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宋军军制,光都头、队正就有六十人,还加上近乎传奇般的主将豹子头林冲,还有倒拔垂杨柳的西军悍将鲁智深。
别说八十人,给你一百八十人都不见的能稳赢不输。
“八十人?这点人手只怕打不下来吧。对方可是有两千人,虽说是新兵,但好手也足有过百!”
魔龙岢桀桀一笑“八十个人单打当然打不过,但是八十个联骑出马,就算他有再多的步兵也是白白送死!”
明白了,魔龙岢居然打起了党项最精锐的重甲联骑铁鹞子的主意。细封西泉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难办。
若是将八十个铁鹞子组成四队二十个重甲联骑,浑身刀枪不入,借助骏马的冲击力,两千人的军营倒也没什么难打。
但事有万一,若是一旦被困或者失败,自己这个使团可就犯了外交礼仪的大忌。
眼下正在和宋国东府、鸿胪寺商谈岁赐的事情。如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不仅五十万两白银打了水漂,作为主使和负责人,魔龙岢和自己一个都跑不了。
“除此之外,还有何保障?”细封西泉正色问道“不是信不过你,如今岁赐在即,当以国事为重。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答应你的。”
魔龙岢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如果得不到足够的保证,这人马一个都别想动。
“殿帅府与其不合,可助我一臂之力,届时会有数百死士协同发难,而且还会负责帮我们收尾。”
果然,你们卧利家族在宋国的盟友是高家!
细封西泉这才点头“你什么时候要用人?”
“自然越快越好,明日察看地形,后天夜里,杀他个片甲不留!”魔龙岢也是打惯阵战的悍将,该有的作战素养不缺,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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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和屋中,独自饮酒,饱经风霜的脸上平平淡淡,总是一副宠辱不惊的神态。
酒很苦,这种苦涩刺激着味蕾,这种源自北方边境自酿的劣质私酒装载着青春岁月的回忆。
每当深夜,高和才拿出来自斟自饮,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风沙遍地走的边关。
无数的同袍抱着刀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场景变得鲜活起来,那种饥一餐饱一顿,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令人难忘。
而桌上棋盘内,白色大龙已经被四面包围,只要再紧两口气就能将其击杀,这局已经到了官子阶段。
这几天高和苦心谋划的杀局,也如同这棋局,即将到了收官的时候。
老爷交给的任务就是彻底摧毁金银滩军营,三衙禁军没有童贯的调兵,一个人都不能出营。没想到卧利家的人居然还能找上门,要去剿灭林冲,这真是有如神助。
召集几百个打手和流民夜间抢劫军营,才花了一千贯,这个世道人命当真不值钱。
看着卧利家的那个子弟,眼中蕴含的愤怒,高和轻易的就能打探到卧利岢的打算。
原来他们打算后天夜间,出动一百左右的铁鹞子,二十联骑,四五列排开,一个横扫,营地就不复存在了。
林冲就算再神通广大,对阵铁鹞子这样的杀器,两千名新兵还能活下来多少?
时间还早,不着急,耐心等着消息,这一次千万不能再失败了,当然高和也想不出失败的理由。
还要去骚扰他们才好,陆谦太嫩了点,这次又有伤在身,就不点他的将了。
对了,明日派杨志去金银滩探探底,只要打乱了林冲的部署就好。
到了后天,再找一些滥污人去林府闹事,最好能把林冲调出来,配合党项人行事。
这酒真是对胃口,苦在口中,暖在腹中。
一个个都嫌弃这酒低劣,但是老夫喝一滴都觉得浑身舒坦。
这样的酒从北边运到东京,光运费都多出酒钱三四倍了,可是千金难买我乐意。
酒味正浓,意兴渐起,从架上抽出长刀,高和眼中精芒闪烁。
想当年碧血长刀,所向无敌,尸山血海中存活下来的老卒,总有自己的看家本事。
烛台火光摇曳,人影飘忽难觅,一团快如闪电的刀光将高和隐藏。
好快的刀!
第一二零章 使出了洪荒之力()
次日一早,时迁胃口大开,吃了两碗米粥,三个炊饼,两个鸡蛋,看来伤势还算恢复的不错。
林冲打趣他,说他这么小的身子,吃这么多纯属浪费。
时迁心头一热,当即哈哈一笑,说秤砣小还压千斤,虽然个子小,但干的都是大事。
贞娘出来打圆场,说能吃就是身体大好,顺手又塞了两个鸡蛋给时迁,让他路上再补补营养。
林冲也接着说,要是想办法弄些牛乳、羊乳煮开了每天喝两碗,恢复的会更快一些。
猴子拍胸脯打包票能搞定牛乳羊乳,大家觉得很新鲜,说说笑笑中吃好早饭。
林冲和时迁骑马,猴子驾着马车载着贞娘和锦儿,带了一些衣物被褥。
林冲想把福伯也带走,但福伯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一定要留下来看家护院,对于危险毫不在意。
“天子脚下,还能有打家劫舍的勾当?就算有,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有啥好怕的!这个宅子是老太爷留下来的,没人照看可不成!”
