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所有商家亦可监督举报商业司公职人员,若有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者,立刻削其官职,收押入狱;贪没公款者杀无赦!
七、所有田地不得私自卖买,三十税一的租种合约放大汉四百年也是极轻的税赋,你若还生存不下去要卖田卖地,只能证明你实在不适合拥有租种权,政府将收回田地。
八、房屋卖买必备向商业司备案,从置地契房契,并缴纳成交价格的半成为税。为防止有人以倒卖房屋谋利,房屋买卖价格由商业司监管,禁止哄抬房价。
……
法典有了,主官有了,人手还是紧缺。全州多少县城,多少商铺哦!要完全实施下去,必须要大量的人才。最少每县得有两三个精通术算的主次官员,执行收税人员则可从军中调配或退役老兵伤兵中安排。
最后由几个主事人商议决定先从经济比较发达的太原和雁门率先实施。
夏侯兰在书院发现一个好苗子,太原当地富商赵家的公子赵愚,本来他爹想让他到学院学习好术算回家接手家族生意的。别看他名字叫赵愚,可人一点都不笨,算术成绩在学院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最主要这人办事严谨认真。谁知被夏侯兰看中选为从官,直接调进商业司。当然,古时候的人是更宁愿做官而不是经商的。
组建团队及实行《并州商业法典》的事,刘琦就交给了夏侯兰去执行,陈群、田丰辅之。
当然,要收钱的事,肯定没那么容易执行的。田丰建议给几个大家族适当优惠,让其配合,再让夏侯兰强硬打杀几家顽固的商家来震摄。并安排人手先到留城开荒,那里才是完全忠于刘琦的先躯所在,有他们配合,才能迅速地积累成功的经验。刘琦从之。
做这一切当然不是刘琦心血来潮,而是根据后世的一些经验常识总结出来的。
要想国强民富,必须要走商业化道路。减轻农业的税赋就是为了让百姓家中有余粮可以变卖,有余钱可以消费。消费需求大了,直接促进了工业和商业的发展。各行业都有足够的利润和资金空间后,自然会促进科技的发展和进步。百姓都能吃饱穿暖了,又有了余钱余粮了,当然会追求生活的质量。吃饱不行,还得适当吃好;穿暖不够,还得穿得漂亮……
让各行各业形成一个巨大的产业链和消费群,而税收,让刘琦的团队成了并州所有行业的大股东。战争是需要大量金钱来支撑的,与其压榨百姓强征豪取,还不如让各个行业规范起来,心甘情愿的上交。
接着,刘琦还让陈群起草了《并州工业法典》、《并州治安条例》。让商业规范起来还不够,必须让所有工业制造行业规范起来,商品的生产和供应也严格控制,并收取税金。
地方越繁华、百姓越富有,闲杂人等也就会越多,小偷小摸的呀、欺行霸市的呀……无处不在。有了《治安条例》的管束,处处有法可依,自然会少去许多麻烦。
刘琦推崇法制,其实是受到了很多反对的,最主要的还是那些饱读诗书的大儒们。汉朝四百年来,儒术独尊,以礼、义、仁、孝治天下,已经深入百姓骨髓。刘琦重视法家精神,当然会遭受反对。以郑玄、管宁、蔡邕为首的大儒们连同各大家族的老学究们纷纷向刘琦请命,要求慎重考虑法制实施。
说实话,若光是《商业法典》大家也就算了,最主要《治安条例》牵涉太广了,严重影响到士家大族们的特殊地位和权利。包括荀彧、田丰等人也都一时难以接受。
刘琦很头大,说服荀彧、田丰倒不费事,都是战略家级别的人物,从长远利益分析后,还是接受了刘琦“乱世用重典”的理念,并配合执行。
可要想说明那么多的老学究、老古板可就不容易了。
甚至,刘琦的后花园都受到了牵连。
蔡邕在说服刘琦无果的情况下,让蔡琰劝说刘琦。这让刘琦大为光火!政事政解,府衙里烦不完,回家还有个媳妇儿唠叨。
面对蔡琰的絮絮叨叨,刘琦第一次对着家中的女人发火,一吐心中的不快:“琰儿你太过分了!我一人顶着全州大族了压力变革,本就很烦了!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我自己吗?你有没有看到并州现在有饿死的人?当时土地改革那么多人反对,还有人叛乱,结果怎么样?百姓种田安居,大户经商赚钱,各得其所需!大家都好过了,难道不需要规矩来管制么?那我们这个官府的存在有何意义?你不理解我也就罢了!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个知书达理,至少也会支持我吧?你看看你们的表情,让我吃顿饱饭都不肯!”
