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第一手消息。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我现在就去找其他的起义军首领商议一下,做好两手准备,为各路起义军做好以防不测的准备。”
李自成深深地看了田见秀一眼,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一语落罢,转身而去。
不久之后,在高迎祥的大帐之中,相比于上次的诸多首领聚会,全部到齐,这次要少得多,大概只有二十几人,代表了各个起义军小团体的利益。
“各位首领,事情就是这样的。咱们的计划几乎有十成的把握成功,但也不可不防,一定要避免重蹈陕西的那些首领覆辙,投降之后,被洪承畴伏杀。”
李自成将自己与一干心腹手下分析的内容略微修改了一下,讲述完之后,点出其中的利弊,晓以利害,最终以总结性的口吻说完之后,神色平静地看着众人,等待回应。
“闯将说的不错,咱们虽然做好了各种准备,以应对朝廷是否同意咱们的投降。但是,一旦成功之后,更加需要谨慎小心,不可将全部的首领聚集在一起,更不能全都前往官军的行营投降。”罗汝才第一个回应,一脸的凝重之色。
“这个自然,不可能全部的首领都去送降表。”过天星附和了一句,神色露出一丝犹豫之色,转而说道:“可是,如果没有几个名望高的首领前去,反而显得咱们起义军心虚,不免引起朝廷的猜忌与怀疑,反而不利于咱们的计划推行。”
“过天星说的不错,确实需要几个举足轻重的首领作为代表,方能获得朝廷的信任。”李自成淡淡地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出现了一丝波澜,面露一丝犹豫之意,眉头微皱,转瞬说道:“各位首领,事情危机,李某就有话直说了,不再藏着掖着,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希望各位不要介意,还望海涵。”
“闯将尽管直说,大家之所以在这里商谈,为的无非就是为各路起义军某个生路,以便日后发展。”
不愧素有曹操之称,深知此次行动的攸关厉害,罗汝才神色变得非常快,爽朗地接过一句话之后,随即期待地看着李自成,等待后面之言。
“对对,罗首领说的不错,闯将为得都是大家的利益,有话尽管直说,不妨事。”众人纷纷附和,面笑皮不笑,神情显得有一些不自然,表达着相同的意思。
“好,那李某就直说了。”李自成礼貌性的应和了一句,随即继续说道:“问题的关键在于,咱们必须把握好一个尺度,在获得朝廷信任与保全自身之间,必须做到左右逢源,能够从容应对,好抽身而退。”
“而要把握好这个尺度,唯有派出十二个人,虽不说人人都是起义军首领中的首屈一指的人物,但其中的十之七八必须具备这个资格,在起义军里威望极高,作为投降的代表,向官军递上投降的人员名单。”
“切~这跟没说的一样,谁都知道这一点。”张献忠撇了撇嘴,露出嘲讽之意,打断了李自成的讲话,而后者并不在乎,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不可否认的一点,在咱们的起义军之中,一些首领的关系莫逆,非常的不错,有一些类似小团体的存在。所以,为了平衡起义军内部各方,必须从这些小团体之中,选出那么一两个人,作为十二代表的人选。”
说话之间,李自成已经是自信,语气一顿,更是抛出了一个惊人的话语,让众人心情起伏不定。
“只要各位同意这样办,从各自的小团体中推选合适的代表,能够让人信服,我李自成愿意成为十二人之一。不过,我在这里事先声明一点,在这期间,如果谁做出什么小动作,危及十二人代表团的利益或性命,别怪李家军不顾大局,将会调转马头,一定会与那些人同归于尽。”
闻听此言,前面的还是使得众人为之一喜,后面却是心惊不已,为李自成的气势所震慑,更有一丝折服与佩服油然而生,李自成真够大气魄!
前往官军的行营之中,洽谈投降的事宜,无异于深入虎穴之中,只身犯险,完全是将脑袋別在了裤腰带上。
当众人还在震惊于李自成的表带之中四,李自成却转头看向了高迎祥,郑重地说道:“舅舅,如果促成此行,侄儿成为十二名代表之一,还望舅舅相助一二,让左金王与革里眼作为侄儿的副手,办一些琐碎之事。”
这一刻,大帐里静静悄悄的,宛若凝滞了一般,气氛充满异样的味道,除了高迎祥之外,其他人纷纷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再次翻起了惊涛骇浪,佩服李自成的这一招。
这一招太高了,完全是将高迎祥逼到了一种绝路之上,绑在了他李自成的战车之上,只能护卫他李自成的后方安全。他在前方与官军会面之时,不至于有人从背后面插刀。
左金王与革里眼何许人也?
