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谍海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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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谍海浮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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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租界成了战火中的孤岛,中日双方都有意避开了这个挑动西方神经的地方。

    一袭风衣,一个皮箱,一个中年人出现在久安坊的弄堂里。

    他叩响了房门。

    一个老太太步出中庭“您是孙先生?”

    “是的,大妈,我朋友说房子租在您这里,劳烦您带我上去。”

    “孙先生客气了,”老太太说,“您楼上请。”

    孙先生快步走上楼梯,笃笃的脚步声,震得木梯上灰尘簌簌而下。

    房间不大,是一个老式的上海住宅,逼仄拥挤,家具倒是齐全,在入手处还放了一个老式挂钟,“当当”挂钟响了两下,他对了一下手表,还有三个小时。

    孙先生拉上了窗帘,房屋顿时暗如黄昏。

    他扫视四周,没有异常,外面是小贩的吆喝声,还有一个母亲叱责孩子的声音。

    他倒头入睡。

    这次来上海,真可谓九死一生,穿过封锁线时,他见识到了日军炮火的威力。这是一个全新的敌人,辣手、狠毒,同此前十余年的国内争斗完全是另一个模样。

    大都会歌舞厅,孙先生五点钟如约而至。

    昏惨惨的灯光,舞池里的背景音乐是周璇的《夜上海》。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一对对男女相拥在舞池,陶醉在这个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孙先生坐在一个地方,细细品味这其中的滋味。

    整个中国,自南至北皆在水深火热中煎熬,这里却成了唯一的僻静之所,上海什么都有,唯独缺少家国天下。

    “墨琛兄,久等了。”一个男子不请自坐。

    “亦儒兄,别来无恙。匆匆一别,已是五年光景了。”

    孙墨琛忆起了从前。他们是留德的挚友,蓝衣社的同袍。

    周亦儒是一个学究气颇重的人,一副玳瑁眼镜,两眼成线,看似一团和气,却露着机谨。

    周亦儒先岔开了话题,“在上海呆惯了,骨子都快要散掉了。”

    “你现在供职何处?”孙墨琛问道。

    “在花旗银行谋了一差半职,这是美国人的银行,有美国人做靠山,做起事来方便许多。”周亦儒呵呵笑起来。

    “我此次来是为了‘利刃’。”

    “他自从和黑龙会搭上线,步步高升,如今已是特高科的倚重之才。”

    “戴老板这枚棋子,可是布局了许久,一直沉寂,如今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就像这杯拿铁,看似最为简单,却是最为难得,平淡的口味中,苦苦的甜。”

    周亦儒起身道别,握手时将一个小瓶轻悄地传递到孙墨琛手中。

    “再会。”

    孙墨琛闲散地在路上走着,以绕过日本人的眼线。租界里,现在满是为日本人做事的人,都急于向日本人输诚。

    回到寓所,孙墨琛迅疾关门,打开了小瓶。

    展开里面的字条,上面写了十个字“草蛇灰线,亦醒亦眠。利刃”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按兵不动?”孙墨琛心生疑窦。“会不会‘利刃’这两年,已经真心为日本人服务了?”

    虽然自己级别更高,但戴笠从两年前布局此计划时,就吩咐过,“利刃”对这个计划负有总责。

    孙墨琛辗转难眠,他沉不住气。

    数日后,汉口路10号,华美日报社,孙墨琛前来应聘时政专栏编辑一职。

    曹经理身宽体胖的坐在靠椅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读着一份简历表。

    “王骞玥,国立中央大学新闻系,民国十九年结业,曾就读德国莱比锡大学,专攻政治学……”

    “王先生,现在国运不济,大家都躲到香港避难了,你居然还要来应聘?”曹秉绍一脸狐疑,凝视着孙墨琛。

    孙墨琛玩赏着手中的礼帽,转了一圈,慢条斯理道“我认为对于报人来说,现在正是大展拳脚的时机。日本在消化中国的抵抗力量之前,断不会贸然同英美开展,何况它的石油、橡胶运输线路全然掌控在英美手中,美国坐镇菲律宾,英国控制狮城,只要它们掐断路线,不出一年,日本不攻自破,所以上海租界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不敢碰。”

    曹秉绍眼前一亮,收起二郎腿“我本打算撤资入港,暂避风头。听了王先生一番高论,我也不走了。”

    “不过是一点拙见,见笑,见笑。”

    “下个礼拜一入职,如何?”

    “叮铃铃……”

    “喂,王先生,恭喜恭喜,华美日报可是上海数一数二的大报社,兄此番高就,真是可喜可贺。”

    “亦儒兄取笑了。”

    “今晚霞飞路罗威饭店,还望王先生大驾光临。”

    罗威饭店是上海一家法式西餐厅,霞飞路是上海的商业中心,此店闹中取静,是许多上海上流人士出入之地。

    “王先生,这里。”周亦儒主动上前搭话,并引入座。

    孙墨琛凑上前握手。

    唱片机里放的是门德尔松的《春之歌》,轻松舒缓的音乐,如同汩汩而出的清泉,最能勾引起人的馋涎。

    法式的装潢,不同于其他欧式,有一股热烈奔放的华丽韵味,光洁明净而又不是轻佻。

    孙墨琛耳语道“最近怎么样?”