说罢,拂袖而起,转身出门而去。留下错愕的蔡琰,和无辜躺枪的貂蝉和张宁。
第116章 邂逅()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下来了。华灯初上,街上的人群已经稀疏起来。转而热闹起来的是酒馆、赌场、青楼这些带有娱乐性质的消费场所。
刘琦一个人在街上闲逛,驱走了跟着他的侍卫们。不知道该去哪儿,权力大了、地位高了,知心的人越来越少了,想说句知心话都找不到人。郭嘉出征去了,王安出征去了,关羽、赵云出征去了,连傻大个典韦也护送郭嘉北上去了……还有一个待己若手足的钟繇,却远在弘农为太守!田丰、荀彧是自己最亲近的下属,却因为常伴他左右,而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想建立一个富强民主的国度,难道是自己错了吗?不!没有人天生高人一等,穷人怎么了?穷人就不能靠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得到尊重?凭什么士家大族就天生高人一等?
月穿云间,映照多少匿藏心底的情愫。
浅浅的夜色里秋风微微吹拂,淡淡的枯草、落叶的味道随风拂面。秋意更浓、秋月旖旎。秋天,是伤感的季节。秋天,是思念的季节。
一碟小零食,一壶清茶,一个人独坐窗口,望天边明月,思牵挂的人儿。
“小姐,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身后传来侍女的呼唤声打断了窗口人儿的思绪。
“唉,我再坐一会儿吧,也不知他今夜会不会来!”回过头,那纤瘦的身影并未着女装,而是一身干净利落的少年书生打扮。头束纶巾,贴身的锦袍玉带,手执玉扇轻摇,俏美的面孔带着些许忧愁。好一个绝世俏公子。
“小姐,从两年前买下这家酒楼,你便每日在这间包房中等侯,可州牧大人却再也没来过呀!明明州牧府就在城中,小姐如此思念为何不直接找去?两位姑爷都是大人手下大将,三爷在晋阳城中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商贾,就算是拜会一下州牧大人,应该也不会太难吧?”侍女不忍女扮男装的小姐朝思暮想,落得憔悴。
“好了,你下去看看吧,我总觉得今夜会有什么事发生,也许……”少年说。
“唉!好吧!看来小姐这是魔怔了!”丫头嘀咕道。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刘琦婚前忧虑时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少年,也就是女扮男装的甄宓。那段时间与刘琦日日相伴后,就被这个迷一样的男子占据了整个心扉。甄宓肯求三兄花巨资买下她与刘琦相遇的这间酒楼,更名“缘来酒家”,自己从十一岁起开始打理生意,成为这家酒楼的幕后老板。她下令空出与刘琦曾经相聚的雅间,时常独坐其间,盼刘琦能再次光临。
谁知这一等便将近三年,一个懵懂的小丫头慢慢长大,也许那时候只是想了解这个迷一样的男子。而现在,心中却有了一丝别样的情怀。
这一年兄长甄俨病逝,中山也不太平,三兄甄尧成了新的家主,将中山家产变卖,接来母亲嫂嫂定居于晋阳。
“小姐,小姐,来了,来了……”侍女刚下去不久,又急匆匆跑上来。
“什么来了?看你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甄宓有些懊恼丫头一次次打断自己的思绪。
“刘大人来了!他一个人在街上游走,好象心事重重,小姐快来看。”侍女走到窗口,手指窗外在街上漫步的刘琦。
“啊!”甄宓突然变得很紧张。
“小姐,大人好象朝我们酒楼来了!”侍女又说到。
“那……你下去将他引上来吧?我……我收拾一下!”幸福来得太突然,甄宓有些手足无措。
刘琦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想了多少事,从前世到今生,从游学到驰骋沙场……又快到中秋节了,这时候还不流行过中秋,可前世那可是合家团聚的日子。十几年过去了,也不知父母可安好。
晚饭没吃上几口,腹中已无余物,饥肠辘辘,正好前面有家酒楼。这地方有些熟悉,应该来吃过的,至于什么时候就不记得了。吃点吧,也许喝点酒,就不会那么烦了。明天,还得继续!法制,必须推行!今夜,且让我一醉……
“客官,里边请!你是坐这楼下还是楼上雅间?”店小二殷勤地迎上,招呼道。
“随便吧,给我弄点吃的,上壶好酒。”刘琦无精打采地答道。
“得嘞!你随便坐,我这就给你打酒去。”小二的眼力劲可是不一般,这有钱人要随便,那肯定好酒好菜往上端啊!
