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少爷喜道:“那师兄是要进城吗?”
“去县城,不去府城。”
“哦。”姚少爷很失望。
沈大柱见状问道:“姚少爷有什么事么?小的正好要去趟府城。”
留意到五少爷皱眉看了过来,沈大柱嘿嘿笑了笑,解释道:“是真有事,我早就不赌钱了。”
“哼!”沈侃扭过头去。
姚少爷说道:“太好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有几件换洗衣服,要请你给带回家去。还劳你叫管家转告家父,带十两银子过来,我马上亲笔写一封信,家父见了自然会给你钱。”
沈大柱笑道:“小事一桩,能给姚少爷效劳,求之不得。”
扫地的沈侃忍不住提醒一句,“快去快回,记着揣好银子,不然你就拿媳妇抵债吧。”
“瞧五爷说的,我哪能那么不小心。”沈大柱讪讪笑道。
就在这时,春梅姐打那头跑了过来,猛然望见沈侃和姚少爷在这儿,顺势冲到了丈夫身后,半掩不藏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姚少爷身上打转,似乎见一身粗布衣裳的富家公子也不过如此,失望之余,转而悄悄看着那一张英俊的脸。
沈大柱说道:“喏,这就是我说的姚公子。”
春梅姐脸色有些古怪的微笑着,没说话。
沈大柱说道:“姚公子,银子的事我马上去办,不过你这换洗衣服何必拿回去?多麻烦,我妻子天天都要洗衣服,你就交给她洗就是了。”
原来沈侃为了照顾春梅姐,过了年,将先生家和个别学生的衣物等浆洗活计交给了她,说好由村里每个月支付一些米面或零钱。
春梅姐说道:“是了,学堂里的学生很多都把衣服交给我洗的,因为最近我赶着织布,就不怎么给他们洗了。既然姚公子有衣裳,只管拿来好了。”
“那太好了。”姚少爷很高兴,“洗一件我给一件的钱。”
学生是为了占便宜而拜托春梅姐洗衣服,因此春梅姐不乐意,正好买了台织布机,借口没时间。而姚少爷乃是贵人,给他免费洗衣服可谓求之不得。
可没等春梅姐开口,沈大柱抢着笑道:“姚少爷还会短了我们的钱吗?”
第0100章 我有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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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四太太孙氏对丈夫说道:“这几天庙会,你带孩子去走走。这读了几个月书,怪辛苦,应该出去玩玩。”
沈嘉绩不以为然的道:“年轻人赶庙会,有什么好处?不去。”
“你怎么这样?”孙氏不高兴了,“最近整天这个说不好,那个说不好,好好的儿子都被你吓成什么模样?再说小孩子逛个庙会怎么了,当初我在家做闺女时,我爹爹那性儿多严谨?还不是也叫我娘带我坐车去走走?”
沈嘉绩失笑道:“好姑娘家谁上庙会,老丈人那叫什么好家法?你不说也罢。”
“偏你家有家法?德性!”孙氏更不乐意了,“别说我孙家,那些布政啊知府啊,谁家不去赶庙会?”
沈嘉绩笑道:“大人们前去,应该是有别的事,行香或陪夫人求子吧。”
“行香求子?”孙氏撇了撇嘴,“为何初一那天不去,偏偏趁着最挤闹的时候才去?反正这次你就听我的,去邀了先生,然后你们两个带着几个孩子,叫沈安套上车同去,逛一圈就回来,能有啥事?书不是死读的,你不信,就去跟先生商量商量。”
“书当然不是死读的。”沈嘉绩很无奈,“可庙会上,就从来没见过一个正经读书的人,也没见过正经有家教的子弟在那里,不过是那些游手好闲的一班不孝子弟,在庙会上胡闹,所以我不想叫孩子们去。”
“怪哉!”孙氏一声嗤笑,“你没去过,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沈嘉绩顿时眨了眨眼,说道:“那是我年轻的时候,只去过一次。”
孙氏哦哦的道:“合着你年轻时能去,孩子们就得等到七老八十?行了行了,你跟先生商量,要是先生说不去,那就算了。”
“你呀,比年轻那会儿还要胡搅蛮缠。”沈嘉绩越无奈,“罢了,我这就出去和潜斋商量,他说去那就去,说不去,就不去。”
孙氏笑道:“王先生一定会去的,人家比不得你,芝麻大的一个胆儿,如今也和他二伯一样,动不动就说什么坏了家教。”
“你看你……”沈嘉绩彻底无语。
