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甘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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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童甘罗-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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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不韦悠悠道:“虽是要案,不过表面也就是个普通的杀人案,直接送去廷尉衙门,未免惹人猜疑。就让县令先查查,查到不敢查的地方,他自然会自己移交给廷尉衙门。”

    门客称赞:“君侯英明。”

    翌日,高未由吕不韦一众手下护送,入得县衙。

    县令见众人乃是吕不韦的人,毕恭毕敬,胁肩谄笑:“不知各位来此,有何贵干呐?”

    为首一人正色道:“胡大人,这位乃是告状之人,君侯派我等护送至此,你可得好生处理才是。”

    话毕,便将高未请出,立于胡县令面前。

    既然是吕不韦派人护送来的,这胡县令自然懂得如何处理。

    “你有何冤情,速速道来,我定替你伸冤。”

    高未随即将母亲在雍县无辜惨死之事幽幽道来。

    县令闻言,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到:“放心,我一定竭力调查此事,定能查得水落石出。”

    一旁县丞忙问:“可是这是雍县地界的事情,是不是不该我们管呐。”

    吕不韦一众手下在此,这胡大人正好挣些表现,岂会不知分寸。

    随即怒道:“放屁,那雍县县令着实糊涂,如此草菅人命,我们不管?谁管呐!”

    随即谄笑着对众人说道:“请相国大人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

    高未终得伸冤之处,痛哭流涕,跪地谢到:“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众人退下之后,高未便在县衙将所知之事细细道来,令史一一记录在案。

    县令派出数名衙差,前往雍县暗中调查。

    吕不韦派人护送过来的,众人哪敢不竭力为之,案件调查倒也进展得有板有眼。

    仅过一日,事情便渐渐有了眉目。

    衙差已经查到了蕲年宫,而且有可能跟嫪毐有关,不敢贸然追查下去,随即快马赶回咸阳禀报。

    衙差颤颤巍巍,说话吞吐不清:“大人。。。稳婆的案子,牵扯到蕲年宫,而且有可能。。。”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县令怒道。

    衙差埋下头来,抬起衣袖擦拭满脸的汗珠,使劲挤出一句话来:“可能跟长信候有关。”

    此话一出,县令立即惊愕失色。

    县令自是明白其中利害,若查出来真是长信候嫪毐所为,这可真是天大的麻烦。

    而且一众衙差在雍县虽说是暗中调查,那也不可能完全密不透风,一旦被嫪毐知道一个小小县令在调查他,简直是自找死路。

    这县令好歹也是为官多年,处理过不少案子,也想到了最为关键的一层关系。

    堂堂长信候之尊的嫪毐,若真杀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稳婆,其后隐藏的东西,恐怕更是他一个小小县令万不敢触及的案件。

    细思至此,县令不敢再私自追查,随即派几名衙差将文案送往廷尉衙门,以无权越界查案为由,准备将案子移交给李斯处理。

    李斯查阅文案,得知雍县县令无端斥责高未,不予立案调查不说,竟还有人追杀高未。

    心知事关重大,随亲带一众官兵前往雍县调查。

    事情进展迅速,李斯也同样查到了蕲年宫,而雍县大小官员对此事讳莫如深,自然让人联想到此事跟长信候嫪毐有关。

    李斯亲来雍县调查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嫪毐耳朵里。

    蕲年宫中,嫪毐面色焦急,径直奔入赵姬寝宫。

    “不好了,廷尉李斯前来雍县查稳婆的案子了。”

    赵姬同样双眉紧蹙,内心惊慌:“看来吕不韦已经把高未交出去了,现在事情就快瞒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胡县令与李斯两人派人查稳婆案子之时,消息已不胫而走,坊间流言蜚语,各种猜测流于其中,

    两人心知私通产子之事一旦败露,必是身首异处,事情已是万分紧急。

    嫪毐被封长信候之后,恣意享受着宫室车马衣服苑囿,过着优裕的王侯生活,岂肯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嫪毐狠下心来,咬牙说到:“明日大王前来雍县举行冠礼,朝堂众臣皆会来此,到时我们先下手为强,杀掉他们,我来当大王!”

    许是嫪毐说话声音稍大些,惊扰了在里屋睡觉的婴孩。

    “哇。。。哇。。。”

    两人所生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赵姬急忙起身过去,抱起婴孩哄劝。

    “乖啊、不哭不哭。。。”

    “你怎么把他带在身边,不怕被人知道么?”嫪毐问到。

    毕竟怀胎十月所生骨肉,赵姬难忍割离,前几日便派人将孩儿带来身边共处。

    赵姬并不回答,而是怒视嫪毐一眼,说到:“你竟敢弑君夺权?好大胆子!”

    嫪毐见赵姬与婴孩十分亲昵,愤愤说到:“那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你这心肝宝贝跟我们一起死么?!”

