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争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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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争夺录-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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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石塘最大的忧患还是中原的那边藩镇节度使,魏州的范光聚集兵马、修理兵器,把他管辖下的刺史全部召集到魏州,将要起兵造反。

    此时适逢石塘打算迁都到大梁,桑翰说:“大梁北控燕、赵,南通江、淮,是水陆两路都会,物资和财用都很富饶。现在范光的谋反迹象已经显露出来,大梁距离魏州不过十个驿站那么远,他那边如果发生变故,大军很快就可过来,就像俗话所说的‘迅雷不及掩耳’一样啊!”石塘不久之后下诏,托言洛阳漕运不足,东巡汴州。

    魏州的范光向来把军府的政事委任给元随左都押牙孙瑞办理,孙瑞依恃恩宠而独断专横,符文奏章有不如意的当着范延光的面便把它撕碎了。适逢范光患病卧床已十多天,孙瑞暗中召唤澶州刺史冯军,同他合谋逼迫范光造反。范光也想着术士张生的话,便依从了他们。

    不久以后,六宅使张有言奉石塘之命出使魏州回朝,奏言范光造反的情况。义成节度使符饶奏报范光派兵渡过黄河,焚烧了滑州。

    石塘命令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昭信节度使白进率领一千五百骑兵屯驻白马津,用来加强防备。随后石塘任命东都巡检使张宾为魏府西南面都部署。派侍卫都军使杨远统领步兵、骑兵一万人屯驻滑州。遣派护圣都指挥使杜威统兵屯驻卫州。

    范光任用冯军为都部署,孙瑞为兵马都监,统领步兵、骑兵二万人,沿着黄河西岸到达黎阳口。几天后,杨远奏报:范光率兵过了胡梁渡。

    于是,石塘任命侍卫使杨远为魏府四面都部署,张宾为副部署兼诸军都虞侯,昭义节度使高周统领本军屯驻相州,为魏府西面都部署。

    军士秦威原来隶属于刘远,此时将要随从杨远北征,他向刘远请求留下。人们问他为什么,秦威说:“杨公有奸诈之才,无英雄之气,得到我有什么用处?能用我的大概就是刘公啊!”

    石塘下诏,命令张宾派数千河南兵出击范光。范光让人去诱劝张宾,张宾也不满石塘造反当皇帝,便同范光一起造反,杀了任河阳节度使石塘的皇子石信,让上将军张祚主持河阳留后的事务,张祚是张全宗的儿子。

    张宾又率领兵马进入洛阳,杀了暂时代理东都留守的皇子石又,任用东都副留守、都巡检使张播主持河南府事务,跟随军队行动。又调取内库的钱帛用来犒赏部兵;留守判官不给,兵众就把他杀了。

    张宾带兵扼守汜水关,将要逼近汴州。石塘下诏奉国都指挥使侯益率领五千禁兵会合杜威去征讨张宾;又诏宣徽使刘让从黎阳分兵讨伐他。当时,军书往来纷繁,随从石塘在大梁的官员没有不烦扰惊恐的,只有桑翰从容指挥军事,神色自若,接待应对宾客不改正常规范,众人见了心里略觉平静。

    秋季七月,张宾攻打汜水,杀巡检使宋浩。石塘穿着军装,整备轻骑,准备奔向晋阳避躲。桑翰叩头苦苦谏阻说:“贼兵的锋芒虽然强盛,其势不能持久,请少等待一下,不可轻率动移。”石塘这才留止未动。

    范光派遣使者用蜡丸密书招诱失职的人,右武卫上将军娄英、右卫大将军尹军在大梁,温图的儿子温浚、温沼、温兖居留在许州,都响应范光而造反。范光命令温浚兄弟夺取许州。娄英、尹军因为事情泄露,都逃走了。

