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怎么没有清朝的钤印?”
“呵呵!”
国博的人立刻冷笑了几声。
“看到最后的题跋吗?浙南遗族王氏。”
严欣钰冷笑道:
“国博的人就这点气量,一个后生请教问题,你愿意答就答,不愿意也没人逼你说话。浙南王氏是明朝宗室子弟,因为怕清朝迫害,纷纷改成这个姓氏。
这一幅画之所以没有清朝内府的藏书印,是因为它从没有流入到清廷的手中,一直就在王家流传着。不过,王家在清末时加入了太平军,失败后再没有下落,不知林馆长从何处得到它?”
林超笑道:
“前段时间,我到巴西转了一圈,意外地在一个地摊上看见。卖画的是个混血儿,对于画来历他是一问三不知。
就我掌握的资料看,王家在太平军中做到五等普王。太平失败之后,他被洋人卖到南美,后来在智利阵亡。其家族后人应该融入当地,对这画的来历也就不甚明白。”
项楠笑着说道:
“这么一说就通了。林馆长,这幅画上并没有款,在五代、宋初也比较常见。所以,我倾向于是真迹。不过,它是谁人所画的,还请各位老师再鉴定一番。”
严欣钰一笑。
“还用问吗?这就是南唐徐熙所作的石榴图!”
“什么!”
周围的人不禁发出惊叫。
不过,国博的人并没有质疑,因为严欣钰本就是鉴定书画的翘楚。
“史载徐熙用娟则其纹稍粗如布,我们面前的图,符合这个特征。题材是一株石榴,画法妙在赋彩、细笔轻色。这与画院派,那种富丽堂皇格格不入,也符合徐熙野逸的记载。
在题跋上也有相关的记录,花果之妙,太宗独知有熙,其余不足观也。这个典故,是宋太宗见到徐熙所画的安石榴时,发出的赞叹。
可惜的是,这字画的题跋保存的并不好。大家看宋徽宗的瘦金书,竟然被蛀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可惜了。”
看严欣钰说得头头是道,众人纷纷点头。
只有林超恶狠狠的说道:
“阿九,你给我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0297、我有几个条件()
“腹黑小婊砸!”
林超愤愤不平。
拿出名画也不是不可以,经过这一番炒作,烽火博物馆的名气会变得更大。
可眼下,来的是两拨人,给国博这么一幅画看,你把省博放在什么位置?
“阿九,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不拍几巴掌,老子的林字倒着写!”
林超恶狠狠的说道。
“馆长,对不起啊!”
阿九的声音出现了。
刚才,被林超调笑以后,她随意抽了一副。
谁知道,提出来的居然是徐熙的《石榴图》。
“出来,先让我抽两巴掌,不然我要爆血管。”
林超依旧“怒气勃勃。”
阿九没有办法,怯生生的出现在虚拟屏幕上。
“噗!”
林超差一点爆血管了。
这么会儿功夫,阿九又换了一套衣服。
如今,她的上身套着一件紧绷绷的白色短体恤,两座“峰峦”已经挤压在一起,更凸显出沟壑的幽深。
“山峰”的底部也并不平坦,一道清晰的人鱼线更增加了无穷的魅力,直到下截隐没在牛仔热裤中。
从侧面看,新的隆起是完美的弧形,饱满浑厚,让人禁不住想要拍几下试试手感。
但这一切,都被那段雪白所取代。
修长的腿部笔直向下,直到脚踝又形成另一个诱人的弧度。
“这……。”
林超都没词了。
虽然,面前的只是二次元的妹子,但她的诱人程度绝不亚于真人。
再配上那惧怕的表情,实在让人发不起火来。
“馆长,您别发火啊!阿九,知道错了,嘤嘤嘤。”
没想到,阿九还哭上了。
林超只能安慰道:
“下次不要蛮干,行了,别再哭啦,给哥笑一个。”
“嗤!”
阿九努力做了一个笑脸。
那雨打梨花的样子,让林超心里不禁一颤。
“这就对了,别动不动就哭,搞得我都跟着难受。”
“馆长,对不起啊!”
阿九低低的说道。
林超把手一摆,说道:
“算了。阿九,唐代文物拿什么比较合适?至少不弱于石榴图。”
虽然,明光铠一套也算是价值不菲。
但传统文化已经渗透到华夏人的骨头里,如果少了这一层的物质,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敦煌写本怎么样?”
