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于禁,你这是在教本将带兵吧?从孟德起事以来,某随他征战四方,何曾有败?你不愿去,便带两万人马在此休整!我自去追之!”夏侯惇有些光火,你一个副将不听将令,好好配合,老是跟我唱反调干嘛?
“可是……”
“不要可是了,倒底你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你再如此啰嗦,遗误了战机你可担当得起?张绣大军如今所剩不到万人,我领三万人马去追,我还不信他有三头六臂了!执行命令!”夏侯惇完全听不进于禁所言。
“诺!那将军带兵先行,末将带攻城将士稍作休整,随后赶到!”于禁无奈啊,谁让人家才是主将呢?留下万余人马随后以作增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不论夏侯惇对错,都算是有备无患之策。
张绣大军撤得并不快,他有意在等夏侯惇的追赶。
日暮时分,晚风吹过,二月的春依然有丝丝寒冷。
探马来报夏侯惇亲率大军来追,离张绣大军已不足十里。张绣下令伏下少数兵马,稍稍阻挡一下夏侯惇大军,给他一个假象,就是张绣在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撤回宛城。
夏侯惇深信张绣已是强驽之末,留下几百人也妄想阻挡三万大军,简直是异想天开!随即下令,加速行军,全力追赶。
终于夏侯惇大军在博望坡前五里处追上张绣主力。
“张绣休走!今日我必拿下你的人头,以祭子脩!”夏侯惇大吼道。
博望坡四周静悄悄,张绣稍作抵抗,便亲自断后,让众将士快速通过博望坡。
夏侯惇紧追不舍。
突然,天空飞来点点火星……
第135章 曹刘会,煮酒论英雄(一)()
“不好!有埋伏!快撤!”夏侯惇大惊道。
“报将军!我军后路被截!”一个小校急匆匆跑上前来。
“全军向前冲锋!冲过去,击溃张绣的部队,我们才有出路!”夏侯惇下令道。虽然他自己也没底,但他是主将,不能轻易慌乱。
“报!前方张绣大军堵住谷口,又有刘字大旗坚立,好象有援军!我们出不去了!”前方又有探马回报。
“啊?悔不听文则所言啊!你等各自领兵往林中散去吧,能跑多少算多少!出去后再回堵阳城寻文则。”夏侯惇眼见走投无路,吩咐身边将校道。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众校答到。
“哄!……”
“噼噼啪啪……”
林中突然火光大作,枯草加在火油的引导下,迅速燃烧,树木也挡不住烈火的灼热……
“啊……”
“快撤!快撤啊……”
曹军大乱,四散逃窜。
火是动物的天敌!人也是动物,没有水的密林中,两面遇火,就中间一条狭长的甬道,别说烧,就是烤也得把人烤死,何况还有那浓烈的烟雾。
“快!快!保护将军冲出去!”
“往后撤!……”
“快!快……”
乱!无法形容的乱!
前方的部队除了放下武器出来投降的,一个都别想出。刘琦领着大军用箭弩对着谷口,有军士在谷口喊话:“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大火持续到天黑,才渐渐减弱,死了多少人不知道,除了前方投降的两三千人和后面在于禁的接应下冲出去的五百余骑,几乎没再见到活人。甬道里躺满了曹军尸体,身上还冒着青烟,至于是被烧死、烤死还是被薰死的就不得而知了。
夏侯惇肯定是逃出去了,典韦故意放其逃脱的。看到增援的于禁和兵士将其拱卫其中,想想就知道此人身份不一般了。
这回夏侯惇听了于禁建议,主动放弃堵阳城后撤至叶城拒守,派快马回报曹操张绣已降刘琦。
刘琦大军进驻堵阳城。
许都,丞相府。
“呀!刘琦欺我太甚!”曹操将手中的碗筷往身前的矮案上一扔,大叫一声道。
“丞相……”站在一旁的曹仁看到曹操生气,相出言相劝又不知从何劝起。
“哈哈哈……刘子玮果然是个好对手!南阳本来就是他爹刘表的地盘,他若不来,我倒是看不起他。果然有胆识!子孝,你去安排许褚,领兵一千,明日随我一同前去叶城,我们到堵阳会一会刘子玮。”曹操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捡起案上的碗筷继续吃饭。
“诺!”
“记住,凡事不要慌张,想清楚了再作决定。为将者,千万不可义气用事!元让这人啊,就是不爱动脑子!逢林莫入的基本用兵常识都不懂。哎!”曹操又对曹人说道。
“仁谨听丞相教诲!”曹仁恭敬地答道。
“去吧,早点去安排。派人通知元让,我没到叶县前,不得与刘琦交战!”曹操吩咐道。
“诺!”