    石塘下敕书,认为范光施用奸谋,诬陷玷污忠良,从今以后,抓获范延光的间谍,奖赏抓获的人,杀死间谍,焚烧蜡书,不必上报。尹军将要投奔吴国,被人所杀。娄英投奔许州,依附了温氏兄弟。

    忠武节度使苌简以重兵防备他们,温浚等不敢发作,想杀了娄英以表白自己,温沼阻止了他,便一同投奔了张宾。娄英知道了他们的阴谋,劝张宾捉获温家三兄弟,都把他们杀了。

    (本章完)

第200章() 
    白进在滑州,有军士在夜间进行抢掠的,白进便下令捕捉他们,抓获了五个人,其中三个是白进的下属,两个是符饶的下属,白进把他们都杀了;符饶因为他没有先告诉自己,非常恼怒。

    第二天,白进带着几个随从骑兵来拜见符饶表示道歉。符饶说:“军中各有分属,为什么抓了滑州的军士一起杀了,连一点主人和客人的名份都不顾了!”白进说:“军士犯了法,怎能分你和我!我已经承担责任来向您道歉,而您还是发怒不止,这岂不成了想与范光共同造反吗!”白进一甩袖子起身要走,符饶也不挽留。

    符饶帐下甲兵大为喧闹,捉住白进,把他杀了。白进的随从骑兵走出营帐,在外边大声呼喊,双方军队争着穿铠甲、手执武器,吵嚷的声音响彻滑州城。

    奉国左厢都指挥使马万不知怎么办,率领步兵想跟着逃走,正好遇上右厢都指挥使卢密率领本部人马出营,厉声对马万说:“符公擅自杀了白公,必定与魏城通谋。这里离天子行宫才二百里,我们这些人和军士的家属都在大梁,为什么不思报效国家,反而要逃走,自取灭族吗!现在我们应当共同捉拿符公,送交天子,立大功。军士服从命令的奖赏,违背命令的诛杀,不要再有什么疑虑!”

    随后卢密杀了几个想逃走的士兵,众人就不敢乱动了。马万不得已跟从着他,与奉国都虞候太等共同攻打牙城,抓住符饶,命令方太送往大梁。不久,石塘敕令在班荆馆斩杀了符饶,对于他的兄弟们都没有究问。

    杨远从白皋领兵向滑州进军,士卒听说滑州动乱,想推举杨远为君主。杨远说:“天子岂是你们这等人所玩弄的物体!当年我在晋阳的投降是出于穷迫无奈,现在如果改变图谋,那就真是反贼了。”他的部下才不敢再说。

    当时,魏、孟、滑三镇相继叛变,人情大为震动,石塘向刘远询问怎么办,回答说:“帝王的兴起,自有天命。陛下当年在晋阳,粮食不足支持五天,转眼成就了大业。现在,天下已经平定,内有强盛的兵力,向北团结强大的胡虏,这些反叛的鼠辈能够干出什么来呢!愿陛下用恩德来安抚将相,我替您收敛士卒的威风,恩威兼施,京都自然会安定,树干和树根深固了,那么枝条和叶就不会受伤了。”

    刘远严格地建立科罚禁犯的条令,宿卫京城的诸军没有敢违犯的。有个军士偷盗纸钱一幞,被其主人抓获,左右的人请求放了他,刘远说:“我是按事情的情况来诛杀他的,不计较它的多少。”居然把他杀了,从此众军士都畏服。

    石塘任命杨远为魏府行营都招讨使、兼理行府事务,任用昭义节度使高周为河南尹、东京留守,任用杜威为昭义节度使、充当侍卫马军都指挥使。石塘因为滑州奏事都以马万为首,便提升马万为义成节度使。同时任用卢顺密为果州团练使,方太为赵州刺史。不久得知平定滑州都是卢顺密的功绩,便改任卢密为昭义留后。