    周亦儒悄声道“有一个暗杀令。日本天皇钦命特使酒井奈良已到上海,同派遣军主帅松井石根坐镇指挥淞沪一战。酒井奈良是个皇族姻亲,可他本性是个花花公子,耐不住军营枯寂,最近常出入百乐门,虽然守卫森严,但有可乘之机。每晚十点钟会有换岗人员轮替,大约有五分钟的空隙。”

    “waiter,”周亦儒指着菜单道,“来两份五分熟菲力牛排,一份罗宋汤,一份鸡丝焗面,一瓶波尔多红酒。”

    “王先生,可知这罗宋汤的根底?”周亦儒指着眼前红艳艳的罗宋汤问。

    “愿闻其详。”

    “十月革命后,有大批白俄辗转流落到了上海,他们开设了上海第一家西菜社。由于俄式红菜汤辣中带酸甜,并不服帖上海人口味。经过上海厨师的妙手改良,渐渐形成了独具海派特色的酸甜适宜,鲜滑爽口的罗宋汤。”

    会餐完毕,二人各自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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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戕敌酋威慑敌胆 会南田密布疑云() 
华灯初上,静安寺百乐门前,人声喧嚣。

    一队身着黑色和服的rb武士,立身在百乐门两侧,每一个进出的人员都会经过仔细搜身,方得入场。

    一辆黑色福特车停在百乐门前。

    司机拉开车门,孙墨琛口衔蒙特雪茄,探身而出。他身着黑色燕尾服,别有白色方巾,头发抹得油光锃亮,他停顿了片晌,整理了一番领结。

    后面跟着一位曼妙多姿的女子,玫红色旗袍高叉,大朵的玫瑰纹饰在胸前,显得妖艳而妩媚。

    这是军统sh区第二行动组组员胡诺琪装扮的舞女。

    “先生,请您配合一下检查。”rb武士见他是有身份的人,用蹩脚的汉语。

    孙墨琛举手一摆,把嘴里雪茄高高拎起,阴阳怪气地说“哎~,啥时候租借的安全也要由rb人负责起来,这里应该不是rb人撒野的地方吧。”

    “嗨,王先生,好久不见。”周亦儒一身rb装束,揩着一字胡,头发根根直立。

    “亏他想得出这一手。”孙墨琛心中窃喜。

    周亦儒早年留学rb他想要麻痹rb人的搜查,只有以rb装束示人。

    周亦儒用日语对门口守卫说“我是rb东京大学教授池上村边,rb板垣师团的指挥官是我的表兄。这位是我的朋友,是个正经生意人,他好面子,又有女伴在侧,不愿被搜身,请多多通融。”

    边说边拿出自己的证件。

    卫兵一看,确实是rb东京大学教授,再仔细打量他,书生气十足,周亦儒也凑趣地递上法币数百元,“权当孝敬各位。”

    卫兵装作颇为无奈地说“下不为例。”

    王墨琛带着胡诺琪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在舞池里,胡诺琪似蛟龙入海,凭借着西洋舞的根底,尽情地展现她的舞姿,她的华尔兹舞步,如一朵出水芙蓉,黯淡众芳芜秽;又如春风妖冶,搅动一池春水。

    人丛中心慢慢腾出一个圈子,胡诺琪甩开王墨琛的手的羁绊,独自跳起了华丽妖娆的吉卜赛舞蹈。

    伴奏师也把音乐从舒缓悠扬的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换做了热情奔放的勃拉姆斯的《第五号匈牙利舞曲》。

    “吆西!”一个年近四旬一脸横肉的rb人鼓掌赞叹,胡诺琪见众人对他的礼遇,便知此人定是酒井奈良。

    她伸出纤纤玉手作出欲说还羞的样子,在酒井奈良的身前扭动曼妙的腰肢,抬起细长的柔腿,渐渐盘挂在他的脖颈上。

    酒井奈良色迷迷地望着胡诺琪,揽住了她的细腰。

    “小姐,可否请你跳一支舞?”

