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昪对儿子说:“我服用金石丹药,本来是想延年益寿,哪知反而更加伤害生命,你可要警惕戒备这件事!”这天傍晚,便死去了。虞景通秘不发丧,下达命令:让自己监国,并实行大赦。
孙成怕冯彦己等人把持朝政,想宣告:遵照先帝遗诏,命令太后临朝代行天子之事。翰林学士李贻说:“先帝曾经说过:‘妇人干预政事,是致乱的根源’,怎么肯自己开创恶端!这必然是亲近中的奸人搞的欺诈行为。而且继嗣之君年事已长成,明德的声望很昭著,您为什么突然讲这种亡国的说法!如果真的这样宣布施行,我一定要向百官揭露抵制这个做法。”孙成害怕而没有这样做。
几天后虞景通才宣布遗制。虞昪末年脾气急躁,近身的大臣往往遭到谴责和惩罚。程觉就称说有病,整月整月地不入朝门,及至宣告遗诏,才出来。
萧严弹劾他奏称:“程觉端坐在私人的居室,来等待先帝升仙,请朝廷按律治他的罪。”齐王虞景通不准。
自从虞昪李在吴国当宰相,便禁止压迫良民作奴婢,命令买奴婢的人要通过官府立字为据。冯彦己和他的弟弟礼部员外冯彦鲁,都在元帅府供职,起草虞昪遗诏,听由民间卖儿女,因为他们想要自己买入姬妾。
萧彦驳斥说:“这事必然是冯彦己等人干的,不是先帝大行之前的命令。以前,冯彦鲁任东都留守判官时,已经有过这样的请求。当时先帝询问过我,我回答说:‘陛下从前做吴国的宰相,民间有卖儿女的,您为了他们拿出府库中的金钱,把人赎出来,归还给他们的父母,因此远近都仰敬而归心于您。现在您即位当皇帝而实行相反的办法,让穷人的子女去为富人做役使,这样合适吗?’先帝以为我说得对,将要治冯彦鲁的罪。当时我以为冯延鲁愚蠢,不足以责备他。先帝便把冯彦鲁的奏章斜封了,抹了三笔,拿进宫去。请您让人到诸宫中去寻求,必然还在。”
齐王虞景通让人取出先帝时留在宫中的章奏千余道,都是斜封后一抹的,果然找到冯彦鲁的上疏。然而,由于遗诏已经施行,也就没有再做改变。
虞景通即位,改名虞璟,实行大赦,改年号为保大。秘书郎韩载请求等过了年后再改元,虞璟没有依从。尊崇皇后为皇太后,册立自己的王妃杨氏为皇后。
南虞璟为人谦虚谨慎,初即位,不呼唤大臣的名字,几次邀请公卿议论政治措施,李勋对人说:“主上宽仁大度,比先帝为好;但是性格和习惯尚未定型,如果没有正派人辅佐,只怕不能守住先帝创立的基业。”
虞璟任用镇南节度使宋丘为太保兼中书令,奉化节度使周示为侍中。虞璟因为宋齐丘、周宗是先朝的功勋旧臣,所以顺从人望召他们为宰相,但政事都由自己作决定。
从前,虞璟为齐王,知政事的时候,每当有过失时,常锡常常率直上言来规劝更正他;开始虽然厌烦,最后总是原谅他直言而称赞他。
及至虞璟即位称帝,答应让他做翰林学士,宋丘的党羽忌恨他,加给他封驳皇帝制书的罪名,贬降为池州判官。池州这个地方在南唐辖境中有较多贬迁的官属,节度使王俦防备控制他们很严厉,几乎不能维持生活,惟独对待常梦锡仍如他在朝廷时一样。
宋丘对待程觉素来厚重,虞璟也认为程觉是有本事的人,便委以重任。冯彦己,冯彦鲁、魏今三个人虽然是齐王府的旧僚属,也都依附于程觉,但他们与查徽互相勾结援引,把持败坏政事,南唐人把程觉等人称作“五鬼”。
冯彦鲁从礼部员外郎升迁为中书舍人、勤政殿学士,江州观察使杜业听说了,感叹地说:“国家用来驱使驾驭群臣的,就在于掌握官爵的任免。如果有一句话说中了主上的心意,便骤然把他提拔到通达显要的地位,那末以后再有立功于国家的人,拿什么来赏授他呢!”