虚拟屏幕上,立刻多了一轴古卷,正是通行本的《道德经》。
在唐朝的时候,李家尊老子为始祖,并追封为“太上玄元皇帝。”并组织官员们学习《道德经》。
这样的风气下,抄写《道德经》就成了极为普遍事情。
只不过历史久远,很多都已经湮灭了。
直到上世纪初,敦煌古卷的外流,世人才发现了这一笔财富。
不过,这些典籍已经所剩无几,以至于流传一句话“敦煌在华夏,敦煌学不在华夏。”
今天,阿九拿出来的这一卷《道德经》,是标准的唐人写经。
这是书法的大发展的时代,涌现出大量的书法家。
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等等,已经奠定了楷书的基础,其余如虞世南,褚遂良、钟绍京也不遑多让。
甚至连不出名的抄手,也都能写一笔好字。
现存的敦煌古卷中,就不乏这样的精品。
因为不知道是谁人所写,一般笼统的称为《唐人写经》。
阿九拿出来的《道德经》字迹飘逸灵动,很有《灵飞经》的韵味,如果不出意料,它应该是同一人所书写。
“钟绍京的字?”
阿九摇头道:
“和灵飞经一样不可考。”
《灵飞经》虽然冠名是钟绍京所写,但这存在着相当的争议,到现在也没有定论。
这一卷《道德经》能与它相匹敌,也是不可多得的精品,现在放出来也足以吸引眼球了。
退出系统的林超,果然看到一张大黑脸。
“你……。”
严欣钰有点火了。
这一次,他是为烽火站台才来的,谁知道林超把好画给了国博。
这算什么意思?
冷脸贴热屁股!
虽然,国博的宣传效果,确实比省博的要大。
但这几个月,省博也是下了死力气。
“严馆长,这……。”
省博的人已经愤愤不平了。
今天,烽火外头的不少人,就是看了省里的宣传才来的。
谁知道,林超扭头就把他们卖个彻底。
看省博的人怒火冲天,项楠心里却乐开了花。
“林馆长,能不能给石榴图拍个照片?”
她并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有如此的收获。
光是徐熙两个字,就足以轰动世界了。
林超说道:
“这一幅石榴图还没有进行修复,如果有个闪失,你我都会成为罪人!”
国博的人有些不高兴了。
“林馆长这是什么话!国博的专业水平毋庸置疑,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纰漏?”
林超正色道:
“除非在第一时间宣布,它是不准出国展览的文物。否则,我绝不同意移出烽火博物馆。就算协调妥当,展览柜也必须由我方提供。”
项楠不高兴的说道:
“林馆长,你这是在防着我们!”
林超正色说道:
“这些年搞坏的文物还少吗?越王勾践剑、潇湘画卷、青釉葵瓣口盘,我们有太多的疏忽大意了,也有太多的活宝想要出国了。把画交给你们,我根本不放心。”
“项院长,如果觉得条件苛刻,我可以提供复制品。保证它们一模一样,就算内行人都看不出纰漏。”
国博的人脸色涨得血红,却又不能反驳。
博物院刚刚经历了失窃、错字、高级会所这“三重门”,事件的余波还未散尽,又闹出压毁青釉葵瓣口盘的事故,林超不信任也无可厚非。
项楠磕磕巴巴的说道:
“林馆长,我保证这幅画绝不会出任何的纰漏。”
林超把手一摆。
“你先满足我提的条件,否则不用往下谈。”
说到这儿,林超又对严欣钰说道:
“严馆长,明光铠的展览也是如此,展览柜必须由烽火博物馆提供,运输、装卸只能由我们的人负责,一应费用你们与许经理谈。”
严欣钰看国博的人吃瘪,心中一阵暗爽,笑道:
“那绝对没问题,由你们运输我更觉得安心。小超,光凭着几件明光铠还是弱了点,要不这石榴图……!”
项楠一听急了。
“严馆长,这幅画我们国博预定了。至于林馆长的要求,我回去就写报告。”
看着二人又要吵架,林超赶紧说道:
“严馆长,我还有一轴古卷,现在就请您掌眼!”
0298、两部经文是一个人所写()
“看书法的笔画辗转,与灵飞经是同一人所写!”