堵阳城中,刘琦高坐主位,贾诩、典韦、张绣、胡车儿、雷公分立两旁。
“主公,我们为何不趁机进攻曹军,太下叶城?”张绣问道。
“呵呵,孟锦你可知道曹操为何要攻打于你?”刘琦反问道。
“属下愚钝,实在不解他为何要攻打于我。属下偏安于南阳,从不曾向外劫掠,更不曾招惹过曹操。属下不明他为何一定要攻打于我,而且不死不休!”张绣道。
“南阳离许都太近了!曹操想南下攻打袁术、吕布,又怕你从后攻他许昌,所以他会攻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站在他的背后,就算你不攻他,他还是怕你攻他。相对来说你是他周边最弱的一环,他当然要先攻你。你又杀了他最爱的儿子,当然跟你不死不休了!”刘琦道。
“哦,原来如此!”张绣总算弄明白了曹操为何要攻打他了:“可叶城本就是南阳的地盘……”
“算了,让给他吧!叶城离许都更近,我们拿下来,他会寝食难安的!叶城与堵阳拒水相隔,我再与他来个君子协定,让他安心南征。想必他会更容易接受一些!淯水之战他折损最爱的儿子,此次博望坡又损兵三万,够他心疼了。现在我与他还不是正面交锋的时候!他要中原,我要关中!最好能各取所需,相安无事!”刘琦道。
“主公英明!”张绣不一定完不明白刘琦的意思,但主公既然说了,那就按主公的意思去办就是了。
“彐虎,我安排的事办好了吗?”刘琦问典韦。
“禀报主公,所有事情已准备妥当,神刀卫也已整军待发!”典韦回道。
“好!文和,派人去迎一迎曹公吧,想想他也该到了!”刘琦又对贾诩说到。
“诺!”
淯水畔,立起一个用军帐临时搭起的亭。亭中摆了一套漂亮的桌椅,桌上摆了一些吃食水果,一只酒壶在小火炉上冒着烟。桌旁摆着一个小几,几上置一古琴,一袭白衣、发带纶巾的刘琦坐在琴旁,轻抚之。
春风带寒,琴音清脆!
典韦立于亭旁,站立如松!三千神刀卫在两百步外列阵而立,威风凛凛!
曹操来时,天色已经有些阴暗,乌云密布,春雷滚滚。
“哈哈……去岁洛阳一别,子玮越发儒雅!”
“一别数日,曹公可安好?”刘琦起身相迎。
“还好还好,只是朝中事务繁多,操不敢懈怠忘公,故不如子玮过得潇洒啊!”曹操道。
“来来来!曹公请上座,酒已温好,今日你我痛饮一番!”刘琦请曹操到桌前入座。
“子玮有心了,某正有此意!”
二人对坐,开怀畅饮。酒至半酣时,春雷渐隆,闪电破天如龙挂。曹操遥指天外龙挂:“子玮知龙之变化否?”
刘琦说:“未知其详,还请曹公解惑!”
曹操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子玮从小游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指言之。”
刘琦道:“琦少不经事,如何评得天下英雄?”
“子玮休得过谦,你少年有为,声名远扬,你若评不得,这天下何人评得?”曹操道。
第136章 曹刘会,煮酒论英雄(二)()
“真评?很多人都没见过呢!”刘琦道。
曹操说:“虽不识其面,也听过其名吧!说说吧!今日就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刘琦说:“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战将能士无数,可为英雄?”
曹操笑道:“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实非英雄也。”
刘琦说:“淮南袁术,兵粮足备,可为英雄?”
曹操笑道:“冢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
刘琦又说:“白马将军公孙瓒,威震北疆,可为英雄否?”
曹操再笑道:“公孙刚愎自用,有勇无谋,实非英雄!”
刘琦说:“人中吕布,勇武无双,可为真英雄!”
曹操道:“无谋匹夫,儿女情长,难成大事!”
刘琦说:“有一人血气方刚,江东小霸王孙伯符乃英雄也?”
曹操说:“孙策藉父之名,非英雄也。”
刘琦再说:“益州刘季玉,可为英雄乎?”
曹操道:“刘璋虽系宗室,乃守户之犬耳,何足为英雄!”
刘琦说:“即如此,马腾、张鲁、韩遂等辈皆何如?”
曹操鼓掌大笑道:“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
刘琦说:“除此之外,还有青州刘备,仁义齐天,可为英雄否?”