没过几天,虞璟把魏今和查徽都提拔为枢密副使。魏今得志以后,遇到程觉遭逢母亲的丧事归里守孝,魏今就揭露宣扬陈觉的过失和恶行,把他排斥掉。
等待把朝中安插完自己的亲信,虞璟去太庙告诉先祖自己即位的消息,同时向祖先承诺,他会光复祖先的事业。
在燕京的陈彧得知虞璟当了南雍的皇帝,哈哈大笑,他上书给郝连焘说,江南不会成为大乾的忧患了。但是得知杨氏是皇后之后,陈彧居然吐了一口鲜血,昏厥过去,休了好几天,才能继续工作。
(本章完)
第239章()
虞璟登基称帝,坐了江南的皇帝,而岭南的南许皇帝也换人了。刚刚即位的南许皇帝吕玢骄横奢侈,不喜欢过问政事。
南许高祖吕岩还在丧殡之中,他就大作声乐酣饮,夜间同娼女鬼混,让男人和女子脱光衣服而加以观赏取乐。左右的人有不合心意的往往弄死,没有人敢作劝谏。只有他的兄弟越王吕弘昌和他的老侍从内常侍吴恩多次进谏,但是吕玢不采纳。
吕玢经常猜忌他的几个弟弟,每次邀集人参加宴会,就命人把守大门,君臣和宗室都要脱衣搜查,然后才能进门。
吕玢的弟弟晋王吕弘熙想要谋取皇位,便用给吕玢进献美女,博取吕玢的高兴,促使他更加作恶。吕玢喜爱手搏,吕弘熙便命指挥使陈道引领力壮的武士刘潮、谭令、林强、林良、何廷等五个人在晋王府中习练手搏,吕玢听说很高兴。
有一天,吕玢同诸王在长春宫宴饮,观赏手搏,直到夜晚才停止酒宴,吕玢大醉。吕弘熙命陈道、刘潮等人拖拽吕玢,把他拉杀了,并把他的左右随从也都杀了。
第二天早上,百官诸王不敢进入宫廷,越王吕弘昌带领诸弟来到南汉高祖吕岩的寝殿,迎接吕弘熙即皇帝位,改名为吕晟,把年号改为应乾。
吕晟任命吕弘昌为太尉兼中书令、诸道兵马都元帅,主持政事。循王吕弘杲为副元帅,参知政事。陈道及刘潮等都受到很丰厚的赏赐。
吕晟自立以后,国内议论泛滥。循王吕弘杲请求杀刘潮等人来向中外表白,吕晟不依从。刘潮等听说后,诬诉吕弘杲谋反,吕晟命令刘潮等暗中侦察他。
一天,吕弘杲正在宴客,刘潮与谭令带领卫兵,突击而入,杀了吕弘杲。此时吕晟已经开始谋划把几个弟弟都杀了,以绝后患。吕晟认为越吕刘弘昌贤能而得人心,更加忌恨他。雄武节度使齐王吕弘弼自以为居处大镇,怕加祸,请求入归朝廷,吕晟自然准许了他。
此时南许国指挥使万忻在循州把张贤打败。张贤向自称自己被神附体的人祷告,那人说:“攻取虔州,大事就会成功。”
张贤便带领兵众跨越南岭,北向虔州。南雍百胜节度使贾浩不作防备,张贤的兵众十多万人攻陷所到诸县,又打败州属守兵,于是虔州守兵不得不把城门在白天也关闭起来。
张贤在白云洞建造起宫室营署,派将领兵四出抢掠。虞璟派遣洪州营屯都虞候严得恩领兵讨伐张贤,任用通事舍人边高为监军。边镐用白裕为主持谋划的人,出击张贤,多次打败他。