那可是高迎祥的左膀右臂,几乎统领了一办的兵力。一旦两人有一个三长两短,高迎祥直接就会沦为三流的起义军,再难与张献忠、罗汝才等人争锋,平起平坐。
最为关键的是,李自成还有八千李家军驻扎于此,威慑着群雄!完全的不同于其他的起义军,李家军这八千兵力没有一个随军家属,全部是精锐骑兵。
仅以战斗力与兵力而言,不以人数而论,李家军绝对可以拔得头筹,横扫其他起义军。如果谁敢做出有害于李自成的事情,官军还未到来,李家军就能灭了他们!
李自成笑了,邪恶的看向张献忠,轻声说道:“八大王,在这各路起义军之中,你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绝对是十二代表的最有资格人选之一,不如咱们一起同去吧?”
张献忠显出一丝恼怒之色,刚想说什么,李自成意味深长的再次说道:“张首领,有罗首领与家舅在这里主持事务,确保后方安全,难道你还不放心?还是你不放心罗首领,不愿意去?”
“谁说我不去了?”张献忠嘴巴微张,转口回应了一句,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脸上弥漫一股若有若无的忌惮之意,瓮声瓮气的继续说道:“李自成,你以为,就你自己有心为起义军办事,我没有啊?”
“呵呵,八大王有,是我李自成小人之心了。”李自成淡淡一笑,对于张献忠的揶揄,并不以为意。
毕竟,他已经达到了目的。
空气里的那份异样愈发浓郁,众人愈发佩服李自成,三言两语之间,不仅使得自己的声威更高,一旦离开之后,孤身深入官军行营,更是直接化解了潜藏的两大危机。
在场的众人不是不知道,李自成不仅与张献忠的关系恶劣,更是与自己的亲舅舅高迎祥貌合神离,后者一直想要吞并李家军,将这一支拥有无匹战力的骑兵划入麾下,能够完全掌控。
高迎祥又不傻,当然看出了李自成对自己的防备,但也只能怒不敢言,脸上还得始终挂着笑容。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想要染指李家军,想要将吴汝义与贺珍率领的四千李家军弄到手上。
所以,当李自成这样说之时,高迎祥不得不答应。
“侄儿,你管放心,临行之前,我一定会让左金王与革里眼与你通行。”
相比于张献忠与罗汝才等人,李自成更加戒备自己的亲舅舅,在地上降表之时,如果高迎祥动什么手脚,将代表团弄死,那他将会是最大、最直接的受益者,可以光明正大的接手李家军。
然而,现在却不同了,三方互为监视与震慑之下,一切都只能按照计划进行。
如今之时,一旦成行,就等于在起义军之中形成了一种局面,在起义军的营地里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设有密码,唯有代表人员回来之后,才能安全。
否则,一旦代表人员身死,被内部人员谋害而死,他们的那些就会瞬间爆发,弄死那个怀揣不轨之心者。而这股力量,几乎囊括了起义军的绝大多数兵力。
当然,李自成之所以放心离去,前往官军的行营,不仅是有这些举措,使得各方相互掣肘和监视,更是因为,有袁宗第监视着高迎祥,随时都能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只要高迎祥没有小动作,那他李自成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各位首领,既然递上降表的人员确定了,那就下了的事情就是,一旦计划成之后,都要约束一下各自的部众。”李自成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如果朝廷同意咱们投降,按照计划的那般,将咱们弄回陕西,在路上的诸多采购,必须是极为沉稳之人。”
一语提醒梦中人,罗汝才露出恍然之色,紧接着说道:“闯将说的不错,咱们的计划无法保证绝对的秘密性,难保一切起义军的兵将会有所察知。在回陕西的路上,如果这些人说漏了嘴,走漏了消息,咱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还会陷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嗯,不错。”高迎祥附和了一句,随即面露郑重之色,继续说道:“计划成功之后,返回陕西的途中,凡是需要进城大肆购买,以此迷惑官军,造成一种假象,咱们真的是投降,想要返回家乡。出去的人员,必须经过精挑细选,必须是绝对可靠、心思极为稳重之人,免得路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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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众首领说完之后,李自成这才赞同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李某就是这个意思,在被遣返回陕西的途中,凡是出去采购的人员,无论是哪一支起义军,都必须经过精挑细选。如果自己的人马不够,可以找其他的起义军帮忙。”
“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还没有渡过黄河,在离开此地之前,必须同舟共济,相互帮忙,才能脱离险地。”
第二百七十九章 防备()
这一天,辉县城内,热闹非常,到处都是漫步而行的民众,街上的行人愣是比平常多了几倍。无论是街道两侧的小商小贩,还是酒楼商铺,生意都是非常的火爆。
“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下子涌现这么多人,别看穿得破破烂烂,个个都跟土财主似的,花钱大手大脚不说,卖得东西更是眼花缭乱。只要是值钱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是来者不拒。”
“我也正纳闷呢,这种场景,已经持续两天了。几乎天天都是如此,别看进城的那些人一身的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却极为有钱。有的主儿,更是一掷千金,什么貂皮大衣啊,什么纯毛大氅,几乎不问价,只要看到,只要喜欢,就全都买下来。”
“真是奇怪了,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明明是乞丐的模样,却极为有钱,一看就是暴发户,钱财来得不正,难道官府就没有管管?就没有抓几个,审一审?”