曹操道:“此人外表忠厚仁义,实则奸诈虚伪,起于市井,而立于乱世。确有枭雄之姿!不过外君子而内小人,算不得英雄!”
刘琦说:“即如此,曹公所谓英雄为何?”
曹操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哈哈……如此,英雄我识得一人!”刘琦笑道。
“哦?!何人?”曹操问。
刘琦举杯敬酒道:“非曹公莫属!”
“哈哈……”曹操以手指刘琦:“某以为子玮更胜之!”
“哈哈……”二人相视而笑。
曹操尽饮杯中酒:“今天下英雄,惟子玮与操耳!”
春雨绵绵,布亭两侧的将士如木桩一样屹立雨中,任春的凉意灌彻全身。没有人退缩避雨,没有人报怨吭声。他们是主公的侍卫,是各自军中的精锐,是各自主公的门面!可病,可伤,可死!唯独不可退缩。
曹刘二人没有结束把酒言欢,正事还没淡呢!
亭外的将士包括他们的主将典韦、许诸都坚守着岗位。
“子玮约我相会,意欲何为?”酒是喝得差不多了,也该把正事谈了,曹操将话题引入正轨。
刘琦再举杯:“敢问曹公之志?”
曹操说:“欲行周公之事,扫清寰宇,扶大汉之将倾。子玮何志?”
“扫清寰宇,开疆拓土,壮大汉之声威!”刘琦道。
“哈哈……”二人又是一阵大笑。
“不如你我二人结盟,何如?”曹操道。
“可矣!琦正有此意!”刘琦道。
“好!子玮将张绣交于我,我欲杀之替吾儿报仇;我将叶城还于南阳,引兵退出南阳,日后必不相侵!”曹操道。
“呵呵!”刘琦笑道:“叶城于曹公之重胜于琦,便送于曹公,以卫许都。孟锦已降于我,万不能从曹公之意!”
开玩笑!你那心思我还不知道?想以一城换一将?想损害刘某名誉,叫日后无人敢投。还是以退为进,欲得叶城?反正刘琦主意已定,叶城送你,张绣你别想!
“张绣杀我爱子,心中之气难消啊!还望子玮看在我二人多年情分上,成全操之所求!”曹操这戏!简直又一个影帝的降生。
“曹公,战场无父子!两军交战,胜负各凭本事。刀箭无眼,生死各安天命!子脩之事,吾亦感痛心,只是逝者已矣,曹公节哀。”刘琦道:“张孟锦琦是万万不会交予曹公的!公若硬要,尽管举兵来战!”
“呃……”面对刘琦的强硬,曹操陷入沉思。
“子玮果然真英雄!即如此,那便依子玮之意。操愿与子玮永结同好,永不相攻,共扶汉室!”
“如此,琦送曹公一场富贵!”刘琦道。
“哦?!那是……”
“琦新置蒙州草原多牛马……”
曹操不待刘琦说完,急忙接口:“真是太好了!只要子玮能提供战马与耕牛,操愿高价购买。”
多好的东西,中原地区地广人稠,大量的田地需要耕种,而牛马是非常重要的生产力。可牛马在中原地带非常稀缺,平常人家几户才能共用一匹驽马,耕牛就更别想了,那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每到农忙时节,牛马不够用,就只能靠人力拉犁。没有青壮的人家就会耽误许多生产,那可都是粮食啊!
马匹就更不用说了,最差的驽马都可以用来犁地或拉车载物,好的就是战马。战马是什么?战马就是骑兵,骑兵就是古代的装甲部队,是野战中最强大的存在。可中原地区缺少战马,曹操手中的骑兵还大多是当年败呼厨泉时缴获而来的马匹。好的马匹都出自草原,现在北方地区的草原控制在刘琦手中;而东北部的乌桓中间隔着公孙瓒和袁绍;以前还能与马腾、韩遂等交易,现在弘农、上洛和宛城都被刘琦控制,西也成了问题。不跟刘琦交易,战马的来源就成了大问题。现在刘琦主动提出来与他交易,他还不高兴坏了?
“好!以后我们就以叶城和堵阳为贸易之地,互通有无!我并州苦寒,粮食短缺,曹公可以粮食易牛马。这些事就不用我们谈了吧,我会尽快派人到堵阳设市,曹公派人前来交谈商议便是!”刘琦见曹操心动,便挖个坑让他自己往里跳。
“倒也是,你我并非商人,不懂其中平衡。呵呵,操有些心急了。子玮所言甚是!那就依子玮所言。”曹操似乎发现自己有些失态。
二人一坐近两个时辰,从天下英雄谈到天下大势,又到结盟、开市通商……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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