张贤向自称神附体的那个人祷告,那人不再讲话,他的徒众大为恐惧。白裕劝边高砍伐树木开辟出道路,从他们的营寨后面来袭击他们,张贤舍弃了他的徒众奔向别将李台。李台知道求所谓的神是没有应验的,便擒拿张遇贤来投降,在金陵市街上把他斩杀。
在闽地,殷国富沙王王延政在建州称帝,国号也是大殷,实行大赦,改年号为天德。把其妻张氏立为皇后。任用节度判官潘承为吏部尚书,节度巡官杨恭为兵部尚书。没有多久,把潘承任为同平章事,杨思恭调任仆射,掌握军国之事。
刘延政地盘小百姓贫,战争又一时三刻不能停止。因而杨恭由于善于聚敛民财而获得宠幸,增收田亩山泽的税赋,乃至于鱼盐蔬果,没有不加倍征收的,百姓称他为“杨剥皮”。
而另外一个殷国皇帝刘忙着曦纳娶金吾使尚殷之女,立为贤妃。尚妃长得特别美貌,刘曦很宠幸她。刘曦喝醉酒之后,凡是尚妃说要杀的人就把他杀了,凡是说要宽宥的人就把他放了。
刘延政的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潘承上书陈奏十件事,大体上说:“兄弟之间互相攻战,违逆伤残天理,这是一。赋税征敛过于烦重,调用劳役没有节制,这是二。征集百姓服兵役,大家羁留在征途愁怨不尽,这是三。杨恭掠夺民众衣食,让民众把怨恨归聚于主上,群臣不敢揭发指责,这是四。疆土狭隘,却增添官吏,困扰百姓,这是五。修治道路,载运粮食,将要攻打汀州,却不考虑金陵的南雍、钱塘的越国要乘着国家戍守虚乏来袭击,这是六。搜求有钱的人,输财多的补授官职,逃欠征赋的判受刑罚,这是七。延平一带的的几条河道,征收果、菜、鱼、米等税,获得的利益很少,而招来怨恨却很大,这是八。我国同南雍、越国相邻,建国称帝以来,没有通派使者,这是九。宫室台榭,崇建华饰,没有节制,这是十。”刘延政大怒,削去了潘承的官爵,勒令他还归私第。
过去,刘曦侍奉康宗刘昶宴会,遇上新济国商人进献宝剑,刘昶举起剑问同平章事说:“这个可以干什么用?”同平章事回答说:“可以斩杀当臣子不忠于主上的人。”
当时刘曦已经怀有叛心,吓得连脸色都变了。到了刘曦篡位后,宴请君臣时,又有进献宝剑的,王曦便命人发掘那个同平章事的坟墓,用剑斩杀了他的尸首。
校书郎陈逸对他的朋友说:“主上没有道德,没有多久就会灭亡;我打算冒死进谏。”他的朋友阻止他,不听。
陈逸上书谏说王曦大恶五十条。刘曦发怒,命令卫士鞭打他几百下,没有死。便用绳子绑住他的脖子,悬挂在庭院的树上,很长时间才断了气。
后来,刘曦出嫁他的女儿,索取记载将吏朝见的名册来察看,朝士有十二人没有来朝贺,都在朝堂施行廷杖。因为御史中丞刘赞没有揭发弹劾这种人,也将要杖责他,刘赞义愤不甘受辱,准备自杀。
谏议大夫郑弼劝谏说:“古时候刑不上大夫。中丞是掌握百官刑罚制度的人,怎能对他打板子!”
刘曦严厉地说:“你想效仿魏徵吗?”