“小严,这位是公子等的客人,把酒菜都送到楼上吧!”侍女刚好楼,吩咐了店小二又对刘琦行礼道:“先生,我家公子等候多时。先生,楼上请!”
这个多时确实也够多的,一等近三年……
“啊?!我没约人呀!姑娘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刘琦很迷惑。
“先生楼上一看便知,请!”侍女仍礼貌请之。
看看就看看吧,反正都来了,反正都是吃,在哪儿不一样?刘琦便不再推辞,随侍女上楼。
“这位是?”十岁跟十三岁那区别可大了去了,几年没见,能记得一个本就不熟的人才怪了。
“先生不记得我了吗?两年多前……”甄宓有些失落。
两年多前?不是两年前三年前?两年多前?自己成亲,婚前焦虑时……
“哦!我想起来了!怎么会是你啊?你不是客居于此吗?我还以为你返乡了呢!都长这么大了,可惜当年没来得及问你姓名,失礼!失礼!”真的有缘啊!每次自己心烦的时候就能遇见这个少年,真不愧是缘来酒家。
“先生请坐,且容我慢慢道来!”甄宓见刘琦想起自己,莫名地心中一甜。也许少男少女的烦恼与喜悦,本就那么简单。
“好!好!今夜陪我喝点?之前你好象只喝茶来着。”刘琦见是故人,便也不再客气。
“先生,小子年方十四,不善饮酒,还是以茶代酒,陪先生畅聊吧?”甄宓确实不会喝酒。
“也好,也好!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就好!”没人谈谈心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甄宓先大致说了一下自己买下这酒楼的事,半真半假。反正依然没表露身份。
酒菜上来,刘琦自酌自饮,甄宓在一边作陪。二人相谈甚欢!当然刘琦也不可能表露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将真的烦恼到处乱讲。
第117章 法制还得继续()
喝了多少刘琦已经记不清了,前面说了什么也不太记得住了。现在他只想抒发一下不满,把苦闷留在今夜,明日再从头。
喝到兴起,刘琦突然高呼:“笔墨侍候!”
甄宓赶紧吩咐侯在门口的侍女去准备。
刘琦提笔就在墙上题了首诗:
“夜饮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管他对不对仗呢,管他李白还是罗隐,两句名诗凑一块儿,正好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真的很愁,很难受,很憋屈!刘琦需要发泄。
甄宓看懂了刘琦的无奈无助,看懂了刘琦的辛酸辛苦。看着大醉的刘琦,温柔地道:“先生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有些事可以慢慢来的。”
“不急?不急等到什么时候?天下纷争、战火不休、百姓流离……我不急,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能等吗?等人都死绝了,我们再让那些士家大族去急吗?……”刘琦醉了,醉得自己最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甄宓看着醉眼迷离的刘琦,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这个看上去高高在上的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不开心?虽然有些耳闻很多人不支持他推广法制,但在并州他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他的决定。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天下最强的诸侯,拥兵数十万,百姓爱戴,家有娇妻美妾,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心烦?如此失落?那简单的词句里明明写满了消极和对平淡生活的向往,难道他已雄心不在了么?还是各种压力太大,无处发泄?
刘琦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貂蝉的怀里,貂蝉俏丽的面颊上挂满了担忧和心疼,红红的双眸中眼泪在不住地往下流。怕是一夜没睡吧,刘琦的心融化了,这个从小以婢女身份陪在自己身边的美女子,从来不争什么,也不管自己在干什么,总是默默地在自己背后支持着。自己昨天真的太过分了,居然连她一起骂了。他伸手擦拭了一下貂蝉挂在面上的泪珠:“傻瓜,哭什么呢?”
“啊?夫君你醒了?我没哭,夫君,我们都好担心你……”貂蝉赶紧擦干眼泪,破涕为笑。
“你一夜没睡啊?我就喝了点酒,你怎么……”看着貂蝉红红的眼眶,刘琦有些心疼道。
“我没事,昨夜我们四处找不着你,后来缘来酒家的人将你送回来,看你喝的太多了,我们都没睡。琰儿夫人怀着身孕,三更的时候被我们劝去休息了,怕是也没睡吧。宁儿也一直在的,刚刚去给你做醒酒汤去了。夫君,我们错了,你别这样好吗?昨晚的你好可怕,红儿以为你不要我们了……”说着说着,貂蝉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刘琦起身将貂蝉拥入怀中:“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们,你们可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别哭了,是为夫不对,为夫心情不好,不该对你们发脾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