    话音刚落,门外太监传报:“启禀太后,廷尉李斯现在宫外,求见太后与长信候。”

    嫪毐碎叨:“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第三十九章:螳螂捕蝉() 
两人此时哪里肯见那李斯,嫪毐不耐烦地说到:“大王明日冠礼,我与太后正在商议蕲年宫护卫与大典仪节之事,没空见他。”

    李斯在宫门之外等候片刻,便得到太监传来如是消息。

    本来经过调查,稳婆死于蕲年宫已是事实,而嫪毐难逃干系自是不假,如今这番推脱,更让李斯起疑。

    李斯从县丞做起,做了十多年官直至廷尉,也算觉察敏锐,他怔怔望向夜色之下的蕲年宫,隐隐升起一丝诡异的气氛。

    打发李斯走后,赵姬怒色未消,埋怨到:“你堂堂侯爷,竟连一个庶民都制不住。”

    嫪毐来回迈着步子,也是追悔莫及,然而又有何用。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李斯已经查到我们头上了,再不做决定,我们两个。。。”

    随即有意无意地看了赵姬怀中婴孩一眼,“不,我们三个都不知身死何处!”

    赵姬太后之尊,这些年来穷奢极欲,比嫪毐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视怀中婴孩更犹如心尖之肉,虽说嬴政也是他的亲生之子,不过事关生死,也顾不得太多了。

    赵姬双目紧闭,泪珠仍是从眼缝里流淌出来,艰难地点了点头。

    两人仔细商榷,准备里应外合,明日趁嬴政祭天行礼之时,大举围攻蕲年宫,弑君夺位。

    翌日,秦王嬴政率同百官去往蕲年宫,随行宫娥太监近百,而护卫仅有千人。

    一应事宜准备妥当,及至午时,艳阳高照,嬴政信步登坛,酒樽高举,祭拜天地。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泽披万物,靡今靡古。孤秦王政,岁当及冠,率土之滨,拜皇天之祜,薄薄之土。”

    钟磬声响,众臣伏拜。

    天地之间一片肃穆,似乎万物都在迎接秦王及冠的这一重大时刻。

    然而甘罗伏于地上,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本应戍守于各大宫门的众多侍卫,突然在往祭坛靠拢,而本应前来参礼的长信候嫪毐此刻竟不见人影。

    如今这番情形,甘罗感觉到了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容不得甘罗多想片刻,未几,四周便传来刀兵抨击之声。

    士兵匆匆而来,高声呼喊:“大王,长信候嫪毐率兵谋反,大举围攻蕲年宫,现已攻至少华门外。”

    原来赵姬借宫门护卫由蕲年宫侍卫更替之由,将嬴政带来的一千护卫尽数遣至祭坛四周。

    及至发现各大宫门涌入大量甲兵之时,为时已晚。

    嫪毐不仅将雍县境内全数兵力调来,昨夜还派快马星夜奔驰,将封地河西太原一万甲兵调来,意欲以迅雷之势弑君夺权。

    一千护卫竭力死战,然而如何能够敌过嫪毐手下近两万甲兵。

    此时没有任何一人有丝毫机会冲出包围前往咸阳城调集救兵,形势已是燃眉之急。

    甘罗近半月未见嫪毐一面,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竟使得嫪毐生出谋反之心。

    让甘罗奇怪的是,百官皆是惊慌之色,唯独太后赵姬显得超乎寻常的冷静。

    然而在这万般紧要之事,这些细枝末节甘罗也无暇顾及,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生存下来。

    半个时辰未到,一千护卫所剩无几,甘罗仍无计可施,似已濒临绝路,无有一丝生机。

    嫪毐率兵已近于众人百步之内,高声喊道:“蕲年宫已尽在我掌控之中,你们是插翅也难飞了!”

    随即便是几声大笑。

    赵姬闻言,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甘罗看在眼里,大步上前,厉声问道:“此时此刻太后竟还笑得出来?!”

    赵姬留下一个藐视的眼神,便侧身几步,高声喊道:“愿臣服长信候者,可免一死,仍官居原位。”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甘罗反应过来,知道是赵姬与嫪毐里应外合意图篡位。

    大怒道:“你已是太后,为何帮着嫪毐造你自己儿子的反?!”

    甘罗毕竟在二十一世纪时还只是一个高三学生,历史学得不多,尚不知道蕲年宫之乱。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为何太后之尊的赵姬要帮着一个阉人反自己的儿子。

    一千护卫虽英勇抗敌,然而终是飞蛾扑火,此刻几已全军覆没,尸横遍地。

    嫪毐率军围住众人,一副洋洋得意、颐指气使的模样。

    诸多大臣哪里见得乱臣贼子这般嚣张,随破口大骂。

    “好你个嫪毐,大王带你不薄,你竟然如此狼子野心!”

    “你这阉贼,侯爵加身竟不知足,还要想到大王么?!”