郑弼说:“我把陛下当作唐太宗,所以才敢效仿魏徵。”
刘曦怒气稍微缓解,才把刘赞释放了,刘赞竟然因此忧虑而死。
(本章完)
第240章()
自从石贵当上中原的皇帝,郝连焘明显感到与中原的友好的关系一去不复还了。有一个叫乔木的人,大乾任命他为回图使,在大乾和中原之间往来贩卖贸易,他在大郯京都大梁设置了官邸。
待到突勒同中原有了嫌隙时,石贵的宠臣景广说服石贵把乔木囚拘在牢狱里,把他府邸中的财宝都夺取过来。同时凡是突勒的人在中原境内贩卖贸易者,都杀了,夺取其财货。大郯的大臣都上言说突勒有过大功,不能辜负。石贵这才释放了乔荣,慰问并赏赐他,让他归返突勒。
乔木向景广告辞,景广说:“回去告诉你们大汗,先帝高祖是突勒所扶立,所以向你们称臣上表章。现在的皇帝乃是中原自己所立,之所以还向北朝降低身份,正是因为不敢忘记先帝同突勒做过盟约的缘故。作为邦自称为孙,已经足够了,没有再向胡虏称臣的道理。突勒的大汗不要听信别人的诱骗,轻慢欺侮中原。中原的兵将马队,是你亲眼看到的。突勒如果发怒来侵犯,中原自有十万横磨凌厉的剑,足以用来相待。以后如果被中原的孙儿打败,可是要被天下人取笑,可不要后悔呀!”
乔木自认为丢掉了货物和钱财,怕归来获罪,并且想替今后取得证据,就说:“您说的内容太多,怕遗忘了说不全,希望把您讲的话用纸墨记录下来。”
景广便让属吏记下他的话交给乔木,乔木就拿着证据把情况都告诉了郝连焘。于是郝连焘向中原发动进攻的心志便决定下来。中原使者来到突勒,都被执系在燕京,不能见到郝连焘。
大郯老臣桑翰屡次请求石贵用谦逊的语言向契丹道歉,往往被景广所阻拦。石贵因为景广有扶立他继位的功绩,所以恩宠比群臣都高。景广又总管宫廷宿卫将士,因此朝中大臣不敢同他争论。
河东节度使刘远,知道景延广必然要造反,但是怕景广正在当权用事,不敢上言,只是更加募集兵丁,奏请设置兴捷、武节等十多个军,说是用以防备突勒。
之前大郯高祖皇帝石瑭喜爱他的小弟弟石胤,把他当作儿子来养育。后来石敬瑭留邺都时,聘娶副留守的女儿给石胤做媳妇。石胤早死,冯夫人寡居,长得美,当时齐王石贵看到他的婶母喜欢上了。
石塘驾崩,棺材还未殡葬,石贵便把其婶母娶了过来。群臣都来祝贺,石贵对宰相说:“遵皇太后之命,同众卿不举办大庆。”
群臣退出,出帝与冯夫人酣饮为乐,经过石塘之前,用酒酹地而祷告说:“皇太后之命,同先帝不搞大庆。”左右之人不觉失笑,石贵自己也发笑,对左右的人说:“我今天当了新女婿,怎么样?”冯夫人和左右都大笑。皇太后虽然恼恨,也没有办法。
冯夫人正位中宫之后,经常干预朝政。她的哥哥冯珏,当时任礼部郎中、盐铁判官,石贵骤然把他提拔为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同他议论政事。
石瑭曾经把三百马匹马借给平卢节度使杨远,景广用石贵诏命向他索取,杨远发怒说:“这是怀疑我啊!”暗中召唤他的儿子单州刺史杨祚,于是杨祚声称母亲有病,夜间,打开城门奔向青州。
于是石贵朝延任用左飞龙使金城人何超暂时主持单州事务。派遣内班使者去赏赐给杨远玉带、御马,用来安抚他的心意。
之后,石贵派遣左领军卫将军蔡行遇领兵镇戍郓州。杨远派遣骑兵进入淄州,劫掠了刺史翟宗还归青州。于是石贵调徙杨祚为登州刺史,再次安抚杨远。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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