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谍海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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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谍海浮生-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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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小非君子,我奉陪到底。”李士群也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酒,酒水顺着脸颊溢了出来,把上衣弄湿了一大滩。

    正喝得兴起,李士群居然觉得胸闷异常,他有些喘不上起来,立刻意识到问题不对,连忙从人群中钻了出去,这是他瞥见一个中国人,冷静的眼光审视着里面的一切,他应该是往酒杯里添加了毒药,李士群想到自己应有此劫。

    他冲向了卫生间,拼命地往嘴里塞污秽,他忍不住地呕吐,然而似乎是体力不支,他一头摔倒在地面上,额头磕碰在台阶上,血顺着台阶一直流下去。

    有个英国海员跌跌撞撞上厕所,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李士群,他大呼小叫起来,很快李士群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诊断是中了剧毒,幸亏他把大部分的毒呕吐了出来,才捡了一条命,然而脑子毕竟有损,他的油侧大脑收到了严重的影响,以致左侧的手臂再也伸张不开,只能蜷曲着,如宰杀的鸡的脚爪。

    川岛芳子气急败坏地说:“上海的反动组织简直是太嚣张了,明日张胆地就下毒,李组长,你好好将养身体,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

    “川岛小姐,大恩不言谢,此仇还是我自己亲自来,不用找我也知道是76号或者是军统,我为日本人做得越多,他们越是恨我。”李士群双手捶着床沿嗟叹。

    “那好,我给你一批人马,你把凶手揪出来,绳之以法,以此来震慑敌人。”

    贝奇酒吧很快被包围了,当晚的酒客记录很难找到,大多数都没有名姓,而且既然是下毒,自然也是有备而来。

    不过他依稀记得那个人是个平头的年轻人,轮廓也大致清楚,于是画影图形寻访了起来。

    一日,有手下递过来一封信,说是从地下捡到的。

    李士群一看,上面写着“李士群亲启”的字样,他拆开了信件,里面说到凶手在76号附近出没过。

    “这就想得通了。”李士群心里嘀咕道,“自己把汪政府的老底和76号的底细全部和盘托出告诉了日本人,他们还不想方设法让自己死。”

    “我要去找史筠珩讨个说法。”李士群心下一横,他带了一伙人到了76号,如此兴师动众,76号自然不敢杀人灭口。

    “史主任,别来无恙。”李士群拄着拐杖,伸出手相握。

    “李先生,高就了呀!”史筠珩略带讽刺的说。

    “大路朝天,随我去走,不妨碍史主任就好了。”

    “怎么我觉得妨碍了呢?”史筠珩反问道。

    “你!”李士群被逼迫地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要给对方留条活路,做狗也不要太卖命,小心死无葬身之地。”史筠珩正色道。

    “你!”李士群由于脑子受损的缘故,还留下了偏头痛的后遗症,他抚摸着太阳穴,头痛欲裂。

    “尊躯抱恙,就不要这么的拼死拼活,留个全尸给自己吧。”

    李士群嘴里吐着白沫,昏厥了过去,身后的一众人马冲了上来,把他运走了。

    至于李士群的中毒,史筠珩是幸灾乐祸地,然而他不知道,下毒者正是川岛芳子本人,她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打击76号,让李士群豁出命去,重创汪政府。

    这是土肥原贤二的授命,汪兆铭始终把自己当做南京的主人,他不过是日本人的一个傀儡,真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

    “土肥原先生,李士群在76号昏厥过了。”川岛芳子进来报道。

    “这是最好不过的消息,既然当面锣对面鼓的斗了起来,就助李士群一码,压制住76号,减除汪兆铭的臂膀,看他还敢不敢小觑我等。”土肥原贤二背着身,对面的墙壁上挂了一幅白底黑底的方布,上书一个斗大的“禅”字。

    “参禅坐化,最是人间妙谛。”土肥原贤二冒出了这么一句道,“川岛,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第八十五回 会旧部一无所获 求贤才两相决机() 
随着年事已高,松本丰川在特高科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土肥原贤二更多的越过他,直接指挥特高科,这使得松本丰川大为火光。毕竟当初土肥原贤二请他出山,扶持危局,如今潮平岸阔,自己愈发被排挤,倘若好言劝退,也会知趣识理,如此难堪,两人渐渐生了嫌隙,松本丰川也便想千方百计维系以往的位阶。

    在这种机缘凑合下,秋津奈绪和川岛芳子变成了二人争夺的焦点。

    秋津奈绪与其说是特高科,毋宁说是松本丰川一手提携起来的人,松本丰川并不担心他的立场,倒是川岛芳子,因为自东北起就跟随土肥原贤二左右,着实令人难以拉拢,因而唯有借助秋津奈绪的力量。