    酒井奈良并未等胡诺琪应允,便拉她跳起了交际舞。

    “长官!”胡诺琪吴侬软语的娇嗔声惹得人心神荡漾。“你都没有听别人的意愿。”

    “我知道你心中是欢喜的。”酒井奈良挑逗地说。

    一阵舞罢,酒井奈良已是气喘吁吁。

    九点三刻,正是舞池的顶峰期。

    在角落观望的孙墨琛给了胡诺琪一个眼色,可以行动了。

    胡诺琪以手抵额,说“长官,我有些乏累了。”

    酒井奈良簇拥着来到包间,服务员端上了两杯法国香槟。

    “今日有幸结识小姐,真是三生有幸。”

    他们把盏言欢了几句,酒井奈良支退了收下,解衣欲强吻胡诺琪。

    九点五十五分,胡诺琪溜了一眼手表,可以动手了。

    胡诺琪把纽扣拧下,趁机把药粉洒在了自己杯中。

    “长官,你看你这么性急,我们喝杯交杯酒,如何?”胡诺琪提议道。

    “好的,好的。”酒井奈良见怀中娇女这么顺从自己,心中乐开了花。

    刚要挽臂饮下,胡诺琪抿了一下自己的酒杯道“不如我们换一下酒杯。”

    酒井奈良满心欢喜。

    他把胡诺琪的酒杯一饮而光,片刻后口吐白沫,抽搐起来。

    胡诺琪用靠枕捂住了他的头,酒井奈良翻腾了几下。

    看到横尸的酒井奈良,胡诺琪布置了一下房间,装作他宿醉的样子。然后把自己头发搞得乱乱的。

    十点三分,她开门步出百乐门。

    守卫稀疏只有两个人,见她一头蓬松乱发,胸口的衣领凌乱,便窃笑酒井奈良的手段。

    孙墨琛的车停在门外,她拉开车门,消失在暗夜中。

    次日,sh日军指挥总部杂沓一团。

    rbsh派遣军司令松井石根握着手中的尸检报告“酒井奈良特使系******中毒死亡。”

    他双手颤抖着,愤懑不已。

    这个长期驻扎中国13年的rb军界“中国通”,他深悉中国兵法韬略,也深知中国人的品性。中国人看似柔弱,实则刚强。你敬中国人一尺,中国人还敬你一仗。中国人不论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是以和为终极追求。但是中国人因此会不够果敢,会流露出怯懦的表态,如非忍无可忍,绝不会血拼到底。

    长久以来,他奉行石原莞尔这个日军战略天才为参谋本部制定的蚕食中国计划,是由满蒙到华北,挑动国共内斗,削弱欧美势力,日军各个击破。为此,他曾声援过1925年的省港大罢工,挫败了英国人的锐气;主张严惩1928年皇姑屯事件策划人关东军的河本大作;1930年代一度仕途失意的他曾以秘密身份,逞口舌之能纵横于中国各派系之间,利用其嫌隙,搅扰事端。

    鉴于酒井奈良是皇族姻亲,且目下正是中日交战焦灼期,淞沪一战,松井石根决定秘不发丧,以机密电报的形式告知rb参谋本部“酒井奈良为战事操劳,日夜不辍,不幸心脏病突发辞世,为避免影响战局,建议丧葬从简。”

    “叮铃铃~”秘书处打来电话。

    “松井司令,南田云子小姐已在候客厅恭候。”

    “南田小姐,请坐。”

    松井石根仔细端详着南田云子,一个英武逼人的俊俏女子,冷艳妆容,不失女子的阴柔,而又有男子的气概。

    “数年前,我就听闻土肥原君盛赞南田小姐为大rb特高科不可多得的干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南田云子身为特一课课长,统辖sh地区日方特务网络。1929年她化名廖雅君,伪装成逃难学生,被招入国民政府国防部汤山温泉招待所当招待员。凭借其色相诱惑了诸多***高级军官,甚至连******把兄弟戴季陶亦被拜倒于其身下,截获了大批军事机密情报。戴笠百般设计设在国防部诱捕内奸,最终却让她轻易逃脱。

    “酒井奈良一事,想必南田小姐比我更清楚细节吧。”松井石根双手一摊,“没想到支那人如此狡黠,战场上敌不过皇军的威武,就用此卑劣手段。”

    “松井先生,那也是酒井奈良咎由自取,他招摇过市,出入租界,才给了支那人以可乘之机,据我的线人呈报,应是戴笠的军统所为。”

    “戴笠此人如何?”

    “他本人倒也平平,我在南京也曾与他过招数次,不过手下干将不乏能手。淞沪战端一开,自然是他们大展拳脚的时机。前不久,已有大批军统谍探潜入sh其实,松井先生请宽心,这也未必是坏事,sh租界是英美人的地盘,大家只能躲避英美的视线,在暗地里交手,但这正是游戏的有趣之处,我早已手痒难耐,正好借机将军统sh站连根拔起。”

    松井石根举起酒杯“一切全靠南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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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借椽笔挞伐日寇 吐心声反遭要挟() 
随着前方战事的吃紧,《华美日报》近日来销量陡增,孙墨琛开辟了“纵横古今谈”专栏,极尽对rb讽刺之能事。

    曹秉绍是个地道的生意人,他深悉要抓住读者的目光,报纸才能销量无虞。

    他手握今日的报纸,轻声诵读

    徒逞武力的苻坚

    由于西晋绥靖外族的失策,致使五胡作乱,华夏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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