林冲只能叮嘱他多加小心,遇到危险保命要紧,再三叮嘱之后才随同大家一齐向金银滩出发。
一路风尘赶到军营,当看到军营是在如此恶劣的地方,时迁倒吸一口凉气。
“大哥,你这纯属鸟不下蛋的蛮荒啊!真不敢相信,东京城的地面还有这么一处穷山恶水!”
鲁智深得到消息,让新兵们暂时休息片刻,他跑出来迎接,和大家寒暄之后,上下打量着时迁,哼了一句“鸡鸣狗盗之徒,不值一提。”
这倒把时迁弄了个大红脸,呐呐不敢多言。
林冲踹了他一脚,“这是我的大哥鲁智深,一见面就夸你厉害,还不上前见礼,叫大哥?”
这一席话说大家全部愣住了,鲁智深这是夸时迁吗?明明是羞辱好不好!
看着大家包括鲁智深都迷惑不解,林冲将鸡鸣狗盗的典故说了一遍。
“鸡鸣狗盗源自孟尝君,为了逃避秦昭王的谋害,门客狗盗深入秦王密库盗取狐白裘,在函谷关前门客鸡鸣引诱报晓的雄鸡打鸣,终于使孟尝君有惊无险的回到了齐国。所以说鸡鸣狗盗很厉害!”
哦,原来鸡鸣狗盗说的是忠心救主的故事,那完全就是正面形象啊,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鲁智深也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时迁,摸着脑袋呵呵笑道“贤弟看重的人都是好样的,得空了,一起喝酒!”
时迁赶忙谢过大哥款待,但是鲁智深拳脚力道足,两下拍的时迁龇牙咧嘴,差点叫出声来。
林冲挥挥手,让猴子带他去找安道全诊断一下。然后边走边谈,把党项人报复的事情告诉了鲁智深。
鲁智深听说党项人要来冲击军营,顿时眉眼狰狞,恶狠狠的说“西贼大胆,若是他们敢来,某定教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可怖的神情,林冲倒还好,但把一旁的贞娘锦儿吓得不轻,花容失色。
鲁智深如同赌气一般,甩下一句“贤弟,回头我召集都头队正好好商议,这会再把这帮新兵打熬一番。不下苦功,出不来好兵!”便抽身去了操场。
这个天孤星,一听见党项军人就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必定是当年在西北作战留下的战争创伤。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这些新兵只怕要吃一番苦头了。
这时候再怎么劝说也不会有效果,索性也不去掺和,便扶着贞娘进了自己的中军大帐。
那边操场上,林教官带着夫人和婢女进了军营,孙二娘和一众女兵都看在眼里。出于女性好奇的天性,纷纷互相打探消息。
憨厚的张小花凑近孙二娘小声说“二娘,林教官的夫人可真俊啊,比画里的仙女还要俊,和教官真般配!”
看见贞娘清新脱俗大家闺秀的模样,孙二娘本来就有些敏感。再想想自己一天到晚灰头土脸的,都是丑八怪了,心里自然有些不好受。
正碰上张小花无意中戳到痛处,于是脸上一绷,一边训斥一边发出命令。
“张小花,教官招你当兵是杀敌报国的,可不是让你整天拉家常里短的!全体都有,绕场三周。”说完自己带头围着操场跑了起来。
张小花莫名其妙,见孙二娘火气大,又不敢问,只好应了一声,跟在后面随着大家一起跑。
庄肥借机凑近张小花,悄悄问她“你怎么没一点眼力呢?不知道咱们头的心思吗?”
张小花还没闹明白,问道“什么心思啊?怎么啦?我不就是说林教官夫人好看吗,确实挺好看的啊!”
冷艳也凑上来,悄悄说“小花妹子,你呀怎么这么笨呢?没看出二娘的心思在教官身上吗?”
啊!张小花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她还真没注意到。
二娘喜欢教官,好像也不错哈,那就告诉教官不就好了,可是为啥要发火呢?
胡玟超过她们的时候,飘来一句话“咱们头,可是心高气傲的主!这好事有的磨了!”