    “松本先生,你找我?”秋津奈绪和颜悦色地摘下礼帽,鞠了一躬。

    “秋津,你我相识数载,难得促膝长谈,你随我在特高科征战,立下了汗马功劳,今日我略备薄酒,一来是为了叙叙你我的交清,二来也是感谢你多年的鼎力扶持,今天我们一醉方休。”

    秋津奈绪可不是傻子,最近特高科的征候他也瞧出了一二,现如今选边站队是最不明智之举,他需要静观事态的演进,相机行事。

    “松本先生,你这些年对我的恩德,我都感佩在心,时刻不忘。”秋津奈绪边说,边屈膝坐在竹篾编制的软垫上。

    酷暑炎天,门外飒飒风声,暖风亦熏得人醉。

    “你记不记得我曾与你说过,‘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求一时的声名鹊起容易,难得是流芳百世。”松本丰川道。

    “这个自然记得。”秋津奈绪道,“我时刻不忘,先生的教诲。”

    “若论起来,你我渊源最深,交情最笃,我年已老迈,就要激流勇退,颐养天年,却把我走之后,别人因你我的缘故,排挤你,却是影响了你的一生前途,甚为可惜。”松本丰川语带惋惜地说。

    这话中虽然是极力撇清二人的关系,实则是极力的拉拢,松本丰川老奸巨猾,硬是迫使使秋津奈绪自己说出立场。

    “伏波将军马援见光武帝时,曾说‘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若遇明主,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苟非明主,白费心力,明珠暗投。”

    秋津奈绪还是在原地打转转,这话相当于把松本丰川的话复述了一遍,却不表明心迹。

    “不知你遇到明主未否?”松本丰川脸上露出了阴森的惨笑。

    “明主,自然是大日本帝国天皇,我等俱是他的手下,俯首听命,职务虽有高低,使命并无二致。”

    松本丰川也意识到,秋津奈绪借着天皇的幌子,把他的话挡了回去,瞬间力道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再是七年前那个少不更事之人,他的心思,早已成熟,他的羽翼,也摆脱了自己的束缚。

    “看来女大不中留,你已经年岁大了,可以把我撇开了。”松本丰川开门见山,直接把话题摆到了台面。

    “松本先生,我定当铭记您的教诲,没有您的栽培,哪会有我的今日。”

    “倘若我身处危局,你当何以自处?”松本丰川见他话有松动,直截了当地问道。

    “倘不危害帝国事业,自当尽力为之,以报拳拳之心……”秋津奈绪道。

    “我等得就是你的这句话。”松本丰川截断了他的话锋,面带喜色。

    “来人。”松本丰川喊进侍应,一个袅袅娉娉的女子端了一个攒花金线的锦盒入内。

    “我也不和你客套了,临别了,权作我送你的诀别之物。”松本丰川道。

    秋津奈绪猜测里面定是金银细软,匍匐于地道:“这就免了,松本先生,君子之交淡如水,您要归国,事出仓促,我也没有准备礼物,改天再来拜会,替您践行。”秋津奈绪一席话,等于把松本丰川供了出去,撇清得一干二净。

    他不等松本丰川说话,便辞别道:“松本先生,我还有事,改天再来拜会。”拎起礼帽,匆匆而别。

    松本丰川咳嗽了数声,伛偻着身子,自己果然是势单力薄,无人倚靠。他不禁仰天怅惘,晚节不保。

    土肥原贤二毕竟是人脉广布,日本精锐关东军的诸多要员,都与他是至交好友,松本丰川的势力,远未达到他的程度,可是他偏偏不肯认输,要一较高下。

    对于世道人心,松本丰川熟谙于此,他决定以退为进,静候变局。

    天皇将派久迩亲王赴沪协调中国战事,届时关东军和日本各驻华首脑都要抵沪参会,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也是松本丰川最后的反击。

    会议的保卫工作,松本丰川被排斥在外。他自知寸步难行,他派贴身仆人将此消息散布到76号,又把此消息传送给了一直被跟踪的几个军统喽啰住处。如此一来,整个上海,各种派系力量,明边上谁也不知,暗地里却均知道了此事。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就要上演。

    会议的保密级别设定的是最高级,难免有透风的墙,土肥原贤二不是不明此理。

    李士群汇报说76号已经知晓了此事,军统那边应该也知道,土肥原贤二想,既然公之于众了,不妨来个李代桃僵之计,故意让人把会议的地点散布多种,一会儿是在黄埔,一会儿在宝山,一会儿是在静安,使敌人摸不着头脑。

    至于会议的确切时间和地点,土肥原贤二一直守口如瓶,他谁也没有说,即便是秋津奈绪和川岛芳子。

    史筠珩迅速觉察到市面上的风声风雨,各种说辞,愈发凸显了日本人的谨慎,但是也就埋伏下了陷阱,各个地方都去不得,但又不得不去。不去,日本人会再布疑阵,去了,便是死路一条。

