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甘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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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童甘罗-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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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甘罗相视一眼,便是一阵大笑。

    吕不韦回到府中,耿耿于怀,对府内门客大发雷霆。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三千个人还比不过他一个甘罗么?!”

    众人得知主人今日受辱,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回答只言片语。

    吕不韦一怒之下,掀翻桌椅,打碎杯盘,地上一片狼藉。

    大怒道:“此仇不报,我有和颜面立于朝堂之上!你们,快给我想办法,想不出来,我一天杀十个,直到你们想出来为止!”

    众人面面相觑,都知道这甘罗十二拜相,智计无双,谁敢去帮吕不韦出这口恶气啊,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吕不韦左顾右盼,见众人只是跪在地上埋头不语,怒火更甚。

    转身抽出宝剑,一剑下去,地上便是一滩血污。

    众人见那人死相颇惨,更是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吕不韦提剑指着一人鼻翼,怒道:“你!去,还是不去!”

    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剑尖,生怕近了一寸,自己就得没命。吓得是满头大汗,直打哆嗦。

    “君侯,小人智谋不堪大用,更无法匹敌甘罗,若是。。。”

    吕不韦大怒之下,哪有耐心,说到:“别吞吞吐吐,快说!”

    “若是请我的师叔公孙羽来,或许会有办法。”那人颤颤巍巍地答到。

    吕不韦怒气稍解,”公孙羽,就是那个前任名家掌门公孙龙的儿子么?”

    那人急忙答到:“对对对,师叔辩才天下无双,若是能请来,必可好好羞辱甘罗一番。”

    吕不韦恍然大悟,厉声说到:“快去请来,若能消我心头之恨,必有重赏!”

第十九章:坚白石() 
战国末期,百家争鸣,名家便是其中之一。【 】

    名家善辩,诡谲奇异,公孙羽便是其中一位口若悬河的诡辩之才。

    这一日,吕不韦寿宴,大宴群臣,嬴政也前去祝寿。

    现场高朋满座,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

    吕不韦一番侃侃而谈之后,大家便自行用起餐来。

    一番歌舞声乐翩翩而起,酒过三巡,大家便惬意地聊了起来。

    席间其实大多都是些糟老头子,甘罗都认得,毕竟同朝为官已有几年了。

    唯一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甘罗倒是不认得的。

    那人气宇轩昂,一袭白衣,手握一把羽扇,自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气质。

    许是注意到了甘罗的目光,那人微笑起来,朝着甘罗举起酒樽,手微微一点,示意敬甘罗一杯。

    喝啤酒甘罗倒是十来瓶问题不大,白酒也能勉强喝二两,可这战国时代的酒,虽是醇馥幽郁,可真是烈的不行。

    甘罗方才饮了几杯,已是微醺,不胜酒力。

    甘罗举起酒樽,放至唇边,喉结有节奏的跳动,又是一杯酒下肚。

    这杯酒下去,甘罗是满面通红,已有晕乎乎的感觉。

    一阵喧哗之后,吕不韦挥了挥手,示意舞姬和乐工退下。

    吕不韦面向嬴政,说到:“大王,今日臣有一好友在宴席之中。此人乃是上任名家掌门公孙龙之子,他早早听闻我大秦有一神童,十二拜相力克魏国,想请教于他。”

    “请教”二字,虽然委婉,其中意义,嬴政当然懂得。

    自甘罗使赵而来,所表现出的智计,嬴政是历历在目,他是信任甘罗的。

    嬴政嘴角一扬,点了点头。

    甘罗醉的晕乎乎的,这番话他当然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吕不韦面向众宾客,说到:“大家既已酒足饭饱,又欣赏了一番曼妙的歌舞,不知大家可想看看名家精彩绝伦的辩术?”

    众人来了许久,还不知在这宴席之中有名家的人,闲来无事,既然是相国大人开口,大家当然不会拒绝。

    宴席上数十人,不少都是大秦朝臣,前些日子亲眼见到吕不韦被甘罗数次羞辱。

    这一次吕不韦请名家之人来,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大家一个个翘首以盼,就等着看这场好戏。

    公孙羽站了起来,手中羽扇,缓缓挥动。

    面对大家鞠了一躬,说到:“公孙羽见过各位,早知大秦人才济济,前有商鞅,后有范雎,想不到前几年出了一个十二拜相的神童。今日有幸得相国大人相请,正想借此机会请教请教。”

    众人眼光,便一齐聚在了甘罗身上。

    甘罗方才喝了几杯酒,醉得晕乎乎的,吃了一会东西之后,现在竟然趴在这桌上睡着了。

    身旁的一人凑了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叫到:“左丞大人,快醒醒,快醒醒。”

    甘罗不情愿地抬起头来,一脸醉容,嘴边还流着哈喇子。

    甘罗随手擦了擦,喃喃说到:“搞什么啊,睡得正香呢。”

    吕不韦一脸黑线,十分不悦。

    心中不快:“竟然在我的寿宴上打瞌睡,好生无礼,我就看你一会是怎么当众出丑的。”

    倒是嬴政笑了笑,对甘罗说到:“爱卿呐,这位是名家的公孙羽,他慕名而来,向跟你请教请教。”

    顺着嬴政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便是公孙羽了。

    甘罗内心嘀咕着:“尼玛,就是他刚才敬我的那被酒,搞得我现在出洋相。”

    甘罗晃晃悠悠,好歹也是站了起来,一口酒气地说到:“我就是甘罗,有什么事情么?”