女兵们不敢乱说话,一边看看前面带头的孙二娘,一边看看中军大帐。不少女兵都替二娘暗暗打气,希望她能和林教官成双成对。
而鲁智深则更简单粗暴,下令全军男兵两两互搏。
自己则挑了张三、李四、朱达、萨平、黄英和石磊六个人,一起下场和自己对战,声言不要留手。
张三李四自然是吃过亏的,当初两个人想坑鲁智深,却反被师父丢入粪坑,弄得浑身污秽不堪,被同伴笑话了好久。
这次看见师父心气不顺,就知道肯定没好,便耍了个心眼,招呼大家一起上去抱住师父,让他有力无处使。
果然,大家觉得这个法子好,一拥而上,当真把鲁智深楼住抱紧。
朱达仗着自己体重死死箍住一条大腿,另一边是石磊,黄英抱腰,张三抓左臂,李四擒右臂,萨平直接扑在鲁智深背上,想方设法向下压制住。
鲁智深敞开嗓门,仰天长啸“哇哈哈!来得好啊!”双腿运力迈开脚步,缓慢的移动起来。
在六个人的惊呼声中,鲁智深使出了洪荒之力!
第一二一章 我们家的巾帼英雄()
尽管身负千斤,鲁智深依旧催动丹田之气,源源不断化为一股股力量涌遍全身。
在六个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鲁智深的胳膊、后背、大腿、小腿,如同吹气般的渐渐膨胀起来。
这种真气的威力,根本不是几个混混可以压制的。
萨平最先感到吃力,在鲁智深背上无处着力,只好硬揪着外套勉强算是抱着不放。而其他几个也纷纷觉得一阵阵力道冲击着他们的手掌,费了好大劲也不见减弱,正如同骑虎难下。
运力已经有了七成的鲁智深,腰背一气贯通,猛地大喝,全身内力外爆,萨平被气浪一冲摔了下去。鲁智深上衣在萨平的拉扯下已经绷紧,再也承受不起真气的冲击,噼啪声中,碎裂成一条条破布。
双臂一震,先将张三李四甩了出去,随即一脚一个,把朱达和石磊踢到一边,反手抓住黄英的裤带硬生生将他举起远远地扔了出去。
这一转眼功夫六个大汉,居然被鲁智深全部打飞,这么威猛霸气的功夫把新兵们都震撼到了。
就连女兵也都看的眼睛发直,庄肥自诩力大无穷,看到这一幕,差点摔了一跤。
“我的天爷,鲁教官是金刚转世不成?”
冷艳说道“鲁教官以前当和尚的时候,在东门外可是倒拔垂杨柳的!这六个夯货输的不亏。”
张小花忽然发现新大陆一样“鲁教官真的是大和尚哎,你看他头上的戒疤!”
胡玟消息很灵通,悄悄地说“听说林教官这次收了一个贼王回来,手段可厉害了!连续偷了十五家权贵府上的宝物,开封府都拿他没辙!”
庄肥听着好奇,忙追问“都偷了什么宝贝啊?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胡玟脸上一红,“男兵那边都传开了,据说最贵的就是幻影樽,价值连城!”
庄肥还想打听,头前孙二娘已经训斥过来“磨磨蹭蹭,真不想跑的话就练习搏击好了。”
女兵一片唉声叹气,老老实实的闷头跑了起来。
大帐之中,林冲给贞娘介绍军营的情况,将来的发展,目前遇到的困难等。
又把朝堂之上的形势分析给她听,再把将来去到西北的机遇和对策,尽可能的用通俗易懂的话阐述明白。
贞娘很认真地听,不过在男主外,女主内的大环境下,有些许惶恐。
“相公,大事情你只管拿主意就好,妾身见识短浅,只懂得缝缝补补,洗洗烧烧。”
林冲摇摇头,并不认同贞娘的观念“古语‘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可见任何事情都不是一个人能撑起来的,我做的事情,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和认同。越是困难的时期,全家更要合力拧成一股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同舟共济!”
他们两个谈话,锦儿童心泛滥,从来没进过军营的女孩,东看看西摸摸,一刻也没停。
看一圈之后,她将门帘掀开一条缝,看着操场男兵和女兵艰苦的训练,越看越着迷。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她心底里升起。
“我要像她们一样,当兵!”
贞娘听了锦儿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锦儿,你看见没有,光是身上的盔甲都很重了。何况,还要跑步,练拳脚,骑马打仗,不管刮风下雨,都必须出操训练,你能受得了吗?”
林冲也劝她“锦儿,就算夫人同意,你也才十五岁啊,怎么也得等到明年吧!明年你要真想当兵,我肯定第一个就把你招进来。”
锦儿虽然小,但心思活络“老爷,夫人,我们家是将门,行军打仗都是家常便饭,锦儿想早点学会到真功夫,可以保护老爷和夫人。”
贞娘点着她的脑门,心疼的说“唉呀,小锦儿原来是我们家的巾帼英雄,这话说的有志气,不过参军可不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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