    冯军、孙瑞带领兵马到了六明镇,杨光远引诱他们渡河,渡了一半就袭击他们,尹军、孙瑞的兵众大败,很多人淹死水中,有三千人被斩杀,尹军和孙瑞逃回魏州。

    杜威领兵到达汜水,遇到张宾的兵众一万多人,同他们交战,敌军几乎全部俘获斩尽,便攻克了汜水。张宾逃走,乘马渡河,结果被淹死了。杜威俘获他的党羽张播、张祚、娄英,押送到大梁,石塘把他们杀了,诛灭了他的家族。

    史馆修撰李寿上书说,张祚的父亲张全宗有再造洛阳的功劳,请求赦免他的族人,便只诛杀了张祚的妻子。第二天杨远奏报,主管博州事务的张军带领全城投降。

    安州威和指挥使王军听说范光作乱,杀了安远节度使,自己统领军府,打算等待范光胜利就依附他,如果他败了就渡过长江投奔吴国。石塘派遣右领军上将军李全带领一千骑兵到安州去巡视检查,答应赦免王军的罪,并任用他为唐州刺史。

    范光知道造反的事不能成功了,便归罪于孙瑞,把他的全族人杀了,派出使者到朝廷上表等待治罪。杨远把这件事情报告了朝廷,石塘不接受范光的请罪。

    山南东道节度使安进担心王军投奔吴国,派行军司马张领兵会合复州兵在冲要路上阻挡他。王军在安州大肆抢掠后将要投奔吴国,部将胡井杀了他,并把情况报告了朝廷。

    李全到达安州,城中将士中有几百人参预动乱,李全谕告他们,都让他们到京城去阙门诣见等待发落。接着,听说指挥使武和等数十人挟带行贿的财物很多,便在野外埋伏士兵把他们捉住杀了。武和临死前高声喊着说:“王军是首恶,天子还把他赦免了,我们这些人都是胁从的,有什么罪!”石瑭虽然知道李全的所作所为,但是他把事情掩盖起来,不加究问。

    不过为了表现宽大,石塘赦免了张宾、符饶、王军的党羽,没有被杀的都不再问罪。安远节度使李全任用亲信属吏胡筠为中门使,军府的事务全部委任他办理。胡筠贪猾残忍,搜刮贪求无厌。石塘听说后,便任用清廉官吏贾沼代替了他,并且召回胡筠,准备授给他其他官职,以求保全功臣。胡筠很害怕,开始劝李金全作叛离的打算。

    不久,李全上表说胡汉筠病了,没有能受诏成行。李全的老朋友庞图多次劝谏他说:“贾沼是忠义之士,用他来代替胡筠,会增加很多好处。”胡筠夜里派遣强壮之人跳墙把庞图的族人都杀了,又去对贾沼用毒,贾仁沼被毒死。胡筠与推官张韦相勾结,共同谄媚惑乱李全,李全宠爱他更加深厚了。

    (本章完)

第201章() 
    中原换了皇帝,此时在江南,徐诰也准备了许久,他早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野心。他让吴国太子杜琏娶了自己的女儿做妃子。

    随后,徐诰开始修建太庙、社稷祭坛、更改金陵为江宁府,牙城称作宫城,府中的厅堂称为殿;委任左、右司马为左、右丞相,马步判官周示、内枢判官周玉为内枢使。其余百官,都和吴国的制度一样。

    几天后,杜溥让宜阳王去西都金陵,册命齐王徐诰。徐诰接受册命,在辖境以内实行大赦,册立王妃称作王后。这个时候谁都知道,改朝换代是时间问题了,因为谁都知道徐诰这个大臣是当不下去了,他离皇帝只差一个称呼了。

    徐诰册立他的儿子徐通为王太子;徐通坚决辞谢不接受。徐诰又追尊他的父亲忠武王徐颢为太祖武王,他的母亲明德太妃李氏为王太后。

    吴国同平章事王谋到金陵劝诰接受杜溥的禅让,继位当皇帝,徐诰假装辞让不接受。此时作为吴国司徒、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内枢使、忠武节度使王谋年老有病,连牙齿都没有了,有人劝他退休,王谋说:“齐王的大事还没完成,我怎么敢自图安逸!”病得快死了,还极力劝说徐诰接受吴主让位。就在这个月里,吴主杜溥下诏书,把帝位禅让给齐王徐诰。李诚再次到金陵率领百官劝进,但是左丞相宋丘不在劝进表上署名。不久,王谋去世。