原来因最近沈家连续生了许多事情,前有沈仕瞒着家中偷偷纳妾,后有沈沛薇,不禁使得沈嘉绩警惕起来,生怕在生类似之事,使得父母震怒。
哪知竟被妻子说成了胆小,无语的他反气得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沈侃请假来到了柯家。
书房里,大病一场的柯文登渐渐恢复过来,可病情好治心病难医,他每天都在呆,时常想着这辈子不娶妻,也算对得住表妹,老天爷也一定会念着我的诚心,下辈子让我们作夫妻。
每次这么一想,心情就松快了几分,如此按时吃药,身体愈好了。
柯老爷夫妇见儿子大好,总算放下了心,又见他还是念念不忘沈沛薇,便四处托人给他求亲。
按理说裴家的这门亲事无疑最合适,也最是门当户对,柯老爷自然一万个愿意,无奈一则是沈嘉谟跑来做媒人,二来现在儿子的心中只有一个沈沛薇,婚事急不得。
为此柯老爷夫妇忧心忡忡,责备吧,怕他旧病复,只好暂且忍着吧,而裴家有意,柯老爷记在了心里。
今日还想派个人去裴府问问清楚,正好沈侃来访,说裴知县记挂柯公子,命我来请他去庙会散散心。
心领神会的柯老爷求之不得,不去说破,叫来儿子,面上说为父担心你在家又闷出病来,命你带着两个书童跟沈公子出去逛一逛吧。
柯夫人也嘱咐一番,什么早去早回,不要伤神之类。
如此,沈侃陪着柯公子出来,一路说说笑笑,往杭州郊外的庙会而来。
途经县城,沈侃说有事要去县衙一趟,把人诱到了县衙后门,提出请他进去稍坐片刻,歇歇腿脚。
柯文登因拒绝了亲事,不好意思进去,无奈沈侃强行拉着他,迫不得已进了门。
来到书房,沈侃请他坐下,笑问道:“小弟有一事费解,裴大人既有意于招兄长做东床快婿,为何兄长会拒绝?莫非是裴家高攀不起么?”
柯文登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包含着你这不是故意明知故问?当下长叹一口气,苦笑道:“我之苦衷,一言难尽。”
就在这时,就听外头一声咳嗦,不务正业的裴知县走了进来。
二人赶紧站起来相迎,其中柯文登面有惭色,低着头说道:“年伯在上,小侄文登拜见。”
裴知县笑呵呵的道:“贤侄免礼,来,咱们坐下说话。”
沈侃少不得说道:“伯父,淞弟托我过来给您请个安。”
“嗯。”裴知县点点头,坐下后,转而盯着柯文登,淡淡的道:“贤侄一表人才,老夫久以喜欢,正好膝下有一弱女,虽非我夫妇亲生,亦爱如掌上明珠,故此想许给贤侄。哪知拜托令姨丈去向你爹说媒,满以为一说必成,谁知竟拒绝了。看来多半是老沈不会说话,今日幸得贤侄光临寒舍,老夫不妨冒昧当面问问,我要将小女许配给你,呵呵!贤侄不可托辞呀。”
沈侃听的心中暗笑,这不是完全在倚老卖老嘛?
就见柯文登诚惶诚恐的拱手说道:“长辈吩咐,小侄原本不敢推辞,但无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侄焉敢自主?还望伯父原谅。”
裴知县大手一挥:“无事,以老夫和你家多年深交,只要你亲口答应,我自然马上请出媒妁去通知你父母,那就不叫自主了。哈哈!”
不知道此刻柯文登心里怎么想,反正沈侃为之傻眼,暗道还有这么干的?
夭寿啊!今后我得绕着有权有势的人家走,万一被人家看上强行招婿,而我爹我娘又是势力中人?
太可怕了,沈侃一想到如果不幸娶了个“如花”?
这边柯文登也没得话说,苦笑半天,才幽幽说道:“伯父,小侄心事……唉,我自己也说不出来。想您府中的千金何愁没有乘龙佳婿,何必非得小侄呢?像小侄这样的读书人多了,根本不足为奇,望伯父恕小侄顶撞之罪。”
裴知县笑道:“你这说不出的心事,老夫正好知道详情。不就是你钟情过那沈沛薇么?只可惜人已死了,徒想无益,而小女论起才貌并不亚于她,贤侄你是少见多怪而已。”
一下子被说出了心事,柯文登顿时满脸通红,呐呐的道:“小侄未曾情恋过她,不过……这一辈子也不打算成亲了。”
“还说不是念念不忘?”裴知县怒了,忽然提高音量,“我可告诉你柯文登,你今日拒绝于我,不要今后再想来哀求。哼哼!那时候,老夫决不像今日这么好说话。”
柯文登也急了,只想赶快摆脱掉此事,干脆说道:“那我现在就写一张凭据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裴知县觉得有意思,哈哈大笑起来,还真叫人拿来笔墨纸砚,要柯文登现在就写。
冷眼旁观的沈侃瞅着这一幕,心说你们古代读书人真会玩!