这样疑惑的声音,充斥在辉县城的大街小巷之中,为人们所热议。
“嘿。。。你们还不知道吧?从其他州府县城传回来的消息,逃窜到三晋交界之地的那些乱贼,全都缴械投降了,受到朝廷的招抚。现在借道章德府、卫辉府和怀庆府,准备返回陕西呢。”
“难怪。。。这些反贼攻打州府县城,肯定积累了不少的金银珠宝,难怪花钱如此大手大脚。只要看得上的,什么都卖。毫无疑问,突然出现的这些人,其中的绝大多数应该就是归降的反贼。”
“看来,这些人还真的是归顺了朝廷,不准备造反了。买了这么多东西,全都是过冬之用,生活必需之物。如果怀有二心,假意投降,大部分东西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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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之中,李自成伪装成富商的模样,混在其中,听着沿途行人的各种议论,吴汝义和贺珍紧随其后,还有十几名近卫,全都是一副随从的装扮。
一行人的商旅装束,在这乱糟糟的辉县城内,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
因此,李自成的派头虽然很大,但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倒显得并不显眼,就像一般的采购货物的商旅。
“老爷,河南连年旱灾,大部分地方都是干旱少雨,没想到辉县会这么富庶?河南的怀庆府、卫辉府和章德府,三府几乎没有受到灾害的影响。”
“贺珍,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卫辉府和怀庆府南邻黄河,背靠太行山,三府之地不仅山脉众多,水系更是发达,多河流。即便是再如何的干旱的年景,最多也就是庄稼少收一点,并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饥荒。”
说话之间,李自成有也没回的继续向前走,贺珍露出恍然之色,紧接着说道:“老爷,难怪各地的灾民都向这一带逃难。”
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李自成突然意有所指地转而说道:“汝义,通知下去,通知负责采办货物的伙计,让他们多买一些过冬之物,比如棉衣、棉裤之类的东西。”
“是,老爷。”吴汝义回应一声,心里很清楚,老大这是提醒自己,让那些进城的兄弟以购置过冬之用的穿着为主。
看着沿途的街景,听着城里的百姓讨论,李自成不时地点头,对进城的各路起义军的兵卒非常满意。虽然花钱大手大脚,走起路来,横冲直撞,但一直都守着底线,绝不惹是生非,不在城里闹事儿。
不久之后,几人来到一个酒楼的包厢之中,正靠着窗户,对于大街上的情景一目了然。
李自成伫立在窗前,望着有一些拥堵的大街,神情古无波澜,平静地说道:“汝义,派一个兄弟回去,通知田见秀,让他加派人手,查探黄河沿岸的情况,哪些码头可以轻易得手?并且,码头的船只足够运送兵卒战马。”
“嗯,好的,老大,我这就派人回去,通知见秀他们。”
吴汝义答应一声,随即转身而去,走到包厢门口的旁边,对一名近卫附耳低语了几乎。
李自成依旧倚靠在窗户边,看着大街上的景象,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阵议论之声,使其无声的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玛德,这还有没有天理?遵纪守法的饿得要死,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些造反的却是发了大财,生活的过得这么滋润,花钱如流水,整日喝酒吃肉。”
“嘘。。。小声点,如果被朝廷的那一些鹰犬听到了,非得将咱们抓起来不可,判一个蛊惑民心、