    又过了几天,吴主杜溥命江夏王把皇帝的国玺和绶带给齐王。冬季十月初五,齐王徐诰在金陵即皇帝位,实行大赦,改年号为升元,国号齐。追尊他的父亲太祖武王徐温称武皇帝。初六,遣派官员带着上尊号的册文去进诣杜溥,称言受禅老臣诰谨拜稽首上皇帝尊号为高尚思玄弘古让皇,宫室、乘舆、服御都照旧,宗庙、正朔、徽章、服色都仍按吴国制度。接着,册立几个弟弟徐证为江王,徐谔为饶王。任用吴太子杨琏领职平卢节度使、兼中书令,封为弘农公。

    登基称帝之后,徐诰在天泉阁宴请群臣,李诚奏称:“陛下应天顺人,只有宋丘不愉快。”因而把宋丘阻止李诚劝进的信拿出来作为证明,徐诰拿着这封信而不看,并说:“子嵩是我三十年的老朋友,必定不会负我。”宋丘顿首拜谢。

    初十,徐诰上表杜溥,请求更改东都江都的宫殿名称。此时杜溥经常穿着道士羽衣,习练辟谷修仙的法术。十二日,吴国宗室建安王杜珙等十二人都降爵为公,但加授了官职并增了食邑,以示安慰。丙十七日,徐诰任用吴国前同平章事张翰及门下侍郎张咏、中书侍郎李勋都任同平章事。杜溥因为南唐主仍用上表的形式,写信表示不能接受,徐诰上表致谢,但仍不改变。

    十八日,徐诰加授宋丘为大司徒。宋丘虽然任左丞相,但不能参预政事,心里怨怒,听说南唐主所作词中称是“布衣之交”,便抗辩说:“我当老百姓时,陛下是刺史,现在当了天子,可以不用老臣了。”于是宋丘回家请求治罪,徐诰亲手写诏书向他问候,但也不再改变授官命令。

    时间长了,宋丘不知怎么办为好,便上书建议把杜溥行移到其他州府,并疏远吴太子杜琏,断绝与他的婚姻,徐诰没有听从他的意见。

    徐诰赐杜琏的妻子号为永兴公主,这位徐诰的亲生女儿听到别人称呼她为公主便流眼泪而推辞。因为他此时已经是杨家的媳妇,原本还有可能当上皇后。

    这一年发生太多变故,中原内乱不止,江南也改朝换代,突勒征服了河湟地区的象旄部落,王元仁也乘着中原动乱,占了一些中原的地盘,而在殷国,殷国皇帝刘昶下令修建紫微宫,用水晶做装饰,土木工程的盛大,加倍于宝皇宫。又派出使者分散到所辖各州,暗中侦查人们的隐私,想要借机敲诈,以获得钱财。

    有一个方士对刘昶言称,有条白龙夜间出现在螺峰,刘昶便兴建了白龙寺。当时,各种劳役接连不断,资金用度很不充足,刘昶对吏部侍郎、判三司侯官人蔡蒙说:“听说有关部门委任官员都接受贿赂,有这样的事吗?”

    蔡蒙回答说:“流言蜚语不足为信。”

    刘昶说:“朕知道此事已经很久了,现在把授官任职的事情,委托给你办理,要选择授给贤能的人,不称职和假冒顶替的人也不要拒绝,只是让他们纳贿,立籍造册而加以举荐。”

    蔡蒙素称廉洁,认为不能这样办,刘昶发怒,蔡蒙害怕,便依从了。从此任用官员就凭纳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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