,日本人和中国人最大的区别在于信仰,中国人信仰安贫乐道的生活,悠游自在,日本人过于追求功名利禄。因而日本特工在中国的最大障碍不是语言和形态,而是内心,他们的内心是躁动的,不安分的。松本丰川就属于后一种,他过于追求建功立业,为此可以吃尽一切苦头,也在所不惜。

    眼下,他最重要的是要破解诗句中的奥秘。

    “前两句说的是杭州,后两句说的是具体地点。能够看到杭州万里河山之地,就是吴山。这个我此前也预料到了,吴山上这么大,难不成要掘地三尺,才能够找得到?”松本丰川现在手无寸兵,他已经是虎落平阳,只能靠着以前的余威来嘘声恫吓。

    “吴山上有宝成寺、城隍庙、阮公祠、摩崖题记,哪一处都有潜在的可能。”他盯着杭州地图,仔细地思索着。

    一旁的油灯的灯芯已经要燃尽了,火光微微跳动着,他的思绪也铺展而开。

    模模糊糊中,他似乎梦见自己走在钱塘江边的堤岸上,在梅雨季节,蛙声聒噪,他看不分明,但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目光聚集在一处,这里应该就是宝藏埋藏的地点,他睁大了眸眼,仔细看着,一个个红黄的湿晕,在他的目光最中心投下了一丝清晰的痕迹,他揉了揉眼,是这里,就在六和塔的最顶端的塔檐下,他曾经游历过六和塔的印象反省在他的梦中,让他看得如在目前。

    很多浮光掠影的记忆,在当时或许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刹而过,但是隔了多年的心酸回望,刻骨铭心的反而渐渐淡了,而不甚在意的却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等到睁开眼睛,油灯已经燃烧的只剩了最后一丝的光亮,如蚕豆大小,卧在烛台的中心,一点一点的,被黑暗吞噬了。

    一串“叮当”之声,檐前的风铃响动了起来,一大颗一大颗的水珠从芭蕉叶上滴答在泥土里。

    “墨琛,快醒醒。”如风摇撼着孙墨琛的肩膀,天已经黑了,外面已经没有人声了,你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好的,那你多加小心。”孙墨琛叮嘱道。

    如风悄悄地推开了暗室的内,钻了出去,暗夜无光,伸手不见五指,风从大殿的正前方呼啸而过,发出阴森的“呼呼”声,似乎是女鬼的悲啼。

    如风蹑脚走了数步,没有任何的动静,他踅了回来,招呼孙墨琛。

    “墨琛,可以出来了,外面是安全的。”他轻声的唤着。

    “好咧。”孙墨琛也斜着身子钻了出来。

    “我们先向那位老和尚行礼吧。”如风提议道。

    两人走至大殿前厅,月色皎洁,整个的庭院被那株大树拦截为两块,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枝叶。

    他们隐约记得白天老和尚是在树下被烧死的,树下只有黑漆漆的一团灰烬,于是恭恭敬敬地跪拜着,磕了三个头。

    虽然是初次谋面,然而老和尚依旧为了他们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佛教徒所谓‘度人即是度我’,真令人钦佩。”孙墨琛从香炉里取来一把烟灰,权当是一杯酒,洒在了老和尚圆寂之地。

    “只是日本人太过于残忍,毫无人性的随意杀戮,无辜而死的同胞太多了。”如风说道,“松本此人,你在上海应该有所耳闻吧?”

    “是的,此人是特高科的前任科长,手段毒辣,以前在黑龙会的头目,后来和土肥原贤二争权而闹掰了,听说是回了日本,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杭州?”孙墨琛道。

    “你们军统向来势力强大,应该有内线吧?”如风问道。

    “大家彼此彼此,你们地下党也是卧虎藏龙。”孙墨琛打趣道。

    “他能够跟踪我们至此,一定对我们此前做的事情有所耳闻,这个对手可是甚为可怕。”如风分析道。

    “毕竟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他的势力有限,估计也是靠着以前的下司,否则杭州地界他也活动不开的。”孙墨琛道。

    远远地听到潮水如碧波万顷,翻涌而至,似乎有千军万马,在擂鼓助威。

    今夜晴空万里,应该是八月十五吧,果然钱塘江潮水名闻天下,离得这么远,都能听得分明。”

    “明天就可以欣赏最壮阔的钱塘江潮。一般是八月十六至十八日最好,我们这次来的可巧,今年的中秋,竟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度过。”

