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起同样神采飞扬。
他的双眼缓缓扫过会场,立刻看到了回应。
这一切,本就在计划之内。
加上那个瓷瓶神助攻,那个呆子不可能再翻身了。
死吧!
只有林超死了,烽火博物馆才能被毁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屋门处。
那沉闷的气氛,甚至让他们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直播间也安静了,一双双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生怕漏掉一点点。
终于,人被带了进来。
林超的双手铐在背后,显得十分的狼狈。
但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看不出一点沮丧。
“故作镇定!”
夏书梁往前走了两步,指着林超的鼻子,恶狠狠的喝道:
“今天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快点痛哭流涕吧!
快点瘫软在地上吧!
只有这样,大家才能看到你的丑态。
可惜,这个心愿并没有实现。
林超依旧从容不迫,还笑着问道:
“什么证据?”
夏书梁冷笑了一声。
“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个铁箱子里,装着一个祭天净瓶!”
都到了这个地步,林超居然还不认罪。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在直播中将林超狠狠碾压。
观众,一定会牢牢记住自己的。
林超不屑的一笑。
“说它是祭天净瓶,你们有证据吗?”
这时,杨云川开口了。
“林超,你认识我吗?”
林超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哪位啊?”
他只知道警局请了专家鉴定,具体是谁并不知道。
而且对瓷器,林超的了解并不多。
不认识这些收藏家、鉴定师,也属于正常。
杨云川冷冷说道:
“那就听好了。我师从严为民教授,在京城国家博物馆工作二十年。期间发表论文76篇,其中54篇被选到国外的历史文物杂志刊登。”
“2000年,在新疆考察文物,破解了出图的虞国石碑,从而找到了消失千年的喀溪城。”
“2012年,受聘成为云瓷博物馆的副馆长,如今一直在花旗国工作。期间又考证出欧洲历史上的一些误区,而被花旗学会评价为当年十大考古人物。”
“林超,你也是历史学专业的。难道,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林超冷冷答道:
“那又怎么样?”
杨云川一笑。
“不怎么样!只是想告诉你,不要班门弄斧。”
在一旁的张书安赶紧补充道:
“林超,杨大师的地位尊崇。在国内,就是一流的导师。如今出了国,那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林超还是用同样的表情答道:
“那又怎么样?”
“你……。”
张书安被一口气憋得是满脸血红。
林超再不搭理他,扭头对着警局的人说道:
“我也是当事人,能让我看一眼瓷瓶吗?”
“这……。”
警局局长迟疑了。
瓷瓶已经被鉴定为稀世国宝,如果被林超损坏,就要倒大霉。
可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林超又说道:
“我就这样看,行不行?”
夏书梁哈哈一笑。
“局长,就让林超看一眼吧,省得他死不瞑目!”
高潮已经过去,现在就是玩老鼠的环节。
他最想看到的,就是林超当场崩溃。
现在,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警局局长思考了一阵之后,说道:
“可以!”
林超靠近那张桌子后,缓慢的俯下身体。
只是在片刻,他又站直了。
夏书梁大笑着问道:
“林馆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还以为林超要拖延时间,谁知道只看了不到十秒钟。
下一步他是什么表现?
哭泣?
下跪?
或者乞求宽大处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林超,都想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
谁知,他笑容渐渐敛去,最后只剩下嘲讽。
林超对着杨云川说道:
“你是不是瞎子?”
34、还是瞎子()
“什么!”
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林超是不是给气疯了,开口就来这么一句。
直播间里,刚才销声匿迹的弹幕,又开始铺天盖地。
“有性格,哥们喜欢,今天给你粉一个。”
“林馆长,收不收徒弟,我也想一锄头挖个祭天净瓶。”
“犀利啊!我还以为他会吓个半死。”
看到这些弹幕,夏书梁差点给气死。
这些混蛋,到底站在那一边啊!
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在保持沉默,大喝道:
“林超,你别要太狂妄。”
困兽犹斗!
林超,已经没有底牌了。
只要警局下达正式文书,他就要进看守所的大门。
一旁的杨云川深吸了几口气,将胸口翻涌的怒火压下去。
“哦,林馆长有不同意见?”