…………
沈家村,沈嘉绩去了学堂,见了潜斋先生,说了会儿闲话,想起妻子之言,便问道:“这几日庙会,明日我们带几个学生,过去走一走?”
他以为好友不会同意,但人家潜斋先生品行端方不假,性情却一点也不迂腐,笑着说道:“只要天气好,就去走走。”
看来我是越来越像二哥了,沈嘉绩想起妻子“先生一定会去”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潜斋先生见状问道:“何故而笑?”
因下面坐满了学生,沈嘉绩说道:“走,咱们到隔壁说话。”
隔壁正坐着王春芳和吴紫仙,见他们进来,忙双双起来道了万福,搬凳子的搬凳子,端茶的端茶,不经丫鬟之手。
沈嘉绩顺便仔细看了眼吴家姑娘,不禁心中暗暗喝彩,心说好一个美貌佳人,果然妻子没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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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1章 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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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紫仙静静站在一边,听沈家叔叔将他妻子那胡缠的话,笑着述说一遍。
通过简单的描绘当时场景,能让人感受到他夫妇间类似这样的谈笑乃是常态,恩爱之情跃然而出,非常令人羡慕。
而不怪沈家叔叔不同意,像庙会这样的场所可谓聚集了三教九流,属于是非之地,所以家教严厉些的人家都不会允许子弟前往闲逛。
沈嘉绩笑道:“今日你竟不出拙荆之所料,有趣有趣。”
“非是我不出嫂夫人所料,是你今次拘泥了。”潜斋先生闻言大笑,“你呀你怎么回事?若说是学生们私下里去上会,自是使不得,而你我跟着他们去庙会上看看即回,那有何不妥?”
“哎呦。我最近这是怎么了?”沈嘉绩拍了拍额头,貌似对自己也很困惑。
吴紫仙莞尔一笑,注意到王春芳的眼眸闪闪亮,心说你恐怕白高兴了,就算去也不会带着咱们呀。
潜斋先生说道:“自古有教子之法,莫叫离父;教女之法,莫叫离母一说。教书至今我也颇有感触,正如今早沈侃对我的解释,解释他为何要请假出门,是为了通达人情。我呢觉得很有道理,把弟子全都圈在屋里,每日讲那些正心诚意的话,往往把个资性鲁钝的,弄成了泥胎木雕,而那些资性聪明些的,则压根不放在心里,一等将来走出学堂,马上丢了书本,将儒家理学的教诲通通抛进了南洋大海。当然,我这番话未免说得偏激,只是这教学之法,真是慢不得,急不得,松不得,紧不得,一言难尽啊!”
“我体会得。”沈嘉绩频频点头,“这些年来,我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亲身阅历多少富贵腾达的人家,转眼间便弄得灯消火灭,也是近日因家中连诸事,所以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怕字。”
潜斋先生对沈沛薇一事也有些耳闻,便安慰道:“人得为儿孙远虑,这是对的。不过这家世兴败,固然有赖于祖宗之培植,子孙之福泽,实际上非人力所能避免,不过是尽你我当下者之所当为而已。”
“是啊是啊。”沈嘉绩叹道,忽然对王春芳笑道:“你也想去是不是?”
“嗯。”王春芳马上点头,随即看了眼父亲,脸色暗了下来,“女孩家不方便去。”
“怕什么,不是有我和你爹嘛!”沈嘉绩转而对着愕然的潜斋先生,“她们俩跟着丫头,就像你说的,咱们随便看看就回来。”
“爹!”王春芳不失时机的撒娇。
看着女儿一脸期盼,潜斋先生想了想,说道:“罢了,早晚都得相夫教子,一味藏在家中是有悖于我让你读书的用意。”
“真的?”王春芳一声欢呼,兴奋的拉起吴紫仙的手。
沈嘉绩满意一笑,等明日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庙会,倒要看看老五对吴姑娘的样子,免得事后埋怨盲婚哑嫁。
不过这么做不免厚此薄彼,干脆即刻派人去把老二叫回来,省得大嫂得知后埋怨偏心,到时就看他们兄弟是不是有幸能得到佳人垂青。
打着如意算盘的沈嘉绩告辞离开,路上,又寻思应该去拜会下裴知县,如果能劳动裴大人出面对妻妹说合,那么成功的把握应该会大很多。
总之他对侄儿的亲事,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县衙,内书房。
沈侃见柯文登傻乎乎的真要写字据以为日后之凭证,完全中了裴知县的奸计,不禁想起了那诗:我本有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沈侃心说:“你说你怎么不过下大脑呢?堂堂知县何至于非要把女儿嫁给你?摆明了这里面有玄机,你就和沈嘉绩一样,等着日后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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