    “也没料想到会经历这么些的生死坎坷呀。”如风叹了一口气,“走,我们去高处的亭子看一看。”

    两人行了几百步,来至吴山的顶峰,这里风声呼啸,江水轰鸣,“‘江湖汇观亭’,好名字,一看就是气势非凡。”如风借着月色,辨识着亭子的名字。

    “还有一副楹联呢,就是明人徐渭的那副绝对‘八百里湖山知是何年图画;十万家烟火尽归此处楼台。’”

    “昨天谈到此联时,并没有一丝的感喟,单单觉得文笔好,才清高,现在立在山巅,看万家烟火,百里楼台,才真的体会到其中的况味,不是寻常人能道出的。”

    “快看,那就是有名的一线潮。”

    只见潮水如一条白练翻江倒海而来,雪白的浪花上下翻飞,令人顿时想及古代的金戈铁马,气吞山河。

    “宋人说潮水来时,‘来疑沧海尽成空。万面鼓声中。’我看着潮水,更胜似万面鼓声。”如风道。

    “不知道有没有引起你的诗兴来?”孙墨琛问道。

    “容我细思一会。”如风道。(。)

第一百一十三回 原无珍宝求珍玉 本是俗子还俗人() 
巫山之巅,两个人一夕畅谈,江风阵阵,遥月当空。

    如风说道:“那我就献丑了,‘凝首卧松云,侧耳入江声。遥山对远客,郁郁一帆风。’”

    孙墨琛道:“这首诗中,一看就是洗练之极,却偏偏是沉郁之重。”

    “过奖了,少年之时,素来厌弃读诗文,恰巧逢着新文化兴起,把读了几年的旧书都抛掷在一边。慢慢地,才发现新文化过于浅薄,因而拼命地读一些古文,以期弥补早年之缺,然而已经是晚了,在我观来,似乎将来还是要以古学立基。”如风感慨道。

    “这倒是真实,我也是如是观想。你看新诗里,虽然不乏清新之作,但大多数不堪入目,毫无深意,总不废江河万古流的。”孙墨琛道,“而且新知识讲做人与为学区隔开来,愈发的没有了约束,人伦物理也就无从谈起了。”

    “国府前几年搞的新生活运动,颇有不伦不类的嫌疑,你不觉得?”

    “那无非是为了训练一般国民有现代公民的意识,毕竟古旧中国的诸多方面,并不能够与世界强国争衡,只有努力革新,才有生机,可惜各地弄得不伦不类,搞成了鸡同鸭讲。”孙墨琛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认为是下面的举措败坏了上面的好意?可是谁又任命的下面的长官呢?”如风问道。

    “其实,说到底,还是自己招惹的祸端。重庆总喜欢把所有的问题推卸到他人身上,却不见自身的各种弊病,苦口良言不听,中国本来就是应该顺应时代者存之,哪一派可以挺身而出,哪一派就可以定鼎华夏,天下不独姓蒋,是所有人的天下。”如风道。

    “这个自然,但是战乱之时,总是要安定方能御辱。”孙墨琛道。

    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猛然觉得亭子的上头有一处被风吹进时磕托磕托响,不知是为何。

    孙墨琛跳了一跳道:“是一个木板松懈了。”

    “可能潮声喧天,把它震开了,毕竟是年月日久,难的是这样子。”如风说道。

    于是孙墨琛跳上去,想把那块木板塞进去,可是怎么塞也塞不进去,于是他就把木板取了下来,想用刀削的尖一些试试看。

    “唉,曾大哥,你看,这上面好像有字。”孙墨琛惊奇的说。

    上面的字迹甚为模糊,孙墨琛把它移至月光下,低头瞻顾,只见上面写道:“世人但知觅世间珍宝,殊不料得此山川美景,夫复何求?大宋孤臣郑思肖戏笔”

    “什么?难道世所传闻的珍宝,就是这个山川之胜?”孙墨琛问道。

    “我记得郑思肖好像是那个花梅不花土的宋朝遗民,‘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其实这也合理,富贵不过是刹那烟云,万里山河,才是最大的珍宝,今夜你我在巫山之巅,纵览了南国胜景,又听闻钱塘江潮,已然是毫无所缺,我自觉的比得了再多的财宝还要满足。”如风道。

    “可惜苦了日本的亲王和松本丰川,兴兴头头忙了那么久,一个死了,一个估计离疯子也不久了。”孙墨琛哈哈大笑。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回上海了。这两三个月的颠沛流离,总算是把国宝封存在了岛屿上,没有流失到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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