他对自己的眼力极为自负,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在这儿翻船。
既然林超要斗法,接招便是了。
看到时候,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不过,林超并没有失败的颓丧。
往左右看了一眼后,他找了条椅子坐下。
“你们说它是祭天净瓶这没错!可惜把朝代搞错了,它只在晚唐五代生产过吗?”
杨云川一笑。
“还请林馆长开示。”
他当然知道,祭天净瓶不止在晚唐五代烧制过。
而是生产到了宋末,直到元朝建立,因为没有了这方面的需求,才彻底停工。
其后的明朝,使用的是景德御窑厂烧制的瓷器,已经和越窑无关了。
这一段历史,杨云川早已烂熟于胸。
不过,他就希望林超卖弄,这样才能找到死穴,再发动致命一击。
林超说道:
“众所周知,祭天净瓶的烧制方法在元朝失传。其后的御窑厂生产的净瓶,工艺和越窑的并不相同。”
“但是到了大清乾隆年间,越窑却生产出了一批古法净瓶,并且上贡到了皇宫大内!”
“什么!”
这一句话,好似一块石头扔进池塘里,在场的人不禁发出了声声惊呼。
“清朝也生产过,那么这个净瓶就不怎么值钱了。”
“此言差矣,这可是送给皇帝的贡品,最差也是个一级文物。”
“不需狡辩,林超这监狱也蹲定了,时间长短而已。”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杨云川把手一抬,笑着说道:
“不错,乾隆年间越窑翻修古窑口时,意外的发现了烧制方法,皇帝下旨生产过一批祭天净瓶。”
“可惜的是,因为不得而知的原因,那一批贡品全被销毁了,连烧制的窑工也被砍了头。你不否认吧!”
这一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林超能够说出来,还是有些水平的。
可惜,这只是垂死挣扎。
再怎么狡辩,也不可能抹掉,它是宋代文物这个事实。
林超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销毁的原因,语出希翁醉话,作者是个满人,名叫赫图,是乾隆朝的一个御前侍卫。”
“不知道是谁,在瓶胆之内写了个明字。为此,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前后罹难的人数达到数千,古法净瓶的烧制方法又复失传。”
“哈哈哈!”
夏书梁听了大笑起来。
“你的意思是,这批净瓶不是清朝的物件?”
这个林超到底是蠢,还是聪明?
居然把自己逼上了绝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就在他得意的时候,所有支持林超的人急了。
扛十牛:
“无耻的小人,居然给林馆长下套!”
苏瑄:
“就算是宋朝文物,林超挖出来犯了什么法,他本来就要上缴国家的啊!”
猴村村长:
“不公平,我们分别联系知名律师,一定要把官司打下去。”
可惜这一点力量,就如同大洋中的涟漪,很快就被更大的波浪淹掉。
微博上。
华东省历史学家于德月: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历史作者水流月评论道:
“林超并不是平庸的人,如果埋头研究,日后必然有相当的成就。但是他按耐不住寂寞,按耐不住清贫。最终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可惜了!”
在他们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伐的行列。
甚至还有人跑到相关部门的网站发帖子。
内容不外乎“一定要将这个败类绳之以法,最好判处一个死刑,否则不足以平民愤”等等。
这一波波的浪潮也涌入直播间,瞬间满屏都是一个血红的字。
“杀!”
看到这一幕,杨云川不无得意的说道: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林超面不改色。
“你们都是一些瞎子!”
什么!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嘴还这么欠!
警局局长有些不耐烦了。
林超十有七八是疯掉了,否则不会在这里胡言乱语。
再说这个时候,直播等等已经达到预期目标,是可以宣布最后的结果了。
他正要开口的时候,林超忽然说道:
“杨云川,你要不是瞎子,就把桌上的矿泉水倒进瓶子里!”
张书安听了冷笑一声。
“林超,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文物,把水倒进去,出了问题你负责得起吗?”