    许是醉得不轻,甘罗这一出口,便略显无礼。

    不过公孙羽也没计较,他只是笑了笑,说到:“方才见席间多是年长之人,倒是你年纪轻轻,便坐于上宾之席。。。”

    公孙羽话还未完,甘罗却将其打断。

    甘罗不耐烦地说到:“好啦好啦,你就开门见山行不?”

    公孙羽楞了一下,无奈一笑。

    “既是神童要求,那我客套话也不多说。神童使赵,凭诡辩之才而得十六城,此番在下正是想来请教一番。”

    甘罗醉的晕乎乎的,不耐久立,便坐了下来,怒拍桌子,一脸不服:“什么神童,我现在十六了!”

    公孙羽也坐了下来,改了称呼,说到:“敢问大人,可知白石与坚石否?”

    席间众人皆是心中一紧,想当年名家掌门公孙龙,凭“坚白论”辩倒平原君赵胜数百门客,震惊天下。

    如今拿出来跟甘罗辩驳,只怕甘罗要被辩得哑口无言了。

    甘罗答到:“不就是白色的石头和坚硬的石头么,这有什么好说的。”

    公孙羽将手伸进衣服,取出一块小小的白色石头,向甘罗问到:“这是什么?”

    甘罗答到:“这不就是一块坚白石么。”

    公孙羽手握白石,稍稍用力,粉末徐徐落下,原来是一块质地极软的滑石。

    “此乃白石也,非坚石。”公孙羽摇头说到。

    公孙羽又取出一块白色石头,问到:“这是什么?”

    甘罗招了招手,大喇喇地说到:“你拿过来我摸摸看。”

    摸过之后,质地坚硬,甘罗答到:“坚白石。”

    公孙羽答到:“非也,乃坚石,非坚白石。视不得其所坚而得其所白者,无坚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坚,得其坚也,无白也。神不见而见离。大人何故不明此理?”

    这段话就是说眼睛只能看见白而看不到坚,手摸不到白而只能摸到坚。

    视觉与触觉是分离的,所以意识也是分离的,那么就认知而言,白色和坚硬便是分开的。

    因此只有白石和坚石,没有坚白石。

    甘罗醉醺醺的,哪里肯跟着公孙羽磨磨唧唧,也不去说他这个理论有什么逻辑错误。

    甘罗脑子一转,便笑嘻嘻地称呼公孙羽:“死人你好。”

    公孙羽一时没明白,当即说到:“大人此话何意?”

    甘罗又笑嘻嘻地说到:“活人你好。”

    公孙羽一脸郁闷,默不作声。

    甘罗见他没说话,又说到:“死人你好。”

    公孙羽终于没沉住气,大声说到:“大人何故羞辱在下。”

    甘罗哈哈大笑,说到:“汝不动不语,视之死人无异,故死人也。汝出声言语,听之活人方能,故活人也。汝何故不明此理?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宴席之上,不少人是笑得前俯后仰,就连嬴政也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一个活死人。”

    吕不韦一脸愤懑,狠狠地盯着公孙羽,目光之中,似有无尽怒火。公孙羽见状,心知大事不妙,转念一想,又对甘罗说到:“大人可知白马也?”

第二十章:白马非马() 
被甘罗戏谑一番,公孙羽急于求胜,便搬出了名家经典《白马论》来。

    甘罗略有耳闻,满是轻蔑地答到:“《白马论》乃诡谲谬论,名家却视之为经典,真是可笑。”

    公孙羽见父亲的经典理论被这么说,心中不服。

    “大人既如此说,可知‘马’是对形体的命名;‘白’是对颜色的命名。既然是对不同概念提出的不同命名,那白马当然不是马了。”

    甘罗反驳:“天下有没颜色的马么?如果白马非马,黑马非马,赤马非马,岂非天下无马?”

    公孙羽笑到:“大人身为左丞,怎么说出这番话来,莫非平日替大王办事,也是如此随意?”

    甘罗自认做事勤恳,雷厉风行,被这么一说,接着酒劲,怒拍桌子。

    “大王在此,你如此污蔑,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必治你罪。”

    公孙羽羽扇轻摇,见甘罗发怒,羽扇直指甘罗,哈哈大笑:“求马;黄、黑皆可;求白马;黄、黑不可。若大王差你去取白马,而你却只按照取马的要求来办的话,你不是罔顾君命么?难道这不是白马非马么?!”