    重庆的戴笠认为此次会议,可以一举端掉日本各方面的首脑人物,便电告孙墨琛,也就是《万象》杂志的主编宋弘忠。

    这天正是《万象》杂志销量突破一万册之日,全社举办了一场庆功宴,各个作者、编辑悉数到场。

    宋弘忠抽身不得,自胡诺琪牺牲后,他失掉了得力助手,如今,他亟需一个干将,随他左右。

    “茜妮。”他走到史茜妮身边,端起红酒杯,“祝贺你。”

    “同喜,宋主编。”史茜妮满面春光。

    “宴会结束后,能不能留下片刻。”宋弘忠道。

    “宋主编,没问题。”

八十六回 盛席华筵巧善变 路转峰回是故人() 
胡兰成素来是汪兆铭的御用之笔,他的文章,在汪政府内广为流传,他撰写的《战难,和亦不易》,为汪兆铭摇旗呐喊,甚得人心,所以才三十五岁的年纪,就做到了宣传部副部长的职务。

    “张小姐,你的大作我都拜读过,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等妙龄之人,但看你的文章,还当是个历尽沧桑的前清遗老。我最欣赏《封锁》那篇短小精悍的文章,确实写的好,把小市民的惺惺作态刻画得分外传神。”

    张爱玲正在喝史茜妮打趣说玩笑话,冷不防有个人插入这么一句,她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但见此人穿着西装,文绉绉的气质里带着三份的慧黠和聪敏,一副人生得意的姿态。

    “这位是宣传部胡部长。”老板赶忙过来介绍。

    “胡部长。”张爱玲尴尬地说了一句,她不喜和生人碰面,自觉无话可说,只是哑哑含笑。

    胡兰成的话却是滔滔不绝而出。

    他应付的很从容,和谁都搭得上话,这与他的外表迥然不同。

    然而毕竟他甚为博学,张爱玲也被他的才华也倾倒。很少有人能入张爱玲的眼界,她看人的眼睛是扁平的,才华才能把这个人立得起来,变成一个立体的人物。如果这个人她瞧得上眼,也会侃侃而谈,可是倘若是厌恶之人,她就默然不语,当作路人。

    胡兰成讲述他刺激的人生际遇,他怎么跟随汪兆铭转道越南而达上海,一路上怎么躲避军统的追杀,在南京开基创业新政府的诸多困境,现在新政府的声威等。这些新旧掌故从他嘴里说出,虽然许多与他并无多大干系,可是总让人觉得是他的功劳,才做的如此成绩。他的演讲口才,能在瞬间征服所有人。史茜妮此前也听父亲说过此人,才华横溢,可惜好大喜功,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张爱玲的头则是低低的,凝神静听,她的眼里是崇拜的目光。

    宴席很快结束,史茜妮和张爱玲作别后,来到了宋弘忠的办公室。

    “宋主编。”史茜妮敲门道。

    “茜妮,请坐。”宋弘忠斟过一杯茶,放在她身边。

    “茜妮,来了这两三个月,还算适应?”

    “挺不错的,我挺喜欢这里的氛围。”史茜妮顿了一顿,格格笑道,“书卷气。”

    “是呀,可是,这里并不是太平无事,我们的国家同样如此。”宋弘忠长叹一声。

    “山河破碎,每个国人都很心痛。”史茜妮也附和上自己的见解。

    宋弘忠突然抽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史茜妮,黑洞洞的枪口里,是死亡的狰狞。

    史茜妮本能地立住了,眼神也没有转动。

    宋弘忠意识到,这是一个谍战人员最好的素质……不怕死。

    “听说你父亲是汪政府的要员?”宋弘忠放下枪,用布擦拭着,缓缓问道。

    史茜妮冷不防得被他用枪指着,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听他这么一说,忙推卸道:“我素来和我父亲不睦,早就没有了往来。”

    宋弘忠低声说道:“不知道你对于日本人什么看法?”

    “我是讨厌日本人的,但是他们掌控了时局,没办法,栖身人下而已。”

    宋弘忠借着试探道:“你以前参加地下党被捕过,那你现在有没有想过继续参加抗日组织?”

    “上次被捕后,我已经对于此事心灰意冷了。”史茜妮说道。

    “果然如此?”宋弘忠低低地问道。

    史茜妮“嗯”了一声。

    “我瞧你,仍有一番打算的,而且你素来聪明,定然不会甘为沦落。”宋弘忠说,“这么告诉你吧,我其实是军统的人,想拉你进抗日的队伍。”

    “这……”史茜妮绸缪着,不知如何作答。

    “你可以考虑一下,也可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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