文物的清洗有相当的规则,一般都是在专业的实验室内完成。
像这样直接把水倒进去,是要被问责的。
林超一笑。
“怎么,不敢了吗?杨云川,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现在只要把水倒进瓶子里,你的画皮就要被剥下来!”
杨云川脸上一阵冰寒。
“胡说八道!”
这个瓶子的他细细的看了一遍,根本就没发现什么玄机。
否则在刚才就已经展示了,何必等着林超戳破,而处于被动的境地。
“把水倒进去啊!杨云川,你在顾忌什么?现在害怕,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林超却咬死了不松口。
这让直播间内,又掀起了滔天巨浪。
“把水倒进去!”
这五个字,在瞬间掩盖了所有的屏幕。
就在杨云川犹豫的时候,警局局长悄悄使了个眼色。
一个法医,将一些纯净水慢慢的滴入了那个瓷瓶中,直到它们溢出来才停止。
“哈哈哈!”
夏书梁又笑起来。
“林超,拖时间是没有用的。今天最该被剥掉画皮的就是你,仗着自己是……。”
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张书安已经把他的嘴堵上。
“老夏,你看瓶子!”
记者们也发现那个瓷瓶发生了变化,纷纷将摄影机对准了它。
本来还洁白的玉瓶,在装入清水以后,一侧慢慢的出现了些黑点。
面积越来越大,很快有八个字露出来。
“驱除日寇,保家卫国!”
35、阴险狡诈()
“这不可能!”
杨云川彻底懵了。
加水变色,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现代的材料科学发达,某些瓷器还有会根据温度的变化,在表面出现不同图案。
但在古代,这就非同寻常了。
虽然也有各种传闻,考证下来几乎都是夸大其词。
这时候,林超又问道:
“杨大师,晚唐的时期,有日寇这个称呼吗?五代有没有?两宋有没有?”
瓷瓶还可以商榷。
那八个字的出现,真真让杨云川不知所措。
因为“日寇”这个词的出现,已经是近代。
此时,他的心在流血,脸如同火烧一般的疼!
在一旁的张书安,不甘心的说道:
“晚晴到民国年间,瓷器烧制工艺又做了很多改革。焦炭、鼓风机等等设备的出现,让炉窖的温度得到极大提高。”
“这个时期,烧制出来的瓷器,与古瓷截然不同。可是,桌上的瓷瓶工艺却是古瓷,你又怎么解释?”
林超确实有本事,否则就不会看破瓷瓶玄机。
但那又怎么样,他依旧无法解释瓶子的来路。
像这样来源模糊的文物,反而更有价值,更能引起注意。
林超不屑的说道:
“杨云川是阴险狡诈,知道了不说出来。至于你,本就是孤陋寡闻,不知道,也说不出来!”
“你!”
杨云川是有苦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他能说自己不知道吗?
那不是把招牌给砸了!
一声断喝之后,他再也作声不得,只能尴尬的杵在一旁。
林超傲然说道:
“抗战军兴,国土沦丧。只要是炎黄子孙,谁都愿意贡献一份力量。于是,越窑的一个传人,决定用古法烧制一批祭天净瓶,以换取军资。”
“没错,他就是乾隆年间被杀的窑工后代。当年,全家被流放宁古塔,直到光绪末年才返回华东,一直以烧窑为生。”
“这一批祭天净瓶,得到了化学家李培罗先生的襄助。只要倒入清水,就会出现驱除日寇、保家卫国八个字。”
“可惜的是,瓷瓶完工不久,日寇的飞机就来轰炸。除了少数提前赠送的以外,其余的全被损毁。甚至连窑工、李培罗先生也没能幸免。”
夏书梁的眼睛珠子一转,阴测测的说道:
“按照你的说法,这事情就死无对证了?你不要再狡辩了,这件文物绝对不是近代所有。”
说了那么多,无非是给自己脱罪。
这个林超,实在太狡猾。
可惜,他遇到的不止一个对手,而是一群佼佼者。
就算智计百出,今天也只能折戟沉沙。
谁知道他的一句话,竟然引来了直播间中一片骂声。
“夏老头,你解释一下那个日寇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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