从事考古行当的人,或多或少都练过毛笔字。
而严欣钰更是其中的大家,对于《灵飞经》的熟稔程度,超过了在坐所有的人。
连他都判断两卷书是出自一人之手,那就有九成的把握。
严欣钰又数了数每一行的字数,然后拿起桌上的尺子量了一下,越发肯定的说道:
“这是经折装的长卷,每页长约21厘米,宽约9厘米,上面写有五行十七字,是玄门经典标准的格式。”
说到这儿,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从里面调出一张张的图片。
“大家请看,这是收藏于花旗大都会博物馆的灵飞经墨迹四十三行,里面的道、可、名等字如出一辙,这就是一人所写。”
看严欣钰激动不已的样子,省博一个年轻人问道:
“严馆长,这是钟绍京的手笔吗?”
严欣钰摇头说道:
“灵飞经不一定是钟绍京的手笔。自古以来鉴赏家们都有一个通病,像无款的书画都要给它派一个作者。像刚才的石榴图,它有同时代的人写了题跋,我们可以断定是徐熙所作。
但像灵飞经和这一卷道德经,在发现的时候,完全看不到任何的题跋。那就要想方设法揣度,到底是谁所写。
有道德的人是在卷外题签或者卷后跋中指定,这还不伤原迹风貌。但有些混蛋,直接在卷内添上伪款,以增加藏品的含金量,这就是破坏文物了。
咱们再来看灵飞经,元人袁桷猜测它是钟绍京所写,明人董其昌干脆给它定了性,但是到了清朝又变成质疑。但我认为,它应该是唐朝的经生所写。
当时的印刷术还不发达,书籍传播基本靠手抄,于是产生了经生这一职业。唐政府曾经规定,喜欢书法而且有一定基础的人,可以入弘文馆学书,由著名书家教习书法。
像欧阳询、虞世南这样的名家,都曾经在馆中做过教习。一旦学业有成,就分到弘文馆、左春坊、秘书省担任书手。不过,他们的社会地位卑微,是没有品阶的胥吏。
此时,钟绍京已经是朝廷中的大官,屈尊去干这种不入流的事,实在是不可思议。而且,在灵飞经问世的开元26年,他都要80岁了,还能写出这样清丽灵动的小楷,很难让人信服。
不过,你们也不能因此小看了灵飞经。它可是唐睿宗的长公主玉真,奉皇命检校督写的,之后也一直供奉在皇室内廷。直到元代才流落到民间,但也在名家手里辗转,光是那些题跋都已经弥足珍贵。”
说到这儿,严欣钰停住嘴。
他又鉴赏了一番《道德经》后,才接着说道:
“这一部道德经,也是由玉真公主奉皇命检校督写的,而且就在灵飞经的同一年。根据钤印可知,它被收入了弘文馆内收藏。不过,长卷上没有宋代内府的钤印,应该是在唐代就已经流出宫廷。
长卷的纸张同为细麻纸,纤维粗细吻合,墨色也颇为接近。所以,我断定它是真迹。”
“轰!”
听到这个结论,屋子里的气氛再一次火爆了。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在这短短1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竟然看到了这么多的稀世珍宝。
项楠笑着问道:
“林馆长,又是在何处遇上这么一件宝物?”
林超说道:
“敦煌古卷遗落在外甚多,不完全统计也在5万卷以上。这些年的拍卖会上,经常会有人进行拍卖,便宜的数万美元,高价的数十万美元。
这个价格并不昂贵,抛掉各种中介费用,卖家到手的金额并不算太多。所以,很多人不再走拍卖的路子,而是在私底下成立一个圈子,定期的举行内部拍卖会。
这个还得感谢许经理,正是他广泛的人脉,我才能进入到这些圈子里,以一些优惠的价格购买到心仪的藏品。”
严欣钰的双眉皱了一下。
“林馆长是说,道德经的长卷是出自敦煌?”
林超摇了一下头。
“根据当事人的说法,他们的祖先在中亚的沙漠中探险时,意外的找到了一座荒废的古城。起初,他们只挖到一些骷髅,根据遗留的痕迹判断,这是些战死的士兵。
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清理出大部分遗迹。不过,那一座古城被损毁得十分严重,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发现。最后,在一座倒塌的神庙里,发现了几卷残留的经本。
在上世纪80年代,经本持有人拍卖过洞渊神咒经中的一卷,只是得到800多美元,除掉中介费等等,最后只拿到530美元。此后,他再也没有拍卖过。
这次,有我们的加入,持有人才拿出了经卷。经过专家的鉴定它确实是真迹,才以140万美元的价格全部成交。
把这批真迹拿到手时,我们也是大呼侥幸。它们被安放在个玉盒当中,一旦盖上盖子,水都泼不进去。玉盒底部还有一个暗格,摆放了一些驱虫的药物,因为空间封闭严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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