    此话一出,甘罗明显处于下风,众目睽睽之下,竟被人说自己是“罔顾君命”之人,甘罗怒火中烧。

    吕不韦见甘罗一时语塞,心中大喜,笑了两声,便说到:“诶,你怎能这么说左丞大人呢,左丞辅佐大王,日理万机,忠心可鉴,可莫要冤枉好人呐。”

    吕不韦含沙射影,表面说是甘罗辅佐嬴政,其实是在说他自己,好在群臣面前夸耀自己十多年来的劳苦功高。

    嬴政见吕不韦这幅嘴脸,心中愤愤不平,只是替甘罗暗暗焦急。

    甘罗当然也见不惯吕不韦惺惺作态,假装替自己解围的丑陋嘴脸,向吕不韦投去一副鄙夷的表情。

    平静下来,甘罗脑筋一转,便使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策略。

    “照你所说,不同概念不同命名,故白马非马。那你现在衣着华丽,所以可以说你是衣冠楚楚的人,而不是人咯?”

    公孙羽被甘罗说不是人,也不生气,仍是羽扇轻摇,笑着答到:“多谢大人谬赞,我确乃衣冠楚楚之人。”

    甘罗嘴角一扬:“那我还可以说,我给一条狗穿上衣服,那他便是衣冠禽兽,不是禽兽咯?”

    此话一出,宴席之上一片大笑,就连甘罗自己也被感染,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这番指桑骂槐,真是一语中的,说的公孙羽一脸涨得通红,不亚于醉酒之后的甘罗。

    吕不韦这次的脸色更加难看,目不转睛地盯着公孙羽,怒火都快从眼光里迸射出来了,如果说眼光可以杀死人,也不过如此。

    公孙羽见形势不对,愤愤说到:“白马非马,可视大贤仲尼之所取。大人贵为左丞,岂不知‘楚王失弓’的典故!”

    甘罗答:“楚王失弓,曰:楚人失之,楚人得之;孔子闻之,曰:人失之,人得之;老子闻之,曰:失之,得之。此乃美谈也,我岂会不知。”

    公孙羽一脸不悦,十分不服:“既是如此,仲尼异楚人与人,可为美谈,夫先父异白马与马,大人何故讥讽?”

    甘罗大怒,站起来以手指其面,大骂公孙羽:“大贤仲尼,曰:人失之,人得之。不局限一隅,乃见天下之仁矣。大贤老子,曰:失之,得之。着眼宇宙,更达天地万物之境界。汝小小名家,善诡辩之术而已,岂能与之相提并论!”

    公孙羽正要开口,甘罗不肯作罢,抢着说到:“夫治国也,法为先。若皆如‘白马非马’,律法还怎么编下去。杀人偿命,那我现在杀了你,是不是只算杀了一个衣冠楚楚之人,并不是杀人,更不用偿命了?以此推之,天下法度何在,纲常伦理何在!汝等小人,何敢在此胡言乱语!”

    这番连连痛骂,公孙羽被骂的是毫无还口之力,羽扇从手中滑落,沉沉地掉在桌上,打翻了酒樽,哐当一响。

    本洁白无瑕的羽毛,现在变得是一片脏污,不忍直视。。。

    公孙羽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低头不语。

    吕不韦见事已至此,气愤无比,但好歹也要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大怒道:“公孙羽口出谬言,意欲妖言惑众,来人呐,给我轰出去!”

    甘罗当然知道公孙羽来找他辩论,就是吕不韦指使的。

    如今公孙羽惨败,落魄而去,甘罗面向吕不韦,微微一笑,说到:“辛苦了,多谢大人。”

    “辛苦”二字,一语双关,暗暗嘲讽吕不韦煞费苦心,可净用些酒囊饭袋,不堪一击。

    吕不韦心中愤怒,不好发作,只是赔笑到:“左丞大人见谅,没想到公孙羽这人竟是如此鼠目寸光,我竟然还让他跟您。。。哎,抱歉,抱歉呐。”

    宴席总算结束了,甘罗倒是吃好喝好也“玩”好了,吕不韦的脸,可就更挂不住了。

    大家都看得出来公孙羽是吕不韦请来,想让甘罗出丑的。

    可事与愿违,这朝堂众臣可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公孙羽被怎么羞辱得一败涂地。

    吕不韦怒不可遏,将公孙羽的师侄叫来,那人颤颤巍巍,连连哀求。

    “相国大人饶命,饶命呐。。。”

    吕不韦怒目圆睁,一剑下去,那人便一命呜呼。

    “来人呐,快吧这废物的尸体给收拾了。”吕不韦说到,手中棉布,还在不停地擦拭着他的宝剑,一片血红。

    吕不韦眼光冰冷,盯着手中的宝剑,暗自说到:“这可是你逼我的。”

    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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