    一位忠正耿直的老臣朝嫪毐唾了一口:“阉狗!我与你势不两立!”

    嫪毐大怒,手起刀落,那人便倒在地上,断气之前,还在喃喃骂到:“阉狗。。。阉狗。。。”

    随手抹了抹溅在脸上的血污和口水,嫪毐倒是笑了起来。

    “谁说我是阉人?”

    身后士兵抱来一名婴孩,递予嫪毐怀中。

    “你们看,这便是我的孩儿。”

    赵姬见到自己的孩子,便走上前去,抱了过来。

    众人见到这番情形,恍然大悟,明白此婴孩乃是赵姬和嫪毐的私生子。

    于是又开始纷纷骂起淫后赵姬来。

    “你**后宫,还生下孽子,有何面目存于天地间!”

    “淫后,庄襄先王对你甚是宠爱,大王对你也是百般孝顺,你竟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

    “你们就算得逞,天下之人也恨不得生啖其肉,坐了王位,也是遗臭万年!”

    。。。。。。

    一些污言秽语扑面而来,赵姬如何认得,双眉紧蹙:“给我杀!”

    又是几名臣子倒下,死亡与恐怖的气氛似要将周围的空气凝滞。

    甘罗此时不敢多言,而与甘罗一般缄默的,还有吕不韦以及被众臣和仅剩的十数名护卫围在最里面的嬴政。

    嫪毐喊道:“自古成王败寇,愿顺从我的,皆可免于一死,富贵荣华仍不少半分!”

    太阳西斜,午时将过。

    吕不韦徐徐走出人堆,嘴角轻扬,笑到:“好一句成王败寇。”

    话音刚落,嫪毐身后甲兵传报:“咸阳城内大军出动,期门羽林二军已与我军在宫门之外展开激战!”

第四十章:黄雀在后() 
嫪毐惊愕不已,这蕲年宫上下被围得水泄不通,消息绝无传出去的可能,咸阳城内的期门羽林两大禁军是如何受到消息前来救援的?

    原来自吕不韦把高未交给咸阳县令之后,便一直派人紧盯事件进展。

    何时查到稳婆死于蕲年宫,何时查到嫪毐有重大嫌疑,这些吕不韦都一清二楚。

    嫪毐赵姬二人事情败露已指日可待,吕不韦料想这二人会狗急跳墙,趁着今日嬴政冠礼之时举兵反叛。

    然而他竟未事先提醒嬴政早作准备,自己也随之前来蕲年宫犯险。

    吕不韦心机颇深,与其冒着嫪毐赵姬事发自己有可能受到牵连的险,何不主动出击。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然也是垂涎三尺,早已在心里盘算多时。

    趁嫪毐大举进攻之时,早已提前吩咐期门羽林五万禁军午时开赴雍县蕲年宫平叛。

    而先除嫪毐叛军,再剿灭嬴政及甘罗一干人等,对外界而言,自是说大王及众臣是被叛臣嫪毐所杀。

    王族之中,庄襄王次子成蛟已死,嬴政唯一子嗣扶苏随行自然留他不得,其他各地的皆是外戚,不足为虑。

    这么一来,吕不韦手握大权,执掌重兵,之后登基为王,名正言顺。

    嫪毐脸上自信的笑容戛然而止,转身率兵奋起抗击。

    七万大军鏖战于蕲年宫各大宫门,喊杀声振聋发聩,其状之惨烈,护城河早已染得鲜红,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然而王城期门羽林二军乃是禁军,个个训练有素,骁勇善战,战斗质素岂是嫪毐手下的那些杂牌军能比。

    未几,近两万叛军兵败如山倒,战死三千余名之后,其余人见大势已去,纷纷缴械投降,嫪毐赵姬皆被生擒。

    众臣见状,心知自己从死亡边缘被人拯救过来,已然转危为安。

    于是纷纷大喜过望,夸赞吕不韦洞察先机,力挽狂澜,拯救大秦基业于水火之中。

    内史高肆见嫪毐已经失势,随即如墙头草般,顺风倒向吕不韦这边。

    笑盈盈地上前恭维道:“相国英明神武!实乃我等再生父母耳!”

    而甘罗感觉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眉目紧张神情仍未舒展开来。

    果不其然,高肆话音刚落,人已重重地倒在地上,笑容仍僵在脸上。

    想必高肆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而死。

    吕不韦目光阴冷,高声下令:“全部杀掉!”

    继内史高肆之后,众臣一个个倒下,死亡的气息萦绕着整个蕲年宫,气氛已然直至冰点。

    甘罗两声冷笑,准备迎接死亡。

    他毕竟是低估了这帮古人的智慧,或者。。。高估了自己的心机。

    甘罗望向天空一眼,天依旧湛蓝,空气依旧清新,只是会时不时传来一丝血腥。

    眼皮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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